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到访·真相(2)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高访说道:“杜心同不喜欢温暖,所以你想帮她出一口气,这我能理解。但是以损害公司利益为前提来解决私人恩怨,我想任何一家公司都不会容许这种行为的存在,我们可以向南弦建议不进一步追究你的法律责任,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们,你有没有把方案书给过任何人?”

    郭如谦慌忙摇头,“没有,我只是去温秘书的邮箱发了那份邮件,并没有把方案书拷贝出来。管学长你可以查,如果我有拷贝过文件,操作记录上肯定会有日志。”

    管惕看向占南弦,“他没说谎,确实只是发过邮件而已。”

    占南弦想了想,“郭副经理,你先回去,这件事怎么处理管惕会通知你。”

    在郭如谦走后,管惕有点迷惑,“难道只是一个巧合?他陷害温暖的同时恰巧朱令鸿和潘维宁正在操作这件事?”

    高访摇头,“直觉告诉我不是,不可能巧合得这么环环相扣。”

    占南弦以手指轻叩桌面,“你们疏忽了一个人——杜心同,她才是关键。”

    高访一点即醒,“不错,如果杜心同是纽带就清晰一半了——郭如谦本身并不知道事情的内幕,他只是单纯被利用了——但,以杜心同的道行也还策划不出这个计划,那她背后的主谋又是谁?而且杜心同也不可能拿得到方案书,它又是怎么流落到朱令鸿的手里?”

    “是不是朱临路收到邮件后转给了自己的堂弟?”管惕问。

    “不会。”占南弦马上否决这个可能,“他收到邮件不告诉温暖情有可原,因为他不想参与其中。但如果他把方案给朱令鸿性质就不一样了,那意味着背叛,对不起温暖的事他不会做的,整件事里他最巴不得就是袖手旁观,好坐收渔翁之利。”

    高访边思索边总结,“这个人不但能控制杜心同,而且使得动潘维宁,同时还有能力与朱令鸿交易——”

    他刚说到这里,就见一向泰山崩于面前也淡冷以对的占南弦,忽然脸色微变,高访和管惕齐齐看向他。

    一念闪过,管惕霍然起身,“如果方案不是从温暖和我这里泄露出去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高访也惊跳起来,“怎么会是她?!”

    占南弦神色显得无奈,苦笑道:“是我把那份方案带了回去。”

    “我彻底明白了!”管惕看向高访,“潘维宁曾经苦恋过一心,虽然追求不成但两个人成了朋友,虽然他不爽潘维安和我们合作,但是碍于一心的情面他也不会主动破坏什么。”

    高访点了点头,“整件事大致应该是这样:首先朱令鸿误打误撞去找潘维宁问他有没兴趣合作,而潘维宁把这个消息转告了一心,他的原意应该是提醒她让南弦注意朱令鸿,但是一心在无意中看到南弦带回家的方案后却另有想法,她一方面指使潘维宁去和朱令鸿交易,一方面指使杜心同陷害温暖,同时再让潘维宁来追求温暖,整个计划三管齐下?”

    “看样子一心好像很了解公司里的动向,不但知道杜心同和郭如谦的关系,就连杜心同和温暖有过节都一清二楚,当她找上杜心同,杜心同不久前才被占美男教训一通,在这种前途未卜的节骨眼上自然忙不迭要巴结未来的总裁夫人。”

    两个人看向占南弦。

    他摊摊手轻吁口气,“你们没全说中,不过也八九不离十。”

    “你打算怎么收场?”

    占南弦状似头痛不堪,弯了弯唇,“还能怎么办?”只有自认苦命,着手收拾烂摊子,他拿起会议室里的分机,“温暖,你来一下。”

    温暖进来时看见三个人神色各异,她怔了怔,垂下长睫。

    占南弦看着她,“已经搞清楚了,和你无关。有几个人牵涉其中,稍后我会做出处理。”

    她只是点点头,有些反常地并不说话,既不问是怎么回事,也不问陷害她的人是谁。

    高访和管惕相觑一眼,在高访还来不及阻止前管惕已忍不住问:“你不想知道——”话说出口才惊觉失言,他慌忙双手掩嘴,垂头躲开占南弦眸中射来的冷箭和高访忍不住呻吟的白眼。

    三个人欲盖弥彰的举止反倒让温暖说话了,她眸光清澈,脸色平静,“我离开了七年,回来三年间也没和什么人来往,至今认识的人十只手指就可以数得过来,我想不出——会是谁最有动机想置我于死地。”

    占南弦有丝狼狈,“你知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只不过女人都天生敏感。”听他这么说,看来她的直觉是正确的了?

