第15章 流血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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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中，再次听到了那灵堂之中有人争吵的声响，肯定是张老太家的那几个儿媳妇又在吵嘴，污言秽语，腌臜不堪，任谁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些泼妇口中骂出来的那些话是有多么的恶毒。
师父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带着我快步朝着灵堂走去。
但听得张老大的媳妇骂道：“你个贱货……都是你害的，要不是因为你，我们哪里会在这里挨冷受冻，一会儿娘来了，肯定要先掐死你个骚贱蹄子……”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就你使唤的那老东西的时候最多，要不是因为你，那老东西也不会生病，现在遇到事情了，这都怪在我们头上了……”
“你们这群有爹生没娘养的狗烂东西……”
灵堂之中，眼看着又快要打了起来，即便是当时的我年龄不大，也觉得这些人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在老太太的灵堂之上，竟然也能吵闹成这番模样，当真是让九泉之下的老人家心寒。
师父快步走了过去，那灵堂之中的人才停止了争吵，纷纷看向了师父。
“贫道让你们磕的一千个响头你们都磕了吗？还有工夫在这里吵嘴？！”一进屋，师父便怒声问道。
此时，那跪在地上的张老大有些嗫嚅着说道：“刘道长……这一千个响头也太多了一些，磕的我们头晕脑胀的，能不能少一点，磕五百个怎么样？”
师父气的脸都绿了，悲愤且无奈的说道：“磕不磕都随你们，这点儿事情你们都要打个折扣，看来贫道也救不了你们了，你们自便吧……”
“小辰，咱们走……”师父招呼了我一声，便要离开此处。
一听说我们要走，灵堂中的人顿时就慌了，张老二和张老三连忙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但听张老二道：“刘道长……您可别走啊……您走了，我们可咋办，我们都听您的，这就磕头……”
“小辰，你在这里看着他们，给他们数着，少一个都不行，为师出去先去布置一下，今天晚上老太太肯定还会来找这几个不肖子孙的……”
说罢，师父便气呼呼的从我手中接过了乾坤袋，朝着院子里走去，而我则负责留在这里监视他们给老太太磕头。
师父说那老太太化作的猫煞今天晚上会来，那肯定会来，现在的我只是跟在师父身边打打下手，基本上属于什么都不懂。
师父这一走出去，那些人就跪在了地上，朝着老太太的遗像磕头。
我则从一旁找来了一个马扎，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看着他们。
然而，当师父离开之后没有多久，这些孝子贤孙们仅仅磕了十几个头便停了下来，老太太的三儿子很快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小声的说道：“小辰啊，我是你张三叔，你还记得我不？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三叔，啥事儿？”我问道。
“一会儿你师父来了，你就跟你师父说，我们一直在磕头，老这么磕，脑袋都磕破了，太累人了，你看行不？明天三叔给你买好吃的。”张三叔有些谄媚的说道。
“不行，师父说了让我看着你们。”我回道。
“小辰，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呢，你这样，三叔可生气了。”张三叔不悦道。
“你再说，我这就过去告诉师父，不管你们了……”我从马扎上站了起来，丝毫不容半分情面。
张三叔一看我真要去，连忙摆手，让我赶紧坐下，他马上就过去磕头，回头的时候，嘴里还念念叨叨，说我是小屁孩子，拿着鸡毛当令箭。
我被那僵尸红煞咬了的这件事情，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更知道我爸妈为了我活命，送给了刘道长当徒弟，这会儿看到他们都这么敬畏我师父，我心里也有些小小的自豪感。
他们见无法说动我，便各自又都跪在了地上，继续对着那灵台上的照片磕头不止。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不觉过去了很久，坐在马扎上的我突然有些犯困起来，开始打起了瞌睡。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师父还没有回来，而那些在给张老太磕头的人也都纷纷停了下来，可能是真的有些累了。
就在此时，一阵儿古怪的风突然刮进了灵堂之内，这是一团黑色的小旋风，打着旋儿的在屋子里游走不定，将厅堂内的那些纸人纸马吹的沙沙作响，供桌上的那几根燃烧着的白色蜡烛也紧跟着忽明忽暗起来。
