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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我是一只死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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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渐下垂,那下垂的趋势如同一个过了四十岁的女人胸前那二两肉,同样的无法阻挡。

    常钦收拾了碗筷,准备去书房待待,他扫过阳台,那边有一会儿没动静了,那只黑鸟不会死了吧?

    阳台的陈又在瓷砖地上画图,这儿一泡,那儿一泡,无聊啊,总要找点事消磨消磨时间的嘛,不然会很绝望的。

    “你在干什么?”

    头顶冷不丁传来一声怒吼,陈又吓了一大跳,他仰起头,见着男人站在门口,眼睛瞪着他鸟爪子边的一泡,他眨眨眼睛,亲爱的,你能看见我拉的粑粑?

    这就尴尬了。

    我以为我拉的粑粑自带隐身功能,除了我就不会有人看到呢。

    常钦的面色极为难看,那眼神,就是大雪纷飞啊,能把人冻成一条死狗。

    危险!

    陈又嗖地飞到角落里,翅膀都在颤抖,亲爱的你听我解释,误会,都是误会,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晓得的啊,我很讲卫生的,绝不是随地大小便的人。

    常钦直接打开阳台的窗户,“出去。”

    陈又扭过身子,往后面的柜子门上一趴,拿两个鸟爪子死死的抓着,我不出去!

    常钦身上的气息骇人,“我再说一遍,给我滚。”

    陈又委屈了,小眼睛湿的,说好的爱呢?

    上学的时候,语文老师没有讲过,想象力是多么重要的一个东西么?

    看到黑鸟的小眼睛直溜溜的望着自己,常钦一愣,他是听过有些品种的鸟儿通灵性,“你是八哥?”

    陈又啄啄门,不是,我是大黑鸟,最高级最漂亮最可爱最聪明的鸟种。

    “我不管你是八哥,还是什么,现在马上给我出去。”常钦不是善良之辈,他仅有的一点温柔都给了一个人,“否则我会亲自动手。”

    陈又缩了一下鸟脖子,内心悲伤逆流,你想怎么着,把我打死了,那就真的好笑了啊,我的主任。

    系统肯定躲在一边围观,笑成傻||逼了都。

    常钦欲要动手去抓,客厅的手机响了,他去接,对着阳台说,也不管是不是能听懂,“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我希望回来的时候,不会再看到你。”

    说完了,常钦就把阳台的玻璃门拉上,窗户全部打开,临走前还冷眼一扫,警告的意味十足,森冷异常,“八哥,不想被打断翅膀,就赶紧走。”

    妈||的,八哥八哥,你见过这么骨骼清奇的八哥吗?你个大傻叉,陈又在心里唉声叹气,真是的,跟我过了好多个世界了,竟然都没点善心,欺负一只鸟,你好棒噢。

    嘭的关门声过后,陈又就从角落里飞出来,在阳台转着圈的飞,要是能上网就好了,他可以发个帖子,标题都想好了,就叫——我变成了一只大黑鸟,我男人认不出我了怎么办

    底下一定会涌来一大批吃不吃都撑得慌,挤破头凑着热闹的能人异士,点子多的他眼花缭乱,哎,团结才是力量啊,他一个人,什么也想不出来。

    陈又转晕了,一头撞上玻璃门,哀嚎一声后直线滑下来掉在地上,成了一只死透了的死鸟。

    好死不死的,他正好压到了自己拉的其中一泡上面。

    所以说,随地大小便真的要不得。

    不管鸟毛上沾的便便,陈又挣扎着挪了个地方继续侧躺,鸟头搭在一边,半死不活的问系统,“老四,你有办法吗?”

    系统说,“祷告。”

    陈又气道,“能不能走点心啊?我都成一只死鸟了,你还搞我!”

