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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君民同乐(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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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稼没有死绝,救了大部分庄稼,意味来年就不会引起百姓因为没有粮食而引起其他的动乱。

    一个个好消息让那些暂时无家可归的灾民们个个欢呼,人就是这样的,大部分人真的是很容易满足的,至少眼前这些人真的很容易满足。

    大年三十,原本他们还想出去为庄稼打雪,黛玉不让他们出去了,一来那些庄稼救了大半,基本上来年是没什么问题了,二来套用一句老话,哪里还能让人从年尾做到年头的,所以说什么也不让大家去。

    灾民们也知道这是黛玉的好心,因此也不再出门,反而留在暂住地区,索性就帮着布置起了,挂灯笼,贴春联,放鞭炮,而且让人喜悦的是刘二已经能下床走几步了,虽然是拄着拐杖的,但是这还是让大家很开心。

    人逢喜事精神爽,黛玉看这样的情况,决定让火房做一次团圆饭,其实很简单,就是烤全猪,当然这属于很奢侈的,不过人多,因此也没多少,当然其实主食还有米面馒头什么的,不过为了开心,黛玉还是让人在每个灾民住的地方烤了一头牛,一头羊还有一头猪,因为胤禛院子中的人比较多,所以就烤了两头牛,两头羊和两头猪。

    又让人在各自分发了十数坛子的酒水,众人闻着肉香和酒香,都开心的不得了。尤其没人能吃肉喝酒,那份开心,竟然可以渲染到外边,谁能想象他们是灾民,分明是安乐的百姓。

    黛玉索性也没在潇湘馆待了,而是决定在园子中和灾民一起吃年夜饭守岁。

    其实贾母等人也是有来请了黛玉去过年的,不过黛玉不爱,反正自己原本也就没什么亲人,面对那些虚伪的面孔,自己只怕更加没有精力,因此索性就来个不理会。

    黛玉在这日也没管自己穿什么,只和大家一起席地而坐,让人将牛肉羊肉都切好了过来,大家便吃酒边吃肉边说话,异样的年夜饭却是特别的开心。

    有人看了自己的肉喝酒,边吃边对着黛玉道:“仙子,谢谢你了。”眼中是全然的尊重和感谢。

    是啊,在这里的所有的人的心中对于黛玉的感激真的是无法说尽,黛玉倒没放在心上,只微微一笑:“有什么好谢的,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

    身旁一个老者道:“仙子,我老汉不会说话,我们整个村今日能安然过年,都是您和雍亲王赐予的,以后你们要有什么事情,只管说一声,我老汉就算是身家性命不要了,也一定帮你们。”

    黛玉听了忙道:“老伯快不要这样说,其实你们应该谢当今皇上,是他让我们这样做的,你们想想,你们都是皇上的子民,他如何能让你们受苦,但是皇上是皇上,很多事情不能亲自来,所以才让我和雍亲王做的。”

    “我们都知道皇帝是好皇帝,只是,我们心中就是感激您和雍亲王。”右边一个妇人道:“皇上能体恤我们自然是好皇上,但是跟我们同甘共苦的是仙子你和雍亲王,你总是每日给我们布置这个,别的我是不知道,但是我们知道,我们这样的灾民区并不是只有一个,每天你要做多少事情,雍亲王就不用说了,没日没夜的救大家,为了就是抓紧时间,不让大家有一个人死了,所以你们都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是啊,还有这过年,就算是我们自己平日过年也就是随便吃的,可是你们今日还烤牛羊的,我们心中感激啊。”一旁有人边说边落泪。

    黛玉忙劝道:“大家快不要这样说了,这么多日子相处下来了,大家也算是一家人一般,你们这样说,岂不是让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过年。再说,大过年的,落泪可不好。”

    黛玉的话让大家笑了起来:“没错,仙子说的没错,大家是一家人,仙子和雍亲王的恩情大家放在心中就可以了。”

    黛玉点了点头:“好了,我敬大家一杯,祝大家新年快乐。”

    “干杯。”大家哈哈喊道,然后吃喝了起来。

    “好热闹啊。”一个声音传来,只见门口出现了三人,正是康熙,胤禛和李德全。

    黛玉诧异道:“皇阿玛。”

    众人听了黛玉的吩咐忙都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哈哈一笑,然后过来,也席地而坐:“都坐下吧,今儿朕来就是想和你们一起过年,你们啊虽然没有小家了,不过还有大家。”

