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鸭子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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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莫北玥在乔清这里细细地打听了关于卫国福王的基本信息之后，就兴冲冲地跑去找莫毓秀了。
“你不用嫁给卫国太子了！”莫北玥刚一开口，莫毓秀竟然神色一松。这些日子说心中没有忐忑都是假的，虽然她觉得自己不够聪明，但是也能想到因为一桩和亲就让卫国换个太子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卫凌锋……他对莫毓秀的厌恶那么明显，莫毓秀已经是在数着日子算自己接下来还能好过几天了。
只要不是卫凌锋就好……这就是莫毓秀如今最直接的想法。
莫北玥已经接着说了起来：“你放心吧，安王嫂给你选了一个卫国皇室里最好的，卫国的福王。他是卫皇的亲弟弟，卫皇对他很宽容，如今有一块非常富饶的封地，等你做了福王妃之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还没有人管着！”
“二公子，卫皇的弟弟，那得多大了啊！”香凡神色有些纠结地问莫北玥。卫皇跟尧皇同样的年纪，那么卫皇的弟弟，岂不是能当莫毓秀爹了？！
“嘿！你这小丫头片子想什么呢？！”莫北玥直接伸手敲了一下香凡的额头说，“你看爷是会让自己妹妹嫁个老头那种人吗？！”
知道莫北玥的脾气，香凡捂着额头小声说了一句：“不是说是安王妃选的么？跟二公子没有关系……”
莫北玥作势要打香凡，香凡俏皮一笑躲到了莫毓秀身后：“二公子你就快说吧！我们家公主都心急了！”
“你这丫头，整天没大没小的！”莫毓秀嗔了香凡一眼，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身边的人并不是变得没规矩，只是相处起来更轻松自在了而已。香凡也是想让莫毓秀高兴点儿。
“告诉你们，那个福王也不过就比安王兄大两岁，至今还未娶妻，连个小妾都没有！”莫北玥得意地说，“不错吧！”
“他会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听着是不错，不过这么大了不成亲，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香凡问出来之后莫北玥没好气地说：“安王妃调查过了，说那个福王的性子跟爷特别像！爷就算到了三十岁，没碰到自己喜欢的姑娘也不会成亲的！你是不是觉得爷也有毛病？！”
“不敢不敢。”香凡低头笑着说。
莫北玥又看着莫毓秀说：“你放心吧，卫皇已经召了福王回大兴，事情不会再有什么变化！”
“北玥哥哥，如果你最终还是娶了不喜欢的妻子，你会对她好吗？”莫毓秀看着莫北玥问。
“虽然说这种可能性很小，不过父王从小就教导我，做人要负责任！如果我真把人给娶了，那肯定得好好对待！”莫北玥不假思索地说。
莫毓秀神色一松。按照莫北玥所说，这个福王的确很好，但是他这么大了不肯成亲，如果被强迫娶了自己的话……莫毓秀已经不奢望自己将来的丈夫会喜欢自己，她只是希望对方就算不喜欢，也能够善待她，希望日子不要过得太难熬罢了。
福州城距离大兴城并不是很远，被卫皇一封加急诏书给召唤回来的卫国福王卫楠没过两天就到了大兴城。
卫楠封号为福并不是因为他名字中有“福”这么俗气的字，而是因为他是卫国先皇的老来子，一出生就万千宠爱，封号为福寓意他是大福之人。
乔清说卫楠的性子跟莫北玥差不多也是有根据的。据调查，这个卫国福王从小就不思进取，整日里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在离开大兴城之前也是这里一个无人敢招惹的小霸王。但是这样的人偏偏又洁身自好，青楼进了很多次，身边却从来没有过暧昧的女人，连个小妾都没有。卫皇的话他大部分时候听，顶撞的时候也不少，不过都是闹腾出来的小事罢了。卫皇对待卫楠就像对自己的儿子一样，因为卫楠出生的时候，卫皇已经是卫国的太子爷了。
“皇兄，找我干嘛？”卫楠一进宫就被带到了卫皇的御书房，一进去也不行礼，直接大喇喇地找位子坐了下来。这幅模样，跟莫东阳面前的莫北玥着实很像。
“你该成亲了。”卫皇看着卫楠的模样笑着摇摇头。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他总是不想苛求他做什么事，而且卫国也并不需要卫楠担起什么了不起的责任。
