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继女荣华 > 第三百零七章 和解与服软

第三百零七章 和解与服软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却听底下人禀告:“梁王殿下听太医说,王妃即将临盆,不宜静养,应该时常走动走动,所以这两日都会抽空陪梁王妃在园子里散散步。结果方才殿下下阶时不小心扭了脚,将梁王妃撞倒了。”

    宋宜笑闻言松了口气,梁王婚前虽然就因庶女代嫁闹过脾气,婚后据说也跟梁王妃颇为不和,但自从梁王妃有喜以来,却是一改前态,对妻子百般呵护,宠爱有加——既是这位王爷自己撞倒了妻子,导致产期提前,看来应该是意外了。

    当然,不管是不是意外,这时候的生产都是生死难料,不过这就不是宋宜笑能操心的了,只能默默祝福梁王妃好运,母子平安。

    由于梁王妃的预产期本也近了,贺礼都是早就备好的。

    这会宋宜笑一面命人打听好了梁王府那边的消息,待有结果赶紧来报;一面就叫人把贺礼取出来再点检一遍。

    才把这件事情处置掉,梁王府那边却来了人——准确的说是司空家的人,匆匆忙忙的要借人:“王妃娘娘动了胎气,虽然已经进了产房,可稳婆那边的意思,还是请芸姑辛苦一遭的牢靠,还请宋夫人恩准!”

    宋宜笑忙命人去与芸姑说,芸姑虽然瞧着冷冰冰的,却也不乏医者慈悲之心,闻言二话不说收拾了下药囊,就随来人去了。

    她这一去到了次日早上才回来,进府后立刻到后堂复命,宋宜笑体谅她辛苦,本拟让她去歇足了精神再问话的,但芸姑不以为然道:“梁王妃底子非常好,昨儿个子时不到就生下一子。孩子落地后,见已经宵禁了,王府那边就留我住了一晚,礼数很是周到。今早又专门派马车送了我回来,哪儿需要休憩了?”

    “劳你跑这一趟了。”宋宜笑仍是道了一句,才问,“未知梁王妃母子可还好吗?”

    芸姑语气平静道:“都好。”

    宋宜笑知她不喜多言,确认梁王妃母子平安之后,也就没再留她——至于说梁王府给的谢礼,那当然全归芸姑自己所有,宋宜笑还命人取了几匹时新的绸料给她作为奖励。

    毕竟不管梁王妃用没用上芸姑,芸姑作为燕国公府的女医走了这一趟,梁王府总要记燕国公府一份人情。

    谁想芸姑接了绸料离开后,过了一会,屋子里只剩宋宜笑跟锦熏时,她换了身衣裙却又折了回来,慎重其事的小声道:“夫人,我有事要说!”

    宋宜笑微微惊讶,忙给锦熏使个眼色,叫她去外面回廊上守着别让人进来打扰,招手让芸姑到自己跟前的绣凳上坐了,也低声问:“可是梁王妃母子有问题?”

    芸姑每天都会来给她把脉,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此刻的举动,十有八.九跟梁王府有关系。

    果然芸姑颔首:“昨晚梁王妃生产确实顺利,只是那孩子落地之后,瞧着却有些不妥——但当时是稳婆抱着孩子的,她直接抱出去给梁王看了,隔着门又听一群人说那孩子这里好那里好,没人说要给我看下,我想着到底是王府,若扫了他们兴致可就要给公爷惹麻烦了,故此没有作声。”

    宋宜笑蹙眉沉吟了会,道:“却不知道那孩子是怎么个不妥法?”

    她解释道,“梁王妃的性情,有些狷急,不知道是否因此叫左右之人记了恨,总之在今年避暑期间,崔贵妃获罪之后暂停了照料她身孕后,她被左右颇做了些手脚。回到帝都与司空家和解后,司空家遣了老人去服侍她,这才发现。”

    “那应该就是这里出的问题了。”芸姑点了点头,道,“我瞧那孩子似在母胎里受了影响,想要养大的话,估计得下功夫了。”

    宋宜笑吃了一惊:“这么严重?”

