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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穿越时空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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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的生命中,总有那样的人,他不会说许多你爱听的话,却会做许多爱你的事。

    Part1

    初末的开场曲就是那天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厅内弹奏的《流年》和《勿失》,她独自一人将两首曲调饱满的融合在一起,合成了新的编曲,叫《勿失流年》。

    这一首钢琴曲中包含了她太多的回忆,弹的人动容,台下听的观众更动容。

    一首音乐能成功,最关键的是演奏者给它赋予的感情,只有先感动自己,才能让其他人感受它的灵魂所在。

    在初末连续演奏了三首钢琴曲之后,她站在舞台上,接受完观众热情的掌声之后,微笑道:“很开心大家能够来参加我的第一场钢琴演奏会,太多的感动和感谢,一言难尽,总之,今晚我会努力让你们不失望,让你们聆听一场你们心目中期待的听觉盛宴。”

    下面又是一阵掌声。

    初末道:“那么,下面我将请出今晚演奏会唯一的嘉宾,青年钢琴家,墨忘。”

    热烈的掌声起此彼伏。

    在众所期待中,穿着黑色燕尾服的墨忘走上舞台,这是初末第二次看他穿这么正经又稳重的颜色,第一次就是他以M.O.Queen老板来CM签约的那天。

    别看平时墨忘稚气十足的样子,但穿起这种正装竟有模有样。

    他一本正经地走到初末身边,牵起她的手,绅士一般在她的手背印上一个吻。

    在初末诧异之际,他眨眨眼睛,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怎么?我今天太英俊了,让你看傻了?”

    好吧……初末承认刚才从他身上看见沉稳的气息全部都是她的错觉。

    在初末的无奈中,墨忘再次绅士的将她牵至白色的钢琴边落座后,自己走到与她对面的黑色钢琴边。

    他们将弹奏的钢琴曲是《穿越时空的思念》,出自一部有名的动画片的插曲。

    这也是墨忘选择的曲子,但它并不是一首很有名的钢琴曲,。

    值得一提的是,初末也十分喜欢这首钢琴曲,她不知道墨忘为什么钟情这首曲子,也许是因为彼此都喜欢,所以在练习的时候,他们的配合度非常高。

    《穿越时空的思念》所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它想要告诉别人的时候,对一个人的思念可以跨越一切,即使身处不同的时候,这份思念也能传达。

    那时,她喜欢这首歌的原因,除了它本身的悲伤之外,也有那种“思念一个人的心情”时的共鸣感。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这样,容易让一首歌对号入座,仿佛它的所有都跟自己的爱情呼应着。

    也是曾经有过这样的思念,才让她觉得世界上最的幸福的事不是你对我说“我爱你”,而是我们可以“在一起”,两个人,光是一句我爱你,远远挡不住对你的思念;可是“在一起”,光是这三个字,就有一种温暖的亲密感。

    在一起,我可以每天看见你,看你熟悉的脸,看你的一言一行,那么真切而充满安全感,所以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谁都没有想到,初末那个位置的大吊灯会突然从顶上掉落下来。

    当她沉浸在音乐与回忆中的时候,观众席上传来惊呼的声音,她正不解地抬头,她的身体被人用力的推到了一边。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幕,当她被推到安全边缘时,巨大的吊灯在她眼前重重地砸在了墨忘的身上。

    看着墨忘嘴角流出的血渍,她呆住了。

    耳边是哄闹的声音,后台有许多人围了上来,有尖叫的声音,有让人打电话喊救护车的声音,有问她有没有受伤的声音……

    那么乱、那么杂,可她只能看见倒在地上的墨忘,她挣脱了其他人想要将她扶起的手臂,她惊慌失措的爬到了墨忘的身边,她想说话,可是声音却被卡在喉咙口怎么也不能发音。

    眼泪开始大颗大颗的滴在地毯上。

    她想问:“墨忘,你会不会很疼啊……你怎么总是那么傻,总是不顾危险来保护我。”

    仿佛听见她心底的声音,墨忘竟然还能对她微笑,用那种欠扁的声音说:“初末,你别哭啊……你哭起来很难看的……我说过我是保护你的超人MAX,不会有事的,哎……你别哭啊……”

    可是没用,不管墨忘怎么说,初末的眼泪还是不停地掉,她不想哭,可那种从内心中涌出的悲伤让她根本无法制止。

    “墨忘,别说话。”此刻,赶来的流年迅速地检查了他的身体,道,“所有人都别碰他,救护车快来了,墨忘,你再支撑住!”

