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疑云又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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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为了顾及效果，游兆峰的桃色新闻刻意晚了几天才被爆出来，彼时姜岸的事情已经过了白炽阶段，游兆峰和那位十八线小女配顺利地上了各大娱乐版块的头条。
接下来的剧情没什么新意，无非就是渣男在微博为自己的‘一时头脑发热’公开道歉，他的妻子相较群情激奋、握拳痛骂的网友反倒显得异常冷静，无论是采访还是微博都没有任何回应。几个游兆峰代言的品牌广告突然停播，据说还有一档户外真人秀节目因为用了游兆峰做嘉宾被制片方紧急召回修改，删去了所有和他有关的镜头。
这次事件对游兆峰的打击相当大，不仅是品牌商纷纷找上门来要求他按照合同上约定的“甲方因违反法律、法规及公序良俗或发生其他负面新闻，造成自身的名誉、形象受损导致公众评价下降，应赔偿因此给乙方造成的全部损失。包括但不限于：酒驾、吸.毒、嫖.娼、与他人发生不正当关系等……”条款进行经济赔偿，连国家体育总局游泳管理中心也在官网发函通报批评游兆峰有违伦理道德的行为，还取消了他在家门口参加世界游泳锦标赛的参赛资格。
“姐，你别怪我骚扰你，这事儿我想着还是亲自打个电话给你道谢比较好，”吕鹏程的嘴皮子算是越来越溜了，“前面那个‘姐’纯属尊称，您可千万别介意。要是下次再有什么劲爆的独家，您还得拉弟弟一把，我那穷山沟沟里的一家老小还都指望着您这尊大佛哪！”
“我不吃这一套，你懂的。记着咱俩之间的约定，若是你比较省心，我也懒得再找别人。”
“省心，省心，必须省心。”吕鹏程一叠声地应着，“那您先忙，小的就不打扰您了，回头有空联系。”
温且柔死了，郑小梨如今最关心的还是和温且柔相关的那两起案子，目前看来温且柔的自杀倒不像是有什么异常，除了没留遗书之外，一切都表明她的确是生无可恋了。
根据万言提供的信息，温且柔死前特意去看了外婆和弟弟，还给外婆买了许多常用的药品和补品，单是一种保护心脑血管类的药就买了一年的用量，还将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一分不落地转账给了温良晖，银行ATM的监控显示这笔转账的确是温且柔本人亲自办理的。
她母亲温蓝也反映，在事发前一天，女儿硬是要求带她去了趟西山公园赏花踏青，那是温蓝最喜欢的一处公园，女儿一路和她聊了很多，还嘱咐她要照顾好自己，只是她当时并未多想，如今后悔不迭。温且柔出事之后，温蓝的身体状况愈发衰弱，没过两天便紧急入院抢救，据说是因精神刺激和过多悲伤引起的心脏绞痛和心肌缺血，差一点就随着女儿一并去了。
曹计元这些天一直告假在家，同事们都纷纷议论曹副局对这位妻子的关爱有加，据说当年他在外地出差执行任务，连自己的母亲去世都没赶回来见最后一面，和他共事多年的老同事就没谁见他主动休假的，这次反而一休就是一周多没见人影，相当反常。
“这么说你觉得温且柔的自杀没什么疑点了？”郑小梨还是不确信她就这么走了。
“凡事都要讲证据，起码目前看来没有相反证据。”万言对温且柔的死也相当惋惜，“她的死一定和严韬有关，可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没有头绪，最大的可能是她知道什么。”
“她究竟知道了什么，宁可带进坟墓里也不能说出来的呢？难道严韬是被她所害？”郑小梨随即摇头，“这不可能，她不是那种敢害人性命的性格，除非是她在保护什么……比如保护那个真正的凶手？”
“我们当初查过温良晖，严韬被害当天他们小区的监控没有发现温良晖凌晨离开又回来的迹象，早上七点半他如常去上学，没有任何异样。虽然监控存在盲点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但他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孩子，如果他有那么缜密的计划和稳定的心理素质以及充足的体能，除非他是一个犯罪天才。”万言显然不相信这种可能性，“另外，严韬没有任何伤害他姐姐的行为，犯罪动机也不成立。”
“那她还能保护谁？总不会是曹计元吧？”