屋子里的温度好像在一瞬间就下降了很多，让我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脑子也瞬间清醒了许多。
这时候，我下意识的朝着张老太的黑白照片看了一眼，发现那张老太的眼神好像一直都在死死的盯着我，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跪在地上的那些孝子贤孙们，似乎也感觉到了异常，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人们，纷纷坐起了身子，茫然四顾。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一个人惊叫了一声：“你们看……娘……娘的眼睛在流血……”
这句话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我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顿时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分明看到，那张老太的黑白照片上，从那张老太的眼睛之中流出了两行血泪。
而那张老太的表情也突然变的有些狰狞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众人都纷纷惊叫了起来，一个个都吓的浑身哆嗦了起来。
接下来，张老二的媳妇吓的连忙跪在了地上，开始对着张老太的照片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大哭不止：“娘……我知道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看在您亲孙子的份儿上，您就饶了我吧……我不该打您的……”
张老二媳妇这般一哭，其余的人也都纷纷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各自细数自己的种种不是。
平时对亲娘不好，关键时刻临时抱佛脚用处并不大。
尽管这些人都吓成了这般模样，屋子里的动静却没有平息下来，反而是越闹越烈。
片刻之后，屋子里的阴风阵阵，那一股小旋风不停的在屋子里游走，将那些纸人花圈全都吹倒在了地上，张老大爬到了供案前面，哆哆嗦嗦的拿起了一把纸钱，放在了火盆里去烧。
然而奇怪的是，那纸钱虽然是点着了，却只烧了一半，兀自便熄灭了去，张老大哆嗦着双手再一次的点燃了纸钱，放进了火盆之中，同样再次熄灭了去。
此时，张老三突然颤声道：“大哥……我听人说，这纸钱点不着，是因为……是因为死去的人不肯收，怨气不散啊……”
张老大听到这里，手一哆嗦，打火机都掉进了火盆之中。
随后，张老大再次跪倒在了地上，朝着那照片使劲儿的磕头，撞的地面砰砰作响，感觉脑袋都快磕破了，一边磕头一边哭诉道：“娘啊……孩儿不孝……您活着的时候，孩儿没有给您尽孝，没有照顾好您好人家，您要是有什么怨气，全都朝着我一个人身上撒吧……”
不等张老大哭诉完，但听得“砰”的一声响，桌子上的一根蜡烛突然断裂开来，直接落在了张老大的身上，那火苗一下就窜了起来，将张老大的头发都给点着了。
张老大一声惨叫，连忙拍打着脑袋上的火苗，其余的人更是吓的惊声尖叫，失声痛哭。
而此时的我，蹲坐在地上直接就吓傻了，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转头再去看那张黑白照片的时候，发现那黑白照片的眼睛上，依旧在不停的流淌着血泪，顺着照片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然而又顺着香案地落在了地上。
一张黑白照片的眼睛怎么会流血呢？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一些。
看到这一幕，我突然就想到了外面的师父，这里都闹出了这样的动静，师父怎么还没有进来呢？
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力气，我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就朝着门口走去，这刚一到灵堂的门口，突然间一声凄厉的猫叫响了起来。
那叫声就像是半夜的时候婴儿的哭声，要多凄厉有多凄厉，而且好像离得我很近很近，就像在我耳边叫唤的一样，吓的我腿肚子一软，差点儿就跌倒在了地上。
屋子里阴风阵阵，鬼气森森，外面又传来了猫的叫声，吓的灵堂里面的人将脑袋深深的埋在了双手之间，根本就不敢抬起头来。
蓦然间，我想起了师父跟我说过的话，师父说这张老太是因为被猫给扑了，胸口有怨气未消，才会变成半人半猫的猫煞。
这叫声是不是说明那张老太太已经来到了这院子之中呢？
可是师父这会儿去了哪里？
想到这里，我大着胆子走出了灵堂，朝着黑漆漆的院子里看了一眼，但是并没有发现师父的踪影。
寒冬腊月时分，这院子之中满目萧索，外面的空气要比灵堂之中的还要阴冷数分，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竟然起风了，呜咽的风声如泣如诉，吹的干枯的树干左右摇晃……
