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亲爱的,我们离婚吧 > 第138章 杨漫临终

第138章 杨漫临终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起了床,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昨天哭得太厉害,眼睛肿得厉害。我坐到化妆台前,认真的化了个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冲自己笑了一下。

    里面的那个女人,看着竟那么陌生。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往房间门口走去。

    房门拉开,吓我一大跳,温湘庭靠着门框睡得正熟。

    “湘庭。”我开口,嗓子哑得厉害。

    温湘庭当即跳起来,眼神极凌厉,看清是我后,她的眼神才缓和下来,尴尬道:“不好意思,睡着了。”

    “你怎么睡在这里?”我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你要出去?”她不答反问。

    “嗯,你收拾一下,陪我出去一趟。”我平静道。

    她拂了拂有些凌乱的头发:“我去洗漱,你先去吃早餐吧。”

    巧巧坐在餐桌前喝早餐,见了我,小心翼翼的起了身:“晓谷姐,我煮了地瓜粥,你喜欢吃吗?我帮你盛一碗吧。”

    “我自己来。”我伸手拿了碗。

    巧巧慌忙推开椅子跑过来,跑得太急,踉跄了一下。然后她从我手里抢过碗,小跑着到了流理台那里帮我盛了一碗粥。

    我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背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脸,大概此时的我看起来像足了母夜叉吧。

    上午九点,我和温湘庭出了门。路上,我问了她杨漫现在的情况,她说被老孟那边的人带走了,具体情况现在还不是特别清楚。

    “老孟不是伍家的人?”我问。

    “嗯。”她简单的应了一声。

    “你朋友那边安排的人?”我多问了一句。

    “不是。”她否认,“不过是私人恩怨,怎么可能闹得了那么大的动静,正常的调动吧。公家的事情,咱们小老百姓哪里懂得了?”

    我没再继续问,温湘庭否认得彻底。但昨夜程肃那么气急败坏,我怀疑这个老孟很有可能温湘庭那个叫李少的朋友放下来的人。私人恩怨确实不可能牵动公家的人事调动,但如果私人恩怨里夹杂了正治斗争呢?何况调动来得这么突然。这个老孟的权利显然很大,伍家肯定措手不及了。

    我走神时,温湘庭接了个电话。

    “晓谷,老胡打来的电话。”她盯着前面的十字路口,“杨漫不行了,撑着一口气,说要见你。”

    “你说什么?”我心一沉,整个人就呆若木鸡。昨天晚上,我看她浑身是血,感觉她不大好。万万没想到,竟会这么坏。

    “先去医院吗?”她询问我。

    “好,好。”我苍白着脸,转过头望着车窗外。阳光那么好,路上的行人那么悠闲,可杨漫却要奔向死亡。

    我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从前的日子,一幕一幕,快得我什么也抓不住。

    温湘庭在十字路口拐了弯,车子一路向着XX医院飞驰。十几分钟的车程,车子一口气开到医院急诊室大门前停下来。

    “你先进去,我去找地方停车,老胡等着你。”温湘庭匆忙对我说。

    “好。”我推开车门,下了车便往里面跑。

    “蒋小姐,这里。”老胡就在门口,见了我大声喊。

    “杨漫,她,她在哪里?”我顿住脚步,急问。

    “跟我来。”他指着走廊里面。

    我跟着他一口气跑到了走廊里倒数第三间抢救室,有警察守在门口,见了老胡,立刻带着我们往里面走。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和血腥味,我胃里一阵翻滚,差点要吐出来。靠窗边的手术床上,杨漫戴着氧气罩,静脉里还在输着液,旁边的操作台上放满了各种仪器。心跳和血压的数值都很不正常。

    我快步往病床走去,杨漫紧闭着双眼。

    “漫漫。”我俯下身来,颤着声喊了一声。

    她没有反应,她看起来一点生气都没有。要不是心电图的线还曲折着,我都要以为她已经走了。

    “漫漫,是我,我是晓谷。”我伸出手,轻轻覆到她的手上,她的手凉得吓人。

    “再打一针。”不知道谁说了这句话。

    不一会儿,便有医生拿着针筒来了。

    我看着医生把针筒里药水推入她的静脉,我盯着杨漫,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这么等了差不多两分钟,杨漫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紧张得手一直哆嗦,杨漫死了?她是不是死了?