“对了，以后我可能会尽量减少和你在电话里谈要紧的事情，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嗯？”郑小梨抬起眼睛看向万言，见他神情严肃，脸色凛然，“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童安琪案子的情况吧，那次在你的启发之下我们重新搜查了她的汽车，一开始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后来小江无意中发现那辆车子的一面车窗在开合时有些卡顿，我们拆开之后，找到了一张单据。”万言抿了抿嘴唇，“那张单据作为证据被搜集起来，由我们副队长刘铮带回局里，当时我们都觉得那是一份至关重要的线索，说不定因此就能解开童安琪被杀的谜团，但是……”
“但是技侦的同事经过勘察检验，结论却是一份没什么价值的普通银行往来票据，且涉及的账户和持有人都在外地，和本案丝毫没有关联，甚至连一枚清晰的指纹也没采集到。”万言的两道浓眉深深纠结，“童安琪怎么可能藏一份毫无价值的东西在那么隐蔽的地方，不是她有病就是我们有病！”
说罢，万言重重地捶了一下车子的仪表盘，郑小梨鲜少见到他如此情绪激动，甚至有些担心安全气囊就此被他给砸了出来。
“那种地方是不可能不小心掉了一张纸进去的……”郑小梨联想到刚刚万言对她说的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所以……你担心有人搞鬼？”
万言深邃的视线对上她询问的目光，答案不言而喻。
郑小梨忽觉脊背发凉，警局里会有内鬼，这是在拍无间道吗？或许是他最近的工作压力太大精神过度焦虑紧张吧，于是郑小梨安慰道，“能够写进小说的案子应该没那么容易被碰到的，普通人的争端无非就是爱恨情仇、酒色财气，别想太复杂了。再说了，我听说警察的手段超级高明的，真想窃听你的谈话，即便你是关机状态都能远程操控你的手机开机，那样的话咱俩这么说话和在电话里说好像也没有区别。”
“所以麻烦你载我到前面超市，我的手机现在存在储物柜里。”万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着条形码的纸条。
郑小梨眼睛瞪得老大，“你是认真的？那你不担心他们也监控我的？”虽然郑小梨对自己那部手机相当有信心，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监听的，可这一点万言并不知道。
“他们应该暂时还没有留意到你，所以今天来提醒你凡事小心，以后我们尽量减少碰面。”
原本还是半玩笑的性质，见万言越说越当真，郑小梨也戏谑不下去了，神色渐凛，“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没有告诉我？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起码我还是个自由人。还有，你会有危险吗？”
“暂时不会。”万言肃杀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可能是我想多了，有备无患，你也不用太紧张。”
“让我看看你手上的伤。”
“早没事儿了。”万言侧过身打算一笔带过。
“就看一眼。”
她冷不防拉过万言的右手，将那护在巴掌上的半截手套拉开，手背上满满一片狰狞的粉红伤疤，像一簇张牙舞爪的诡异花朵，每一瓣都像要马上枯萎凋落却又垂死挣扎。
“你可别哭哦。”万言见郑小梨眼神怔怔，知道她是被这疤痕给吓到了，赶忙将手套戴回去，“我看不得你们女孩掉眼泪，你一哭，万一我心软了就接受你以身相许来报恩怎么办？”
“谢谢你，”这是那天之后郑小梨第一次对万言说这三个字，“要不是你替我挡了这一下，现在这块伤疤就是在我的脸上。”
“所以赚大了，我可不想以后总是对着这样一张脸。”万言抬手轻轻捏了下她的下巴，“我走了，你小心开车。”
郑小梨看着他大步走进超市，心情却还是无法平静，他岂不是每天都要对着自己手上的那片疤痕，这么大的一个人情让她如何还法？
*
“喂，姐。”郑小梨怔忡之间接起手机。
“还是我叫你姐好了，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个姐姐啊，多久了也不来看看我？”听筒中传来郑筱苹惯有的揶揄腔调，“家里最近生意不好，我也不想惹他们烦心，你手上方便的话借我点钱，有个考研冲刺班据说效果很好，我想报一下。”
“要多少？”这才四月份，离考试还有小一年呢就冲刺了？
“四千七，凑整的话就五千吧。”
头一次听说，借钱还带四舍五入的，不过郑小梨觉得只要是正事儿她还是愿意支持姐姐的，好歹把这一年备考熬过去，考得上自然最好，万一没考上姐姐也就能安心地出去找工作了，“行，我等下就转账给你。”