    “好……”墨忘眨了眨眼睛,视线开始模糊,他说,“有流年在,我一点都不怕啊……但是流年、初末,能不能在我有生之年,看见你们结婚啊……真的好想好想亲眼看见……”

    “好……”初末哽咽道,“我们结婚,只要你没事,我们明天就结婚……”

    “好啊……初末,你答应过我的,记得别失言……我会等着看你们结婚的那天的……还有……还有,我帮你准备了婚纱……你可不许嫌弃……”

    墨忘说完这句话后,终于撑不住,沉沉地昏迷了过去。

    墨忘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体快不行了,癌细胞不断地在他身体里扩散,他能支撑到现在,已经算天大的奇迹了。

    可是他还想撑久一点,他想亲眼看见初末嫁给流年时候的样子,那应该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吧?

    所以,再多给一点时间给他,就一点点时间就行……

    Part2

    四个小时的手术后,墨忘被转到了重症病房。

    穿着隔离服的初末从病房的窗口看着身上插满管子,依旧在昏迷中的墨忘,眼睛通红一片。

    医生说:“墨忘身上的伤只是表面的伤,而他身上的病才是最严重的,癌细胞已经经淋巴转移至胃周围淋巴结及远处淋巴结……现在,只能靠他的意志力,能撑一天是一天。”

    最初初末一直不肯相信,为什么在她面前好好的一个人,居然就生了这么严重的病……

    可看见其他人神情沉重却又沉默的表情时,她才知道,原来她身边所有人都知道,除了她……

    夏图告诉她:“墨忘一直不想让你知道,他不希望你因为他而难受,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告诉你。”

    她说:“初末,你还记得当年眼睛失明的时间里,在国外小镇上遇见的那个,经常跑到你家去偷弹钢琴的少年吗?他就是墨忘。”

    “那时他跟家里闹翻了,独自来到小镇上,想要找到生母。据说他的父亲跟他母亲是在烟花之地相识的,一夜情之后,母亲便怀了他。但对于出生豪门的墨董来讲,是不可能接受他母亲这种身份的,在墨忘的妈妈怀孕十月生下他之后,便离开,墨忘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没有妈妈要的小孩。”

    “墨忘去了小镇上之后,经常跟周围的小混混打架,其中有一个叫张其天,总是找他麻烦,那时候的少年都轻狂,不分出个胜负誓不罢休的样子。墨忘在这样的境遇中,找到了他的母亲,意外的是,他的母亲收养了一个小孩,那个小孩就是张其天。”

    “墨忘的母亲早就不认识他了,她知道墨忘是那个整天把她的孩子张其天打的鼻青眼肿的人,二话没说就抡起扫帚就打了过去,墨忘也没躲,生生被他打破了头。”

    说到这里,夏图似乎说不下去。

    可初末却能明白墨忘当时的那种痛,心心念念找了那么久的母亲,最后终于找到,却被自己的生母驱赶,还是维护养儿把亲儿子赶出去的情况下,她都能联想到那妇人见他定如见到仇人一样,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她忽然就想起,那段时间里,的确有个少年经常跑进她的琴房弹琴。

    有一天,他情绪特别失落的弹了一首曲子,现在想起来,就是在舞台上的那首《穿越时空的思念》。

    也是因为他当时弹奏了这首曲子,她才喜欢上的。

    还记得当时他问她,为什么女人怀孕后会想要肚子里的孩子。

    她告诉他:“孩子是身上的一块肉,怎么会不要?”

    记得那时他低落的自言:“可是还是会有人不要的吧……如果亲生母子许久未见,真的就认不出来了么?不是说血缘是一种很其妙的东西……怎么会一点都不认识了呢?”

    那时,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也没有想太多,只以为他心情不好,现在想起来,原来……是因为他曾有过这样难受的经历。

    在初末情绪低落时,夏图说:“初末,你知道墨忘为什么那么喜欢吃苹果吗?因为那段时间里,你是对他唯一好的人,他从你刚买的水果袋子里抢了一个苹果要吃,你告诉他,要洗了才能吃。那是在他最低谷时期,你给与的唯一温暖。所以当她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流年,并且要离开小镇去找流年时,他才向他父亲以要流年当他的钢琴老师为条件,答应他父亲回国继承IMB。后来……他就被检查出了有胃癌,你不是总问墨忘为什么突然去美国十个月不回来吗?因为他的病情恶化,他每个月寄一个他最心爱的苹果给我们,是不想我们忘记他。”

    初末看着病房中昏迷的墨忘,她还记得她曾经问他:“墨忘,为什么我每次见你,你都要穿的这么隆重吗?跟要赶去结婚一样?”

