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太子妃花事记 > 第132章 『贰肆』这都是情

第132章 『贰肆』这都是情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窸窣——”

    那细蛇扭扭袅袅,吐着红信子游得静悄悄。陆梨的手才准备折下一枝荷茎,讨梅恰从乾西所过来乘凉,见着了连忙惊呼一声:“呀,有蛇,陆梨小心!”

    陆梨听声音转过去,尚不及回头看,只觉得手面上顿然一刺痛。电光火石间,下一秒便见眼前一道寒光划过,整个儿被捞进一道有力的臂弯里。

    “嘶——”那蛇因七寸上被短刀钉住,猛地翻扭几下就死了,吓得周遭一众淑女宫人纷纷尖叫着退开两丈远。

    陆梨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正倚在一个高大的身躯旁。那刺绣华虫的青衣上有蟠龙在两肩,乃是亲王制的袍服。一股龙脑香沁脾,她心口打了个咯噔,抬起头一看,果然看到老二楚邝一张刚毅的脸。

    前阵儿没少遭他眼刀子,她心中讶然他竟会救自己,连忙欲要施礼:“奴婢谢殿下相救。”

    “无妨。”楚邝扯了扯嘴角,依旧做一脸冷恶的做派。但那摁在陆梨腰际上的手却兀自不放开,手指微微往下试探,探到了她臀胯起伏的曲线。呵,小时候一对屁股就是圆丢丢,钻胯的时候被自己两腿夹住了过不去,如今长大倒更妖娆了。胸脯也软,坠坠地挤压在他腰侧上,叫楚邝很是享受这样的感觉。老四那小子倒是好福气……有福也不知消受。

    随廊上的讨梅正欲过来安慰陆梨,脚步就蓦地有些钝重。俏丽的眼眸看着二殿下握在陆梨腰上的手,愣了愣神,碎步走过来:“吓死我了,陆梨你还好吗?呀,你手受伤了。”

    她低着头不敢抬,又忍不住往上抬,在楚邝的面前心口噗噗跳,眼里是有悸动的。

    陆梨晓得她喜欢楚邝,连忙硬挣开楚邝的束缚。抬手一看,果然两颗细细的牙印,便蹙眉道:“没事,我回去上点儿药就好了。”

    宫里头奴才命卑贱,得了病受了伤可没正经太医给你治,因此许多都死得早,这也是为什么隔几年就得征一次秀女补几回太监的原因之一。楚邝掠过讨梅,把陆梨的手拿起来瞧。她的手甚白皙,细腻纤长得就像两株柔荑,叫他看得有些炫目。女孩儿家长大后和小时候真的有太多不一样,一点点味道都能撩动人心魂。

    见伤口已有紫红的血点子溢出来,便转头对小喜子道:“这蛇怕是有毒,你去我母妃宫里拿点蛇药。”

    说着就扣住陆梨的手,将她往百子门那头带去。

    “呀——”陆梨正要回头扯讨梅,身子已经被他拽出老远了,讨梅便尴尬地立在那里。

    李兰兰挽着孙凡身走过来,眼里好不得意,酸溜溜道:“瞧着自己喜欢的人却对自己的姐妹好,这种感觉不好受吧?”

    她自己这么说,心里一定也没少尝这滋味。讨梅轻蔑地反驳回去:“没见陆梨受伤么?殿下宅心仁厚怎么了?”

    “呵,好一个宅心仁厚,我可记得你上回烫伤了指头,他也没正眼赏看你一眼。”李兰兰听了越发冷笑,拂了拂绮丽的袖摆往阶下走:“这和受伤可没关系,她在你跟前装作心止如水,可她在贵妃宫里受着什么恩惠?每回她在景仁宫伺候,二殿下就必来,你看不到罢了~”说着帕子捂住嘴,嗤嗤笑着打道回宫了。

    讨梅满腔的话顿时被她噎堵在胸口,气得想要冲上去。春绿连忙拽住她,柔声劝道:“算了讨梅,陆梨她不是那样的人,别上她两个的当了。”

    讨梅努力平息着,想了想也觉不太可信,若真如她们所说,上一回贵妃为二殿下选侍女,陆梨就不会生病不去了。便自我宽解道:“自然不上当,这种挑拨离间的拙劣手段,也就她李兰兰做得出来。”

