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哥哥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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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收工回家。

    这时候的桃源村是宁静的,也是热闹的。

    袅袅升起的炊烟,呼唤着孩子们回家吃饭的妈妈,叽咕赶回家吃食的鸡鸭们……构成了一副和谐的乡村趣图。

    “小胖,回家吃饭了……”

    村子里不时的响着这样的声音,孩子们玩心大,不叫不回家,每到傍晚,各家的妈妈们就站在院子门口,长长的喊上几嗓子,各家的孩子们擦擦头上的汗,回应一声,各自回家。

    每天,这一幕都在村里重复发生着。

    村里人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而城里人,则羡慕着这样的悠闲。

    林思远赶着一群羊从山上下来,后面还跟着胖乎乎的小狗旺财。

    旺财已经满月了,正是活泼的时候,每天跟着林思泉,在村里到处跑着探险。林思泉天天给他喂灵泉水,家里伙食也好,它长的圆滚滚胖乎乎的,又机灵,一些简单的指示都听的懂,聪明的不得了,一家人都非常喜欢它。

    今天林思泉开车去县城了,它才跟着林思远。

    林思远的羊群也扩大了,以前只有十几只,现在快有30多只。家里忙,他又要盯着盖养猪场的事,干脆雇了村里的张老头放羊。昨天张老头有点拉肚子,跟他请了假,所以他今天忙里偷闲一天,带着旺财上山放羊。

    他腿不好,走路慢,等把一群羊都赶回养殖场那的羊圈时,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养殖场在小青山的山脚,从这走回去要下山经过自家的水库,林思远带着小狗旺财,远远的,就看见水库旁边站着一个人。

    他有点奇怪,这个时候村里人应该都在吃晚饭啊,怎么还有人在水库这里?难道是偷鱼的?

    他喊了一嗓子:“喂,那边的是谁啊?站那干吗?”

    人影站在那里没有回头。

    林思远有些着急,快步走过去,旺财也冲着那旺旺的叫着。

    等走近了,林思远才看清楚,原来是个年轻姑娘,哭的满脸泪水。

    “你别过来!”姑娘大喊一声,哭是上气不接下气。

    “姑娘你怎么了?”林思远吓一跳,这姑娘大晚上的站在水库边,该不会是要寻短见吧?

    “我不就是想读书吗?为什么我的命那么苦,摊上个酒鬼老爹,就会打老婆打孩子,自己没出息还怨天尤人!现在为了他儿子,还要把我卖掉。”姑娘放声大哭。

    “姑娘你冷静点,水边太危险了,咱们到旁边说好不好?有什么困难都能解决的,咱不要冲动。”林思远劝道,他距离姑娘大概有两米左右,隔着一个高高的岸堤,姑娘站在水库边,他却是在岸堤上。他小心的试探往前走了一步,马上就被喝止了。

    “你别过来!”姑娘尖叫着,林思远急忙停下,不敢再靠近。

    “不是困难,是我活不下去了,我那酒鬼爹逼着我退学,让我嫁人。这跟卖了我有什么区别?那个人今年都38了,打死了一个老婆,我爹为了我哥的彩礼,就要卖了我……我活的那么苦,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蒋婷婷恨她爹,也恨这个贼老天,为什么要让她生在那样的一个家里。

    老爹是酒鬼,除了喝酒就是打老婆,老妈懦弱,每天干活还要挨打,瘦的皮包骨,还有一个哥哥,跟她爹一样没出息,长的瘦小,在家里跟小霸王一样,整天欺负她跟她妈,在外面却是没用的,受了气就回去骂人……她从小在那个家里长大,挨了多少打,吃了多少苦?她拼命的念书,一路拿奖学金,因为她知道,只有读书,才是脱离那个家庭的唯一出路。

    好不容易她撑到了考上大学,靠着奖学金和打工念到了大三,可是她爹却以她妈病重把她骗了回来,要把她嫁给一个38岁死了老婆的老男人!