    看康熙这般的平易近人,大家也都放下了心,因此自然也都坐好,继续吃,不过都没有刚才的嘻嘻哈哈了,倒是拘束了不少。

    黛玉原本是让大家开心的,这会见大家拘束,因此眼睛一转,只道:“皇阿玛,我看您还是回宫吧。”

    一旁众人都诧异的看着黛玉,想不到她会赶人。

    康熙是什么人,自然明白眼前的一切,一次倒是配合黛玉:“丫头,我才来,你就赶我啊。”这里没有自称朕,他在告诉众人,在这里的只是爱新觉罗玄烨,不是康熙皇帝。

    一旁的胤禛看了看康熙,又看看黛玉,不言语,只一旁坐着。

    黛玉也不怕,只道:“您看看,您不来,我们过的多乐和,您来了,大家都不敢吃不敢喝的,那我准备的酒菜不就白白准备了,都没人吃喝了。”说完还故意瞪了一眼康熙。

    康熙忙对众人道:“大家快吃快喝,不然这丫头说不定还会埋怨我什么呢。”

    几时见过这样平易近人的皇帝,大家这下都放开了心,哈哈笑了起来,然后又恢复了原本的活泼。

    康熙点了点头,对一旁站着的李德全道:“德全,你也坐下,今儿我们在这里和大家一起过年。”

    李德全呵呵一笑自然也坐下,早有人端了酒菜来了,康熙看着牛肉羊肉和猪肉笑看黛玉道:“丫头,你还全部都是肉啊,不是汉家说年年有余,你怎么就不准备鱼。”

    一旁的人听康熙埋怨黛玉忙道:“皇上,您可不能冤枉仙子了,这年年有余是多余的意思,我们大家吃大半,剩下一口,就代表有余了。”

    “就是就是。”一旁有人都点头附和。

    康熙微微一笑,看来黛玉还真进入了他们的心了,黛玉则道:“皇阿玛,您啊,别挑刺了,我早准备了鱼了,只是这鱼不好做,大家人多,一人一条,不好分,所以就让人做鱼肉饺子,将鱼肉都剁碎了,夹杂了姜蒜等去腥的,然后做鱼肉灌汤饺子,一会就会上来呢,虽然不多,但是一人一碗还是有的。而且那些鱼骨头我也没让丢掉,让人和了其他的作料做成了鱼汤,所以今天还是有鱼的。”

    康熙听了笑了起来:“原来你早有准备了。”

    黛玉点了点头:“不过说真的,皇阿玛,今天你们不是在皇宫做过年吗,怎么就来这里了。”

    康熙笑了笑道:“皇宫中的年没有不过啊,我让他们自己乐和了,今年是多事之年,今天又是最后一天,所以我来看看大家。”

    胤禛一旁插嘴道:“其实皇阿玛原本是想叫你进宫过年,可是没想到你来了这里,因此皇阿玛一听说你来了这里,他也好奇这里有什么吸引你的,所以才来的。”

    黛玉和康熙一愣,然后黛玉抿嘴笑了起来:“原来四哥也会说幽默。”

    康熙无奈笑道:“老四,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贫嘴了。”

    胤禛看着康熙:“皇阿玛您自己说的,今儿您可不是帝皇,所以我自然敢说。”

    康熙听了只笑着摇头。

    这时候只闻的一股葱香,但见雪雁等人让人端了饺子进来,其实应该说是拎了一个大木桶过来,准备在这里装给大家吃。

    原本这么多人,康熙还担心会乱,但是奇怪的是,这里的人竟然一点都没乱,壮年帮助装饺子,然后递给一旁的妇人,妇人端了给一旁的老人,然后是小孩,再才是自己,而壮汉子见装完了才自己端了一碗去自己亲人旁边重新坐下一起吃。

    当然康熙几个的早已经有雪雁绿鸢端了过来,康熙看了啧啧称奇:“你们竟然都能做到先人后己,真的难得。”

    一旁有人笑道:“皇上您这话太过文气了,我们不是先人后己,是仙子教我们的,她说,父母是养育自己的。儿女是继承自己的,因此要先尊重老人,然后爱护孩子,而夫妻是相互的,相互见的尊重,所以一直以来我们都这样,我们是粗人,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这样是能做到的,为何不做。”

    康熙听了,诧异的看着黛玉:“这是你教的?”

