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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她不会知道,这几年他有多么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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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快奔四的男人了,也得安定下来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了,漂亮的女人不是没见过,他清楚自己可以找到比聂掌珠漂亮几倍的,可这半途又被人截胡的感觉,怎么他吗的就这么不爽呢?!

    灯光忽然又明亮起来,陈潮生眉宇之间深深的纹路渐渐醒目,下属不由得捏了把冷汗,这些日子,谁都瞧得出来老板对那聂三小姐上了心了,要不然,怎么会管这样的闲事,那三小姐还能这样安然的过日子?

    怕是早就蹲监狱去了……

    可今晚他们盯着那三小姐,就是提防着不让她出事的,却怎么都没想到,竟然就遇上了傅竟行。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算不得什么事,但傅竟行,这人却不容小觑。

    虽然他们黑白两道,彼此互不侵犯也不来往,可他们也清楚,傅竟行这人,绝不好惹。

    “把她的事儿,一五一十给我查清楚。”

    陈潮生开了口,下属赶紧应是。

    他要知道,这只是意外,还是傅竟行故意为之。

    再或者……

    陈潮生多少也是知道一点的,几年前,宛城传过几句傅竟行和聂三小姐的风言风语,但很快就平息了,后来,傅竟行和聂家二小姐订了婚,这事,就更无从说起……

    可他心里却莫名觉得有些异样,事情,定然不会就这样简单。

    陈潮生的眼底闪过阴霾的暗色,他年纪大了,不喜欢与年轻人争个长短,兄弟们说他现在没了从前的血性,他没否认过,可也不承认。

    男人的血性,向来不都是被女人激发出来的么。

    陈潮生点了一只雪茄,将手中摸着的那一张牌摊开,放在桌面上,他看一眼身侧的几个人,缓缓笑了一声:“清一色,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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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像是利剑,劈开了宛城沉沉的春夜,掌珠被厚而柔软的毯子紧紧裹着,缩在后排车座的角落里,自始至终都不肯看傅竟行一眼,也不肯与他说话。

    他却也并未开口,除却最初吩咐周山把车子开到他新置的宅子之外,就不曾再说什么。

    顾恒和周山坐在前面,两个人最初连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偷眼看一下后排两人,尤其是周山,还对当年去杭州的事情,心有余悸。

    车子驶到某条街道时,掌珠忽然开了口:“停车。”

    她回国一直住着的那个小酒店,就在这条街道上。

    周山下意识的踩了刹车,傅竟行却沉了脸,浓眉微蹙:“周山,继续开车。”

    车速又加快起来,掌珠这才缓缓转过脸看向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干你,狠狠的干你,把这三年多你亏欠我的,全都讨要回来!

    可他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与她说。

    “我说了停车,我要下车!”

    他不搭理她,她的怒火却一下子就膨胀起来了,隔了几年没见了,这人还是一样的嘴脸不说,脾气却更让人难以捉摸了。

    掌珠不想与他多做纠缠,若想,她也不会回国这么久,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他有牵连了。

    “你下车干什么?你预备就这样不穿衣服下车?”

    傅竟行把车子的隔板降下来,转过脸,看着她,沉沉开口。

    “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怎么说我当初和你睡了这么多次,你的初夜……”

    掌珠心跳骤然的一缩,下意识的圆目微瞠看向他。

    傅竟行亦是紧紧盯着她,用极其缓慢的语调,一字一句哑声说到:“也给了我……”

    “你知道了?”

    掌珠愣住,好一会儿,才低低问了一句。

    “对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被你们聂家算计的团团转,我也知道了,那一晚上明明是你不是她,可却没有一个人与我说,我还知道了,你宁愿受委屈忍气吞声,也要为了姐妹亲情聂家利益把我推让出去,聂掌珠,你这样为了聂家牺牲一切,为了你的所谓亲人们,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我现在问你一句,你觉得值得吗?”

    值得吗?

    她也忍不住问自己,曾经是值得的,为了那样的家人,为了曾经亲密无间毫无嫌隙的一家人,是完全值得的。

    可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后悔了。

    不值得,为了那样的姐姐,不值得,为了那样的家人,也不值得。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她不能厚着脸皮把傅竟行推让出去,一次一次拒绝他,几年后,又把他当救命稻草捉住不放。

    所以,她才从未曾想过与他张口,所以,回来这么久,他们明明近在咫尺,她却从不曾想过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因为,从前的聂掌珠,还有现在的聂掌珠,都配不上他。

    “我为当初的事情,向你道歉,可如今聂家成了这样,聂氏……也是你的囊中之物了,过去种种,是不是可以放下了?我大姐如今这般境地,你对聂家的恨意,是不是也可以消弭一些?”

    她那样平静的道歉,平静的说着过往,他以为自己会动怒的,可到最后,他却只觉得心凉如水。

    这世上的万事万物,都是可以等价交换的吗?付出的真心和感情,也是可以用权益来弥补的?

    她从来都不懂,大约,这一辈子也不会懂。

    这些年,他有多么的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