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国色医妃 > 第两百章 主子得救

第两百章 主子得救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蜀王脸上得意的神色被惊恐取代,血色尽褪。

    怎么可能会是——明帝?

    谢桥要换到竹园居住,他便派人过来,蛰伏在竹园。

    等待的时间太过煎熬,太多的失败,令他心中惴惴难安。蜀王在禅房焦灼的等待,终是不放心,过来看一看。

    来时,屋子里的烛火熄灭。

    谢桥并不会离开。

    他的人便动起手来。

    站在外头听到激烈的打斗声,蜀王精神紧绷,就怕还会出差错!

    果真,一刻钟过去,屋子里的烛光重新点亮。

    他的心如坠冰窟。

    更令人心惊胆战,便是他相对视的人——明帝!

    一场有计划地刺杀谢桥,演变成剿杀当今皇上!

    这是何性质?

    谋逆!

    如果胜利,他还有活路。可结果,却是失败了!

    冰冷的气息自他的脚底蹿向头顶,浑身冰冷而僵硬,一步也挪不动。

    直到明帝站在他的面前,蜀王方才醒过神来。舌头几乎也僵了,辩解的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吐不出来。

    明帝面目平静,深幽的眼睛里,风起云涌,暗藏着杀机。

    威压扑面,蜀王双腿发软。恐惧在心里扩大蔓延,咬牙支撑道:“皇兄,我不知你在里面……”

    明帝冷笑一声,蜀王于他来说是祸端,始终不肯安份,觊觎他的位置!

    底下的小动作,并没有瞒过他的双眼。留下他,早晚生事!

    而这个决定,在得知蜀王刨挖李氏坟墓,且得知里面玄机之时,愈发坚定。

    “三弟,弑君等同谋逆。兹事体大,朕也保不了你。”明帝不给蜀王任何开解的机会,一挥手,锦衣卫千户将他带下去。

    蜀王此时如何不知,他掉进谢桥的陷阱?

    他是太后所出,玉长贤不容他,在他没有犯下大错的时候,不敢斩草除根!

    谢桥知道玉长贤的心理,在他抓来魏青,严刑逼供,谢桥开始布局,而玉子睿便是攻克他们最好的棋子!

    时机,刚好。

    都按照她的计划实行。

    只是,他不知玉长贤,为何与她一同来国寺!

    而且,微服私访,不透露行踪,乃至在谢桥的掩护下,他不曾深查。

    电光火石间,蜀王猛然想起——李氏!

    所以,兵权也是一个局?

    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这个女人,她竟拿生母的墓做局!

    “皇兄,我是被陷害——”蜀王喊冤,触及站在门口的谢桥,话音戛然而止。愤恨的瞪着她,眼底的狠意,恨不能将她挫骨扬灰!

    暗夜中,谢桥双目清泠泠宛若月下新雪,波光流转,如缀碎玉。唇色艳丽,噙着一抹冷意,以及……挑衅。

    明帝若有所觉,侧头望去,谢桥唇边的笑带着温度,灿若夏花。

    明帝紧皱的眉头舒展。

    蜀王如同困兽,挣脱束缚,朝谢桥猛然扑去!

    是她!

    果真是她!

    触上谢桥一抹衣袂,蜀王双手剧痛,被人擒获住。

    “你陷害我!是你!”蜀王神色激愤,对着明帝喊道:“我要杀的是她,她在你的禅房中,我并不知你也在……”

    “带下去!”

    锦衣卫千户卸掉蜀王的下颔,拖下去。

    蜀王连反抗的能力也无,轻而易举被制服。

    谢桥冷眼旁观,看着蜀王狰狞憎恨地目光,脑子里不期然回想起无悔的话,淡漠地说道:“放玉子睿一条生路。”

    明帝盯着谢桥,目带审视,意味不明道:“你设的局?”

    谢桥不承认,也并未否认:“皇上何必注重过程?结局皆大欢喜,不是么?”

    明帝唇边掠过一抹玩味,望向一片狼藉的禅房,沉声道:“朕只带刘公公,你今夜也难逃一死。”真是胆大包天的女人,就连他也被算计!或许今夜夜色太美,也因为解决心头大患,竟未生怒,反而来了兴致。

    踱步进屋,她终究不是李菁菁,李菁菁性子纯良,哪有她这般多的诡计?