    “漫漫,漫漫。”我抓紧她的手,从她失踪到现在,我们再也没有好好说过话。那一次在饭店巧遇,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她往我身上安了窃听器。

    “晓谷。”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我听到了,惊喜的看向杨漫,是她在说话。

    “漫漫,是我,是我,我听到了。”我吸了吸鼻子,将头俯得更低。

    她困难的转动头,那氧气罩大概让她很难受。她睁开了眼睛看着医生,带着哀求。

    医生走过来,把她的氧气罩给摘了。

    “晓谷。”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我将她抓得更紧。

    “我有话和你说。”她气喘得很厉害,每一个字都吐得费劲。

    “你说,我听着,漫漫,你说。”我的泪无法控制的往下掉。

    “我们,多年的,朋友。”她断断续续的,泪水从她眼角往下滚,“毁,毁了,晓,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别这么说,你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怪你。”我的泪水滴到她的脸上,她的泪流到我另一只手的手背上。

    “你妈,她,没死。”她说,“程哥喝醉的时候,说,说过,她,是,是试验品。活,活体实验品。程哥,还,还说,你妈的,体质很奇异,自,带抗体,能消化,毒品。所,所,所以,他们在研究。”

    我大骇,老胡说伍家行恶没有底线,我还不能太能明白什么叫没有底线。现在杨漫几句话,我才深刻体会到。

    “还,还有。”杨漫嘴角浮出一丝笑,“帮,我,告诉沈,沈听春,我喜欢他,虽然,我们,只相处过很短暂的几个小时。”

    “好。”我含泪点头。

    她开始进气长,出气短,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她的眼睛却还是殷殷的看着我。

    “漫漫,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我哭着问她。

    “我,对不起你。”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晓,晓谷,你被,被我害得,再也做不了母亲了……”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仪器发出刺耳的尖叫。

    我抓着她的手,思想已经停滞了,她说的再也做不了母亲是什么意思?

    “漫漫,杨漫。”我扯了扯她的手,我用力扯她的手。

    医生在宣布杨漫的死亡时间。

    “杨漫,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啊,你不准死。你告诉我,你怎么害的我?我为什么会再也做不了母亲?你给我醒过来,杨漫。”我尖利的哭喊着,拼命的拉她。

    “晓谷。”温湘庭抱住我。

    “她死了,一了百了,把话给我说清楚啊。”我哭倒在她怀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温湘庭把我拖到了抢救室门口,我坐到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温湘庭拿着纸巾给我擦眼泪,一包纸巾擦完,我仍然泪如雨下。

    我都不知道我哪来的那么多眼泪,我哭得还不够多吗?为什么眼泪流之不竭呢?这纷纷乱乱的人世,我究竟为什么还活在这里?

    杨漫死了,她真的死里。这里没有伍成言的人,她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她不会诈死,她是真的死了。

    多年前,她站在校门口,卫衣球鞋马尾,挽着我的手臂一摇一晃的,她说:晓谷晓谷,我们以后不结婚吧,你看你爸妈那样,我爸妈也那样。也不知道婚姻到底有什么意义?

    那时候我说:可我还是想找个男人结婚耶,生个孩子,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小孩,过最简单的日子。

    她就笑,说我没出息。

    后来,我们离开了学校,她努力打拼她的事业,我真的安心嫁作人妇,过着简单的日子。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开心难过,都能分享。

    沧海桑田的彼岸,她悄悄的变成了另一个人,却什么都不告诉我。

    直到她临终,她才说,她把我害得再也不能成为一个母亲。对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种打击来得更具毁灭性。

    我想起来,我那次宫外孕。杨漫说我再也做不了母亲,应该是那次宫外孕造成的吧?

    “湘庭。”我仰起泪脸看她。

    “我们回家。”她用力将我从地上搀起来。

    “我去做个检查,我先去做个检查。”我说。

    “什么检查?”温湘庭莫名其妙的。

    杨漫说话的声音太低,她大概没有听清楚。

    “杨漫说,说,害了我,害得我再也做不了母亲。我要去做个检查,我不相信。”我松开她的手,脚步凌乱的往前走。

    “妇科在这边。”她追上来。

    因为我做过宫外孕手术,检查变得很简单。上午十一点多,检查结果就出来了,我双侧输卵管全被切除了。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我还可以做试管婴儿,但糟糕的是,我的子宫还有点问题。医生说了一堆专业术语,看我够惨的,也不肯详细解释给我听。只是安慰我说,不一定非要做母亲,现在的时代,好多家庭还搞丁克呢。

    我感觉自己在梦游,飘着出了医生的办公室。有个女人一直在我耳边说着,也在安慰我,说一切会好起来。

    我觉得她站着说话不腰疼,她能生啊,能生的当然不在乎自己能不能生了。

    难怪唐胜元能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带跟我打一声的。当初去医院,是他送我去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能生孩子这事,所以,他会娶我。因为他对不起我。现在他走了,他给我已经足够了吧。他那么大的家业,自然是需要自己的孩子来继承。所以,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