卫皇这个人，跟尧皇莫御风比起来还是有些不同。他有一亲弟一亲妹，弟弟就是眼前跟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卫楠，妹妹就是卫湘君。卫皇骨子里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不然也不会看着卫湘君这些年折腾出来这么多事情依旧不舍得对她做什么，反而是一种半放任半监督的状态。而卫楠比起卫湘君来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虽然也有点闹腾，不过就是小孩子脾气的小打小闹，无伤大雅，所以卫皇对他简直就是放任宠爱了。
说卫皇跟尧皇不同，是因为莫御风也重感情，甚至是个情痴。可是除了叶瑛之外，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让莫御风忘记自己是个皇帝。他对端王一家好，是因为端王一家本身就很好。如果卫湘君这样一个人是莫御风的妹妹的话，莫御风早就把她弄死了……
“皇兄，”卫楠故作哭脸地看着卫皇，“能不能有点新鲜的事情？我又没说不成亲，这不还小呢嘛？！”
“楠儿，也就你的厚脸皮能说出自己还小这样的话了。”卫皇看着卫楠说，“你长这么大，也没给卫国做什么贡献，这次就听皇兄一次，成亲吧！”
卫楠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看着卫皇好奇地问：“我怎么听不太懂呢？怎么我成亲就是给卫国做贡献了？皇兄想让我娶谁？”
“尧国的三公主。”卫皇也没打算跟卫楠拐弯抹角，这件事情必须尽快解决。
“那不是我侄媳妇儿吗？”卫楠一脸莫名其妙地说，“你儿子大老远给人迎回来的，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说话别没大没小的！”卫皇瞪了卫楠一眼，在卫皇面前敢这样说话的也就卫楠独一份儿了，“看来大兴城的事情你一点儿都没关心，和亲之事有了变化，凌锋和凌煦他们都不适合，就你了。”
“那不成！”卫楠直接一口拒绝了，“弟弟我守身如玉这么些年，可是一直在等着我命中注定的姑娘，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给卖了。”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卫皇难得严肃地看着卫楠说，“和亲之事势在必行，你是不二人选。如果你执意不肯娶的话就带兵去跟尧国打仗吧！”
卫楠瞪大眼睛看着卫皇：“有这么严重？不就是和亲吗？嫁谁不是嫁，哪里就闹到要兵戎相见了！”
“说得好，”卫皇看着卫楠说，“你不就是娶个王妃，娶谁不是娶，就这么定了！你再敢跟朕说一个不字，朕今儿就让人压着你去宿城！”
“唉别别别！”卫楠连连摆手，直接站了起来说，“皇兄让我考虑一下，总得让我看看这个尧国三公主长什么样子再说吧？如果是个无盐女，皇兄你还非逼着我娶的话，那就太不厚道了，我还不如去宿城打仗呢！”
“尧国三公主很好，你想见见的话去驿馆拜访吧。”卫皇直接摆摆手随卫楠去了，“尧国那些人都不是简单货色，你说话做事都注意点儿，别惹是生非，再把和亲搞砸了朕饶不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卫楠说着已经出了御书房的门。唉，他真是命苦啊，竟然还摊上和亲这种事了！得，先去看看尧国那个公主再说。
卫楠还没出宫就碰到了卫凌煦，卫凌煦看到许久不见的卫楠出现在皇宫，微微有些惊讶，行了一礼叫了一声：“王叔。”
卫楠直接过去搂住了卫凌煦的肩膀，颇有几分哀怨地说：“煦儿小侄，你跟小锋儿都真是忒不厚道了啊！”
“王叔何出此言？”卫凌煦觉得莫名其妙。
“你问我何出此言？”卫楠瞪着卫凌煦说，“尧国跟卫国和亲，公主嫁个皇子天经地义，偏偏被你们给折腾来折腾去，如今那个尧国公主竟然摊到叔叔我的头上了，你还跟我装傻？”
卫凌煦心中一沉，刚刚还在想卫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回来和亲的？！卫凌煦这些天一直等着卫皇的决定，心中已经在期待将莫毓秀给娶了，这样就说明在卫皇心中，他还是有跟卫凌锋抗衡的可能性。可是没想到，卫皇竟然一声不吭地直接换人了，换的人却不是他，而是卫楠……
“皇叔，是太子皇兄不想娶尧国的公主，与我无关。”卫凌煦眼神一黯说道。
“得得得，”卫楠直接松开卫凌煦摆摆手说，“反正我是倒霉了，我先去瞅瞅那个尧国公主长什么样子再说！”说着已经大步走远了。
卫凌煦看着卫楠的背影，拳头已经握了起来。这个卫楠什么性子卫凌煦很了解，和亲的事情如今落到卫楠身上，很可能并不是卫皇的初衷，而是莫华笙的意思……前两天莫华笙夫妇进宫一趟见卫皇卫凌煦知道，但是一直查不到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如今事情终于明了了。
驿馆。
“公主，卫国福王殿下来了。”莫毓秀正在房间里刺绣，香凡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莫毓秀手一顿，没抬头淡淡地说：“来了就来了，你越来越大惊小怪了。”
