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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 该来的总会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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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8章 该来的总会来(2)

    见到母亲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还未淡去,并不似见到景延年那般紧张。

    “给阿娘请安。”重午拱手躬身。

    萧玉琢躲了躲,“不敢,日后你就是皇子了,我哪儿敢叫你给我请安?”

    她这话说的酸溜溜的。

    重午脸上有受伤之色。

    “阿娘这是要和我疏远么?”

    萧玉琢见自己儿子,面上酸涩委屈,心头又不忍了。

    当娘的心,大约都是水作的吧?

    她轻叹一声,起身拉了重午的手,母子两个紧挨着在坐榻上盘腿坐下。

    “你当真要去做旁人的儿子?”萧玉琢低声问道。

    重午脸面僵了僵,“阿娘,儿永远都是您的儿子……”

    萧玉琢叹了口气,“李泰答应你的,是皇子,还是太子?我听说,待你过继到他名下,就会被立为太子,可是真的?”

    重午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萧玉琢长长吐出一口气来,眼目之中不由带了些哀戚,她紧握住重午的手,很是眷恋,仿佛要永远失去这孩子似得。

    “阿娘别这样看着我,不论到什么时候,您都是我的阿娘!”重午红了眼眶,阿娘的眼神让他尤为心酸。

    萧玉琢喉头酸涩的动了动,“你应该看到了,纪王,越王,先太子以及你爹,在皇位之上的争夺厮杀,是多么的惨烈……纪王和越王,甚至打小就是长在一处的亲兄弟,可一旦有利益纷争的时候,那一点点亲缘,在权利面前不值一提……”

    重午小小的眉头皱在一起,脸面上却浮现坚毅。

    “当今圣上年轻气盛,他如今没有儿子,日后呢?会有大臣们源源不绝的往后宫塞女色给圣上。后宫佳丽三千,日后她们为圣上生下的儿子,才是圣上的亲儿子!圣上到了那个时候,还会独独与你亲厚么?他若变了心呢?”

    重午迟缓的点了点头。

    “以往先皇说过一句话,他说,权利使得人心变幻莫测。国君手中握得是天下大权,所以国君的心思最是不可捉摸。伴君如伴虎,你今日是太子,可能他日就成了……”后头这话不好听,且是说自己的儿子。萧玉琢于心不忍,咽下了话音。

    重午却点点头,接口道,“今日我有太子荣宠,可能他日遭圣上厌弃,就成了阶下之囚。阿娘,您说的,我能明白。”

    儿子聪慧,萧玉琢目带期许的看着他。

    “重午,在你小的时候爹爹和阿娘都各自忙着彼此的事,可能多有疏忽对你的照顾。爹爹和阿娘准备日后,离开长安城,找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不说是男耕女织,也是过着闲适安然的生活。几亩田地,一片池塘,闲来泛舟湖上,听风声雨声,看云卷云舒……咱们一家人处在一处,这样的生活不好么?”萧玉琢继续诱惑重午。

    重午垂眸,半晌,他却是笑了笑,“阿娘说的生活很好,很恬淡。可儿想要的,却是另外一种生活。我不愿只做遵守规则的人,我要做那制定规则的人!我要站在最高处,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我要看到大夏在我的手中,变得不同凡响!我要的是功在千秋,要的是后人都能享受到我的恩惠!”

    萧玉琢被他童声稚气,却昂扬傲然的音调给震撼到了。

    她似乎有些茫然陌生的看着重午。

    他的心路历程,显然她这做娘亲的错过了太多。

    她全然没有料到,即便她讲了那么多潜在的困难危险,他却还是要一往无前……

    萧玉琢舔了舔嘴唇,“所以,你还是要做皇子,做太子?”

    “是,阿娘若是爱我,心疼我,”重午拱手躬身,“恳请阿娘不遗余力支持我。”

    萧玉琢无奈,她原本是要规劝儿子,到头来却成了儿子登上皇位的支持者?

    景延年听闻儿子“不愿做守规者,要做定规者……”,心中大为感慨,竟然也主动去联系旧部,当了儿子背后的势力。

    见萧玉琢不再拦着这事儿,梁生也暗中给重午送钱送人,为他招揽门客,拉拢势力而铺路。

    待礼部择定的日子来临,重午被过继到李泰名下,成为李泰的嫡子之后。

    李泰当即宣布,立重午为太子,赐予东宫。

    重午出入规制仪仗,皆按太子规制来。

    且李泰没有糊弄重午,他当真很多事情都带着重午,临朝处理政务,私下会见大臣,不仅让重午同行,且很多时候,还会让重午发表意见。

    重午刚开始觉得自己年纪小,不敢多说。

    见李泰总是以鼓励欣慰的眼神看他,他胆子越发大了起来。

    就像在曾经的山谷中,他敢于说出自己的设计想法一样。

    他在群臣面前,也渐渐能够侃侃而谈了。

    新帝登基,不知不觉半年都过去了。

    一直说要离开长安的萧玉琢和景延年,却仍旧没有动静。

    且国丧期间,不能礼乐,一年大丧未出,连婚丧嫁娶都得往后拖。

    景延年在玉府暖阁里,愤然道:“我早该料到这是李泰的奸计!”

    萧玉琢抬眸看他。

    他怒哼一声,“前朝就有‘国不可一日无君,以日代月,大丧守三十六天即可’的老规矩!他偏不遵循老规矩!非要守一年大丧,又故意留了重午在身边,封为太子!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什么主意?”萧玉琢淡声问。

    景延年瞪眼看着萧玉琢,“还不是在打你的注意?!”

    萧玉琢微微凝眸,“呵,怎么又扯到我头上?”

    “大丧,好叫我不能娶你!立重午为太子,好叫我们不放心离京!如此以来,我既不能娶你为妻,你亦不会离开他的眼皮子底下!”景延年气愤不已,伸手将萧玉琢抱入怀中。

    萧玉琢推他,却是推不动。

    “他又奸计如何?不照样是看得着,吃不着?”景延年得意一笑,在萧玉琢唇上霸道吻下。

    萧玉琢闷哼,他却抱紧了她的纤腰,肆无忌惮的掠夺着她口中的空气。

    直到她面红耳赤,气息喘喘,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