    “我们都活着。”谢桥陈述道:“没有假如。”

    “利用朕,你不怕朕降罪?嗯?”明帝脸色陡然阴沉,眼底迸发出杀气。

    谢桥并不俱,袖手道:“皇上您要认清楚一点,若非奉你口谕来国寺,蜀王并不会对我下杀手。我在郡王府,他动不了我一根头发丝。既然我是陪同皇上来国寺,难道您不要负责我的安危?我只是遇到危险,到您这儿寻求庇护罢了。他自己蠢钝,自投罗网,怨我设计他?如果他没有动歪念,对我起杀心,如何会落在您的手上?”

    顿了顿,谢桥笑道:“说起来,皇上您该谢我。若不是我,您如何解决心腹大患?”

    明帝一怔,完全被谢桥牵动思绪,可并不恼怒。

    “伶牙俐齿。”

    谢桥笑而不语。

    “你与你母亲很不一样。”即便生了一副模样,他也无法将两个人重叠。

    或许,她是李菁菁的女儿,遭受谢桥暗算,也能够一笑置之。

    谢桥嘴角的笑凝滞,眼中一冷,讥诮道:“皇上您也看见了,我若与母亲一般,只怕早已是一堆白骨!”

    明帝瞳孔一紧。

    这是事实,他无法反驳。

    若是……若是李菁菁有谢桥半分胆量,如何会落得如此境地?

    “你母亲的墓被刨,你设计蜀王?”明帝目光锐利,想要透过她的表皮,看透她的灵魂深处。浑身散发着煞气,他的手因用力紧握而青筋狰狞,仿佛她一点头,他的手便会袭来掐断她的脖子。

    谢桥呼吸一滞。

    庭院里,寒风凛凛,枝叶发出沙沙声。

    明帝手负在身后,极有耐心,等着她的回答。

    谢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上位者的气势,极有压迫感,令她心口沉闷呼吸感到困难。眼睫半垂,敛去眸子里的神色。

    半晌,声音沙哑道:“我是如此混账的东西?”

    明帝并未从她脸上窥出半点痕迹,樱红的嘴角上扬,带着淡淡的讥诮。目光一顿,撤回视线,满面疲倦。

    “你退下。”明帝失了兴致,吩咐刘公公送谢桥回去。

    刘公公送到门口,谢桥站定道:“公公止步,我就住在竹园。”

    刘公公迟疑。

    “皇上遇刺,你还是想着如何善后。”谢桥朝竹园深处而去。

    刘公公到底没有跟过去,虽然擒获蜀王,可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

    谢桥并未回禅房,竹园尽头绕过去,隐约可见一座宝殿,里面供奉的都是牌位。

    李氏的牌位入不了辅国公府的祠堂,柳氏供奉在国寺里,每年添香油钱。

    而她不孝,策划蜀王刨了李氏的墓。

    虽然那块墓地,当年也在她认祖归宗后,挑选日子借由辅国公府做掩护,将李氏迁回李家祖坟。

    寒烟亭,到底曾经葬过她。

    谢桥跪在蒲团上,看着李氏的牌位,满心愧疚。她这般做,还有一个目地,便是发现明帝竖的碑,上面暗藏的玄机。她偷偷将墓迁走,墓碑动不了,留着膈应人,便借由蜀王此举毁了!

    李氏不愿冠上玉长贤的姓氏,可她的手段不光彩,冒犯李氏了。

    明秀点燃几柱香,递给谢桥。

    谢桥磕三个头,将香插在香炉中。

    娘,对不起。女儿不孝,使您被亵渎,扰了您的安息。

    “郡王妃,回去了。”明秀催促着长跪不起的谢桥,眼中布满担忧之色。看着她眼底的歉疚,安慰道:“夫人能够体谅您,您这般做,也是名正言顺,将夫人迁回李氏陵园里。至于镇国公府里的那个,假的留着也令人心中不痛快,夫人如何也冠不上那人的姓氏,看着怪恶心人。”

    谢桥眉眼不动,缓缓说道:“你先回去。”

    “郡王妃……”

    “我再陪陪娘。”

    明秀嘴角微动,终究没有再劝,她只怕在忏悔、赔罪。

    关于蜀王挖墓一事,郡王妃或许并无多少心理负担。令她过不去心中那道坎,便是让人在兴乐宫熏香动手脚,令明帝产生幻觉。任何一个人在他身边说的话,他在梦境里,便是自李氏的口中说出。

    若非不得已,谁会如此利用自己已故的母亲?