“公主，福王定然是来看你的，你不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吗？”香凡如今一心一意就是为了莫毓秀打算的，希望莫毓秀能够嫁个好人。
“我相信安王兄和安王嫂，不用看。”莫毓秀依旧没有抬头。
而据说跟莫北玥性格很像的卫国福王，一进驿馆就直接碰上了莫北玥。
“你就是卫国福王？”莫北玥看着卫楠，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就比他差了那么一点点，看着也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打扮……好像跟他穿衣风格也挺像啊！一听说卫国福王前来拜访，莫北玥直接兴冲冲地出来想要“先睹为快”了。
“没错，”莫北玥在打量卫楠，卫楠也在打量莫北玥。不过卫楠跟莫北玥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话说这个拦路的小子谁啊……“你是谁啊？让让！”卫楠说着就要绕开莫北玥往前走。
“我是尧国端王府的二公子莫北玥，”莫北玥依旧挡在卫楠前面，“你要娶的三公主是我堂妹，不管你多大，以后都得叫我一声兄长。”
嘿，卫楠这就来气了。还没见着那个尧国三公主什么样子呢，这就出来一个大舅子抖威风了？！
“你今年，”卫楠上下打量了一下莫北玥，故作好奇地问，“十二还是十三？”
“小爷我已经十九了！什么眼神儿？！”莫北玥瞪着卫楠说。
本来正在跟莫北玥对峙的卫楠突然眼睛一亮，直接绕过莫北玥就奔着不远处出现的一个人过去了：“你就是尧国三公主吧？幸会幸会，在下卫国福王卫楠，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莫北玥转身，目瞪口呆地看着卫楠在他家安王嫂面前一边耍帅一边做着自我介绍，心中突然替卫楠默哀了三秒钟……这个倒霉的小子，眼神儿的确很不好……
卫楠刚刚话落，就被随后出现的某个黑了脸的男人直接一脚给踹飞了……
真是不忍直视啊！乔清已经有些忍俊不禁了，看来这个卫国福王的确是个……嗯，有意思的人。刚刚看到她的时候就直接奔过来了，不过眼中只是纯粹的欣赏，没有别的意思，这只是个误会……
莫华笙也没下重脚，卫楠的随从把他扶了起来，他除了感觉屁股摔得有点疼之外，其实还好。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拍干净，拉整齐，大步如风地走到了莫华笙面前：“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见面什么都不说踹我一脚什么意思啊？”
莫华笙突然觉得这个福王有点二，跟莫北玥的确有一拼，指着乔清对福王说：“看好了，这是你嫂子！”
“嫂子？”卫楠目瞪口呆地看着乔清，话说他平生第一次看到这么美丽的姑娘，刚刚还在窃喜他真是走运了，结果这姑娘已经嫁人了，还是他嫂子？！不对啊，他嫂子是皇后，那个凶巴巴的平欣儿，怎么会是眼前这个美得惊人年轻得过分的姑娘？！
“我是尧国安王妃。”乔清倒是觉得这个卫楠还挺可爱的。
好吧……卫楠心中还没燃烧起来的小火苗啪嗒一下就灭掉了，原来闹了一个大乌龙……随后对着莫华笙和乔清拱手，一脸正色地说：“这位想必就是尧国安王殿下了，刚刚都是误会，请别见怪。”
这小子正经起来还是人模人样的……这是莫北玥的心理活动。这也算寒暄过了，卫楠也不客气，直接就说他想见见尧国的三公主。
“北玥，你带着福王过去吧。”乔清吩咐莫北玥。和亲已经成定局了，莫毓秀在卫国人面前也露过面了，卫楠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因为如今好像就他还没见过莫毓秀，而乔清也想让莫毓秀见见卫楠。
“你家安王嫂真是女中豪杰啊！”卫楠感叹了一声，莫北玥脸色马上就变了：“警告你啊，别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不然我安王兄会灭了你！”
“别误会，纯粹欣赏。”卫楠微微一笑说，“就是突然想起来之前的书法百会榜榜首是安王妃而已。”
“我三堂妹很不错的，你最好对她好点儿，不然我饶不了你！”莫北玥如今颇有一种嫁妹妹的感觉。
“你真的有十九岁？”卫楠看着莫北玥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你是不是想打架啊？”莫北玥突然觉得手有点痒。
“打架咱们改天再说。”卫楠也是难得碰到一个跟他“臭味相投”的年轻公子，其实心里对莫北玥的感觉很是不错，觉得肯定会有不少共同话题，不过他今天来可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先暂时放放。
“二公子带着福王过来了，公主快换身衣服！”香凡再次急匆匆地进来，一边说一边去翻莫毓秀的柜子，要给她找一身最漂亮的衣服出来。
莫毓秀神色一怔，微微摇摇头说：“不用了，就这样吧。”