    系统顿了会儿,“你可以自己练习说话,告诉目标你是谁,不过有禁||制。”

    陈又翻白眼,这屁放的,忒臭,臭到心窝窝里去了。

    系统说,“心灵的感应是不会随着物种的改变而消失的,无论你是什么身体,是一只鸟,毛毛虫,还是一片树叶,一个垃圾,灵魂都是你,如果目标不能认出来,那他对你的感情不会深刻到哪儿去。”

    陈又说,“是噢,不管怎么变,我的灵魂不会变的啊。”

    他下一秒说,“我怎么觉着,你是在挑拨离间啊?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因为这个事就对我家亲爱的产生怀疑的。”

    系统说,“呵呵。”

    陈又也把那两个字回它,“别阴阳怪气的了,你这样,我会误会你爱我,对我求而不得,从而变的心理扭曲,想拆散我跟我家亲爱的,以达到一种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的精神病思想。”

    系统说,“你想多了。”

    陈又说,“最好是,不然我会很为难的,你晓得吧。”

    系统不想回应了,被一个宿主搞的哭笑不得,也就这么一个小东西,能耐大着呢。

    陈又在阳台飞了会儿,就飞去窗外,花了点时间追上常钦的车。

    长相思餐厅

    外面站着一个年轻女人,粉色半身裙下面露着两条腿,细细白白的,好看,她看到一辆车开过来,就踩着几厘米的皮鞋迎上去,“老板,真不好意思,还在这么晚了让您过来。”

    常钦甩上车门,眉目墨黑,神色淡然,“明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餐厅的负责人,有个事来问问是应该的。”

    程明星抿抿红唇,视线落在男人的身上,脸皮微热,她进去餐厅,眼神示意,“老板,就是那个客人。”

    常钦抬手,没让程明星再往下说,他迈着长腿朝那一桌走去,姿态随意的问,“先生,请问是哪盘菜不合您的口味?”

    那中年人油光满面,腕表五位数,脖子上还戴着老大一块玉,差不多六位数,土大款一个,他敲敲桌面,“你们听不懂人话啊,不是不合口味,是你们的食材有问题,这虾,肯定是死的。”

    常钦勾唇说,“如果它能在油锅里炸一遍还不死,那只能是成精了。”

    周围的客人都憋不住的笑出声,还在窃窃私语,有那个钱就请几个老师教教,在家里多读点书,别出来丢人现眼。

    中年人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反倒是他的老婆难为情,小声说,“算了,我们走吧。”

    “算什么算,我的健康出了问题谁负责啊?”中年人对常钦说,“你,去叫你们老板过来!”

    常钦撩了一下眼皮,“我就是。”

    中年人的声音卡在嗓子里,他重新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那你想怎么赔?”

    常钦不置可否。

    “死虾吃了对身体很不好,不但会中毒,还会引起急性肠胃炎,我可是很惜命的!”中年人拨着另一只手上的佛珠,“如果我在你这里吃了虾回去……”

    常钦打断中年人,“先生,我以餐厅负责人的身份申明一点,餐厅的所有海鲜都是新鲜的活物。”

    在场的老主顾都在附和,说就是啊,我们常来吃,信得过这里。

    中年人指着盘子,里面还剩下一只虾,孤零零的摆着,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说,“你自己看看,这虾的身体是直的,颜色还不对劲,一看就是死的!”

    有个别新来的客人在动摇了,不会真的拿死虾混进来给他们吃吧?

    常钦看一眼程明星,不多时,餐厅的师傅出来了,当着中年人的面把那只虾的尾巴尖尖拨||开,给他看里面的肉,“活虾煮熟了,这块肉是跟虾身连着的,先生你看看,是不是连在一起?”

    师傅说着,也给其他客人看。

    不放心的客人就上前瞅瞅,“是连着的。”

    这下子,餐厅的客人们都对着中年人指指点点,差不多行了,穿的体体面面的,还都是名牌,怎么这么不得理还不饶人呢?

    有病,谁不惜命啊,但是神经兮兮的,把白的说成黑的,完全就是在无理取闹,也是没谁了。

    况且命这东西,鬼知道是怎么回事,人是搞不懂的。

    中年人还想不罢休,他老婆待不下去了,拎着个名牌小包自己走,到他身边时还说,“再丢人现眼,晚上就别回来睡了。”

    老婆一走,中年人孤军奋战,他骂了几句,青着脸出去。

    中年人走后,餐厅恢复如常,客人们继续吃吃喝喝,享受美食,钢琴小哥也接着弹奏。

    常钦坐在吧台,程明星给他泡了一杯咖啡,“老板,有心事啊?”