    郡王妃也不得已,蜀王身份太棘手,只有借助皇上之手。

    夫人只望小姐能够好好活下来,定不会计较罢?

    ——

    翌日。

    明帝急于审讯蜀王,速战速决,命人给谢桥送句话,便匆匆回宫。

    谢桥回到禅房,明帝已经走了。

    “皇上回宫,我们何时回府?”明秀看着她眼底的青影,心疼的说道:“您睡一会,用完午膳再回去。”

    “不用了。”谢桥还有事要处理,明帝并没有答应她,会放过玉子睿。

    玉子睿,到底被她利用了。

    便保他一命,也算是卖徐尚书一个好。

    稳住徐愁生对秦蓦的忠心。

    谢桥用完早膳,紧跟着下山回府。

    谢桥在马车睡了片刻,回到郡王府,蓝玉上前禀报道:“郡王妃,蜀王已经被关押在宗人府,徐侧妃与诸位妾侍一同入狱。玉子睿病重,太后接进宫中去了。”

    “太后知道了?”谢桥挑眉,嘴角微扬,太后本就对明帝不满。如今又对蜀王赶尽杀绝,只怕……

    蓝玉点了一下头:“太后求皇上网开一面,将蜀王赶去封地,永不得回京。皇上拒绝了,弑君之罪,罪不可赦。太后气急攻心病倒了,情况不乐观。”

    “病倒了?”谢桥轻叹一声,太后心中对蜀王有愧,蜀王对她有很深的误解。当初平息逼宫,反害得明帝对手足赶尽杀绝,太后心结颇深,莫怪受不住。

    “仍在昏睡中。”蓝玉又道:“兴乐宫的东西已经取回,镇国公府里的那块墓碑皇上清理了。只等今后做样子,将夫人‘迁去’陵园,日后便能不用掩人耳目去祭奠。”

    “嗯。”谢桥颔首。

    “您散播的消息,荣亲王也在查,不过他知道夫人是皇上收殓,知晓兵符一事是假。属下怀疑荣亲王猜测东西在您的手中,会有后续的行动。”蓝玉冷漠的面孔上,终于有一丝破冰,忧心忡忡地说道:“主子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您还是尽量少出府。”

    “好。”谢桥见蓝玉紧绷地面色一松,不禁失笑:“我还要出府一趟。”

    蓝玉一愣,抿唇,瞅着她。

    谢桥捏一捏蓝玉的脸颊,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懊恼,被她捕捉到,笑道:“你太可爱了。”

    蓝玉耳根发红,谢桥碰过的面颊,隐隐发烫。

    “一次。”

    ——

    谢桥穿着素净的纱裙,裹着银白大氅,手里提着竹篮,里面装着香烛。

    沿着山道蜿蜒而上,枯黄的草叶上漫着霜。淡薄的金阳透过厚重的树荫流转而下,衰草上沾染的露珠,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谢桥提着曳地的裙摆,裙摆却已经被霜露打湿,即便有一丝阳光,山阴间阴冷依旧。

    终于爬到半山腰,谢桥吐出一口气,寒风瑟瑟,翻动她的衣袂,谢桥只觉得冷风灌进身体里,拢紧衣襟。寒风如冰冷利刃切割皮肤,又冷又痛,手指缩进袖摆中。

    “郡王妃,奴婢下去给您那一个手炉?”明秀看着她双颊冻得通红,她一路上来,冻得手指也不想露出来。

    谢桥摇了摇头,拢紧大氅,站在李氏的墓前。上面已经长满杂草,弥漫的霜雾,一片白茫茫。

    放下篮子,摆出祭品,擦拭着墓碑,谢桥刻的是——李公之女李菁菁之墓。

    右边刻了她过身时的年号,左边小字里刻着她的名字。

    上香,点烛,烧纸,祭酒。

    谢桥做好,手指已经冻僵。

    今日出太阳,风却格外的寒冷。

    明秀看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谢桥,担忧地说道:“郡王妃,山上冷,您别又留许久,郡王知晓该心疼。”