香凡看着莫毓秀身上舒适但是素净的衣裙，头上雅致却简单的玉饰，颇有些不认同地说：“公主，还是换一身吧，再打扮一下。”
“不了。”莫毓秀心中其实很紧张，但是并不打算盛装打扮去见卫国的福王，因为那些外在的东西都是没有意义的。而门外脚步声响起，莫北玥已经叫了她一声了。
“香凡，去开门。”莫毓秀说着自己动手把之前刺绣的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
卫楠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少女神色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微微垂头福了一礼：“福王。”
“三公主。”卫楠拱手。初见的印象，怎么说呢……刚刚才见过尧国天姿国色的安王妃，再看这个三公主并没有什么惊艳的感觉，而且她的打扮也并不华丽，就是一个纤细素雅的小姑娘。
其实莫毓秀原本身材并没有这么瘦，从尧国一路过来，中间又中毒生病，所以比原先消瘦了不少。
落座之后，莫北玥看着卫楠说：“没骗你吧，我三堂妹很不错的！”一副你敢说不好我立刻翻脸的模样。
卫楠还没说话，莫毓秀的脸上已经染上了红霞……卫楠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说：“是。”这下莫毓秀脸上的红霞是褪不去了……
“我跟你说，我三堂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莫北玥说着就越发得瑟，看到桌子上还没收走的刺绣物件，直接扯起一张没有完工的帕子说，“女红也特别好，不信你看！”
卫楠目瞪口呆地看着莫北玥手中那块帕子：“这是……鸭子？”
莫毓秀一把从莫北玥手中把那块帕子抢了过来揉成一团，低着头说：“让福王见笑了。我女红做得不好，琴棋书画也都不精。”
“咳咳，”莫北玥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两声说，“福王眼神不是很好，我知道你绣的那是天鹅。”
“二公子，公主是在学绣鸳鸯……”香凡弱弱地说了一声。莫毓秀以前是真的不学无术，什么都学过，什么都学不会学不好。重新捡起这些东西才没有多久，虽然很认真地重新学了刺绣，不过实在是不擅此道，绣点简单的花花草草还好，像鸳鸯这种复杂的东西，就被绣成了四不像……
满室的尴尬……卫楠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感觉真是许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喂！你适可而止啊！”莫北玥虽然也很想笑，不过还是忍了，瞪着卫楠说，“要是把我三堂妹气哭了我要你好看！”
“三公主，在下没有……”卫楠正想说他只是觉得很好玩儿，不是在取笑莫毓秀，就看到莫毓秀突然抬起头，眼神平静而倔强地看着他说：“福王，我是尧国皇室嫡出的三公主莫毓秀，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无一精通，就连女红都学不好。我以前名声也很差，福王如果没有听说过的话可以去打听一下。”
“你说那些做什么？”莫北玥有些不忍地看着莫毓秀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觉得你很好！”说完之后又看着卫楠说，“就这样，你如果不想娶我三堂妹的话尽早滚蛋！”
卫楠深深地看了莫毓秀一眼，起身对着莫毓秀做了一个揖：“在下随性惯了，刚刚并不是在取笑三公主，只是觉得有趣罢了，还望三公主不要介意。”
“无妨。”莫毓秀淡淡地说。
“关于和亲之事，不会再有什么变故，请两位放心。”卫楠正经起来还是很能看的。这个尧国三公主的传言其实他听说过，不过他的性子，从来就不会听信传言，所以才会执意过来看看。见到人之后，他很意外，因为他生在皇室长在皇室，见过金枝玉叶的公主并不少，其中包括他自己的姐姐卫湘君还有一群侄女，但是没有一个像是莫毓秀这样的。
卫楠所见过的公主，盛气凌人的有，矫揉造作的有，端庄贤淑的有，才貌出众的更是不少，可是这个尧国的嫡出三公主，却跟她们都不一样。她很真实，因为很少有人尤其是女人会将自己的不足之处说出来，大部分女人甚至有些虚伪，这也是卫楠至今没有成亲的原因之一。卫楠能看出来莫毓秀并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但是她在努力，让自己不失了一国公主的风范。
而且最吸引卫楠的是，他觉得莫毓秀很有意思。故作镇定，却又忍不住会害羞，就算害羞也不会失去理智，头脑很清醒。就算不善女红仍然愿意去学，也不怕别人看到取笑。
说真的，卫楠这样的身份，并不需要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人，也不需要自己的王妃给自己刺绣做衣服，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够在一起生活不会感觉乏味的伴侣。