    “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芸姑却淡然道,“若非梁王妃身子骨儿格外好,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换了夫人这样的体质,孩子早就保不住,连大人也要受影响的。也是梁王妃天生的好身体,又在庄子上散养惯了,身体之好,远逾寻常大家闺秀,这才有昨晚的母子平安。”

    又说,“好在那孩子是梁王的嫡长子,生在富贵乡里,倒也不怕没人小心伺候着。”

    她虽然去梁王府帮忙时很爽快,到底是端木老夫人给简虚白的人,所以说到这儿直言道,“帝都权贵人家都知道我是锦绣堂出身,燕国公府现在跟着太子是不怎么怕得罪人的,可端木老夫人如今的处境却非常尴尬。若夫人要拿这事去提醒梁王府,梁王府那边一网打尽还好,不然漏网之鱼没办法梁王府与燕国公府,却去寻端木老夫人晦气,这却是叫我不义了!”

    芸姑这么担心也是有道理的,“梁王妃是出了意外提前生产,为了安全起见才请了我过去,这种情况下孩子落地,按说不该讳疾忌医不让我看。可产房里一群人,跟外边的梁王殿下,竟没一个人想到孩子提前半个月落地,要不要让我把个脉——不管这里面有什么内情,总之端木老夫人那边现在却经不起任何事了!”

    宋宜笑原本确实打算提醒下梁王妃的,虽然以梁王嫡长子的紧要,芸姑发现的问题,梁王府那边高兴之后未必发现不了,可终归说一声更放心。

    但芸姑现在这么说了,宋宜笑也只好作罢,人有远近亲疏,如今她自己的身孕还得芸姑照看呢,自不想跟芸姑闹翻。何况端木老夫人对简虚白有恩,尽管这位老夫人这段时间对燕国公府转了态度,但恩情就是恩情:芸姑说到底并非宋宜笑的下属,她的旧主是端木老夫人,现任的主子是简虚白。

    而无论端木老夫人还是简虚白,与梁王妃母子都没什么交情——宋宜笑不认为自己有资格用丈夫的人手,去成全自己的善心,后果还有可能牵扯到丈夫的救命恩人。

    不过既然芸姑主动提到端木老夫人,宋宜笑趁势问:“姨祖母最近可还好吗?前两日遣人去看又没见着人,说实话我与夫君都很担心——嫡亲长辈有恙在身,却不能时常近前服侍,既不孝,也有愧!”

    芸姑闻言含糊道:“我这两年都在公爷身边伺候,对于老夫人的心思也吃不准了。不过老夫人年纪大了,兴许一时间被什么说辞迷惑了吧?”

    宋宜笑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委婉询问芸姑没有其他事情要告诉自己了,又让她把了脉,确认自己与孩子都很好,也就端茶送客了。

    等晚上简虚白回来,宋宜笑觑了个机会把芸姑的话转述给他听,末了道:“你说芸姑这是不是在暗示咱们,之前姨祖母对咱们的疏远冷待,是因为有人在姨祖母跟前说了咱们坏话?”

    “这是肯定的。”简虚白扯松盘领,解下沉重的金冠,取了支玉簪绾住墨发,这才道,“姨祖母是觐见了皇舅母之后对咱们态度大变的,这个出言挑唆的人都不用找——我就是想不明白皇舅母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按说姨祖母不是轻信之人,咱们可也没做过什么惹她老人家大怒的事儿罢?”

    “不管怎么样,芸姑既然说了那样的话,兴许姨祖母那边也回心转意了呢?”宋宜笑提议,“明儿个我收拾点东西去拜见下?你也晓得,姨祖母自从与咱们疏远之后,一直与苏家走得很近。但这回赵王出继肃王,连长兴公主都病倒了,姨祖母那儿固然整日里闭门谢客,却也未必事事方便。”

    ——端木老夫人这会可还是罪臣家眷的身份呢,她当初回帝都是皇太后点的头,后来又投靠了苏皇后。如今太后深居铭仁宫不问世事,皇后自身难保回天无力,谁还顾得上她呢?