    喝口咖啡,常钦说,“知道八哥吗?”

    “老板,您要是说别的鸟,我真不知道,但是八哥,我比较熟。”程明星在一旁的高脚椅上坐下来,“我家里就养了一只八哥,我爸喜欢带它出去溜溜,叫它说话,现在它每天都跟我说早上好,我下班回来,它会说下班啦,吃饭的时候会说吃饭吃饭。”

    说起家里的八哥,程明星满脸都是笑容,“八哥很有灵性的,它会学很多的声音,还会学唱歌,而且学的非常好。”

    常钦挑眉,看来那只误打误撞跟着他的黑鸟只是会点一般的东西,还不算精。

    大概是它的主人就叫了那些吧,没叫别的。

    程明星托着下巴,两条细白的腿晃动,“老板,你想养八哥吗?我可以给你推荐的。”

    常钦不答反问,“八哥能完全听得懂人话吗?”

    程明星说,“看八哥,有的稍微笨点,听得懂的不多,有的就跟人一样,什么都懂,我爸妈都把家里那只八哥当小儿子,交流毫无障碍。”

    她难得抓到一个话题接触这个男人,就把自己听说的,家里那只八哥的日常全部说了出来。

    常钦了然,是他孤陋寡闻,八哥能成精啊。

    大晚上的,谁也不会没事去天上找鸟看,因此没有人注意到有只大黑鸟在餐厅附近飞来飞去。

    陈又不能飞到餐厅里,那会引起很大的动静,他男人开的餐厅就是自己的,不能给自家的产业搞破坏。

    刚才那中年人在老婆争吵,无非就是那盘虾的事。

    他老婆觉得他鬼迷心窍,在家疑神疑鬼,出门更加疑神疑鬼,活的不像个人了。

    中年人说对方不关心他,算命的说他今年有个大劫,他必须注意,所以他戴了开关的玉,佛珠,还天天抄写经书,指望能躲过这一劫。

    “你去跟那个算命的过日子吧。”

    妇人头也不回的上了小轿车,不等中年上车就让司机把车开走了。

    中年人骂骂咧咧,他在路边招出租车。

    陈又从中年前身边飞过,飘下一片黑色羽毛,是白天被流浪狗啃过的,刚好掉在对方的脚边。

    中年人一低头就看见了,“这什么,鸟毛?”

    陈又飞行的大胖身子一顿,他刷地调转方向,飞到中年人面前,确定着什么。

    中年人的脸一黑,“哪来的死鸟啊,滚滚滚!”

    陈又好怕自己被打,就赶紧飞远了,看着中年人上了一辆出租车,对方很神经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半路上跟司机发生口角。

    结果就出人命了。

    陈又这回是一路跟着的,出租车司机把中年人杀害后,抢走他身上的玉,佛珠,腕表,皮夹,一样不落,然后就把中年人的尸体装进后备箱,车子开到偏僻的山里。

    司机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大袋子,里面有不少工具,可怕。

    陈又看着司机挖了个坑,把中年人的尸体丢进去,再把土填上去,自己还用踩踩,抓了很多草啊土渣子什么的盖在上面,不知道内情的人看了,是看不出异常的。

    司机是个厉害的人,恐怕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陈又正在记着车牌号,寻思想个办法告诉老阎,让对方打电话报警,后面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记下来了吗?车牌号是xxxxx,不要记错了。”

    他扭头,看到中年人站在那里,胸口还在流血。

    中年人好像是被一股力道拖着往后拽,他摔在地上,两只手扒着地面,“八哥,那会儿我的态度不好,我跟你道歉,现在我死了,你帮帮我,帮我通知警||察,通知我的家人,让他们给我报仇……我要报仇……”

    陈又想说,大叔哎,在你面前的我,也是死的啊。

    他看看面目狰狞,脸上和身上都是血的司机,快死的人都会看到他,司机看不到,说明暂时都不会死。

    厉害了,杀尸,而且那手法熟练的,不像是第一次了。

    这还能躲过去?无法无天了。

    陈又掉头往餐厅的方向飞,想办法把车牌号告诉常钦,希望他的鸟爪子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