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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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鲜红的两条杠，顾言愣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无法言说的狂喜。
自己真的怀孕了！
眼眶有些湿润。上次的意外流产一直是她心头的痛，没想到自己真的这么快就能怀上，一定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
顾言立刻想到要跟佟辰白分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拿出手机后却又犹豫了。这个东西准吗，万一不对怎么办，这么快告诉他到时候不是的话只会让他更失望。
顾言摇了摇头，准备一会自己去趟医院，在佟辰白下班之前赶紧确定下来。
这么想着，刚打算收起手机，却发现手机响了起来，而这个号码正是古乐竹的新号码，还是佟辰白帮忙办的，她第一时间存到了手机里。
顾言微笑，上次分离前特意留了地址和电话给她，本来以为她不记得自己，对自己的印象也不好，应该不会主动联系，没想到这么快就打来电话了。
“喂，小竹竹，这么快就想我了吗。”顾言接起电话，吊儿郎当地说道。
电话那边明显沉默了一瞬，随即响起了古乐竹清雅的声音：“顾言，你在家吗？”
“在啊，怎么了？”
“佟辰白呢？”
顾言一愣：“他去公司了，晚上才回来。”
“我在你家门口，可以开门吗，我有话跟你说。”
古乐竹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却让顾言吃了一惊。
“你不是才回去……古风知道吗？”突如其来的到访让顾言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做上，一边语无伦次地问着，一边急忙跑出去开了门。
果然，古乐竹静静地站在门外，身上穿的还是之前她们分离时那身衣服，而且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
古乐竹定定地看了顾言几秒，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我可以进去吗？”
“哦哦哦请进。”顾言反应过来，连忙从鞋柜里拿出客用拖鞋摆在古乐竹面前，随即让开了路。
古乐竹点头道谢，然后才慢慢地换上鞋走进玄关。
这时顾言才发现，古乐竹的走路姿势有些奇怪，似乎受了伤一般一瘸一拐的，裤子旁边还有泥泞。
顾言皱眉，心里有些不安。这是怎么了，她们分开不过三个多小时，这期间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么想着，顾言又朝门外看去，果然，街边空空如也，并没有看见古风的身影，也车子也没看见。
这很奇怪，古风不可能放古乐竹一个人出门的，而且这个时候应该是古风陪着古乐竹熟悉生活环境培养感情的时候才对，她怎么会突然来找她？
顾言想不明白，眼角的余光发现古乐竹已经走向客厅，来不及多想，随手关了门，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乐竹，发生什么事了？”顾言欲言又止地看着古乐竹，心里的担心全部写在了脸上，
古乐竹看着顾言担忧的表情，心里一暖，垂眸轻轻说道：“你以前，都叫我乐乐的。”
顾言骤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你……”
“我都想起来了。”古乐竹抢先一步开口，抬起眼直直地看着顾言，“我全部都想起来了，小时候的相依为命，身份的错乱，以及……我对你做出的不可原谅的事情，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顾言仍旧沉浸在对方这么快就恢复记忆的震惊当中：“怎么会这么快？！古风带你去看医生了？”
古乐竹苦笑着摇摇头：“可能是到了熟悉的环境吧，这些东西我本就不该遗忘，有些过错不是逃避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的。顾言，当年的事，对不起。”
看着对方无比真诚的眼神，原本就已经不甚在意的顾言有些不自在，两忙摆手：“不用在意啦，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而且我也没有受到什么实际的伤害……”
古乐竹摇头，眼神坚定：“时间不可能磨灭我犯下的过错，曾经我不敢承认的错误，现在我要勇敢面对，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顾言看着古乐竹良久，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认真道：“好，我接受你的道歉，我原谅你。”
说完又立马恢复了笑容：“那我们就和好了，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乐乐，我的大姐大。”