    他说:“反正我也活不了太久,当然每天都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这样你们才能记得我。”

    活不了太久……她一直以为是玩笑话,却没想到是真的。

    初末闭上眼睛,她的心在狠狠的抽痛着,她强硬地忍着,听着夏图在她耳边说那么多她不知道的往事:“因为你给与过他温暖,所以他总是想要保护你,让你不受一点伤害。他总在你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你想要当钢琴家的那一刻起,就为你创建了M.O.Queen这所巨大的音乐舞台。”

    “M.O.Queen,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末,女王啊……”

    今天窗外的风有些大。

    M.O.Queen音乐厅门前的巨大女神雕像上的金色面具在风的吹动下摇摇欲坠,最后,它没有抵抗过风的力量,从女神的脸上掉落了下去。

    此时,路过M.O.Queen音乐厅的人终于可以看见那尊女神像的真面目——

    “那尊M.O.Queen门前的女神像有些眼熟呀!”

    “一时间我真想不起来她是谁来着……”

    “是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厅内一夜爆红,红到发紫,近日天天上媒体头条人物的杨初末呀!”

    Part3

    晚上,初末从半夜中惊醒了过来,她梦见了墨忘,她站在很遥远的位置跟她挥手水再见,她一直很努力地跑,想要拉住他,可他依旧越走越远,直到背影在视线中消失不见。

    此刻,看着熟悉的卧室,她才知道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她习惯性地往身边的人靠过去,想要需找一些安全感,可当她转头时,发现身边空空荡荡,流年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

    她有些惊慌地想,难道是墨忘真的出了什么事?

    她赤脚从床上走下来,急匆匆地跑到客厅里,套上一件外套,就往外面冲。

    “初末?”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流年,“这么晚,你去哪里?”

    初末动作一滞,她跑到流年跟前,看着他,问:“墨忘没事吧?”

    “怎么了?”

    “我刚刚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梦见墨忘他……”

    “没事……”流年温声安慰她,“那只是一个梦。”

    “嗯。”在他的安抚中,她的担心慢慢降了下去,她问,“你呢?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

    “在看一些东西。”流年拉着她的手,重新回到书房的电脑前,“你也过来看看。”

    “好。”

    流年看的是音乐会的现场拍摄的录像,定焦在灯从头顶忽然落下的那一刹那。

    流年问:“从屏幕上你能看到什么?”

    屏幕上能看见她穿着白色礼服在白色钢琴边弹琴的样子,她记得那时候她谈的很投入,完全没有在意身边的状况,如果不是那时候墨忘推了她一把,那个被灯砸到的人就是她。

    她看向另一边,对着她的墨忘似乎已经发现了这边不对劲,他已经从椅子上起身……

    初末把自己看见的都说给流年听,流年说:“你再仔细看看。”

    初末不明所以地看去,在流年指的角落发现了一个人影,看上去像个女人的侧影。

    忽然,一股冷气从脚至心脏缓缓升起:“是陆优静!那个女人是陆优静!”

    她望向流年,“她为什么会在现场?难道这是……”

    难道灯落下跟陆优静有关?初末简直不敢相信,随即她又想到那日在第一个被损坏的音乐厅门口差点被花盆砸到的事情,她说:“是她!一定是她!”

    对于她如此激动的情绪,流年问:“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是!”初末说,“原本我不想把这件事说出来让你担心,可是如果我再不说,恐怕以后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流年,那天我跟你说我翘班提前回家,其实我是去了第一个音乐厅现场……”

    初末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流年说:“如果那个砸花盆的人目标真的是我,那就一定是陆优静派人做的!”

    说完,她冲动地拉着流年的手,眼神里第一次有对陆优静的憎恨:“流年,这次一定要将陆优静绳之于法,替墨忘报仇!”

    在陆优静趾高气扬地对她说“我将会是流年的未婚妻”时,初末没有恨过她。

    在陆优静摔坏了流年给她坐的午餐时,她只是讨厌她,也没有恨她。

    即使陆优静在工作上、生活上各种刁难她,她都没有到达“恨”这种地步,可是如今,陆优静却伤害到了她身边的人,她不得不对她产生恨意。

    “我知道陆优静的目标是我,墨忘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流年,这一次,就算是魏阿姨来说情,我也不会放过陆优静!”

    Part4

    虽然墨忘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在医院里迟迟没有醒过来,但初末依旧认为如果不是陆优静那天在舞台的所作所为,墨忘根本不会落到现在这种情景。

    所以当她怒气冲冲地去找陆优静时,陆优静一脸淡然地对她说:“杨初末,就算两次事故都是我做的又怎样?你有什么证据?光是你一个人看见一个黑衣人朝你丢花盆和音乐会现场我的侧影,就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我?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陆优静显然是做好准备的,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能将初末堵得哑口无言。

    在第一次去音乐厅阶梯上看见的黑衣人,只有初末一个人看见,完全证明不了什么。

    至于在音乐会现场陆优静的侧影,只能证明陆优静当时在现场,可是现场那么多人,又怎能肯定吊灯落下是她所为?

