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楼南的早饭是街上买的,所以比较快,陈家这边因为是现做的,这会还在忙着,糖球自打来山上,就长在陈安修家了,白天跟吨吨一起领着跃然和陶陶到处玩,晚上就和吨吨睡一屋。

    糖球虽然调皮点,但是个极爽气的男孩,他很会玩,也肯照顾人,这不,刚两天的功夫,跃然和陶陶就跟在屁股后面,糖球哥哥长,糖球哥哥短的喊着了。对此糖球是很高兴了,只一点小郁闷,跃然和陶陶管吨吨喊小叔,管他喊他哥哥,这样一来,他总有一种低吨吨一辈的感觉,明明是他比较大,真要按照年龄算起来,吨吨也要喊他一声哥哥才对。

    “做梦去吧,你。”家里的早饭还没做好,吨吨这会正在河滩上支着画架画画,太阳刚刚升起,早上乳白色的雾气还没散去,微曦的晨光中,水鸟立在河边的浅水里梳洗着羽毛,现在是农忙季节,镇上的人此时大多都起床了,对比外面逐渐开始的熙攘,无人经过的河边便显得格外的闲适悠然。

    吨吨半弯着腰,画纸上已经出现一大片泛黄的芦苇丛,糖球坐在河滩上,双手抱着吨吨的腿说,“我哪里说错了,我是比你大啊,都没听你喊过我哥哥。”

    吨吨拿画笔在他脑门敲一下说,“你能不能在边上老实待会?”

    “那你跟跃然和陶陶说,让他们也喊我叔叔?”

    “你自己怎么不说?”

    糖球挠挠头说,“我说了,他们不听啊,特别是跃然。”

    “你没听他们也喊我爸爸叔叔吗?”

    “这倒是。”他都快被这家的辈分弄的精神错乱了。

    糖球不再纠结于这个,他想起这两天在上的收获,又来了兴致,“咱吃过早饭后去爷爷那里一趟吧,他答应给我编个蛐蛐笼子的,我过去看看编好没……”

    他思想跳跃,话又多,吨吨偶尔回一句,大多时候不搭理,专心他的画,糖球说地嘴里干了就自动停下来了,单手托着下巴,歪着头地看吨吨作画,“这么看过去,吨吨还真是挺漂亮的。”和章叔叔好像,比他们学校的女孩子还漂亮,睫毛那么长,还那么密,还是金色的。

    等等,金色?糖球抬头看看天空,太阳已经渐渐升高了,他从地上跳起来说,“吨吨,别画了,出太阳了,待会露水干了,芦花就飞起来了。陈叔叔说过让你早点回去。”

    吨吨还没画完,但也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于是在糖球的帮助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跃然和陶陶这会也起床了,去家里没见这人,就双双找到这边来了,“小叔,糖球哥哥,吃饭了。”

    “你们别跑,看着脚下的石头。”在小侄子和小侄女面前,十二岁的吨吨现在也是个小大人了。

    早饭是陈安修做的,熬的白粥,炸的馒头片和鱿鱼圈,馒头是他们结婚的时候,陈妈妈做的大馒头,从中间切开,两片合起来,中间夹上厚厚的火腿片,外面裹上鸡蛋炸,鱿鱼圈是昨晚就腌上的,早上一锅油也不麻烦,馒头片和鱿鱼圈都炸了很多,陈安修沥干油,让吨吨给老爷子那边送了好些过去。

    白粥,馒头片,鱿鱼圈都摆上了,陈安修又从厨房里端了一碟豆腐乳和一盘凉拌的木耳,这就是今天的早饭了,四个大点的孩子已经上桌,章时年端着粥先喂冒冒。

    糖果来的时候,陈安修正在厨房里炸最后一点鱿鱼圈,听到他们进来,就招呼一声,“桌上有,没吃饭,自己拿啊,厨房里还有很多。”

    楼南已经吃过饭了,不过看着炸地金黄的馒头片还是很有胃口,就拿了一块,和叶景谦分了,糖果跑到糖球边上,糖球拉他坐下,夹个鱿鱼圈拿给他吃。

    糖果连着吃了三个鱿鱼圈,楼南拉他起来,不让他吃了,在家里已经吃了不少。

    不给吃,糖果也没闹,就跑到厨房那里,趴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做饭的陈叔叔。

    陈安修炸好最后一盘鱿鱼圈端着出来。

    糖果现在已经知道盘里那些是可以吃的东西,又见陈叔叔朝着他的方向过来,就主动伸手撑了撑肚子上的大口袋等着。他大概认为这一盘子都是给他的。

    可他站在门边,个头又矮,陈安修忙了一早上,这会正热地晕头转向,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动作,所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摸摸他的头就过去了。