莫北玥这下觉得卫楠顺眼了不少，直接拍着卫楠的肩膀说：“这样还像个男人！”
卫楠长得挺高大，莫北玥比他快矮了一个头，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很是滑稽。卫楠抽了抽嘴角，决定先不跟这个小子计较，而是看着莫毓秀说：“在下今年二十七岁，年纪大了点，三公主不介意吧？”看到眼前娇滴滴的小姑娘，卫楠终于觉得自己貌似有点老了……
莫毓秀微微摇头，就听到卫楠接着来了一句：“那三公主能不能把刚刚绣的那个……鸳鸯送给在下？”
“噗！”莫北玥一口茶喷了出去，香凡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莫毓秀脸色微红地说：“我绣得不好，太粗陋了。”
“没事儿没事儿！”莫北玥直接把那张帕子扯了过去塞到了卫楠手里说，“配他正好！”
看到卫楠笑嘻嘻地把那个帕子收了起来，莫毓秀也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心中蔓延开的甜蜜很陌生，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走，喝酒去！”莫北玥招呼卫楠，卫楠直接自来熟地揽住了莫北玥的肩膀，两人的身高做这个动作看起来倒是非常和谐，就像曾经秦飞扬跟莫北玥那样。
卫楠临出门的时候还回头对莫毓秀说了一句：“三公主应该多笑笑，笑起来很美！”
“你这小子，我堂妹还没嫁给你呢，再敢调戏她我揍你啊！”
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莫毓秀脸上的红霞一直没有褪去。香凡笑眯眯地看着莫毓秀说：“公主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
“找打！”莫毓秀直接伸手在香凡脸上轻轻捏了一下，香凡笑着躲开说：“奴婢要开始给公主收拾嫁妆了！”
听到寒雪禀报说卫楠和莫毓秀的会面融洽，双方都很满意，莫北玥和卫楠勾肩搭背地出去喝酒了，乔清微微一笑，如此便好。
而莫北玥和卫楠很快就相见恨晚了，卫楠曾经是混大兴城的，对这个地界儿熟得很，带着莫北玥到处玩了一圈。而莫北玥之前在盛阳城也是混得风生水起，什么吃喝玩乐都是个中好手，完全不在话下。
“又有新的百会榜出现了！快去看看！”
“听说是天下四大高手排名榜！”
太阳落山的时候，卫楠和莫北玥就看到街上很多人朝着大兴城城门口涌去。
“咱们也去看看！”两人也跟着人流过去了，到那边之后就看到原来的那个条幅还没撤下去，因为还没到十日之期，而并排又垂下来一个新的条幅，上面大字写着“天下四大高手”，下面写着四个名字。
“暗九是谁啊？”
“寒卿又是谁？”
“云蓝我知道，神医谷的少主！”
一个老头站在最前面大声说：“暗九是龙千夜的徒弟，如今暗楼的新楼主。”
“那寒卿呢？”很快有人问道。
“寒卿就是寒月山庄庄主寒凛唯一的女儿，寒月山庄的少主！”
“寒卿我见过。”莫北玥对卫楠说。
“不会吧？”卫楠有些不相信，“不是说寒小姐从来没有出过寒月山庄吗？你在哪里见的？”
“盛阳城的风月楼。”莫北玥说，当时他跟秦飞扬在风月楼看了一出好戏，见到了寒月少主和她的丈夫，到现在还记得呢。
“风月楼？一听就是个青楼。”卫楠还是不相信，“寒月山庄的掌上明珠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莫北玥故作神秘地小声说，“因为风月楼是寒月山庄的产业，那个寒小姐都已经成亲了，我还见到了她的相公呢！”
“好吧，姑且相信你。”卫楠敷衍地说道，“寒小姐竟然比苏离殇还厉害，怎么我就成不了高手呢？”
大兴城白府的比武已经过去四天了，今天天下四大高手的排行榜才出，是因为在过去的那几天里，如果还有想要跻身天下四大高手的人，可以去找百会。不过事实上从来没有其他人挑战天下四大势力的权威。
百会榜并非只在大兴城有，在三国的都城以及天下各大城池都会陆续出现，影响力遍及天下。而天下四大高手从这天开始几乎全部换人了，不过这百会榜的四个名字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不过也就是四个名字
而已，因为他们一辈子也几乎不会有可能接触到上面的这些人。这四个人中，暗九明显就是个代号，而且暗楼的主子向来是活在黑暗中的人。所有人唯一相对比较熟悉的恐怕就是招摇了好几年的苏离殇了。
“我还没去过尧国呢，要不等我成亲之后，跟着你们一起去尧国玩玩儿？”天色渐晚，两人就要各回各家的时候，卫楠突发奇想对莫北玥说，“正好你堂妹也能再回去看看，岂不是两全其美？”
“没问题！”莫北玥觉得这根本就是小事一桩。这样他回去的路上也不会无聊了，的确是两全其美。