    所以,即使初末愤怒,但根本就拿陆优静一点办法都没有。

    “杨初末,不妨告诉你,CM当初定的第一个音乐场地被破坏,也是我让人在背后干的。”陆优静忽然凑到初末耳边,冷笑道,“剩下的两个音乐厅和其他场所也是我让人租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你成功的举行这场演奏会。可是墨忘的出现,破坏了我所有的计划……他现在这样子也是活该,谁让他自以为是,多管闲事?”

    说完,在初末愤怒的眼神中,她移开身子,笑道:“你说,是不是就连老天也站在我这边,帮我对付你们这帮愚蠢的人?”

    初末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眼里迸射出的火花能将陆优静点燃化为灰烬。

    可是陆优静却一点都不害怕,她轻笑了笑,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亲爱的,原本我不想这样,是被你逼的!流年为了你差点让我叔叔坐牢,让整个陆氏遭到了那么大的损失,也让流年彻底离开我身边,我这样做,只不过是将你在我身上付诸的所有痛还给你。可惜你杨初末的命太大,两次都能躲过。不过……墨忘不是自称是你的守护人吗?现在他躺在病床上,我看还有谁能为了你连命都不要!”

    说完这句话,陆优静便转身走了。

    初末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恨不得将她瞪出一个窟窿,可是她不是神仙,没有法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在墨忘被人伤害了之后,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她站在原地难受之迹,忽然从CM的门前冲出一群警察,警察将陆优静拦住,带头的警察面无表情地看着陆优静,道:“陆小姐,我们是X区的警察,我们怀疑你与一宗雇凶伤人罪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

    没想到警察会出现的陆优静一愣,随即道:“我想你们搞错了吧?我要请我的律师!你们没有证据……”

    她的话还没说完,另外一个警察举了举手上的监听器,道:“刚才你跟杨小姐所在的位置有监听摄像头,是CM昨天安装上去的,为了确保公司的安全。当然,你刚才跟杨小姐说的话都被它录了下来。”

    “呵呵,那又怎样?”陆优静嘴角冷傲地勾起,“刚才我只不过是跟杨初末开个玩笑而已,一个玩笑就能证明我跟什么雇凶伤人案有关?”

    “当然不止这样,从音乐会吊灯落下出事之后,流年便怀疑是有人在背后设计,让我跟警方联系。”这时,另一个声音传来,是许多天未见到的周白,他身后两个便衣警察抓了到了一个黑衣人,初末一眼就认出是那天在音乐厅二楼出现的人。

    在陆优静诧异的目光中,周白继续道:“陆小姐虽然心狠,但终究不是做坏事的人,在你露出的马脚中,我们抓到了你派出的凶手。”

    “流年!又是慕流年!”陆优静看向从不远处走近,面色冷漠的那个男人,他走到杨初末身边,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只有在面对杨初末的时候,他才会露出那种温柔的表情。

    那一刻,陆优静心中极其的羞愤,为什么她喜欢流年,可是流年却从来都不肯正眼看她一眼,她试图走向前,可是周白立刻挡在了她身边:“陆小姐,警察还在等着你,别让他们等太久。”

    身后的带头警察朝身边两个小警察示意了一眼,两名警察走上前,一人一边将不甘心的陆优静带走。

    Part5

    陆优静被带走了,初末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悦,她只觉得精疲力尽,她看向一旁的流年,问他:“如果我一早就告诉你第一次在音乐会我被黑衣人用花盆砸,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吊灯落下砸到墨忘的事?”

    “没有什么事情是那么绝对的。”流年伸手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安抚她,“只要一天没让陆优静认错,她就会做更多伤害你的事情。如果墨忘受的伤能让陆优静得到惩罚,往另一个角度想,未免不是好事,我想,墨忘也是这样想的。”

    是啊,善良的墨忘宁愿用他自己受伤来抓到幕后黑手,也不愿意让初末一次又一次的陷入险境,他那么好,老天怎么舍得让他反复受到病痛的折磨?

    “流年……”初末忽然轻唤了一声。

    “嗯?”