    反而是冒冒看到了,他这会已经吃完饭,乐颠颠过来,伸手进去,把叶景谦放在糖果口袋里唯一的一块饼干拿走了。

    “弟弟啊。”陈叔叔没在他口袋里放吃的,冒冒还把他仅有的一块饼干拿走了,糖果委屈极了,迈着胖胖的短腿小步地跟在冒冒身后,想把饼干要回来。

    冒冒刚吃完饭,这会不吃这个,但他对饼干外面花花绿绿的包装,此刻正有兴趣,就抓在肉嘟嘟的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也没想还回去的意思。

    这可把糖果急坏了,紧紧跟在冒冒后面,一叠声地喊弟弟啊。就盼着冒冒还给他,但不管怎么着急,他最好的一点就是,他不会冲上去硬抢。

    陈安修洗把手正准备吃饭,起初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等看到冒冒手里抓着的东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把冒冒抱过来说,“冒冒,你是不是拿的糖果哥哥的东西,你刚吃完饭,快还给糖果哥哥。”

    糖果一听陈叔叔说话了,就站在一边眼巴巴地等着。

    楼南已经把刚才一幕自始至终都看完了,他刚才是笑地直抽气,所以没说话,现在见陈安修这么说,连忙说,“不用,不用,糖果家里还有很多呢,这个就给冒冒,是吧,糖果?”

    糖果似乎有点不太乐意答应,但在楼南问第二遍的时候也点了点头。

    陈安修还想把冒冒手里的饼干哄出来,但冒冒这会认定了这东西,紧紧攥着,死活不撒手。楼南也在一边说,“你别把冒冒惹哭了,不就是一块饼干吗?”

    陈安修在冒冒屁股上拍一下,起身回屋给糖果拿了一包饼干,不过顾忌糖果的胃口,也没敢拿大包的,所以说是一包,其实就十块拇指长的幼儿饼干。拆开放在糖果的口袋里,也就能垫个底。离着填满还有一大截呢。

    不过即使这样,糖果也挺高兴的,一上午捂着他的口袋,生怕别人再抢,冒冒手里那块,玩够了就扔到一边去了,糖果看到,就去把它捡了回来,里面的饼干都碎成渣渣了,他让哥哥帮着拆开,自己舔舔都吃掉了。

    陈安修瞬间感动到不行,追着楼南说,咱们换了吧,换了吧。

    楼南和叶景谦今天要去医院值班,才不搭理他的人来疯。

    至于冒冒和糖果,人家早就和好,手牵手到一边玩去了,两只小胖熊牵着手走路,一摇一摆的。

    *

    前两天忙着在三叔地里帮忙,这天天气不错,陈安修就准备忙活忙活自家地里,他们家虽然没有庄稼地,但也有两块菜地。一块在山上,另一块在村子后面。村子后面那块,因为不常去,陈爸爸就种了各种的豆子,花生,地瓜,还有黍米。山上这块主要是蔬菜。

    山上每到这个季节都有晒秋菜的习俗,顾名思义就是把地里的各种菜收收,晾晒一下,收起来准备过冬了。

    冬天能储存的菜最多的就是土豆,白菜,萝卜和大葱,这其中土豆和萝卜不能晒的,晒了反而容易坏掉,这两样收起来,阴凉两天就可以收进菜窖里去了。萝卜和大葱需要放在太阳底下稍微晒一下。新鲜的小辣椒和姜一起埋在湿润的沙土里也可以放很久,豆角,这个用线串起来,放在通风的地方晾干了,冬天炖排骨,炒腊肉都很出味道,南瓜可以储存很久,冬瓜不行,冬瓜切成丝,糖渍当零嘴吃,也可以晒干了,冬天和干贝一起炖汤喝。西红柿煮过,密封在坛子里,冬天加个鸡蛋,就可以喝西红柿蛋花汤了。