    占南弦对高访和管惕道,“你们先出去。”

    “不用了。”温暖淡声道,不管他想帮薄一心解释或掩饰她都没兴趣,“没别的事我出去了。”

    占南弦目送她离开,微烦地呼出口气,揉了揉眉心。

    管惕啧啧连声,“占美男,不是我说你,小温妹妹可比你有风度多了,想想那天你是怎么对她的?把她骂得几乎体无完肤,看得我都于心不忍,可是你看人家小温妹妹胸襟多磊落。”

    占南弦乜斜他一眼,“你比我还了解她?你真的以为她那么好说话?”越是不声不响,只意味着她的脾气越隐积待发,她的账通常都是算在心里,好比刚才,就已经看也不再看他了。

    高访皱眉,“南弦,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心要这样针对温暖?”

    “事情很复杂,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总之这件事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在一心面前不要提起。”

    看他不欲多谈,高访和管惕对视一眼后也没再追问。

    “代中和益众的全部细节目前已经基本谈妥,再过不久就会签约,管惕你想办法把他们的方案弄来给我。”

    “你打算怎么做?”

    “等我看过他们的方案再说。潘维安那里我会和他谈,我有办法让他同意事情到此为止。高访,你安排一下,让业务部去抢代中的生意。”

    高访一怔,“为什么?”那样很可能伤敌八百,自损三千。

    占南弦淡勾唇弧,似成竹在胸。

    “我要收购代中,现在时机已经合适。”

    出人意料地,中断了几日后潘维宁又叫人继续送花上来,不同的是这次每天只有一束,上午送至,全是碗大的纯白百合,卡片上没有只言片语。

    丁小岱热络地跑到温暖面前,“温姐姐,还要不要再退回去?我帮你打电话给花店和总机!”

    温暖头也不抬,只摇了摇,“不用了,放着吧。”继续看手中的报表。

    碰了个软壁子,丁小岱耷拉一下脑袋,最后终于忍不住,“温姐姐,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让你不满意了?如果是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不管你说什么我一定会改的!”

    温暖讶异地抬首看她,“为什么这么说?”

    “你最近好像都不太理我……”丁小岱越说声音越低,垂下头来,“温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你不再像以前一样和我说说笑笑了,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两个人之间仿佛回到相见之初,温暖待她客气、有礼,无论叫她做什么事都说请和谢谢,一度曾有过的亲近不知何故已荡然无存,她似被温暖拒绝在了十万大山那么重的屏障之外,再也近不得她身边。

    温暖安静而歉然地笑笑,“最近事情多,我忙不过来,压力大,所以心情不太好。”

    丁小岱凝着微微泛红的眼,“真的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怎么会呢?”她笑着看表,“都十二点了,你早点去吃饭吧,吃完去西餐厅给占总带一份烩意粉。”

    “你吃什么?我给你一起带回来。”

    “不用了,我看完这份报表之后下去走走,坐了一上午腰都酸了。”

    “嗯,那我走了。”

    温暖点点头,眸光回到报表上,直到丁小岱走远,她才再度抬首,然后被一丝轻微的咯吱声引得回头,原本虚掩的门被拉开,占南弦从门后走了出来,他的眸色很暗,看着她仿似有些无奈,还有一丝难以形容的柔怜。

    前所不曾地,他轻叹口气,“郭如谦和杜心同会在一周内交接辞职,丁小岱会调去秘书部。”

    温暖放下报表,拿起桌上的手机和钱包,一声不发地起身离去。

    占南弦只得跟上前,“OK,那天在你家——是我不对。”

    她依然默不出声,伸手摁了电梯,静立而等,直把他当作透明的空气。

    占南弦弯了弯唇,仿佛决定了什么,长长叹息,“好吧,既然你一定要这样。”他倏地把她扳过身来,动作疾如捷豹,下一刻薄唇已经覆在了她粉嫩的樱瓣上。

    矫躯将她柔软玲珑的身子紧压在墙,三两下化解掉她的攻势,双臂擒住她的腰肢,唇舌卷没她所有的惊和怒,在芳甜中长驱直入,肆意勾逗纠缠,撷取美妙无双的滋味。

    温暖无法形容肺腑内不断流转的酸甜麻涩,一下一下地回荡,既微弱又激荡,潜藏的情愫如未知的花期,在这会儿不可预料地突然来临,鲜明绽放,使她措手不及,软绵而无力。

    他的吻渐渐变了,越来越深,越来越专注,也越来越诱哄。

    而她在他炽热如火的怀抱里使不出丁点力气去抗逆,眩晕地觉得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盈着难以言喻的愉悦,不由自主地渴望他永远不要中止这股灌入她体内的暖流,即使最后是折磨,也极盼望他给予她更多,更多。