    ~~~*~~~

    小喜子一路往景仁宫里跑,一路暗自腹诽,自个主子爷也真是绝了,为了能和美人搭上讪,宁可放任她被毒蛇咬。

    打咸和左门跨进去,张贵妃正在主殿里和宋夫人楚妙说话。楚妙着一袭霜色杜鹃底对襟褙子,绾一弯牡丹髻,三十二三岁的年纪依然保养得珠圆玉润。这些年宋岩对她一心一意,院子里除却那一个通房,再无纳妾,叫满京城世家贵妇们没有不羡慕。身旁坐着十四岁的宋玉妍,穿着粉色斜襟褂子搭莲青的马面裙,圆脸儿明艳动人。

    这是自老二回京后,楚妙第一次带儿女进宫来拜访,此前都是宋玉妍自己来,进来了也只能是找长公主。楚妙不许她私见楚邝,宋家老太太过世有二年了,如今楚妙管着女儿,可没得让她乱撒娇。算起来时间不长不短,两个月,不显得太热络,礼数上也不欠周全。

    宋家是最会做人的,张贵妃心中早就有数,只笑笑道:“玉柔那小子人呢?这眨眼又已半年不见,进宫了倒先钻得没影儿。”

    宋玉妍就噗嗤笑:“弟弟还能去哪儿?宫里他惦记的就两个人,不是去西北角找废太子,就是寻他三公主去了。”

    说到宋玉柔,打那年冬天早上在乾西所门外,看到被烧焦的小麟子抬走后,回去就大病了一场。烧得叫不醒哩,眼看着耗不下去了,去庙里请了大师来,说是孩子命里去了一半,伤着魂根儿了。宋老太爷可是把这个孩子当成宝的,一连气做了几场法事,花了不知道多少银子。因为记起当年是从庙里抱回来后身体才转好的,就又给送了去,这三年多来都是在庙里住半年,回来过个年又去。

    眼下六月刚回来没几天,一回来就闹着要进宫了。对着穿衣镜子换了好几套衣裳,一进宫就猫去公主所那头了。楚妙不用想都知道他去找谁,那三公主楚湄生得倒是干净婉约,但奈何是个半聋子。一户人家,可以闺女两个都嫁皇子,但皇帝绝不许公主嫁你儿子,皇子又娶你女儿。左右现在还没到时候,楚妙暂时也就放任着不去管他。听贵妃这么问,便谦逊笑答:“庙里头住了几年心野了,管不住他,叫娘娘见笑。”

    正聊着家常,抬眼见小喜子急颠颠进来,张贵妃便问:“做什么猴急猴急的,吃了火药怎的?”

    小喜子瞅了一眼楚妙母女没说话,张贵妃示意无妨,他这才哈着腰道:“那个叫梨子的小宫女在御花园被蛇咬了,殿下叫来问问娘娘有没有蛇药?”

    张贵妃听了脸上就溢开笑,他们宋家拿捏着老二不恋女-色,便一年一年悠哉地耗着等老四的结果,这回就偏叫她听听自个儿子开了窍。

    张贵妃就偏对楚妙道:“我这老二也是奇了,当着我面吧,对那丫头冷眼冷脸的,我倒还当他有多讨厌,不敢往他跟前送。这背着我吧,倒又关心上了。得,倒还真有一盒,你叫郑嬷嬷取给你便是。”

    “听着邝哥哥这会儿可在御花园里?”一旁的宋玉妍坐不住了,也不顾母亲在剜眼睛,连忙讨娇地问。

    ~~~*~~~

    申时末了的光景,夕阳在朱红宫墙上漾洒着橙光,像把人也照得通身金黄。西六宫这头有些饿得早的太妃们已经叫膳了,三两个御膳房送膳太监弓着虾米背走过去。楚邝扣着陆梨的手,陆梨碎步小跑着,心里其实是不愿意被人瞧见的。不时有宫人悄悄看她,被二皇子一眼天家威严瞪下去,又立时把头一低拘谨走开。

    打崇禧门下过来一人,十四五岁的少年公子,着一袭玉白竹纹团领袍,发戴同色玉冠,生得面白而书生俊气,只眼底掖着丝不羁与狡黠。楚邝走得快,陆梨险些撞到他,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也回头看了她三眼,然后摸着墙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咸熙门。

    臭小子,见着自己也不打招呼。楚邝认出来是宋玉柔,便扯了扯嘴角,问陆梨:“看什么,可是你认识的么?”