    此外还有芥菜疙瘩,苤蓝,小黄瓜和小茄子,这些主要是腌咸菜的,芥菜疙瘩和苤蓝腌起来比较简单,煮了温盐水,将这些泡在咸菜缸里腌就行,唯一注意的就是天气,阴雨天腌制的咸菜一定会烂掉,所以山上腌咸菜也要选天气好的时候。小茄子中间划一刀,塞上蒜泥和盐,一层层的压实密封好,冬天吃的时候捞出来,放点麻酱一拌就是道很不错的凉菜。

    到十一,鲜嫩的韭菜苔基本就没得吃了,韭菜地里遍地都是白色的韭菜花,刚摘下来的韭菜花拿盐揉一揉,揉好的韭菜花可以炒鸡蛋吃,如果放置久了,就成韭花酱了,韭花酱冬天吃火锅的时候可以调蘸料,也可以加鸡蛋和面粉,炸韭菜花丸子。和超市里买的清汤寡水的韭花酱不同,自己做的,很稠,韭香味也重很多。

    至于菠菜,油菜,香菜和茴香,这几样都是很耐寒的,天气转冷的时候,拿张草毡子一盖,冬天还可以现吃现摘,都很新鲜。

    其实现在温室大棚到处是,冬天镇上的超市里什么菜都不缺,但种地的人总是对自己种的东西特别珍惜,无关金钱,特别是在父母和爷爷奶奶那一辈,可能都挨过饿受过灾,对这些就格外看重些。有时候陈安修嫌有些菜没长好就想扔掉,比如不紧实的白菜,个头小的萝卜,小指粗的葱,陈爸爸就念叨他,人不吃可以拿回去喂猪喂鸡。

    老爷子他们听说今天在山上收菜,也都跟着来了,老爷子带着吨吨他们拔萝卜,连季方南,季方平和张文馨也下手了,他们年轻的时候都下过乡,好多年没做了农活了,临时拾起来,一个个不说十分熟练吧,但都像模像样的。

    不过老太太显然是个外行,她跟在老爷子身后装萝卜,萝卜缨子没拧就放袋子里了,老爷子不让她插手,连连说,“你又不会,你别弄这些。你去看着孩子。”

    陈安修看日头大,怕老人晒出个好歹,也忙过来替老爷子,“爸爸,就这么点了,你就别弄了,跟妈去边上喝点水歇会,弄完这些,就回去吃午饭了。”

    老爷子瞪瞪眼,让他边上去闪闪,“你别以为我老了,就干不动了,我干这些活的时候,还没你和老四呢。”

    这个陈安修倒是听章时年说过一点,老爷子的出身在那个年代还可以,虽然家里有点地,也上过学,但勉强也能划到中农的行列,加上他投身革|命早,又立下不少战功,在那场运动中,原本他是可以幸免的,不过老太太这边出事了,章家在解放前后都为国家做了不少贡献,海外背景深厚,与上面的关系也好,运动初期,还被特别关照过要保护,不过后来那场运动愈演愈烈,已经不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章家无可避免地受到波及,章谨之和章慎之先后出事,上面要求老爷子和老太太划清关系,离婚。老爷子不干,于是连着一块下放到农场去了。

    不过据说在农场干活的时候,老爷子也是多方回护,没让老太太吃太多苦,事情过了很多年,有要好的友人私下里问老爷子这件事,老爷子还开玩笑说,“我娶回来的是个娇滴滴的大家小姐,可不得供着吗?”

    “老四呢,这么好的天不出来走走,在屋里闷着干什么?”

    陈安修回过神来,选了些鲜嫩点的萝卜缨子准备腌咸菜,“四哥最近公司里忙,每天晚上都到半夜,这两天外面芦花也多。”

    老爷子抬头看看还戴着口罩的吨吨,利落地拔个萝卜出来,摇摇头叹气,“看看你大哥,二哥,摔摔打打这么大也没见哪里不好,我们家啊,就养了老四这么一个金贵的,天生少爷命。一生下来就病歪歪的,他长这么大,我是一根指头都没敢动过。”话说的不是很好听,但言语之间对幼子的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陈安修习惯了老爷子刚硬的作风,没听过这样近似于温情的话,一时还有点不习惯,“那个,爸爸啊,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他的。”适当的表表忠心。