“欧尅！”大概是没想到妹妹会答应得如此爽快，郑筱苹语调里透着开心，“这两天有空咱逛街去吧，春装都上新半个月了！今年特流行那种假透视装，你看那个电视剧了吗，叫‘只要还有你’，里面那个女主角……”
对面兀自喋喋不休，郑小梨将手机卡在托架上，发动了车子朝前方驶去。
大概是为了顾及效果，游兆峰的桃色新闻刻意晚了几天才被爆出来，彼时姜岸的事情已经过了白炽阶段，游兆峰和那位十八线小女配顺利地上了各大娱乐版块的头条。
接下来的剧情没什么新意，无非就是渣男在微博为自己的‘一时头脑发热’公开道歉，他的妻子相较群情激奋、握拳痛骂的网友反倒显得异常冷静，无论是采访还是微博都没有任何回应。几个游兆峰代言的品牌广告突然停播，据说还有一档户外真人秀节目因为用了游兆峰做嘉宾被制片方紧急召回修改，删去了所有和他有关的镜头。
这次事件对游兆峰的打击相当大，不仅是品牌商纷纷找上门来要求他按照合同上约定的“甲方因违反法律、法规及公序良俗或发生其他负面新闻，造成自身的名誉、形象受损导致公众评价下降，应赔偿因此给乙方造成的全部损失。包括但不限于：酒驾、吸.毒、嫖.娼、与他人发生不正当关系等……”条款进行经济赔偿，连国家体育总局游泳管理中心也在官网发函通报批评游兆峰有违伦理道德的行为，还取消了他在家门口参加世界游泳锦标赛的参赛资格。
“姐，你别怪我骚扰你，这事儿我想着还是亲自打个电话给你道谢比较好，”吕鹏程的嘴皮子算是越来越溜了，“前面那个‘姐’纯属尊称，您可千万别介意。要是下次再有什么劲爆的独家，您还得拉弟弟一把，我那穷山沟沟里的一家老小还都指望着您这尊大佛哪！”
“我不吃这一套，你懂的。记着咱俩之间的约定，若是你比较省心，我也懒得再找别人。”
“省心，省心，必须省心。”吕鹏程一叠声地应着，“那您先忙，小的就不打扰您了，回头有空联系。”
温且柔死了，郑小梨如今最关心的还是和温且柔相关的那两起案子，目前看来温且柔的自杀倒不像是有什么异常，除了没留遗书之外，一切都表明她的确是生无可恋了。
根据万言提供的信息，温且柔死前特意去看了外婆和弟弟，还给外婆买了许多常用的药品和补品，单是一种保护心脑血管类的药就买了一年的用量，还将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一分不落地转账给了温良晖，银行ATM的监控显示这笔转账的确是温且柔本人亲自办理的。
她母亲温蓝也反映，在事发前一天，女儿硬是要求带她去了趟西山公园赏花踏青，那是温蓝最喜欢的一处公园，女儿一路和她聊了很多，还嘱咐她要照顾好自己，只是她当时并未多想，如今后悔不迭。温且柔出事之后，温蓝的身体状况愈发衰弱，没过两天便紧急入院抢救，据说是因精神刺激和过多悲伤引起的心脏绞痛和心肌缺血，差一点就随着女儿一并去了。
曹计元这些天一直告假在家，同事们都纷纷议论曹副局对这位妻子的关爱有加，据说当年他在外地出差执行任务，连自己的母亲去世都没赶回来见最后一面，和他共事多年的老同事就没谁见他主动休假的，这次反而一休就是一周多没见人影，相当反常。
“这么说你觉得温且柔的自杀没什么疑点了？”郑小梨还是不确信她就这么走了。
“凡事都要讲证据，起码目前看来没有相反证据。”万言对温且柔的死也相当惋惜，“她的死一定和严韬有关，可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没有头绪，最大的可能是她知道什么。”
“她究竟知道了什么，宁可带进坟墓里也不能说出来的呢？难道严韬是被她所害？”郑小梨随即摇头，“这不可能，她不是那种敢害人性命的性格，除非是她在保护什么……比如保护那个真正的凶手？”
“我们当初查过温良晖，严韬被害当天他们小区的监控没有发现温良晖凌晨离开又回来的迹象，早上七点半他如常去上学，没有任何异样。虽然监控存在盲点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但他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孩子，如果他有那么缜密的计划和稳定的心理素质以及充足的体能，除非他是一个犯罪天才。”万言显然不相信这种可能性，“另外，严韬没有任何伤害他姐姐的行为，犯罪动机也不成立。”
“那她还能保护谁？总不会是曹计元吧？”
“对了，以后我可能会尽量减少和你在电话里谈要紧的事情，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嗯？”郑小梨抬起眼睛看向万言，见他神情严肃，脸色凛然，“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童安琪案子的情况吧，那次在你的启发之下我们重新搜查了她的汽车，一开始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后来小江无意中发现那辆车子的一面车窗在开合时有些卡顿，我们拆开之后，找到了一张单据。”万言抿了抿嘴唇，“那张单据作为证据被搜集起来，由我们副队长刘铮带回局里，当时我们都觉得那是一份至关重要的线索，说不定因此就能解开童安琪被杀的谜团，但是……”