当天卫楠没有忘记去告诉卫皇一声他答应和亲了。卫皇看到卫楠再次出现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其实已经猜到事情进展顺利了，不过还是问了一句：“怎么样？”
“不错，就她吧！”卫楠笑眯眯地说。
－－－－－－题外话－－－－－－
卫国福王登场了，是不是真的有福气，大家觉得呢？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可能会有很多变数，就像卫楠和莫北玥，今天他们不过是出生在皇室性情不羁的随性之人，但未来的事情可未必，野心勃勃的人未必能够登上高位，没有野心的人也未必一辈子都能保持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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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嫁给卫国太子了！”莫北玥刚一开口，莫毓秀竟然神色一松。这些日子说心中没有忐忑都是假的，虽然她觉得自己不够聪明，但是也能想到因为一桩和亲就让卫国换个太子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卫凌锋……他对莫毓秀的厌恶那么明显，莫毓秀已经是在数着日子算自己接下来还能好过几天了。
只要不是卫凌锋就好……这就是莫毓秀如今最直接的想法。
莫北玥已经接着说了起来：“你放心吧，安王嫂给你选了一个卫国皇室里最好的，卫国的福王。他是卫皇的亲弟弟，卫皇对他很宽容，如今有一块非常富饶的封地，等你做了福王妃之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还没有人管着！”
“二公子，卫皇的弟弟，那得多大了啊！”香凡神色有些纠结地问莫北玥。卫皇跟尧皇同样的年纪，那么卫皇的弟弟，岂不是能当莫毓秀爹了？！
“嘿！你这小丫头片子想什么呢？！”莫北玥直接伸手敲了一下香凡的额头说，“你看爷是会让自己妹妹嫁个老头那种人吗？！”
知道莫北玥的脾气，香凡捂着额头小声说了一句：“不是说是安王妃选的么？跟二公子没有关系……”
莫北玥作势要打香凡，香凡俏皮一笑躲到了莫毓秀身后：“二公子你就快说吧！我们家公主都心急了！”
“你这丫头，整天没大没小的！”莫毓秀嗔了香凡一眼，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身边的人并不是变得没规矩，只是相处起来更轻松自在了而已。香凡也是想让莫毓秀高兴点儿。
“告诉你们，那个福王也不过就比安王兄大两岁，至今还未娶妻，连个小妾都没有！”莫北玥得意地说，“不错吧！”
“他会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听着是不错，不过这么大了不成亲，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香凡问出来之后莫北玥没好气地说：“安王妃调查过了，说那个福王的性子跟爷特别像！爷就算到了三十岁，没碰到自己喜欢的姑娘也不会成亲的！你是不是觉得爷也有毛病？！”
“不敢不敢。”香凡低头笑着说。
莫北玥又看着莫毓秀说：“你放心吧，卫皇已经召了福王回大兴，事情不会再有什么变化！”
“北玥哥哥，如果你最终还是娶了不喜欢的妻子，你会对她好吗？”莫毓秀看着莫北玥问。
“虽然说这种可能性很小，不过父王从小就教导我，做人要负责任！如果我真把人给娶了，那肯定得好好对待！”莫北玥不假思索地说。
莫毓秀神色一松。按照莫北玥所说，这个福王的确很好，但是他这么大了不肯成亲，如果被强迫娶了自己的话……莫毓秀已经不奢望自己将来的丈夫会喜欢自己，她只是希望对方就算不喜欢，也能够善待她，希望日子不要过得太难熬罢了。
福州城距离大兴城并不是很远，被卫皇一封加急诏书给召唤回来的卫国福王卫楠没过两天就到了大兴城。
卫楠封号为福并不是因为他名字中有“福”这么俗气的字，而是因为他是卫国先皇的老来子，一出生就万千宠爱，封号为福寓意他是大福之人。
乔清说卫楠的性子跟莫北玥差不多也是有根据的。据调查，这个卫国福王从小就不思进取，整日里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在离开大兴城之前也是这里一个无人敢招惹的小霸王。但是这样的人偏偏又洁身自好，青楼进了很多次，身边却从来没有过暧昧的女人，连个小妾都没有。卫皇的话他大部分时候听，顶撞的时候也不少，不过都是闹腾出来的小事罢了。卫皇对待卫楠就像对自己的儿子一样，因为卫楠出生的时候，卫皇已经是卫国的太子爷了。
“皇兄，找我干嘛？”卫楠一进宫就被带到了卫皇的御书房，一进去也不行礼，直接大喇喇地找位子坐了下来。这幅模样，跟莫东阳面前的莫北玥着实很像。
“你该成亲了。”卫皇看着卫楠的模样笑着摇摇头。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他总是不想苛求他做什么事，而且卫国也并不需要卫楠担起什么了不起的责任。