    老爷子被他这话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安修这话听着像是把老四嫁给他了,想拍拍他的肩膀,发现手上都是泥土遂作罢,“两个人在一起要互敬互爱才能长久,不过即使要照顾,也该是老四照顾你,他长你这么多,多担点是应该的。老四这些年性子收敛不少,但有时候难免有个少爷脾气。”

    “爸爸,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有时候脾气也不好,我们两个互相包容。”

    在山上住了半年,也知道这是个明白孩子,老四以后有安修陪着,他也就放心了。老大老二熬到这份上,一般来说也不会太大问题,但凡有个万一,也不会危及性命了。就是老三……

    陈安修离得近,老爷子微微的脸色转变也瞒不过他,说到这个话题,能让老爷子叹息的大概也只有季方正那家了,“四哥正在联系,让君严尽快转回澳洲,现在应该也办地差不多了。”他不喜欢季君严,但他也是一个父亲,他理解老爷子的心情,父母再恨,也不可能真的对儿女无动于衷,即使是做儿女的伤透了父母的心。

    老爷子点了点头,没发表评论,只说,“这地里的萝卜长得不错。”

    “家里的冰箱里还有好大一块羊肉,晚上拿萝卜炖羊肉吃。”

    “行啊,贴秋膘,贴秋膘,就是要多吃肉。”

    陈安修见老爷子高兴了,心里也松口气。

    “爸爸,你看我们扒的这个地瓜藤,下面好多地瓜啊,你看,好多啊。”

    陈安修抬头看过去,吨吨手里的那棵地瓜,下面叮叮当当地果然挂着很多,大的小的,一大兜,“你们在哪挖到的?”

    糖球急着说,“就这里啊,剩下的几棵估计也很大,我扒了上面一层,底下还有。”

    当初下地瓜苗的时候,先就着村后的那块菜园来的,剩下的一点苗才种到这里,没想到长这么大堆。

    “爸爸,我们烧地瓜吃吧?”

    “行啊,你和糖球四处拣点干柴过来。”

    两个大的答应一声跑了,两个小的也要跟着去,被陈安修留下了,“跃然,陶陶,你们别走远了,帮我拿点豆子和花生过来。”

    陈安修在离着林子远的空地上,刨了两个浅浅的坑,选点小个头的地瓜埋进去,坑上面铺上干草点着,架上捡来的干柴,花生扔到火里,边上烤着还泛绿的豆子。

    糖果和冒冒也好奇地走过来,大概是知道有吃的,也蹲在边上不走了。

    因为这个时候的花生和豆子都很鲜,水分大,烤出来后很烫嘴,但和用水煮的绝对不一样,这样才是原滋原味的,花生和豆子熟地很快,就是外面全是灰,吃的手上很脏,地瓜相对慢点,过会陈安修觉得差不多了,就移开火堆,刨出地瓜,捏捏,软的就分下去,硬点的就继续烤,吨吨拿树叶子包了两块,跑回去给章时年和三爷爷,回来的时候带了两块毛巾,在他身后,章时年也跟着来了,和吨吨一样,戴着口罩,全副武装的。

    陈爸陈妈还有张文馨他们在旁边地里踢白菜,这会也都过来了,吨吨和糖球很乖,烤好的东西先往爷爷奶奶手里送,跃然和陶陶有样学样,逗地这一群大人都哈哈大笑。

    大人还知道克制点,孩子吃的满嘴满手都是灰。

    陈安修负责烤东西得不出空来,章时年就把喂冒冒和糖果的任务接了过去,刚才豆子和花生没个他们吃,这两个早就馋坏了,所以章时年的地瓜还没剥开,那两张小嘴已经都张开了,圆圆的,大大的,仰着头。

    章时年虽然戴着口罩,但眼睛的笑意藏不住,他撕下一点吹凉了,才喂到他们嘴里。

    因为烤地很软,糖果和冒冒也不用牙咬,吧嗒吧嗒嘴巴就吞下去了。

    马上就是午饭时间,大家吃过烤地瓜,在河边洗洗手,陈爸陈妈就带着大的小的先下去了,陈安修负责最后灭火,章时年留下来等他一起。

    陈安修弄些土过来,将烧过的灰烬严严实实盖住,拿小棍子拨拨,从旁边的小坑里扒出一个茶碗大的地瓜,对章时年眨眨眼笑道,“我留了一块最大的。咱们吃完了,再回去。”