    黛玉吃了一口饺子,然后道:“皇阿玛,不是教,而只是说出了一个道理而已,年壮的人可以劳动养活自己,但是老人和孩子,一个是没了劳动能力,一个是需要教养,我们华夏,自来就是要尊老爱幼的传统,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这些道理很浅显,而且其实做起来也不是很繁杂,只要大家相互信任,但偏偏这个信任不好做,如今灾难当前,大家在同一条船上,因此又了风雨同舟的感觉,自然也就明白了信任的意思,所以我只稍微说一下,他们都能做到了,而事实上也是,年壮的可以通过力气赚钱,我这里这几日运粮什么的都靠大家。”

    康熙听了,略略沉吟:“那么你付多少工钱一人。”

    黛玉微微一笑:“每人每天帮助运一次粮食或者帮忙做了别的事情,就得钱四文,一般我要运三次,所以运粮的人一天工作下来,可以得十二个铜钱。”

    一旁一个汉子道:“可不是呢,仙子每天都让人及时算钱给我们,如今我都已经有一百多个铜钱了,现在庄稼也没死,等过了年,我们就有钱给给自己修房子了。”

    “是啊,虽然不是很多,但是我们要搭建草房应该还是可以的。”一旁有人也只这样说。

    康熙微微一愣,然后看了黛玉好一会,才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用心了。”然后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黛玉微微一笑,她自然知道康熙会明白的,其实她不过是不想让那些人荒废了起来,因为人是有惰性的,若是自己白养他们,自己倒没什么,但是他们往往会有享受安逸的感觉,这样以后对于劳动的他们来说没什么好处,而黛玉让他们通过劳动得到了报酬,就是让他们不会忘记劳动给自己带来的快乐。

    康熙此刻心中也很复杂,黛玉才十岁,能做到这样了,反观自己的儿女,只怕个个都已经安逸怪了,才会滋生很多事情来,看来自己也该是给他们警告的时候了。

    这时候只见林遵进来,走到黛玉身边:“姑娘,你要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黛玉点了点头:“你那边的都发了吗?”

    林遵含笑点头:“都发了,就剩这里了。”

    黛玉点了点头,然后笑对大家道:“今天大年三十,大家都该开心,我没做什么礼物,因此让人准备一点小礼包,给孩子们买糖吃,大家让孩子们去这位林管事哪里领红包吧。”

    还有红包,众人一愣,有人激动道:“仙子,不用了,哪里能再要您的钱。”

    黛玉笑道:“这是给孩子们的,难不成你们大年三十还不给红包的,今年例外,大家没有了家,因此我给,都说不多了,只有买糖的份量,所以不用放心上。”

    说着对林遵点了下头,林遵开口道:“大家快让孩子来领红包,领了我也可以去吃年夜饭,难不成你们要我饿肚子啊。”

    大家早已经跟林遵混熟了,因此只好笑着让孩子去领,一个个红包,不是很大,但是孩子们都很开心,回到父母身边,他们的父母眼中都是水光。

    康熙看着这一切,然后想了想对黛玉道:“丫头,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黛玉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那这里就请四哥帮忙看一下。”

    胤禛担心的看了一眼黛玉,不过还是点了下头。

    黛玉扶了康熙走出了屋内,外面雪已经停止,不过白雪反射的白光还是依稀可见。

    有点冷,一走出来,黛玉不觉挫了挫手,康熙无奈摇头,将自己的大氅给黛玉披上:“你也算能为别人着想的人,这会却不会照顾自己。”

    黛玉笑了笑:“皇阿玛,外面冷,我们到旁边去吧,好歹那里还有炭盆。”

    康熙也不反对,只和黛玉走进了旁边的房间,黛玉才在炭盆旁边去看寒气,然后才看着康熙道:“皇阿玛,您说吧。”

    黛玉很镇定,并没有意思的慌张,康熙看着黛玉:“丫头,你早知道朕会跟你谈谈。”

    黛玉微微一笑,随后只用一旁的火夹子夹了几块碳放进了炭盆,然后道:“这没有什么好疑惑的,因为我太让百姓喜欢了,虽然我是个女子,但是皇阿玛不喜欢这样,会觉得我们在凝聚民心,以后可能会结党营私。”

    黛玉说的坦率,似乎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康熙看着黛玉,龙目中有些许的深沉:“既然知道,你为何还要这样做。”

    黛玉的眼神变的严肃了:“皇阿玛,我说过,我不会让一条无辜生命丧失,他们也应该有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利和快乐,如今天不作美,让他们经受离乱之苦,那么我能做的不过是提供一个地方,给他们一些吃的穿的,让他们至少心中有一个安心的感觉。”

    康熙狐疑道:“真的只是如此?”