古乐竹被顾言逗笑，又被她的热情感染，心中苦涩，这样的女孩确实是她望尘莫及的存在。
古乐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到顾言面前。
“这是什么？”顾言一边问着，一边接过盒子打开，一条熟悉的项链静静地躺在盒子里，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再次见到这条项链，顾言的心情有些复杂。这是她从小戴着的项链，可以说是她唯一的财产，也是她最珍贵的东西。但其实，在她心里，这条项链也只是个有着特殊意义的外物罢了，她虽然对着家人有着期待，却从不认为从小抛弃自己的家人会凭着这个项链认她回去。
在她心里更宝贵的是顾老师和那个像家一样的孤儿院，而小时候的顾乐，正是她的大家庭中除了顾老师以外她最亲密的家人，所以当顾乐表达出了对这条项链的喜爱之后，她毫不犹豫地就将这条项链戴在了对方身上。
在她幼小的心灵当中，顾乐是家人一样的存在，永远不会离开她，这条项链不管戴在谁身上都无所谓。
顾乐离开孤儿院时，她大哭了一场，却更加庆幸自己的项链在对方身上，因为她以为那是她们日后相认的标致
但是之后的古乐竹却是让她失望了。她不怪她顶替了她的身份，她难过的是古乐竹明明一早就认出了她却不愿意与她相认，反而处处防备，把她当作障碍。所以那个时候她才会想要回项链，斩断这么多年她单方面维持的友谊。
而现在……
从回忆中脱离出来的顾言，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将手上的盒子推了回去：“既然当初给了你，那它就是你的。”
古乐竹笑着摇摇头，并不吃惊顾言的反应：“从小到大你都没变，还是那么天真，那么傻。”
古乐竹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盒子，却没有再收起来，而是直接打开，轻轻将项链取出，一个俯身，替顾言戴上。
顾言刚想挣脱，却被古乐竹一句话阻止。
“别动，别把项链扯坏了。”
顾言下意识地僵住了身体，听到耳边传来轻轻地笑声，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有些羞恼。
此刻项链已经稳稳戴在了顾言脖子上，古乐竹看着项链，目光里闪烁着无数的复杂情绪，有留恋，更多的却是释然
“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你不知道这条项链的意义。这是古家的身份象征，也是传承，不该戴在我身上。等顾念大了，你就传给她吧。”
顾言轻轻磨砂着锁骨间冰凉的坠子，总觉得古乐竹的语气不太对劲。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恢复记忆这事，古风知道吗？”
古乐竹脸上的表情突然平淡了下来：“我还没告诉他。”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顾言小心翼翼地询问。
“再说吧，我还没想好。”古乐竹随口回答，眼神却开始漫无目的地四处打转，最终停留在了桌上的白色棒棒上鲜红的两条杠上面。
“顾言，你怀孕了？”古乐竹有些惊喜地问道。
“嗯……还不是很确定，这几个月那事有些不准，就测了一下，打算一会去医院检查。”突然被问道这个事，顾言也有些羞涩，但是她没有忘记刚才古乐竹对那个话题的敷衍，仍旧想把话题转回去。
古乐竹哪里不知道顾言的想法，随口又问道：“还没告诉佟辰白吗？”
“打算检查完再说。”
古乐竹点点头，又随口说道：“快中午了，你不做饭吗？你男人中午会回来吗吃饭吗。”
顾言定定地看着一直顾左右而言他的古乐竹，突然直接开口问道：“乐乐，你是不是想离开。”
古乐竹沉默了。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见状，顾言心里更加确定了：“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很好，古风对你也很好，我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
古乐竹突然笑了，笑容有些凄凉：“我知道他对我很内疚，或许对我也有亲情吧，毕竟我跟他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但是顾言，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止这些。”
顾言也沉默了，她知道，三年前古乐竹就对她说过，她爱古风，所以不想离开他，不想让他知道她的谎言以后厌恶她。所以那个时候顾言才会同意配合古乐竹隐瞒，让这个错误一直将错就错下去。
爱而不得的痛苦她也曾经体会过，明明深爱的人就在身边却没有希望，那种绝望真的会让人奔溃。
顾言说不出挽留的话，她虽然看得出来古风很在乎古乐竹，却不能确定那种在乎是不是出于爱情。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了二十年，就像古乐竹所说的，古风的感情，更大可能是愧疚和亲情。
在这种情况下，她说不出什么劝阻的话。所爱之人将自己看作亲人，而自己要再将来某一天眼睁睁看着对方结婚生子，这种痛苦，如果将来发生在了古乐竹身上，她会愧疚一辈子。如果是她，她也会选择离开。