    谢桥垂目,拿起篮子里的纸放在火里烧,声音平静毫无起伏:“你们去下面等我。”

    “郡王妃!”明秀气得跺脚。

    谢桥不再理会。

    明秀咬唇,扭头下去。

    蓝玉站着不动。

    谢桥回头望向她。

    蓝玉抿嘴:“郡王妃,属下给您一刻钟,到时候您是自己下去,还是属下背您下去,全凭您选择。”

    谢桥:“……”

    蓝玉寸步不离。

    谢桥拿起小锄头在墓碑下挖个洞,自篮子最底下拿出四方小木盒,埋进去。拿出一个小瓷瓶,拔掉木塞洒上液体,又拿出一瓶,洒上粉末,掩埋好。继续烧纸,灰烬溶进泥土里,倒是瞧不出挖动过。又将抄的经书烧了,扶着蓝玉的手起来,拂去膝上沾染的泥土,深深看一眼李氏的墓。

    “回去。”

    蓝玉护在谢桥身边,山路湿滑,免得她跌倒。

    坐上马车,谢桥掀开帘子望一眼凤形山,微微出神。不由叮嘱蓝玉道:“今后我若出了意外,你便告诉他我在娘亲墓碑下埋了东西。”

    蓝玉一怔,冷声道:“郡王妃,您会无事。”

    谢桥眼睫颤了颤,没有说话,默默放下帘子。靠在引枕上出神,这些时日,她心中惴惴难安。听了无悔大师的话,那股子不安渐渐加深,以防万一,做一些准备。

    而李氏这儿,最是安全。

    ——

    归云楼。

    二楼雅间。

    荣亲王妃与兰阳面对而坐。

    兰阳斟一杯茶,推向荣亲王妃面前,语气淡漠,透着一丝漫不经心,又夹着一丝嘲讽:“今儿个怎得有空与我说句话了?”

    荣亲王妃脸上并无多少表情,言归正传道:“柳自清升户部左侍郎。”

    兰阳脸上的嘲讽更甚。

    荣亲王妃并不在意兰阳对待她的态度,她只是关心柳自清有多大的能力:“行了,旁的说多了,你也不爱听。改日里有空,你带柳自清回府,你父王要见他。”

    “母妃,我若无记错,您说过不承认他这个女婿。无论他今后如何,都不准踏进荣亲王府的门。”兰阳目光流转,视线在荣亲王妃脸上打个转,冷笑道:“我倒忘了,您年纪大了,记不住也很正常。不过……我没忘就成了。”

    “你——”荣亲王妃面色微微一变,拧紧眉头,不悦道:“无论我说什么,亦或是做什么,你别忘了,我是你的母亲!难道,你做错事,我作为你的母亲,冷眼旁观,不引导你,给予纠正?”

    兰阳毫不留情面,讥笑道:“是,您是我的母亲。可您有没有想过,我宁愿没有您这样的母亲!将自己的女儿,当作工具嫁给一个傻子换取利益。”

    荣亲王妃冷声道:“他不傻。”

    兰阳眼一眯,红唇一勾,慵懒的说道:“您到底要做什么?”

    “我们想要正式见柳自清。”荣亲王妃扫一眼兰阳的面色,又道:“他是你的夫婿,我们……”

    “虚伪!”兰阳嗤笑。

    荣亲王妃愠怒:“兰阳,我有必要教你如何尊敬长辈!”

    兰阳霍然站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向前倾,目光冰冷的注视荣亲王妃,冷笑道:“母妃,我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如何不了解你的为人?成日里鬼话连篇,不累么?我是你的女儿,在我面前粉饰你的野心,有这个必要?你不累,我听着都累!你们想见他,不就是因为他升为户部左侍郎,于你们有用处,将主意打在他的头上,想要将他拉拢到你们的党派!”

    “他若不肯,是否要决定将他弄垮,宁愿户部左侍郎的位置空着,也不要这一块又硬又臭不好啃的骨头霸占了?”

    “不必看了,也不必问他的意见,我现在便能告诉你!我不愿意!你们死了这条心!”兰阳愤怒,胸口剧烈的起伏,愤恨的说道:“你怨怪大哥不救二哥,你可有想过,二哥为何而死?被你们亲手害死!”