    “我们结婚好不好?”她仰着头,对他说,“我答应过墨忘,一定要让他看见我结婚。他一直在我身边保护了我这么久,我一定要实现我答应过他的事。”

    “好……”

    流年跟初末的婚礼举行的非常突然。

    当媒体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全世界都炸开了。

    “著名钢琴家慕流年即将迎娶新娘杨初末”刷爆了微博头条,“慕流年”“杨初末”几个关键词更是居上不下,从消息传出之后,从来没在热搜榜以及头条下来过,每天媒体和网友都在结婚倒计时。

    网友们从一开始的不可思议,到后面的陆续祝福,俨然度过了一段很长的内心煎熬时间。

    甚至有执着的粉丝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他们认为那是CM跟全世界开的一个玩笑。

    在外界如此热闹的情况下,B市第一医院的门外,从墨忘进入医院初始,门外就一直守候着无数墨忘的歌迷,他们每天都在医院门外虔诚的祈祷墨忘能够早日恢复,变回那个时而活泼开朗,时而又高贵冷艳的小王子。

    在这样的时刻,初末忽然收到了一份快递,那是一个巨大的盒子,包装精致奢华。

    在拆开盒子的时候,她隐隐地猜到了是什么。

    但当打开盒子,看见里面雪白的婚纱和高跟鞋后,她还是忍不住心在抽痛。

    眼前这个巨大的盒子中,是墨忘帮她准备的婚纱。

    和M.O.Queen音乐厅一样,这件婚纱,也是那样的精致奢华,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初末根本不知道原来墨忘在她背后为她悄悄地做了这么多。

    洁白的婚纱安安静静的躺在巨大的礼盒当中,没有过多的点缀,却恰到好处的让整个婚纱在白色中透露着高贵优雅,纯美的让人不敢触碰,就像她曾经对他说起:“我以后的婚纱一定要是白色的,香槟色、大红色,粉色,其他颜色都不行,我要穿着白色的婚纱嫁给我从小就喜欢的那个一尘不染的男人。”

    她不过随口说过的话,却没想到墨忘记得那么清楚。

    初末的心不可抑制的疼痛了起来,她蹲下身,将手捂在心脏处好一会儿,那样的疼痛才慢慢缓解了下来。

    不止,还不止这些……

    还有很多很多,每次他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帮助她。他总是笑着告诉她,他是她的超人MAX。可她呢?从来都没将他的话当真,总是把他当成小孩子,还总在他帮了她之后,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就不辞而别。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介意,一次又一次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初末抚摸着那件纯白的婚纱,仿佛看见墨忘双手捧着婚纱递给她的样子,他一定会笑嘻嘻地说:“初末,我帮你设计的这件婚纱漂亮吧?你可一定要去流年公司对面买十箱苹果来感谢我!”

    “墨忘……”初末忍不住哭出声,“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好……求求你,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醒过来好不好?”

    一双温暖的手将她轻轻地拥进怀里,初末再也受不了,在流年的怀里崩溃的大声哭泣。

    每个人的生命中,总有那样的人,他不会说许多你爱听的话,却会做许多爱你的事。

    Part6

    深夜的病房中,已经醒了许久的墨忘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月光。

    病房的门被打开,一抹修长的身子走了进来。

    他看着病床上抱膝孤独地坐在月光下的人,沉默地走过去,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袋递给他,道:“墨忘,生日快乐。”

    墨忘拆开,里面是两个精致的天然水晶,苹果形状的,他兴奋地握着,囔囔:“这是7号和8号。”

    对于流年的礼物,墨忘一直都很喜欢,每年他生日,流年都会送给他天然水晶苹果,加上这两个,他已经有八个了,每一个他都用从1到8的数字符号排列好。

    “流年,谢谢,我很喜欢。”他握着水晶爱不释手,他的追求并不多,有时候甚至一个小小的苹果就能满足他。

    “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收到第九个……”墨忘握着在月光的照射下晶亮的苹果,问,“初末……是不是很难过?那天我听见她哭了……我拼命挣扎,想醒来,想要让她别哭,你知道,我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她在哭。”

    “流年,如果我真的挺不过这一关,就算我死了,你也别告诉初末。就说我去美国接受治疗了……”墨忘说,“我给初末写了好多好多信,足够这辈子寄给她了……”

    “流年,你们一定要幸福的在一起!”

    当初末第二天在楼下看见墨忘的时候,他穿着漂亮的西装倚靠在一辆崭新的红色法拉利边,法拉利两边的耳朵上挂着两个红色的气球,见她走了过来,他将手上的早餐递给她,笑得一脸灿烂:“流年怕你早饭不吃饿着,让我给你带的!”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一年前。

    那时候也是在他生日的那天,他开着法拉利在楼下等她,邀她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

    当时她还好奇问他:“你穿的这么正式,又在车上挂了两红气球,是准备去结婚么?”

    他说:“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今天我生日你都不知道!”

