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临江绝 > 第十九章 本是欲归去 却心不能容

第十九章 本是欲归去 却心不能容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春雨淅淅沥沥,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时。

    游子思家怯怯,强烈却又无常,最是悲戚刻。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腰间着白玉腰带,脚穿白鹿皮靴。

    乌发披肩任意流动,眉目闪闪而动,撑着一油纸小伞,踏着碎步,行于雨中颇是高挑秀雅。

    春雨如幕,行走其间,十步之外不见外物。

    少年郎抬头远望,只能依稀看见远处隐约有火光闪耀。

    即近,却是一山中雨亭,其内有人,立有一篝火,其明灭不定,马影幢幢,人影如魅。

    那是一伙马队,有十来匹人马,聚于篝火处,烤着一个牛腿模样的事物。

    “什么人?”说话的是马队中的一个长须老者,声音低沉,却中气十足,只见他着灰布麻衣,却被众人围在中间。

    这一行十数人,虽然随意而坐,却皆是威势凛凛,神情冷冽,目光如刀,其腰间包裹突起,手上紧握。

    这是一群江湖人。

    “路人,雨大,求一个歇脚地方。”少年背手轻快行走步入庭中,其内火旺人多,颇是暖和少年探身而来,其面孔被照的红润。

    步若闲庭,缚伞背手,身无尺寸,看似一踏青而来的贵公子。

    “好吧。”长须老者皱了皱眉,却是没有多说什么,他们也是路人,只是先一步到了这里罢了,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坐。”

    少年郎毫不客气席地环篝火而坐,也不多言,径直从怀中掏出一个精面馒头,在一旁细细地啃着。

    见那少年郎不多话,长须老者也不再理会,只是暗暗提上心思,平白出现一个贵公子一样的人物总是让人觉的奇怪突兀。

    长须老者虽然仍是警惕着,但时间久了马队又活跃开了,碍于有外人在刚开始还是互相之间的私语。

    但这些人多是些年轻汉子,除去那长须老者,长不过二十四五,小的甚至比不过那少年郎,人少则喜闹,开始互相低语到放开声音的说笑。

    少年郎在一旁吃着馒头,却是莫不作声,静静地听着,众人一开始也邀他说话,但少年却皆是摇头不语,这少年郎虽是年少,却是冷然喜静,慢慢从那些人声旁挪开。

    沉默寡言,渐渐地也没有人理会他了,唯有那长须老者一个劲的看他,若有所思。

    那老者姓韩,被众人称作韩老,这人在这马队中地位颇为崇高,其人年过半百却四肢枯槁,但太阳穴凸起,气息缓慢若无。

    “有事吗?”少年郎抬头一笑,和那韩老对视,其目光清澈,却不见其地,其内韩老隐约感受一种莫名的锋芒。

    “这。”韩老眼睛微张,再仔细瞧了瞧那少年郎,两掌捧着馒头反面朝上,其上纤细如玉,其笑温文尔雅,身形单薄。

    “不像是江湖中人。”其目如剑,但却气息高洁与世俗喧闹格格不入,那手更是如美玉,无有半点瑕疵老茧,韩老想道,“或是官宦子弟吧。”

    想到这,韩老拱了拱手,问道:“这位公子往何处去?”

    “青阳。”少年郎低下头去边吃边说。

    “青阳郡吗?”韩老抚须,沉吟思索,而那少年也不可置否不再说话。

    青阳郡在北边,离这里有上千里远。

    韩老与少年郎一问一答,便不再开口,却又是冷场。

    那春雨绵绵,久久不断绝,虽然有旺火,但却抵不住春寒颤颤,渐渐众人也皆是无话。

    一时间雨亭之内只有篝火燃烧的呼呼声,还有那马匹时不时的嘶叫。

    大雨漫漫,其声刷刷惹人烦躁。

    马声嘶啼,其声嘶嘶忽远忽近。

    “不对!”韩老猛地坐起,须发怒目,从腰间拔出一把七尺长剑四顾而去。

    “怎么了!”众人警觉,皆是掏出腰间包裹中的东西,持在手中,皆是七尺长剑,样式一样,其上刻字,略有不同。

    “马蹄声忽远忽近,那远声是亭外远处传来的。”韩老两眼紧眯,如鹰似狼,随行之人闻言,皆是侧目望去。

    马蹄声沉,嘶叫疾长,在大雨之中如此纵马,怕是来则不善。

    “少年郎,你走吧。”韩老招呼那少年郎,不想连累于他,“这里已是是非之地。”

    “是吗。”少年抬头而笑,也不推辞,站起身来,收拾随身物品,慢条斯理显得漫不经心。

    亭外马蹄嘶叫越发近了,又听得远处隐隐又有马蹄之声,听声音是从西面东来,过得一阵,东边也传来了马蹄声,接着北面南面都有了蹄声。

    “快些!”少年郎动作轻慢,韩老心急忍不住催促。

    “好。”少年郎点头,收拾好东西,开伞,正要离去。

    “慢。”韩老一把抓向少年郎,却不想失手,短了一厘,失了千里,抚其衣袖而过,忙叫喊道:“晚了。”

    “什么晚了?”少年郎回身问道,脸带异笑。

    唰!回答他的却是一把刀。

    破开雨幕,一人一骑,手中悍刀,“我已到。”

    这人是一马先行,一刀破来,水幕两分回转,刀身寒气冷冽,萧萧瑟瑟而去,犹如春水化作秋雨,水华冷冽,秋色悲戚。

    “韩老儿!”一声暴喝,那来人身长九尺,虎背而熊腰,手臂粗状如车轮,坐下更是匹黑色大马,远高寻常马匹,如那林中象牛,一熊罢来。

    这一人一马,皆如那洪荒巨兽,一声暴喝下来,黑色巨马更是长啸一声,嘶嘶一声如那猛虎下山。

    “啊!”

    “律嘶嘶——”

    人慌而马乱,韩老色变,只觉一股煞气逼来,面目潮红,连退数步,群马惊惧,踏马而窜。

    “哈哈。”汉子再复一笑,声如麒麟吼,洪亮如霹雳闪电,一马惊惧无比,却是挣开缰绳逃窜而去。

    马跑只往那熊罢汉子而去,汉子刀动,就要将那马而斩杀,却于关键时刻,马儿被一人一手拉住,止住步来。

    那手如玉,毫无瑕疵,不像是江湖中常年持握兵器的手掌,但是如玉无暇却能一把抓住那马儿,这正是不凡啊!

    “咦。”

    “谁。”汉子收刀,语气第一次凝重。

    却是先见一漂亮的油纸伞,伞叶转动稍后才露出一个少年郎,是他一把抓住那匹惊马:“求一马,我欲归去。”

    汉子皱眉,但思量片刻挥手说道:“这马给你,少年郎走吧,莫误了卿卿性命。”

    “不!”少年郎上马,却又忽然不走了,摇头他顾。

    “你想做什么?”汉子不悦皱眉。

    “我要做什么?哈哈!我改主意了。”少年郎忽然大笑,口中歌曰:“

    湛湛长空,乱云飞度,吹尽繁红无数。

    正当年,紫金空铸,万里黄沙无觅处。

    沉江望极,狂涛乍起,惊飞一滩鸥鹭。

    鲜衣怒马少年时,能堪那小贼做恶?”

    “虽欲归去,但岂能容你。”

    翩翩少年,鲜衣怒马,虽手无寸铁,却让人胆寒,心寒,春雨绵绵,寒彻随风潜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