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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寂静欢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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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9章 寂静欢喜(1)

    赵无忧敛眸,白着一张脸问,“那赵无极呢?”

    闻言,温故道,“我先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语罢,快速转出房门。

    门外,陆国安冷飕飕的瞧了温故一眼,带着几分不悦与鄙夷。

    房内,只剩下了赵无忧和穆百里四目相对。

    极是静谧的屋子里,只有烛花在时不时的响着,似是想打破这样的沉寂。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各自垂眸,不知是无话可说,还是不知从和说起。

    最后,却还是赵无忧极是无奈的松了一口气,低低的问道,“我若就此死了,你当如何?”

    穆百里温暖的掌心,裹紧了她冰冰凉凉的手,“你希望如何?”

    “与我随葬么?”她似是打着趣,可说这话的时候,晦暗的眼睛里分明妁妁其华,有着难掩这样的璀璨之光。

    他凝眉望着她,始终保持沉默。

    赵无忧别过头去,慢慢的吐纳道,“我不过是问你开个玩笑,你莫当真。”语罢,她几欲收回手。

    穆百里温柔的俯身,伸手抚过她冰凉的脸,大拇指的指腹在她苍白而干裂的唇瓣上来回摩挲着,“那句话是认真的。”

    她眸色微敛,“什么话?我不记得了。”

    “与我在一起。”他直言不讳,“若记不住,我便刻在你脸上,教人人都知道。”

    她险些笑出声来,却因为身上有伤而极力隐忍。一张脸乍青乍白的厉害,她下意识的蜷了身子,惊得穆百里慌忙起身,“伤口裂开了吗?”

    她摇摇头,示意他坐下,“我没事,只是牵动了伤处,有些疼罢了!”

    穆百里面色铁青的凝着她的脸,“很疼吧?”

    “你让我捅两刀试试。”说完之后,还不忘切齿骂上两句,“该死的赵无极。”

    还能骂人,便是有了精气神。

    穆百里心头松了一口气,低眉望着十指紧扣的双手,“以后我没说松手,不许松开。”她一愣,他握着她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赵大人的记性好,约莫可以记一辈子。”

    说起“一辈子……”这三个字,他突然想起了温故的那些话。原来话说太满,真的会打脸的。思及此处,他的眸色沉了沉,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平素她与他在一起,也是她比较聒噪,惯来“以理服人……”的,如今她有伤在身实在懒得说话,便也没有吭声,是故这屋子里突然就这么安静下来。

    赵无忧合上眼眸,“穆百里,你再说一遍。”

    他别过头嗤笑,那张浓墨重彩的脸上,泛起了少许悦色,“赵大人这人,还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什么都能吃,唯独不该吃亏,这是我爹从小教的道理。”赵无忧气息奄奄,“再不说,我可就憋气了,到时候后果自负。”

    他无奈的望着她,“你舍不得死。”

    闻言,她蹙眉,“合该死在你手里,才能对得起千岁爷,这般费心了解我的秉性。”

    说起死,他觉得浑身不痛快,只得依了她,俯身凑上她的唇。知道她身上有伤,他也不敢过激,免得她稍有激动便会刺激伤口。

    他只是将唇轻轻的落在她的唇上,以只有两人能听得的声音,温柔低语,“赵合欢,与我在一起。”

    她笑着,一口咬住他的唇瓣。

    他只是挑了眉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惨白的容脸上,是她恶作剧得逞过后的惬意与得意。

    她也不是真的咬,只是十分享受他望着她时,那一份无奈的眼神,是故最后还是松了口,毕竟她身上有伤,着实也没办法与他僵持。

    罢了罢了,等到伤好了再说。

    穆百里轻叹一声坐了回去,赵无忧又开始昏昏欲睡。她伤得不轻,能醒转已是不易,是故此刻能说上这么久的话,也算是拼尽了全力。

    “你睡吧,我守着你。”他面无表情的为她掖好被角。

    赵无忧阖眼,“穆百里,那天夜里你是怕我睡不着,所以才过来抱着我睡的吧?其实--你比我输得更早!”

    他没有吭声,只是被窝下的一双手,仍是没有松开。

    那天夜里,她说的大概是尚书府南苑一事吧!

    自从金陵城之后,他便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便是赵无忧的睡眠质量,似乎有他在的时候,她便能一觉睡到天亮。穆百里想了很久,后来才觉得这赵无忧大概是基于两个原因。

    一则他是太监,二则他的武功。

    轻叹一声,太监……

    穆百里揉着眉心,这次换他头疼了。

    第二天一早,赵无忧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素兮和奚墨,穆百里不知何时已经离开。眼底的光掠过一闪即逝的晦暗,耳畔是奚墨欣喜之音。

    “公子?公子你醒了?”奚墨欣喜若狂,“谢天谢地,公子总算没事了!”语罢,奚墨与素兮一道跪在床前行礼。

    “卑职失职,请公子恕罪。”素兮俯首。

    赵无忧抬了一下手,示意二人起身,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夜里,那模糊而又不太真实的真心之谈。

    素兮如释重负,“多谢公子!”

    赵无忧想坐起身来,却被素兮当即摁住,“温大夫吩咐,公子伤得太重必须躺着静养,暂时不能起身,否则伤口开裂后果不堪设想。”

    闻言,赵无忧只能继续躺着,事实上她最讨厌的便是床榻。

    小时候动不动的静养,让她最是厌恶缠绵病榻。

    “云筝呢?”屋子里没见到云筝,赵无忧瞧了面露难色的奚墨一眼。

    奚墨俯首,没敢吭声。

    “穆百里动手了?”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得到。

    奚墨看了素兮一眼,素兮凝眉,“千岁爷动了手,云筝重伤。”

    “赵无极呢?”她问。

    “跑了!”素兮敛眸。

    赵无忧轻叹一声,“这事跟云筝没关系。”

    素兮点点头,“正是因为如此,卑职才敢从千岁爷的脚下救走云筝,否则依着东厂的行为作风,云筝会生不如死。”这诏狱一百零八种刑罚可不是闹着玩的。

    “让温故过去一趟。”赵无忧开了口,奚墨才敢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