“那……那你想好要去哪里了吗……你要回去刘家吗。”顾言有些艰难地开口。
看着眼前鲜红的两条杠，顾言愣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无法言说的狂喜。
自己真的怀孕了！
眼眶有些湿润。上次的意外流产一直是她心头的痛，没想到自己真的这么快就能怀上，一定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
顾言立刻想到要跟佟辰白分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拿出手机后却又犹豫了。这个东西准吗，万一不对怎么办，这么快告诉他到时候不是的话只会让他更失望。
顾言摇了摇头，准备一会自己去趟医院，在佟辰白下班之前赶紧确定下来。
这么想着，刚打算收起手机，却发现手机响了起来，而这个号码正是古乐竹的新号码，还是佟辰白帮忙办的，她第一时间存到了手机里。
顾言微笑，上次分离前特意留了地址和电话给她，本来以为她不记得自己，对自己的印象也不好，应该不会主动联系，没想到这么快就打来电话了。
“喂，小竹竹，这么快就想我了吗。”顾言接起电话，吊儿郎当地说道。
电话那边明显沉默了一瞬，随即响起了古乐竹清雅的声音：“顾言，你在家吗？”
“在啊，怎么了？”
“佟辰白呢？”
顾言一愣：“他去公司了，晚上才回来。”
“我在你家门口，可以开门吗，我有话跟你说。”
古乐竹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却让顾言吃了一惊。
“你不是才回去……古风知道吗？”突如其来的到访让顾言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做上，一边语无伦次地问着，一边急忙跑出去开了门。
果然，古乐竹静静地站在门外，身上穿的还是之前她们分离时那身衣服，而且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
古乐竹定定地看了顾言几秒，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我可以进去吗？”
“哦哦哦请进。”顾言反应过来，连忙从鞋柜里拿出客用拖鞋摆在古乐竹面前，随即让开了路。
古乐竹点头道谢，然后才慢慢地换上鞋走进玄关。
这时顾言才发现，古乐竹的走路姿势有些奇怪，似乎受了伤一般一瘸一拐的，裤子旁边还有泥泞。
顾言皱眉，心里有些不安。这是怎么了，她们分开不过三个多小时，这期间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么想着，顾言又朝门外看去，果然，街边空空如也，并没有看见古风的身影，也车子也没看见。
这很奇怪，古风不可能放古乐竹一个人出门的，而且这个时候应该是古风陪着古乐竹熟悉生活环境培养感情的时候才对，她怎么会突然来找她？
顾言想不明白，眼角的余光发现古乐竹已经走向客厅，来不及多想，随手关了门，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乐竹，发生什么事了？”顾言欲言又止地看着古乐竹，心里的担心全部写在了脸上，
古乐竹看着顾言担忧的表情，心里一暖，垂眸轻轻说道：“你以前，都叫我乐乐的。”
顾言骤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你……”
“我都想起来了。”古乐竹抢先一步开口，抬起眼直直地看着顾言，“我全部都想起来了，小时候的相依为命，身份的错乱，以及……我对你做出的不可原谅的事情，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顾言仍旧沉浸在对方这么快就恢复记忆的震惊当中：“怎么会这么快？！古风带你去看医生了？”
古乐竹苦笑着摇摇头：“可能是到了熟悉的环境吧，这些东西我本就不该遗忘，有些过错不是逃避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的。顾言，当年的事，对不起。”
看着对方无比真诚的眼神，原本就已经不甚在意的顾言有些不自在，两忙摆手：“不用在意啦，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而且我也没有受到什么实际的伤害……”
古乐竹摇头，眼神坚定：“时间不可能磨灭我犯下的过错，曾经我不敢承认的错误，现在我要勇敢面对，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顾言看着古乐竹良久，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认真道：“好，我接受你的道歉，我原谅你。”
说完又立马恢复了笑容：“那我们就和好了，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乐乐，我的大姐大。”
古乐竹被顾言逗笑，又被她的热情感染，心中苦涩，这样的女孩确实是她望尘莫及的存在。
古乐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到顾言面前。
