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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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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姨娘的脸色倏然大变,嘴里的呜呜咽咽嘎然止住,望着锦澜的眼眸瞪得浑圆,一缕不敢置信的神色乍闪即逝。

    “澜丫头,你说什么?”叶老太太沉冷的脸上满是震惊,浑浊的眼瞳死死的盯着锦澜。

    坐在下首的叶霖同叶老太太一样,终于将目光锁定在自己这位二女儿身上。

    唯独沈氏,平静的面容微微动容,却并未有过多举止,她信自己的女儿,即便说出这番惊骇的话,她仍选择相信。

    锦澜笃定的目光自叶老太太和叶霖惊变的面容上扫过,最后落在宁姨娘脸上,映着那双发骇的眼眸,露出抹淡淡的笑容,一字一句道:“我说,宁姨娘从头到尾,并未有过身孕。”

    “二姑娘!”宁姨娘突兀的叫了一声,语调略尖,同她平日里的温声软语截然不同,“奴婢已经失去了腹中的骨肉,但是心里并不怨恨太太,二姑娘又何必这般诬蔑奴婢?”

    止住的泪水立刻又涌了出来,她转头向老太太哭道:“奴婢有孕一事,老太太也曾请了徐大夫为奴婢看诊,究竟是真是假,还请老太太明鉴!”

    徐大夫是百年老店和安堂的掌柜,医术在京城中颇有名气,是叶老太太信得过之人。

    宁姨娘抬出徐大夫,老太太又记起之前为宁姨娘诊脉的事宜,心里不知不觉便信了几分,看着锦澜的目光多了一丝冷冽,“澜丫头,是谁教你说的这些浑话?”话里说的是锦澜,但目光已经移向了沈氏。

    叶霖面色铁青,指着沈氏就骂道:“自古慈母多败儿,看看这三年你把女儿教成什么样了?满嘴胡言乱语,尚不如锦娴慧雅!”

    这话一出,叶老太太和沈氏的脸色都不好看了,只是叶老太太多少顾忌儿子的颜面,并未发作,可沈氏却是直直的抬起头,同叶霖冷目相对,“澜儿虽比不得锦娴好,可澜儿也不曾被罚跪宗祠百日!”

    赤裸裸的打脸和讽刺让叶霖勃然大怒,“眼下她这番混账话,罚跪千日也不足抵过!”

    宁姨娘见叶霖同沈氏母女二人杠上,心头不由一喜,面上却悲戚的道:“老爷,二姑娘年纪还小,难免不知事,还请您消消气儿。”

    年纪小,不知事,却能说出这番惊世骇俗的话,明里暗里都将矛头指向沈氏。

    锦澜心里冷笑,宁姨娘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挑拨的机会,可惜......“父亲说的是,若这番是混账话,澜儿确实发跪祠堂千日都不足以抵过,可若不是混账话而是事实又当如何?”

    她实在懒得再看叶霖丑恶的嘴脸,直接别过头看着老太太,坚声道:“祖母,澜儿记得祖母曾教导过,为人处事,一要讲一个理字,二则要认一个证字,既然宁姨娘口口声声称澜儿诬蔑,又抬出徐大夫,那祖母何不请徐大夫来分说一二?”

    叶老太太目光闪烁,她吃不准锦澜的心思,宁氏有孕的事乃是徐大夫曾亲口所说,难不成这次请过来就会改口不成?且宁姨娘滑胎时,也是经由徐大夫诊治,那死胎更是徐大夫亲自处理......

    “罢了,就请徐大夫过来走一趟吧!”

    叶霖本不愿家丑外扬,但是叶老太太话已经说出口,他也不好反驳,只是冷冷的睃了锦澜一眼,便对宁姨娘缓声道:“你身子尚未痊愈,先起来吧。”

    宁姨娘抬起头迎向叶霖,婆娑泪眼中闪过一道惊喜,千般娇弱万般仰慕的神情,极度满足了叶霖男子汉大丈夫的自尊和骄傲,他忍不住起身上前,想将地上的娇花扶起,却被叶老太太一声冷哼震住了脚步。

    看了眼老太太冷厉的面容,叶霖倏然想起之前的谈话,不由讪讪一笑,飞快的缩了手,退回太师椅上坐好。

    宁姨娘对叶霖的脾性素来拿捏得恰到好处,没曾想被老太太给阻了,不过她脸上丝毫不露,泪意盈盈的给叶霖磕了个头,“谢老爷恩典,奴婢不打紧,能给老太太,老爷和太太下跪磕头,是奴婢的福分。”

    声音凄婉细弱,撩得叶霖心都要碎了,眼睛唰唰的盯着沈氏,暗示她为宁姨娘说句话。

    沈氏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盯着手里的青花福寿双全茶盅瞧,好似从未见过茶盅上的花样一般,险些将叶霖气个仰倒,可又不敢发作,冷着一张脸坐在沈氏对面咬牙切齿暗自发恨。

    和安堂离叶府不算远,加上是叶老太太要寻人,底下的丫鬟婆子根本不敢怠慢,利索的套好车,不到两刻钟,吴嬷嬷就亲自将徐大夫请进了嘉裕堂。

    看到面色不虞的叶老太太和叶霖,还有跪在地上抽泣的宁姨娘和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沈氏和锦澜等人,徐大夫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忙上前给叶老太太和叶霖及沈氏行礼。

    “徐大夫不必多礼。”叶老太太挥了挥手,免了徐大夫的礼,语气清冽的道:“今儿个寻你来,是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自打徐大夫进屋,宁姨娘便老老实实的垂着头,看都不看徐大夫一眼,纵使是这样,徐大夫也明白了请他过府的缘由,他强自镇定的拱了拱手,“老太太请问,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叶老太太轻轻颔首,顿了下便凝声道:“我这府里头,有人告密,说是宁姨娘根本不曾有过身孕,不知徐大夫有何说法?”