    蛊惑心灵的魔障彻底覆没两人,意识模糊间沉沦无限,直到微弱的“叮”声细响,如针尖一般穿破情潮刺入大脑,似乎接收不来那是什么信号令占南弦的动作微乎其微地一止,反应过来瞬即置之不理,依然拥紧怀中人柔软的身体,在她唇齿间侵吻得激切。

    怀内越来越剧烈的抗争显示着她的意识越来越清明,他几不可察地微为轻叹,满怀遗憾地、眷恋地、刻意而缓慢地在她唇上再轻吮一抹,然后放松臂弯,由得她使力推开自己。

    占南弦转头望向电梯里的来人,不禁弯起唇弧。

    “一心,你怎么来了?”

    薄一心淡淡一笑,“路过,所以来看看你。”神色深沉中带着平静,仿似对刚入眼的一幕热吻根本不曾视见。

    温暖面无表情,径直走进电梯,按下关门键,从来没有那么一刻她觉得梯门闭合的时间如此漫长,缓慢得令她想钻进钢壁里躲起来,以避开外面两个人盯紧在她身上的视线。

    当电梯终于往下沉降,她禁不住以手掩脸,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拨通丁小岱的手机说下午有点事不回公司,她直接到地下停车场开车离开。

    在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一颗心很乱,心口最细致的地方如同被细针尖锐地扎过,酸痛得怆然,不明白他到底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去哪里,只知道此刻真的不想回去。

    不知不觉,午后就这样被车轮碾过。

    时光一去不回,直至天渐黄昏。

    当在某个路口被红灯拦下,百无聊赖中她扭开电台,狭小空间内马上回旋着一个低沉淡伤的男声,她一下子怔住,那似曾相识的嗓音像一把打开记忆盒子的钥匙,即使她已经那样克制,往事在斯时还是扑面而来。

    几乎已经忘记,多少年前她曾经那么喜欢听一个人唱歌。

    就在感情到了无法挽留而你又决意离开的时候

    你要我找个理由让你回头可最后还是让你走

    你说分手的时候就不要泪流

    就在聚散到了最后关头而你又决意忘记的时候

    我也想找个借口改变结局可最后还是放了手

    你说分手了以后就不要让自己难受

    ……

    她已经很久不再听这样的歌,因为它们很久以前就不再适合她。

    有些歌,只适合深夜里独听,愁肠婉转荡气回旋,或停留在年少,埋藏在成熟前生涩、孤独的年代,旋律忧郁无形,一句句如泣似诉,仿佛是自己从不对人言的苦涩无助的内心。

    而这些对于她,早在那年已与记忆一同埋存。

    绿灯亮起,她驶过十字路口时觉得奇怪,怎么电台在播华语歌的同时还插进英文歌?一直等马修连恩唱到“I must go the other way”时她才恍然醒觉,这首她听过世上最悲伤的离别之歌,并不是电台里在播,而是手机在响。

    她慌忙接通耳麦,“Hello?”

    Bressanone的歌声戛然而止,狭小车厢内华语再度清晰。

    如果你真的需要什么理由

    一万个够不够

    早知道你把这份感情看得太重

    当初说什么也不让你走

    如果我真的需要什么借口

    一万个都不够

    早知道我对这份感情难分难舍

    当初说什么也不让自己放手

    ……

    电话里一时没有发出声音,她拿起手机看向屏幕,是占南弦。

    她关了电台,不出声,那边也静默依然。

    良久,她的唇角惨淡而讽刺地弯了弯,“占总?”

    “到藤末会所来。”他终于开口,语气浅如寻常,“我临时需要招待一位重要客人。”

    沉默了五秒,她收起所有情绪,轻声应道:“我二十分钟到。”

    挂了电话后,在缓慢行驶的车流中她把头枕在方向盘上。

    也许,该是辞去这份工作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