“这是什么？”顾言一边问着，一边接过盒子打开，一条熟悉的项链静静地躺在盒子里，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再次见到这条项链，顾言的心情有些复杂。这是她从小戴着的项链，可以说是她唯一的财产，也是她最珍贵的东西。但其实，在她心里，这条项链也只是个有着特殊意义的外物罢了，她虽然对着家人有着期待，却从不认为从小抛弃自己的家人会凭着这个项链认她回去。
在她心里更宝贵的是顾老师和那个像家一样的孤儿院，而小时候的顾乐，正是她的大家庭中除了顾老师以外她最亲密的家人，所以当顾乐表达出了对这条项链的喜爱之后，她毫不犹豫地就将这条项链戴在了对方身上。
在她幼小的心灵当中，顾乐是家人一样的存在，永远不会离开她，这条项链不管戴在谁身上都无所谓。
顾乐离开孤儿院时，她大哭了一场，却更加庆幸自己的项链在对方身上，因为她以为那是她们日后相认的标致
但是之后的古乐竹却是让她失望了。她不怪她顶替了她的身份，她难过的是古乐竹明明一早就认出了她却不愿意与她相认，反而处处防备，把她当作障碍。所以那个时候她才会想要回项链，斩断这么多年她单方面维持的友谊。
而现在……
从回忆中脱离出来的顾言，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将手上的盒子推了回去：“既然当初给了你，那它就是你的。”
古乐竹笑着摇摇头，并不吃惊顾言的反应：“从小到大你都没变，还是那么天真，那么傻。”
古乐竹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盒子，却没有再收起来，而是直接打开，轻轻将项链取出，一个俯身，替顾言戴上。
顾言刚想挣脱，却被古乐竹一句话阻止。
“别动，别把项链扯坏了。”
顾言下意识地僵住了身体，听到耳边传来轻轻地笑声，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有些羞恼。
此刻项链已经稳稳戴在了顾言脖子上，古乐竹看着项链，目光里闪烁着无数的复杂情绪，有留恋，更多的却是释然
“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你不知道这条项链的意义。这是古家的身份象征，也是传承，不该戴在我身上。等顾念大了，你就传给她吧。”
顾言轻轻磨砂着锁骨间冰凉的坠子，总觉得古乐竹的语气不太对劲。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恢复记忆这事，古风知道吗？”
古乐竹脸上的表情突然平淡了下来：“我还没告诉他。”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顾言小心翼翼地询问。
“再说吧，我还没想好。”古乐竹随口回答，眼神却开始漫无目的地四处打转，最终停留在了桌上的白色棒棒上鲜红的两条杠上面。
“顾言，你怀孕了？”古乐竹有些惊喜地问道。
“嗯……还不是很确定，这几个月那事有些不准，就测了一下，打算一会去医院检查。”突然被问道这个事，顾言也有些羞涩，但是她没有忘记刚才古乐竹对那个话题的敷衍，仍旧想把话题转回去。
古乐竹哪里不知道顾言的想法，随口又问道：“还没告诉佟辰白吗？”
“打算检查完再说。”
古乐竹点点头，又随口说道：“快中午了，你不做饭吗？你男人中午会回来吗吃饭吗。”
顾言定定地看着一直顾左右而言他的古乐竹，突然直接开口问道：“乐乐，你是不是想离开。”
古乐竹沉默了。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见状，顾言心里更加确定了：“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很好，古风对你也很好，我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
古乐竹突然笑了，笑容有些凄凉：“我知道他对我很内疚，或许对我也有亲情吧，毕竟我跟他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但是顾言，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止这些。”
顾言也沉默了，她知道，三年前古乐竹就对她说过，她爱古风，所以不想离开他，不想让他知道她的谎言以后厌恶她。所以那个时候顾言才会同意配合古乐竹隐瞒，让这个错误一直将错就错下去。
爱而不得的痛苦她也曾经体会过，明明深爱的人就在身边却没有希望，那种绝望真的会让人奔溃。
顾言说不出挽留的话，她虽然看得出来古风很在乎古乐竹，却不能确定那种在乎是不是出于爱情。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了二十年，就像古乐竹所说的，古风的感情，更大可能是愧疚和亲情。
在这种情况下，她说不出什么劝阻的话。所爱之人将自己看作亲人，而自己要再将来某一天眼睁睁看着对方结婚生子，这种痛苦，如果将来发生在了古乐竹身上，她会愧疚一辈子。如果是她，她也会选择离开。
“那……那你想好要去哪里了吗……你要回去刘家吗。”顾言有些艰难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