    初末接过早餐,抱歉道:“墨忘,对不起,我忘记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这几天因为担心墨忘的病情,初末心情十分烦躁,根本无暇估计其他的事,就连后天的婚礼都是流年全部在负责操作。

    她看着面前除了消瘦了许多却仿佛一点事都没有的墨忘,忍不住问:“墨忘,你出院经过医生的允许吗?你的身体……没事了吗?”

    “没事啊!”墨忘说,“你不是想给我生日礼物吗?那么我们快走吧!”

    说完,他拉着初末来到副驾驶座位,替她将门打开。

    初末疑惑:“我们去哪里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将她塞进车内后,他走到驾驶座位发动车,离开。

    墨忘带着初末来的地方是M.O.Queen音乐厅。

    当初末走到演出台上,看着上面准备的一家白色钢琴,和空旷的观众席上,只有墨忘一个孤独的身影时,心在那一刻,无与伦比的痛了起来。

    但她坚强地忍住,她走到钢琴边坐下,在台下,墨忘孤独的掌声中,弹奏了那天演奏会时,未完成的钢琴曲。

    在来的路上,墨忘告诉她,他想要的唯一的生日礼物就是让初末在M.O.Queen音乐厅完成那天未完成的演奏会。

    他在车上兴奋地告诉她:“当在建造M.O.Queen的时候,就想着有一天,你的第一场演奏会一定要在这里举行,所以当我在美国听说你要举行演奏会的时候就立刻赶了回来。那时候CM已经帮你预定好场地了,我还怕自己赶不上呢!幸好当时的场地都出了问题。”

    “因为想要你第一次的演奏会完美,我找了全世界最有名的建筑设计师们打造这座M.O.Queen音乐厅!”说到这里,墨忘撇了撇嘴,“因为这事,我还跟墨老爷子说了很多次,我让他一定要好好经营IMB,千万不能破产,只有IMB有钱,我才能为初末做很多很多事……还有外面的女神雕像你看到了吗?那个也是你噢!所以初末,你要加油,努力成为M.O.Queen真正的女王!”

    他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那么轻松,仿佛建立一座M.O.Queen音乐厅跟堆积木那般简单。

    可背后他付出了多少,谁能知道?

    他对她的期待那么高,她又怎么能让他失望?

    初末看着眼前的黑白琴键,她拼命想将曲子弹好,可偏偏在这样的时候,她弹琴时的手就抖的厉害,音调也开始磕磕绊绊,有个地方还弹走音了,完全不成曲。

    初末努力控制在黑白琴键上抖动的手,可是完全不管用,就像她的眼睛,总是时不时的瞟向观众台,那边好黑啊……墨忘一个人坐在那里,那么那么安静,他真的在听她弹琴吗?可是……为什么会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突然害怕了起来,她开始在胡思乱想,脑海里闪过很多很多不好的事。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停下了手上的黑白键。

    整个音乐厅忽然安静了下来,那么空旷,那么令人心怵。

    她看着远处墨忘的身影,那么小,那么孤独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脑海里划过各种不好的预感,导致她起身的时候,双手双脚都是颤抖的。

    明明只有百米的距离,却像隔着千山万水,举步艰难。

    她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他跟前,看着他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他的面容那么苍白,嘴唇毫无血丝,他一直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微微垂下,五指自然散开。

    之前因为他一直穿着长袖,让人没有注意到,此刻看去,他的手腕几乎没有肉,清晰的可以看见手背上的血管,不过几天不见,他就瘦成了这样。

    他安静的靠在那儿,不动半分,整个人仿佛随手都会被黑暗吞噬。

    初末颤抖地伸手,想要触摸他的鼻息……

    这时,墨忘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看向面色比他还难看的初末,笑得很轻很轻,他说:“初末,别担心啊……我没事。”

    他说:“你忘记了,我还要参加你的婚礼呢!你和流年是我最喜欢的两个人,我说过我要亲眼看着你们结婚的嘛!”

    初末收回手,抑制住心里悲伤的情绪,她问:“墨忘,你真的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嗯,一定会。”

    那天,最后,墨忘问:“初末,我能点歌吗?”

    “能,你想听什么?”