卫皇这个人，跟尧皇莫御风比起来还是有些不同。他有一亲弟一亲妹，弟弟就是眼前跟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卫楠，妹妹就是卫湘君。卫皇骨子里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不然也不会看着卫湘君这些年折腾出来这么多事情依旧不舍得对她做什么，反而是一种半放任半监督的状态。而卫楠比起卫湘君来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虽然也有点闹腾，不过就是小孩子脾气的小打小闹，无伤大雅，所以卫皇对他简直就是放任宠爱了。
说卫皇跟尧皇不同，是因为莫御风也重感情，甚至是个情痴。可是除了叶瑛之外，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让莫御风忘记自己是个皇帝。他对端王一家好，是因为端王一家本身就很好。如果卫湘君这样一个人是莫御风的妹妹的话，莫御风早就把她弄死了……
“皇兄，”卫楠故作哭脸地看着卫皇，“能不能有点新鲜的事情？我又没说不成亲，这不还小呢嘛？！”
“楠儿，也就你的厚脸皮能说出自己还小这样的话了。”卫皇看着卫楠说，“你长这么大，也没给卫国做什么贡献，这次就听皇兄一次，成亲吧！”
卫楠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看着卫皇好奇地问：“我怎么听不太懂呢？怎么我成亲就是给卫国做贡献了？皇兄想让我娶谁？”
“尧国的三公主。”卫皇也没打算跟卫楠拐弯抹角，这件事情必须尽快解决。
“那不是我侄媳妇儿吗？”卫楠一脸莫名其妙地说，“你儿子大老远给人迎回来的，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说话别没大没小的！”卫皇瞪了卫楠一眼，在卫皇面前敢这样说话的也就卫楠独一份儿了，“看来大兴城的事情你一点儿都没关心，和亲之事有了变化，凌锋和凌煦他们都不适合，就你了。”
“那不成！”卫楠直接一口拒绝了，“弟弟我守身如玉这么些年，可是一直在等着我命中注定的姑娘，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给卖了。”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卫皇难得严肃地看着卫楠说，“和亲之事势在必行，你是不二人选。如果你执意不肯娶的话就带兵去跟尧国打仗吧！”
卫楠瞪大眼睛看着卫皇：“有这么严重？不就是和亲吗？嫁谁不是嫁，哪里就闹到要兵戎相见了！”
“说得好，”卫皇看着卫楠说，“你不就是娶个王妃，娶谁不是娶，就这么定了！你再敢跟朕说一个不字，朕今儿就让人压着你去宿城！”
“唉别别别！”卫楠连连摆手，直接站了起来说，“皇兄让我考虑一下，总得让我看看这个尧国三公主长什么样子再说吧？如果是个无盐女，皇兄你还非逼着我娶的话，那就太不厚道了，我还不如去宿城打仗呢！”
“尧国三公主很好，你想见见的话去驿馆拜访吧。”卫皇直接摆摆手随卫楠去了，“尧国那些人都不是简单货色，你说话做事都注意点儿，别惹是生非，再把和亲搞砸了朕饶不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卫楠说着已经出了御书房的门。唉，他真是命苦啊，竟然还摊上和亲这种事了！得，先去看看尧国那个公主再说。
卫楠还没出宫就碰到了卫凌煦，卫凌煦看到许久不见的卫楠出现在皇宫，微微有些惊讶，行了一礼叫了一声：“王叔。”
卫楠直接过去搂住了卫凌煦的肩膀，颇有几分哀怨地说：“煦儿小侄，你跟小锋儿都真是忒不厚道了啊！”
“王叔何出此言？”卫凌煦觉得莫名其妙。
“你问我何出此言？”卫楠瞪着卫凌煦说，“尧国跟卫国和亲，公主嫁个皇子天经地义，偏偏被你们给折腾来折腾去，如今那个尧国公主竟然摊到叔叔我的头上了，你还跟我装傻？”
卫凌煦心中一沉，刚刚还在想卫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回来和亲的？！卫凌煦这些天一直等着卫皇的决定，心中已经在期待将莫毓秀给娶了，这样就说明在卫皇心中，他还是有跟卫凌锋抗衡的可能性。可是没想到，卫皇竟然一声不吭地直接换人了，换的人却不是他，而是卫楠……
“皇叔，是太子皇兄不想娶尧国的公主，与我无关。”卫凌煦眼神一黯说道。
“得得得，”卫楠直接松开卫凌煦摆摆手说，“反正我是倒霉了，我先去瞅瞅那个尧国公主长什么样子再说！”说着已经大步走远了。
卫凌煦看着卫楠的背影，拳头已经握了起来。这个卫楠什么性子卫凌煦很了解，和亲的事情如今落到卫楠身上，很可能并不是卫皇的初衷，而是莫华笙的意思……前两天莫华笙夫妇进宫一趟见卫皇卫凌煦知道，但是一直查不到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如今事情终于明了了。