隐约中，再次听到了那灵堂之中有人争吵的声响，肯定是张老太家的那几个儿媳妇又在吵嘴，污言秽语，腌臜不堪，任谁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些泼妇口中骂出来的那些话是有多么的恶毒。
师父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带着我快步朝着灵堂走去。
但听得张老大的媳妇骂道：“你个贱货……都是你害的，要不是因为你，我们哪里会在这里挨冷受冻，一会儿娘来了，肯定要先掐死你个骚贱蹄子……”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就你使唤的那老东西的时候最多，要不是因为你，那老东西也不会生病，现在遇到事情了，这都怪在我们头上了……”
“你们这群有爹生没娘养的狗烂东西……”
灵堂之中，眼看着又快要打了起来，即便是当时的我年龄不大，也觉得这些人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在老太太的灵堂之上，竟然也能吵闹成这番模样，当真是让九泉之下的老人家心寒。
师父快步走了过去，那灵堂之中的人才停止了争吵，纷纷看向了师父。
“贫道让你们磕的一千个响头你们都磕了吗？还有工夫在这里吵嘴？！”一进屋，师父便怒声问道。
此时，那跪在地上的张老大有些嗫嚅着说道：“刘道长……这一千个响头也太多了一些，磕的我们头晕脑胀的，能不能少一点，磕五百个怎么样？”
师父气的脸都绿了，悲愤且无奈的说道：“磕不磕都随你们，这点儿事情你们都要打个折扣，看来贫道也救不了你们了，你们自便吧……”
“小辰，咱们走……”师父招呼了我一声，便要离开此处。
一听说我们要走，灵堂中的人顿时就慌了，张老二和张老三连忙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但听张老二道：“刘道长……您可别走啊……您走了，我们可咋办，我们都听您的，这就磕头……”
“小辰，你在这里看着他们，给他们数着，少一个都不行，为师出去先去布置一下，今天晚上老太太肯定还会来找这几个不肖子孙的……”
说罢，师父便气呼呼的从我手中接过了乾坤袋，朝着院子里走去，而我则负责留在这里监视他们给老太太磕头。
师父说那老太太化作的猫煞今天晚上会来，那肯定会来，现在的我只是跟在师父身边打打下手，基本上属于什么都不懂。
师父这一走出去，那些人就跪在了地上，朝着老太太的遗像磕头。
我则从一旁找来了一个马扎，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看着他们。
然而，当师父离开之后没有多久，这些孝子贤孙们仅仅磕了十几个头便停了下来，老太太的三儿子很快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小声的说道：“小辰啊，我是你张三叔，你还记得我不？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三叔，啥事儿？”我问道。
“一会儿你师父来了，你就跟你师父说，我们一直在磕头，老这么磕，脑袋都磕破了，太累人了，你看行不？明天三叔给你买好吃的。”张三叔有些谄媚的说道。
“不行，师父说了让我看着你们。”我回道。
“小辰，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呢，你这样，三叔可生气了。”张三叔不悦道。
“你再说，我这就过去告诉师父，不管你们了……”我从马扎上站了起来，丝毫不容半分情面。
张三叔一看我真要去，连忙摆手，让我赶紧坐下，他马上就过去磕头，回头的时候，嘴里还念念叨叨，说我是小屁孩子，拿着鸡毛当令箭。
我被那僵尸红煞咬了的这件事情，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更知道我爸妈为了我活命，送给了刘道长当徒弟，这会儿看到他们都这么敬畏我师父，我心里也有些小小的自豪感。
他们见无法说动我，便各自又都跪在了地上，继续对着那灵台上的照片磕头不止。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不觉过去了很久，坐在马扎上的我突然有些犯困起来，开始打起了瞌睡。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师父还没有回来，而那些在给张老太磕头的人也都纷纷停了下来，可能是真的有些累了。
就在此时，一阵儿古怪的风突然刮进了灵堂之内，这是一团黑色的小旋风，打着旋儿的在屋子里游走不定，将厅堂内的那些纸人纸马吹的沙沙作响，供桌上的那几根燃烧着的白色蜡烛也紧跟着忽明忽暗起来。
屋子里的温度好像在一瞬间就下降了很多，让我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脑子也瞬间清醒了许多。