    “想听《流年》。”

    “好。”

    当初末在钢琴边弹奏这首歌的时候,墨忘安静地看着。

    好像又回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他偷偷溜进她家里,正要爬进琴房时,就在窗外听见了她弹这首曲子。

    那个时候的她每天都生活得不开心,因为跟她最爱的人分开了,她每天都很思念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要讨她开心,每天陪在她身上用各种方法转移她思念的注意力,逗她开心。

    直到有一天,她对他说:“我要离开了。”

    他以为她只是去一趟超市那么简单,便头也不抬地说:“好呀,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

    她却摇摇头:“我是说,我要回国了。”

    她说:“我要去找我喜欢的他了。”

    分开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没见面,长到,她已经将他忘记了。

    但是他还记得她啊,他记得她笑的很温暖的样子,也记得她想念流年时伤心的模样。

    那时候他太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知道每天用苹果来讨好她,因为他记得他第一次跟人打架,被她救了之后,醒过来就看见她细心地削了一个苹果递给他,所以他觉得她一定也喜欢吃吧……那个苹果真的很甜……

    后来,再次相遇,他每天都穿的那么花枝招展,他希望她能记住他的模样,在他离开之后,她也不会忘记墨忘曾经是什么样子的……

    初末,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反正我也活不了太久,当然每天都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这样你们才能记得我。

    因为我觉得,只要能被你记住,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Part7

    墨忘最后还是没有坚持住,在音乐厅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初末赶到他身边的时候,就看见他嘴角的血渍,她吓坏了。

    尽管墨忘一直安慰她说自己没事,但初末怎么会相信?她立刻打电话给流年,好像总是在惊慌失措的时候,只要流年能在身边就会没事。

    流年是带着一大堆医务人员赶来的,当时的墨忘已经昏迷了过去,

    坐在去医院的车上,初末垂着头,手脚冰凉。

    流年将她揽进怀里,握住她冰冷的双手。

    “流年,墨忘会没事的,对吗?”

    她用很小很小的声音问他。

    流年没有回答。

    他很少安慰人,更不会用一件没把握的事安慰人。

    所以,初末知道,墨忘的病情真的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墨忘做手术的过程中,流年和初末一直在手术外等着。

    初末看见流年的手机一直不停闪烁着,提示有电话进来,可流年却始终不闻不问,似乎对那个电话并不关心。

    直到有人踩着高跟鞋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她立在流年面前,语气里有责备:“流年,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初末才知道那个不停闪烁的电话是魏简爱打过来的。

    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流年这个强势的母亲,她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有些事,我想林凡已经跟您交待清楚了。”流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流年,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有什么话不能直接对我说,一定要让林凡转告吗?”

    “有话要说的一直是您,不是我。”流年淡漠的反驳。

    “对……是我有话要跟你说,优优那么年轻的女孩子,现在正面临牢狱之灾,你就真的忍心?”

    流年嘴角冷冷地勾起:“我为什么不忍心?”

    “对啊……”魏简爱忽然就呵呵笑了,“就连CM的那个摄像头都是你装的,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只要有关初末,就算今天犯错的是你母亲,你也会毫不犹豫的把我送进监狱吧?”

    流年没说话。

    魏简爱看着他,眼神里透露着强烈的失望,她说:“流年,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你怎么一点都不能理解妈妈?当年你父亲离世了之后,慕家多少人虎视眈眈,窥欲你父亲的位置,当时我一介女流之辈,如果不是优优的舅舅在背后帮助我,我怎么可能能在你父亲离世之后还稳稳的掌握整个慕氏……而我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

    “因为我?难道不是因为你自身的虚荣心和不想父亲离世后,影响你在慕家的地位?”

    流年一语道破魏简爱维持了这么多年的借口。

    当年慕父继承慕氏之后,魏简爱以长媳的身份一度被慕家的人供着,巴结着。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因为慕父接手整个慕氏集团的关系。慕父离世之后,一直在身后忍受了这么多年的人,再也不像之前对魏简爱那么好,把她当神一样供着,魏简爱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所以拼尽权利想要得到慕氏。

    魏简爱虽然已经过了四十,但在这个年龄层次上,她算是顶级美女,她曾跟陆国栋在年少时有过一段暧昧,陆国栋非常喜欢她,一直追着她,从未放弃,但最后魏简爱还是嫁给了慕父。

    陆国栋在遗憾之余将心思全部放在工作当中,情场失意商场得意,陆氏集团在陆国栋的运行下,发展越来越好,可在爱情里,他却从未有想娶别的女人,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直都在等魏简爱。

    在得知魏简爱的丈夫离世了之后被慕家人排挤,陆国栋主动约魏简爱见面,并且提出自己可以帮助她夺回慕氏。

    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必要付出向相应的代价,魏简爱想要得到慕氏,就要当陆国栋的女人,并且让她优秀的儿子娶陆国栋唯一喜欢的外孙女陆优静,这是他们当初谈好的合约。

    所以当陆优静做错事,即将受到法律的惩罚时,魏简爱才会来向流年求情。

    虽然魏简爱口口声声说,她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将更大的商业帝国交到流年的手上,但那不过是她想要维持自己“长媳”身份的借口。

    能说在魏简爱对流年失望的同时,流年对她没有过同样的感受吗?