    陆梨被楚邝握得骨头生疼,连忙收回眼神:“奴婢和主子身份有别,殿下别扣着奴婢的手了。”

    楚邝便把她松开,抵在身后的墙面上:“不是我要扣着你,我若松开你穴位,那毒就要往里渗透。三日后你如何考试,继续煮那破粥巴结我的母妃和父皇?”

    他说话始终是带着一抹讽弄与调侃,并不准备这会儿就认出陆梨。认出来倒不好玩了,今后必定躲着自己。他这回要装着不认识她,让她着迷上自己,待把她压下去时再一-丝-不挂地挑穿她。

    贴得这样近,那上挑的眼梢和略厚的上唇,在经过这些年的军营打磨后,变得更加的犷冽与男儿味。又和小时候一样,总是把陆梨看得心噗通通跳。陆梨也不晓得他认没认出自己,兀自淡定地垂下眼帘,避开楚邝的目光:“容奴婢自己把它吸出来。”

    她生得真是美极了,也不晓得当年是谁人偷生了她,竟把她生出这种说不出的味道。这会儿似因为中了毒,脸色有些苍白,又使人想起那纤细的小女孩儿模样。

    楚邝凝了凝,心中顿生出一抹奇怪的怜恤,便把她的手背放在唇边吮吸起来。

    他的动作和楚邹是不一样的,楚邹那天吸得很温柔小心,生怕使陆梨疼。楚邝却是霸道气十足的,陆梨被他吸得手背发麻,脸颊就泛开不自在的红晕。

    楚邝暗自看得满意,吸了吐,故意装糊涂问她:“你打哪儿来的?本王竟听不出你口音。”

    陆梨尚不及撒谎说江西,便看到那头小喜子慌里慌张地跑过来。楚邝顺势看,很有些懊恼地问:“我母妃说了什么?”

    “倒也没说,只说叫爷快点回去,有熟客人在。”小喜子挤眉弄眼。

    这是他主仆二人之间的暗语,楚邝就知道必定是宋玉妍了。这话在暗示自己快点躲开哩,那丫头粘人,正在后头追着来。

    他是不想理宋玉妍的,当年那般落寞不得志时,他是有考虑过顺从宋玉妍的,但西二长街上宋岩夫妇那一回对他的轻视却叫他薄了自尊。

    楚邝便从袖中掏出帕子,给陆梨撒了些药粉缠上:“这药瞧着就不管用,先敷一晚上,隔日我叫人给你送好的。”

    说着打前头与小喜子往嘉祉门里穿过去,躲外朝清净去了。

    傍晚的咸安宫里静悄悄的,楚邹正坐在廊檐下喂着鸟儿,瘦削的俊脸上目光泰定。

    破旧的殿宇下容易扎鸟窝,那母鸟生下两只雏鸟不见了影子,雏鸟镇日饿得在头顶上吱吱叫。楚邹嫌吵,便叫小榛子捅下来,把鸟巢搁在茶几上养着了。

    宋玉柔袍摆一拂一拂地走进来,进门瞧见废太子院里挂着一套素白中衣,他的表情就有些窘——都病了还,也忒不安分。

    兀自装模作样道:“方才我撞见二皇子手里攥着个姑娘,这会儿正抵在墙根下说话,回头我那痴呆姐该哭了!”他小时候不叫宋玉妍姐姐,兴许这几年总分开,倒把姐姐叫得顺口起来。

    抵在墙根下……楚邹眼前掠过陆梨嫣红的唇,心中不知道为何就不宁静,轻启牙关问:“哦,那姑娘生得如何模样?”

    宋玉柔已经习惯了他没人气儿的语调,便凝眉想了想方才陆梨的刹那回头,皱眉道:“说不来,瞧着让我眼熟,像欠着她什么一样。但不怪你二哥,我猜着你见了也会喜欢她。”

    那晚上楚邹就没阖眼。打六月十七尚食局在御花园天一门下开考,人们竟在养性斋前看见幽禁了四年的废太子邪。听说当年被废时才十四,如今却已是个俊美的年轻男儿了。着一袭玄青色无花无绣的皇子素服,脸庞清冷而苍白,有些生涩地避着宫女们指指点点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