这时候，我下意识的朝着张老太的黑白照片看了一眼，发现那张老太的眼神好像一直都在死死的盯着我，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跪在地上的那些孝子贤孙们，似乎也感觉到了异常，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人们，纷纷坐起了身子，茫然四顾。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一个人惊叫了一声：“你们看……娘……娘的眼睛在流血……”
这句话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我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顿时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分明看到，那张老太的黑白照片上，从那张老太的眼睛之中流出了两行血泪。
而那张老太的表情也突然变的有些狰狞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众人都纷纷惊叫了起来，一个个都吓的浑身哆嗦了起来。
接下来，张老二的媳妇吓的连忙跪在了地上，开始对着张老太的照片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大哭不止：“娘……我知道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看在您亲孙子的份儿上，您就饶了我吧……我不该打您的……”
张老二媳妇这般一哭，其余的人也都纷纷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各自细数自己的种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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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些人都吓成了这般模样，屋子里的动静却没有平息下来，反而是越闹越烈。
片刻之后，屋子里的阴风阵阵，那一股小旋风不停的在屋子里游走，将那些纸人花圈全都吹倒在了地上，张老大爬到了供案前面，哆哆嗦嗦的拿起了一把纸钱，放在了火盆里去烧。
然而奇怪的是，那纸钱虽然是点着了，却只烧了一半，兀自便熄灭了去，张老大哆嗦着双手再一次的点燃了纸钱，放进了火盆之中，同样再次熄灭了去。
此时，张老三突然颤声道：“大哥……我听人说，这纸钱点不着，是因为……是因为死去的人不肯收，怨气不散啊……”
张老大听到这里，手一哆嗦，打火机都掉进了火盆之中。
随后，张老大再次跪倒在了地上，朝着那照片使劲儿的磕头，撞的地面砰砰作响，感觉脑袋都快磕破了，一边磕头一边哭诉道：“娘啊……孩儿不孝……您活着的时候，孩儿没有给您尽孝，没有照顾好您好人家，您要是有什么怨气，全都朝着我一个人身上撒吧……”
不等张老大哭诉完，但听得“砰”的一声响，桌子上的一根蜡烛突然断裂开来，直接落在了张老大的身上，那火苗一下就窜了起来，将张老大的头发都给点着了。
张老大一声惨叫，连忙拍打着脑袋上的火苗，其余的人更是吓的惊声尖叫，失声痛哭。
而此时的我，蹲坐在地上直接就吓傻了，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转头再去看那张黑白照片的时候，发现那黑白照片的眼睛上，依旧在不停的流淌着血泪，顺着照片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然而又顺着香案地落在了地上。
一张黑白照片的眼睛怎么会流血呢？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一些。
看到这一幕，我突然就想到了外面的师父，这里都闹出了这样的动静，师父怎么还没有进来呢？
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力气，我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就朝着门口走去，这刚一到灵堂的门口，突然间一声凄厉的猫叫响了起来。
那叫声就像是半夜的时候婴儿的哭声，要多凄厉有多凄厉，而且好像离得我很近很近，就像在我耳边叫唤的一样，吓的我腿肚子一软，差点儿就跌倒在了地上。
屋子里阴风阵阵，鬼气森森，外面又传来了猫的叫声，吓的灵堂里面的人将脑袋深深的埋在了双手之间，根本就不敢抬起头来。
蓦然间，我想起了师父跟我说过的话，师父说这张老太是因为被猫给扑了，胸口有怨气未消，才会变成半人半猫的猫煞。
这叫声是不是说明那张老太太已经来到了这院子之中呢？
可是师父这会儿去了哪里？
想到这里，我大着胆子走出了灵堂，朝着黑漆漆的院子里看了一眼，但是并没有发现师父的踪影。
寒冬腊月时分，这院子之中满目萧索，外面的空气要比灵堂之中的还要阴冷数分，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竟然起风了，呜咽的风声如泣如诉，吹的干枯的树干左右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