    不能。

    “流年。”被揭穿的魏简爱气极了,她质问他,“这是你应该跟妈妈说的话吗?”

    流年沉默。

    魏简爱在他的沉默中,又羞又恼,她再也待不下去,然后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手掌无意识地拽紧,流年望着魏简爱离开的方向,眼底有片刻不舍,就像每次她从美国回来看他,都待不了多久,即使为他做了一顿饭菜,也是留他一人在客厅里,匆匆离开。

    有多久,她没有像小时候那样陪他吃饭,一家人温馨的在一起,父亲离世了之后,仿佛一瞬间就剩下了他一人,有时候,他不是不会觉得孤单和失落。

    流年眼中流露出的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仿佛他早就习惯,过了片刻,他的眼神恢复了平静,他看向身边望着自己,露出担忧眼神的初末说:“末宝,我没事。”

    Part8

    陆优静开庭的前一天,余生去看她。

    从未经历过波折的陆大小姐憔悴了许多,几天的关押就磨灭了她身上的锐气和不可一世,现在的她看起来虽然不比平常光鲜亮丽,却是最真实的姑娘。

    “你……还好吧?”余生问。

    陆优静没有即可回答,余生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许久,陆优静才道:“你说难道我真的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吗?为什么流年要这么狠心对我?”

    余生说:“因为你碰了初末。”

    “可是她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余生摇摇头:“不是什么人都要等到事情发生了之后,才开始阻止的,尤其是像流年,以前你呆在她身边,最多就是小吵小闹,没涉及到初末的安危,但这次你做的太过了一些……说的好听一点初末没事,如果初末有事呢?你负责得起吗?流年更不可能用初末去赌这样的危险。只能说你算幸运的,以往没有哪个女人像你之前那样,明目张胆的在初末面前挑衅,流年能让她们在他们的生活中存在这么久的,这都是因为魏阿姨的关系。”

    “难道这么长的时间,他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没有。一切都是因为他跟魏阿姨之间的赌约,还有……作为一个孩子而言,希望自己母亲能开心。流年一直以为只要对你冷淡一点,你就会死心,主动离开她。这样的话,魏阿姨也不至于因为流年的抗拒而难过,你也不会得到太大的伤害,但最后是你做的太过了。”

    “是啊……”陆优静听到这里,更难过了:“我一直觉得世界上没有我得不到的男人,尤其是流年,我对他那么好,我那么喜欢他,可是他眼底只有杨初末。他甚至为了初末与陆氏为敌,我越想越生气,我就想如果世界上没有杨初末这个人,流年是不是会爱我一点?”

    “不会。”余生肯定的回答。

    陆优静笑了,“我也觉得不会,他那么爱她,如果杨初末不在了,他肯定也不会独活吧?你说,杨初末究竟有什么,值得流年对他这么好?”

    “这个问题无数个女人问过了,我记得流年就只回答过一次,他说,‘她纵然有千般不好,也是任何人比不了的,所以,不要碰她。’这是一句警告,碰她,是他流年最后的底线。”

    其实哪里有那么多原因,大概就是一句“既已执手,此生不负”的情深罢了。

    看着陆优静泫然欲泣的模样,余生感叹了一句:“像流年这样的男人的确让很多女人动心,但不是自己的永远都不是,你何必要强求一个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的人?”

    余生的话让陆优静很难过却并无道理,流年从来不向人掩饰他喜欢杨初末,只喜欢杨初末,其他人又何必再拼命地往前面凑,挤得头破血流,让自己遍体鳞伤?

    余生离开的时候,陆优静叫住了他:“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你说。”

    “你能不能跟流年求求情?”她的眼神里露出了期待的神情,“你去求求他,让他放过我好不好?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坐牢。我知道,一切都是流年在惩罚我,我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你告诉他,只要他放过我,我再也不会干涉他与初末了,我甚至可以离开中国,再也不出现在他们面前……余生,你帮帮我好吗?你……以前不是喜欢我的吗?”

    余生一怔,似乎没有想到陆优静会提到这个。

    他看着她,突然就笑了:“你以前从来都是装作不知道的,怎么现在为了让我跟流年求情,这种事情都主动说出口了?不过……我的确喜欢过你,但那是在你还没回国前,单纯自立的你,而不是现在的你。”

    在陆优静的无言中,余生再也不留恋,开门离开。

    听说一直单身的人,大多心里藏着一个人,不会轻易去提及、去想起,也从未想过要得到,只是在老了的时候回忆起来,会感叹一句:“噢,原来在我的年少时光中,还爱过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