    “啪——”荣亲王妃扬手一巴掌甩在兰阳的脸上,咬牙切齿道:“玉倾心,你长本事了!”

    兰阳倔强的看着荣亲王妃,伸出舌头舔着裂开的嘴角,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讽刺道:“踩着您的痛处了?”

    “你二哥为你找褚明衍,他才病重……”荣亲王妃移开视线,眼中似乎蕴含着水光。

    “住口!你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就算是死人,能够利用你也毫不手软!你敢指着心口说二哥是为了找褚明衍?不是以此让我心软,做你的傀儡?”兰阳目光发狠的瞪着荣亲王妃,一字一句道:“二哥都告诉我了,你们让他借着这个做掩护,他去余海!”

    荣亲王妃倏然看向兰阳,眼底暗潮汹涌,审度着她:“他告诉你的?”

    兰阳并未错过她眼底的紧张,平复情绪,勾唇笑道:“他不想我走他的老路,都告诉我了。你若不放心,怕我泄密,大可以杀了我!”

    荣亲王妃摆在膝上的手骤然一紧,在兰阳的心中,她便如此泯灭人性?

    “我替你们感到悲哀。”兰阳目光带着悲悯,收回视线,转身离开。站在门口,忽而回头道:“你们,是不是对大哥动手了?”

    荣亲王妃端起兰阳倒的茶水,优雅的浅抿一口,目光缓缓落在她的脸上,冷声道:“怎么?我连自己的儿女都下得了手,一个野种,难不成还要留他?”

    “我为身上流淌你们的血液而感到恶心。”兰阳语气极尽厌恶。

    嘭——

    门被重重甩上。

    砰——

    荣亲王妃忍无可忍,将手里的茶盏砸在地上,满目阴沉。

    而门外的兰阳,听到雅间里传来的声响,目光一暗,快步下楼。

    恰好,遇见来巡视的容姝。

    “柳少夫人。”容姝见她脸色不太好,左边有几个红手印,极有眼色的没有问。将手里甜糯的糕点递过去:“心情不好,吃点食物,会好转。”

    兰阳一怔,认出容姝,歉疚道:“我忘了,容华说你的酒楼开业了。这儿很不错,别出心裁。”

    “我做幕后。”容姝温婉一笑,凑到她的耳边道:“柳公子也在。”

    兰阳讶异。

    有客人在唤人,容姝望过去,见大家都在忙,将糕点塞在兰阳的手中:“这是我新研制的糕点,你可以试一试,我先去忙。”

    “快去吧,下回来捧场。”兰阳捻起一块放在嘴里,口味不错,端着坐上马车。

    而三楼的雅间,柳自清透过窗子,看着与容姝攀谈的兰阳,目光在她脸上一顿。眉心紧蹙,收回视线,便见对面劝酒。柳自清手里把玩着酒杯。沉吟半晌,举杯示意,饮了。

    众人起哄:“哟!侍郎大人,居然饮酒了!来来来,咱们轮一圈。”

    柳自清放下杯子,眼底含笑道:“大家尽兴,我有事先回。”

    身边的人拉住柳自清,拧眉道:“大人还未来,你提前走,不太好。”

    另一人凑过来说道:“大人哪里有嫂夫人重要?”朝楼下扬了扬下巴,意味深长道:“你们何时见过老大在外饮过超三杯酒?我方才数了,四杯!多了一杯!”

    柳自清笑了笑,信步离去。

    兰阳吃完一块糕点,端一杯茶喝一口,帘子被掀开,抬眼望去,见到柳自清清隽秀逸的面容,嘴角的笑还未绽开,朝后挪了挪,坐在阴影里,侧着身子看着他:“你怎得这般快来了?”嗅到一股清冽的酒香,兰阳找出一颗醒酒丸,端着水递给他:“应酬完了?”