    章时年弯弯眼睛,伸手在陈安修脸上捏了一把。

    陈安修开始还不知道,只觉得饭桌上别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直到回家洗漱的时候才发现,章时年在他脸上印了两个黑黑的手指印。

    他冲回卧室里想找人算账,发现章时年已经靠着炕沿儿睡着了,他帮着人脱了鞋和外套,把人推到里面,自己跳上去抱着睡了个午觉。

    下午照旧是在菜地里收菜,陈爸爸把上午拉回来的白菜和葱放在建材店门口的空地上晒着,因为人多,一天的时间,山上这里就忙个七七八八了。

    因为有老爷子在,陈安修下午就早早停手了,这天大家都比较累,陈安修就打算做点好的,切了很大一块羊肉炖的萝卜,大虾炒的白菜,新鲜土豆炖的大肥鸡,还加了滑溜溜的蘑菇。

    从陈安修开始做饭的时候,糖果就巴巴地跟在他的后面,他走一步,糖果就跟一步,陈安修今天忙了一天,真把对糖果的承诺忘干净了,还以为他是饿了,“糖果,待会才能吃饭,叔叔先给你冲奶喝好不好?”

    糖果摇摇头,两只小手插在肚子上的大口袋里搅来搅去。

    陈安修这会也够迟钝的,还没发觉,把切好的土豆块扔到鸡汤里,弯腰又问,“那糖果想吃什么,叔叔现在给你做,馄饨,蒸蛋,要不然煎个肉饼吃好不好?”

    糖果还是摇头,又掀了掀自己空空的大口袋。

    陈安修恍然大悟,他终于想起来了,他没想到这个孩子的记性这么好,说实话,他昨天说那话确实有敷衍的成份,还以为糖果这么大点的孩子睡一觉就忘了这茬呢,谁知道糖果记到现在,他心里有点内疚了,把炉子上的火调小点,抱着糖果往外走说,“叔叔带你去买,糖果想吃什么,我们就买什么。”

    糖果反手抱住他的脖子,蹭蹭他的脸。冒冒听到他们也要出门,也跑过来凑热闹,陈安修不得已也把他给捎上。

    陈安修先带着他们去超市逛了一圈,糖果看了半天也没买,陈安修又带他们到孙庆的水果摊子,那里除了水果外,也买糖葫芦和各种的小零嘴。

    地瓜片,山楂球,柿子饼都是很当季的,当然最多的是糖炒栗子,占了好几个木盒子,绿岛当地的栗子个头大,也很粉糯,但甜度不够,所以在绿岛要买糖炒栗子,问十家,有九家会告诉你:我这是正宗的河北迁西的珍珠板栗,是不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就像现在,陈安修刚把两个胖墩墩放下,孙庆没抬头就招呼,“新来的迁西珍珠板栗,要不要来点尝尝,绝对甜,不甜不要钱。”

    孙庆这话刚说完,就看到四个小胖爪爪伸过来,从他摊子上抓了两个栗子,他自己吓了一跳,怀疑自己眼花了。

    陈安修好笑地拍拍他们的脑袋,“别闹,还没付钱呢。”

    陈安修刚过来那会,孙庆正忙着给别人找钱没看到孩子,他这摊子又高,糖果和冒冒站在底下根本看不到人。

    “原来是小娃娃啊,尝吧,尝尝。”

    他们已经放到嘴里,沾上口水了,陈安修也不好再放回去,冒冒还小,不能吃这个,陈安修剥开给他舔了一口意思意思。糖果是吃过这个的,知道好吃,想要这个。

    陈安修试图改变糖果的主意,装上那么一大口袋栗子,还能走路吗?

    但糖果认定了这个,陈安修只能妥协,装了三斤栗子后,也就有口袋的一半,糖果现在体重超标,整个人也不足三十斤,装上六斤栗子?他又哄着在上面装了写松散的地瓜片才算事。

    这样一来,整个口袋真的满了,陈安修领着他,糖果小步小步地往前挪,先迈左腿,再迈右腿,走快了会向前倒。不过他很高兴,眼睛晶晶亮的,也不让人抱,陈安修估摸着陪他挪回去,可以直接吃明天的早饭。

    楼南和叶景谦下班,远远的还没看到糖果,就看到他那大大的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