    她才20岁啊!为什么她爹就不替她想想?为了给她哥换彩礼就能卖了她?

    她在家里又哭又闹,却被他爹关了起来,好不容易她爹出去了,她妈偷着放她走了……

    她一路从村里哭着,不小心就走到了这里,又累又饿,身上没钱,连身份证都被她爹拿走了……她想到这些,就再也忍不住了。

    回省城上学?她没身份证没钱,拿什么去?偷着找亲戚求助?根本不可能,他爹喝醉了脾气大经常闹事,亲戚跟她家都断的差不多了,就连村里,也没人敢管她家的事,以前他爹打她妈打的狠,村里但凡有人敢去拉架,她爹就能拿着菜刀堵人家门口骂上一天……这样没脸没皮的人,村里已经没人敢帮她们了……

    没有活路了,难道真的要回去被逼着嫁给那个老男人?她宁愿死!

    蒋婷婷眼里一片绝望,冲着水库走了几步,林思远马上叫道:“姑娘你冷静点,没有过不去的坎,但是你要是跳下去了,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希望?我的生活里从来就没有希望。”蒋婷婷凄然一笑,纵身一跳——

    林思远救人心切,也急忙跟着跳了下去,不过他是在岸上,距离水边还有点距离,从两米高的岸上跳下来,跌落到硬地面上,断腿咔擦一声,剧痛袭来,他强忍着,又扑到水中,游过去一把夹住挣扎的蒋婷婷。

    蒋婷婷不会游泳,水库的水太深,她挣扎着,水渐渐的呛进喉咙,窒息的感觉让她拼命挣扎着。太难受了,这一刻,她后悔了……她不想死……

    意识迷糊中,一个人影游了过来,她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牢牢的抓住他。

    林思远很难受,他虽然很会游泳,但是被蒋婷婷抓的太紧,紧紧的缠着他,半边身子使不上劲,两人一起在水里挣扎着,好不容易,林思远才把她拖到了岸边。

    不过,他也呛了几口水,又用尽了浑身力气,断腿那剧烈的疼痛着,他瘫倒在地,一口气上不来,昏倒在水边,意识模糊时,隐约还能听见旺财的狂叫声……

    林家的晚饭是很热闹的,干了一天活的工人们,洗把手,围着桌子坐着,好酒好菜招呼着。林家的伙食好,这是干活以来大家的共识,鱼肉之类的大荤菜有,晚饭的酒也管够,大家吃着喝着气氛很热烈。

    女人们没有上桌,在厨房摆了一个小桌子,刘春燕和林思泉,还有两个帮忙做饭的婶子,就在厨房吃了。

    林思泉一边喝着鸡汤一边问道:“哥哥还没回来?”

    “他今天去放羊了,大概走的远,没事,不用等他,我给他留了饭菜。”儿子没回来,刘春燕没当回事,以前也经常这样,放羊走的远了,回来的晚。

    村里的山上没有大动物,没啥危险。

    林思泉听了也不在意,继续吃饭,没过一会,旺财回来了,冲着她“旺旺”的狂叫。

    “旺财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林思泉给它夹了块肉,扔到地上,它也不吃,一个劲儿的咬着她的裤脚,拉着她走。

    “春燕,你家旺财神了,这是要拉思泉去哪?”旁边吃饭的婶子稀奇的道。

    刘春燕脸色一变:“旺财今天跟你哥去放羊了,怎么它回来了,你哥人呢?”

    林思泉放下筷子,拿了一把手电筒,“我跟它去看看。”

    旺财在前面带路,林思泉跟在后面跑,路上碰见干活回来的王丽华,看她着急的样子也跟着跑过去帮忙。

    旺财腿短,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小水库岸边,冲着下面狂叫,林思泉手电筒照过去,两个人人影倒在下面,她吓的腿都软了。

    “哥——哥——你怎么了?”她急的失去理智,也要往下跳,被身后赶来的王丽华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