    “嗯。”柳自清并未接过她手里的药,拿着水杯放在一旁,清冷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兰阳娇羞的低垂着头。

    “……”

    兰阳瞥他一眼,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脸上有几个红印,不想被他看见这狼狈的模样。可他这模样,分明是知道的。

    兰阳心思翻转,倏然,手勾着他的脖子,温软的身子靠在他的怀中,将左边脸展露在他的面前,委屈的说道:“脸疼。”

    柳自清眸光一紧,霎时墨色翻涌。他在楼上看不真切,只觉得红的异常。近看下,触目惊心,一片红肿,嘴角裂开,凝着暗色血痂。

    修长手指,抚上她的面颊,动作很轻柔,依旧听到她下意识的抽气声。

    眸子里一片幽黯,凌厉之色一闪而逝,面对她,语气却放缓了,清润的说道:“谁打的。”

    “你帮我报仇?诶……痛痛痛。”兰阳眼底氤氲着水汽,瞪他一眼。

    柳自清抿紧薄唇,翻出药膏,涂抹在她的脸上。

    “不用了,我已经出一口气了。”

    兰阳当时并没有觉得痛,大抵自己就是矫情,他眼底的温情与关切,令她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委屈与酸涩,想要落泪。

    柳自清目光一顿,透过帘子缝隙,看见自归云楼出来的荣亲王妃,心中了然。

    “还痛?”柳自清拿出洁白的锦帕,按在她的眼角,随即,拭去手指药膏。

    兰阳点了点头。

    “去医馆。”柳自清吩咐车夫。

    “不必。”

    柳自清静静地看着她,眼中透着不赞同。

    “你亲我一下。”兰阳坐直身子,与他平视。

    柳自清的手扶在她的腰间,让她坐稳了。在她的注视下,微微别开脸:“别闹。”

    “亲一下就不痛了。”兰阳凑上红唇。

    柳自清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情绪,嘴角难得的带着浅淡的笑,手指点着她嘴角的伤:“裂了。”

    兰阳一张口,想要开口,他温软微凉的唇覆上她的红唇。

    一触即离。

    兰阳舔了舔唇,眯了眯眼,意犹未尽道:“先欠着,等好了,你得还给我。”

    柳自清撤回视线,不再看她。握着她腰肢的手,却是紧了几分,将她揽进怀中,高高的发髻抵在他的下颔,轻轻掰过她的脸。

    “我脸上的药蹭你衣裳上了。”兰阳知道他有洁癖,成日里穿着洁白似雪的锦袍,却是纤尘不染。她脸上涂抹的伤药,淡淡的绿色,印在白色衣料上很醒目。

    她并未忘了,二叔家的小圆子,长得粉嫩可爱,他很喜欢,闲赋在家便会抱着小圆子。有一日,小圆子脏兮兮的手印在他的衣摆上,自此之后,他便没有再抱过。

    柳自清淡淡一瞥,温润道:“无碍。”手指按着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兰阳心里流淌着一股暖意,嘴角微微上扬。阖上眼,双手抱着他的药:“去一趟郡王府。”

    柳自清缄默不语。

    兰阳道:“我有话要与容华说。”

    马车里,并无人回应。就在兰阳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改日去也不迟。”

    “让她治一治伤,她的药很有效用。”兰阳把玩着他腰间的穗子,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里很满足。可有时候,面对这样的柳自清,却又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无关紧要的事,事事依顺她。但凡触及原则,便不会妥协。

    太过理智。

    “嗯。”柳自清淡淡应一声。

    马车缓缓停在郡王府门口,兰阳跳下马车,快步去往无字楼。

    柳自清跟在她的身后。

    转眼间,兰阳便不见踪影。

    柳自清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在前厅等候她。

    兰阳掀帘进去,便见谢桥坐在书案后写信,脸上的笑容敛去,沉声说道:“我大哥出事了。”

    “我知道,秦蓦去了。”谢桥放下笔,面色凝重道:“你可知他眼下情况如何了?”

    兰阳摇了摇头,失望的说道:“你也不知?我还以为你知道,来打探情况。看来秦蓦知道,他来不及告诉你。”

    “我给他写信,问一问那边的情况。”谢桥看一眼书案上摊放的书信,长叹一声:“若非我有身孕,也随他一同去了。”目光落在兰阳脸上,面色一变:“王妃打了你?”

    兰阳涩笑:“倒是瞒不住你。”

    谢桥取来一盒伤药递给她,叮嘱她用法用量。

    蓝玉匆忙推门进来,语气里,尽管很平稳,极力想要保持冷静,却透着难以抑制的激动:“郡王妃,地皇草!下面传来消息,地皇草在余海出现了!”

    主子,得救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