    黛玉却笑了起来:“不然您以为是什么,皇阿玛,我知道当权者要的也是民安,民安则天下安,如今您的身边,好多事情让您感觉惴惴不安,所以您就怀疑任何一个在付出,在帮助百姓的人,他们的心思,我想您在怀疑我的同时,也在怀疑四哥吧。”

    康熙一窒:“你如何就这样说。”

    黛玉笑了笑:“因为您是帝皇,所以自然怀疑,但也仅仅是怀疑,因为你其实还是明白四哥的为人,也许他有野心,但是他不失仁心,也许他有他的想法,但是他从来不会做出任何危害百姓和您的事情,所以您放心他,但是又不免要怀疑他,您重用他,但是又不敢过于的依赖他,是不是这样。”

    康熙叹了口气:“丫头,很多事情不应该说出来的,你应该知道,帝皇也是需要帝皇的尊严的。”

    黛玉点了点头:“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说出来,为的就是让您放心,我无心权势,我只是不想让天下乱,不管您那个位置会给谁,对于我并没有什么影响,能帮的我会帮,不能帮的我大不了一走了之,想来皇阿玛你自己心中早也有数,我不是那种循规蹈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我有我的思想。”

    康熙点头:“这一点朕看出来了,还有刚才那个管事是你什么人?”

    黛玉笑了笑:“我林家的管事。”

    康熙一愣:“林家的管事,林家不是卖了吗?”

    黛玉笑了笑:“皇阿玛,狡兔三窟,林家的一些是卖了,但是那是给那府中人看的,我是孤女,没有钱财让他们算计,但是林家的老根是不能动的,所以林家其实还是独立的存在。”

    康熙明白了,只是不明白黛玉今儿为何这般爽快的告诉自己,因此看着黛玉道:“朕是明白了,只是朕不明白的是,你为何今日这般爽快的告诉朕。”

    黛玉微微一笑道:“因为皇阿玛是皇帝,很多事情迟早你会查出来,既然如此,我还不如早点告诉你,消除了你的疑惑才好。”

    康熙呵呵笑了起来:“那么你告诉朕,那乌雅达海是不是你让人做的。”

    黛玉微微一笑,然后点头:“没错。”

    康熙早已经怀疑是黛玉了,但是这会听她这样爽快的承认,还是愣了一下:“真的是你让人做的。”

    黛玉点了点头:“其实依照我的意思,原本是断了他两条腿,不过想想,若是那样的话,似乎让大家会以为是刘二做的,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庄稼人,哪里能吃那样的官司,所以我索性让人直接了断了他,再说了,就他的品性,早断了还能早投胎呢。”

    康熙微微摇头:“你还真不让朕安生了,你可知道,那德妃天天来问朕要凶手。”

    黛玉却冷然笑道:“皇阿玛会打发不了德妃娘娘,那可不是皇阿玛您的作风。”

    康熙无奈笑道:“倒不需要朕打发,只老四说了一句话,就让德妃不敢声响了,不过那样朕也能感觉出,德妃是恨上老四了。”

    黛玉微微皱眉:“四哥做了什么?”

    康熙叹了口气:“老四说,那乌雅达海罪行累累,如今那样死了也是罪有应得,虽然如今未知凶手是谁,若是知道了,他也不会抓,还要谢谢人家,希望德妃以后多嘱咐那乌雅家族,外戚就是外戚,本分一点,不然下次犯他手上,只怕他会更不给情面。”

    黛玉听了微微叹了口气:“四哥其实是面冷心热之人,说了这话,只怕难过的还是四哥,德妃太不懂四哥了。”

    康熙听了黛玉这话,只看了黛玉好一会,然后道:“丫头,你是不是喜欢老四。”

    黛玉一愣:“皇阿玛您说什么呢?”

    康熙正色道:“不是朕自夸,朕这个儿子除了性格硬一点,其实还是不错的,因此朕才问你,若是喜欢朕过年后就给你们下指婚圣旨,等你及笄成亲如何。”

    黛玉看着康熙:“皇阿玛,四哥很好,但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四哥,皇阿玛,若是我真喜欢了,我会自己跟你说,但是在我还没确认我的心思,请皇阿玛不要下旨,何况皇阿玛说故过,黛玉的婚事让黛玉自己做主的,黛玉如今还是一个想法,那就是一生一代一双人,四哥很好,但是四哥不一定能给我这个承诺。”

    “一生一代一双人啊。”康熙点了点头偶:“丫头你的要求不是普通的高啊,如今这个世间,那个有钱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谁又会给你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承诺呢。”

    黛玉笑起来:“找不到宁可不嫁,若是找到了,即便是个穷人,我也不会嫌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