    这眼节骨上,燕国公府主动上门做低伏小,老夫人只要没傻到家,怎么也会就着这个梯子下台的。

    尤其宋宜笑亲自去还有个很好的理由:她有孕在身,而且月份不小了。

    双方没有明面上的恩怨,端木老夫人若让一个晚辈孕妇在门外久候,对于锦绣堂的名声可也不好听——人家肯定会说锦绣堂最后一位大小姐对晚辈好生刻薄,丝毫看不出来海内六阀之一端木氏的风采与胸襟。

    当然宋宜笑对端木老夫人毕竟缺乏深入的了解,万一老夫人特别想得开,她可不敢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是以方才听芸姑话里透露出几分暗示,这才把这建议提了出来。

    不过简虚白闻言还是摇头:“你有孕在身,不宜操劳,这事情还是我来吧。”

    他想了下,道,“这两日御史台也不是很忙,我明儿个告个假去一趟就是。”

    丈夫这么说了,宋宜笑也不坚持,探头过去亲了他一口以示鼓励,抿唇笑道:“那我就在府里等你凯旋而归了!”

    次日简虚白携了妻子预备的礼物,清早出门,到快傍晚时才回来。

    宋宜笑见他回来时就带了一个食盒,晓得礼都送出去了,笑问:“这回见着姨祖母了?”

    “见着了。”简虚白把食盒给她,“这是姨祖母特意命厨子给你做的糕点,尝尝看?”

    边说边打开一看,忙命左右,“拿下去热一热,好像凉了。”

    趁下人去热糕点的功夫,宋宜笑问起他此行经过,简虚白笑了一下道:“姨祖母原也说不想被打扰,后来两位表弟帮忙说情,又开了门让我进去——我都到姨祖母跟前了,姨祖母总不好再赶我走,也就让我坐下说话了。”

    顿了顿道,“如此就聊了大半日,姨祖母发话留饭,用过午饭之后,又陪姨祖母下了会棋,看天色不早,姨祖母想着你还在府里,便赶我回来了。”

    宋宜笑知道这番话不过是给端木老夫人遮掩罢了,那两位陆表弟看着就是惟嫡祖母之命是从的人,全不似沈绮陌当初跳脱飞扬,没有端木老夫人发话,他们怎么敢贸然放简虚白入内?

    不过这种事情也是心照不宣,就好像他们夫妇两个到这会提起端木老夫人与自己这边翻脸,都一口咬定是受了苏皇后挑唆,生了误会,而不是直言“姨祖母兴许是看好赵王前程,这才转了态度”。

    她顺着简虚白的话问了几句,片刻后底下人把热过的糕点取来,却是一份糯米桂花糖藕跟一碟蒸鱼糕。

    “这鱼糕比咱们府里做得好。”宋宜笑接过锦熏递来的牙箸各尝了口,对丈夫道,“还有会才摆饭,你也吃些垫垫饥。”

    简虚白依言夹了块,也说“味道不错”,跟着却命下人都退出去,露出个古怪的笑容,道:“我回来时恰好在门口碰到人送请柬来,你道是什么事?”

    宋宜笑想了一下,疑惑道:“猜不出来——你说?”

    “是岳家来人,道这个月下旬是你娘家祖母寿辰,问你回去不回去吃酒席?”简虚白似笑非笑道,“我当时就问了:难道庞老夫人不怕被嫡长孙女儿冲撞了吗?结果那下人说岳父最近寻人问过了,你们祖孙的这种情况,你有了孩子就不打紧了。”

    宋宜笑被气笑了:“合着宋家不要我时我就得麻利的滚,需要我时我就得乖乖儿备礼上门?!”她冷着脸问丈夫,“请柬呢?”

    “人才走我就叫门子扔了。”简虚白搂住妻子安慰道,“宋家那样对你,我怎么可能把请柬拿到你跟前来惹你不高兴?你就当个笑话听吧,横竖你爹跟你祖母这会也管不到你头上,为他们生气岂是值得?”

    “你扔了做什么?”宋宜笑冷笑着赌气道,“自我出阁以来,逢年过节可一次没拉下宋家的礼,如今过去吃一顿也是应该的——我倒要看看所谓的江南堂之后,如今还剩几分脸皮呢?!”

    ——不过她固然生气,心下也有些诧异,这回夺储以太子胜出告终,燕国公府的地位水涨船高理所当然,曾经有罅隙的人家主动服软也正常,但宋家按说没必要软得这么快:毕竟宋缘跟顾韶就算不能说情同父子,至少也是情同叔侄了。

    有顾韶做靠山,又占着亲爹的身份,他犯不着这么急着同长女和解吧?

    至于说宋缘是否良心发现——宋宜笑压根就没考虑过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