“但是技侦的同事经过勘察检验，结论却是一份没什么价值的普通银行往来票据，且涉及的账户和持有人都在外地，和本案丝毫没有关联，甚至连一枚清晰的指纹也没采集到。”万言的两道浓眉深深纠结，“童安琪怎么可能藏一份毫无价值的东西在那么隐蔽的地方，不是她有病就是我们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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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言深邃的视线对上她询问的目光，答案不言而喻。
郑小梨忽觉脊背发凉，警局里会有内鬼，这是在拍无间道吗？或许是他最近的工作压力太大精神过度焦虑紧张吧，于是郑小梨安慰道，“能够写进小说的案子应该没那么容易被碰到的，普通人的争端无非就是爱恨情仇、酒色财气，别想太复杂了。再说了，我听说警察的手段超级高明的，真想窃听你的谈话，即便你是关机状态都能远程操控你的手机开机，那样的话咱俩这么说话和在电话里说好像也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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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梨眼睛瞪得老大，“你是认真的？那你不担心他们也监控我的？”虽然郑小梨对自己那部手机相当有信心，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监听的，可这一点万言并不知道。
“他们应该暂时还没有留意到你，所以今天来提醒你凡事小心，以后我们尽量减少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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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你手上的伤。”
“早没事儿了。”万言侧过身打算一笔带过。
“就看一眼。”
她冷不防拉过万言的右手，将那护在巴掌上的半截手套拉开，手背上满满一片狰狞的粉红伤疤，像一簇张牙舞爪的诡异花朵，每一瓣都像要马上枯萎凋落却又垂死挣扎。
“你可别哭哦。”万言见郑小梨眼神怔怔，知道她是被这疤痕给吓到了，赶忙将手套戴回去，“我看不得你们女孩掉眼泪，你一哭，万一我心软了就接受你以身相许来报恩怎么办？”
“谢谢你，”这是那天之后郑小梨第一次对万言说这三个字，“要不是你替我挡了这一下，现在这块伤疤就是在我的脸上。”
“所以赚大了，我可不想以后总是对着这样一张脸。”万言抬手轻轻捏了下她的下巴，“我走了，你小心开车。”
郑小梨看着他大步走进超市，心情却还是无法平静，他岂不是每天都要对着自己手上的那片疤痕，这么大的一个人情让她如何还法？
*
“喂，姐。”郑小梨怔忡之间接起手机。
“还是我叫你姐好了，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个姐姐啊，多久了也不来看看我？”听筒中传来郑筱苹惯有的揶揄腔调，“家里最近生意不好，我也不想惹他们烦心，你手上方便的话借我点钱，有个考研冲刺班据说效果很好，我想报一下。”
“要多少？”这才四月份，离考试还有小一年呢就冲刺了？
“四千七，凑整的话就五千吧。”
头一次听说，借钱还带四舍五入的，不过郑小梨觉得只要是正事儿她还是愿意支持姐姐的，好歹把这一年备考熬过去，考得上自然最好，万一没考上姐姐也就能安心地出去找工作了，“行，我等下就转账给你。”
“欧尅！”大概是没想到妹妹会答应得如此爽快，郑筱苹语调里透着开心，“这两天有空咱逛街去吧，春装都上新半个月了！今年特流行那种假透视装，你看那个电视剧了吗，叫‘只要还有你’，里面那个女主角……”
对面兀自喋喋不休，郑小梨将手机卡在托架上，发动了车子朝前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