    叶老太太不愧是精通内宅掌事的高手,一句话便将事情轻描淡写的掩饰过去,又把锦澜给摘了出来,徐大夫就算再怎么得老太太的信任,终究是个外人,难保不会走漏风声,而锦澜和沈氏一个是叶家嫡女,一个是叶家太太,同叶家素来是荣辱与共。

    徐大夫脸色一变,“老太太,徐某不才,自认医术比不得太医院里头的御医,却也当得起济世救人的名头,老太太既不信徐某,当初又何必请徐某前来诊治?”声音铿锵有力,神色激昂,颇有几分受辱和不屈。

    叶老太太不着痕迹的瞥了眼锦澜,微微笑道:“老身并非信不过徐大夫的医术。”

    “既然如此,和安堂事多,在下先告辞了。”说罢徐大夫甩袖就要走,却被锦澜上前拦住。

    “徐大夫请留步。”

    “锦澜!”叶霖见锦澜仍不屈不挠,顿时怒斥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还不给我退下!”

    “父亲。”锦澜淡淡的唤了他一声,然后对老太太屈了屈膝,扬声道:“既然宁姨娘有徐大夫为证,锦澜这儿也有人证,还请祖母准许澜儿将人唤来,一问真假。”

    叶老太太看了眼表情略微有些慌乱的徐大夫,心头一动,点头应了锦澜的请求。

    锦澜随即转头,低声吩咐沐兰几句,沐兰早就等着了,立马退出屋。

    徐大夫见状,面色时青时白,却不敢坚持离去,若不然就成了心虚。

    不一会儿,沐兰匆匆将一名莫约十五六岁,身子瘦弱似竹竿的少年带了进来,一进屋少年便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给众人行礼磕头。

    徐大夫一看到来人,脸上的镇定再也维持不住了,上前两步揪着阿虎的衣领,失态的嚷道:“阿虎,你怎么在这里?好哇,难怪方才在铺子里瞧不着人影,原来是跑到这里偷懒,你,你这个臭小子,还不给我滚回去!”说着竟不管不顾要赶人。

    “徐大夫。”锦澜笑似非笑的看了眼徐大夫和阿虎,淡淡的道:“这是我请来的证人,怎么他还没开口,徐大夫就急着要撵人?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会儿心虚了?”

    徐大夫一惊,顿时松开了攥着阿虎的手,冷笑道:“二姑娘真是伶牙俐齿,阿虎乃是店铺里头的伙计,这会儿无缘无故跑到贵府,我这当掌柜的难道还说不得一二?”

    “徐大夫真是说笑了,我方才说了,阿虎是我请来的证人,怎会是无缘无故?”锦澜眼角带着一丝讥讽,不愿再同徐大夫纠缠这些无意义的话,侧头对跪在地上的阿虎道:“这位小哥,你照实说吧。”

    阿虎虽一脸畏惧,但小身板始终跪得笔直,得了锦澜的话,便朝叶老太太磕了个头才开口道:“小的名叫阿虎,是和安堂的伙计,莫约五六个月前,一位衣着华丽的夫人来了我们铺子,是掌柜的亲自接待,还特地将那位夫人请进了后院雅间,掌柜的打发小的在前头看铺,正巧有位客官来抓药,小的便到后院去寻掌柜的,不料却听见...”

    说着阿虎顿了下,怯弱的看了眼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的徐大夫,哆嗦了下身子,咬牙继续道:“小的听见那位夫人对掌柜的说,不计任何代价都要寻到送子果。”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徐大夫跳起来指着阿虎骂道:“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这般害我,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阿虎本就不善言辞,这会儿被徐大夫骂得涨红了脸,但仍昂着脸坚持道:“小的若有一字谎言,定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宁姨娘虽背对着阿虎跪着,看不清徐大夫和阿虎的面容举止,可光是这番话,便让她浑身发冷,心中终于恐慌起来。

    原以为计划得天衣无缝,每次前往和安堂她都异常小心,自认没被任何人发觉,没想到事情竟被一个伙计听了去,且人还让锦澜给寻了过来!

    宁姨娘顿时按耐不住了,抬起头对也老太太道:“老太太,奴婢素来甚少离府,且根本不知什么是送子果,又怎么可能让徐大夫帮忙?这分明就是诬蔑!”

    这番辩驳刚出口,众人还未来得及做反应,一道陌生略沙哑的嗓音顿时由外传入内。

    “送子果,味微苦,性温凉,食之脉如走珠,如有三四月份身孕的妇人,故名送子果。”

    随着话声,门帘被高高打起,几道身影骤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打起帘子的是唐嬷嬷,随后则是沈老太太和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

    叶老太太和叶霖根本没料到沈老太太竟然会在此时出现!

    而沈老太太身后的人,叶老太太和沈氏及锦澜都不认得,但叶霖却是一清二楚,他惊愕的起身,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华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