驿馆。
“公主，卫国福王殿下来了。”莫毓秀正在房间里刺绣，香凡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莫毓秀手一顿，没抬头淡淡地说：“来了就来了，你越来越大惊小怪了。”
“公主，福王定然是来看你的，你不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吗？”香凡如今一心一意就是为了莫毓秀打算的，希望莫毓秀能够嫁个好人。
“我相信安王兄和安王嫂，不用看。”莫毓秀依旧没有抬头。
而据说跟莫北玥性格很像的卫国福王，一进驿馆就直接碰上了莫北玥。
“你就是卫国福王？”莫北玥看着卫楠，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就比他差了那么一点点，看着也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打扮……好像跟他穿衣风格也挺像啊！一听说卫国福王前来拜访，莫北玥直接兴冲冲地出来想要“先睹为快”了。
“没错，”莫北玥在打量卫楠，卫楠也在打量莫北玥。不过卫楠跟莫北玥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话说这个拦路的小子谁啊……“你是谁啊？让让！”卫楠说着就要绕开莫北玥往前走。
“我是尧国端王府的二公子莫北玥，”莫北玥依旧挡在卫楠前面，“你要娶的三公主是我堂妹，不管你多大，以后都得叫我一声兄长。”
嘿，卫楠这就来气了。还没见着那个尧国三公主什么样子呢，这就出来一个大舅子抖威风了？！
“你今年，”卫楠上下打量了一下莫北玥，故作好奇地问，“十二还是十三？”
“小爷我已经十九了！什么眼神儿？！”莫北玥瞪着卫楠说。
本来正在跟莫北玥对峙的卫楠突然眼睛一亮，直接绕过莫北玥就奔着不远处出现的一个人过去了：“你就是尧国三公主吧？幸会幸会，在下卫国福王卫楠，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莫北玥转身，目瞪口呆地看着卫楠在他家安王嫂面前一边耍帅一边做着自我介绍，心中突然替卫楠默哀了三秒钟……这个倒霉的小子，眼神儿的确很不好……
卫楠刚刚话落，就被随后出现的某个黑了脸的男人直接一脚给踹飞了……
真是不忍直视啊！乔清已经有些忍俊不禁了，看来这个卫国福王的确是个……嗯，有意思的人。刚刚看到她的时候就直接奔过来了，不过眼中只是纯粹的欣赏，没有别的意思，这只是个误会……
莫华笙也没下重脚，卫楠的随从把他扶了起来，他除了感觉屁股摔得有点疼之外，其实还好。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拍干净，拉整齐，大步如风地走到了莫华笙面前：“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见面什么都不说踹我一脚什么意思啊？”
莫华笙突然觉得这个福王有点二，跟莫北玥的确有一拼，指着乔清对福王说：“看好了，这是你嫂子！”
“嫂子？”卫楠目瞪口呆地看着乔清，话说他平生第一次看到这么美丽的姑娘，刚刚还在窃喜他真是走运了，结果这姑娘已经嫁人了，还是他嫂子？！不对啊，他嫂子是皇后，那个凶巴巴的平欣儿，怎么会是眼前这个美得惊人年轻得过分的姑娘？！
“我是尧国安王妃。”乔清倒是觉得这个卫楠还挺可爱的。
好吧……卫楠心中还没燃烧起来的小火苗啪嗒一下就灭掉了，原来闹了一个大乌龙……随后对着莫华笙和乔清拱手，一脸正色地说：“这位想必就是尧国安王殿下了，刚刚都是误会，请别见怪。”
这小子正经起来还是人模人样的……这是莫北玥的心理活动。这也算寒暄过了，卫楠也不客气，直接就说他想见见尧国的三公主。
“北玥，你带着福王过去吧。”乔清吩咐莫北玥。和亲已经成定局了，莫毓秀在卫国人面前也露过面了，卫楠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因为如今好像就他还没见过莫毓秀，而乔清也想让莫毓秀见见卫楠。
“你家安王嫂真是女中豪杰啊！”卫楠感叹了一声，莫北玥脸色马上就变了：“警告你啊，别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不然我安王兄会灭了你！”
“别误会，纯粹欣赏。”卫楠微微一笑说，“就是突然想起来之前的书法百会榜榜首是安王妃而已。”
“我三堂妹很不错的，你最好对她好点儿，不然我饶不了你！”莫北玥如今颇有一种嫁妹妹的感觉。
“你真的有十九岁？”卫楠看着莫北玥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你是不是想打架啊？”莫北玥突然觉得手有点痒。
“打架咱们改天再说。”卫楠也是难得碰到一个跟他“臭味相投”的年轻公子，其实心里对莫北玥的感觉很是不错，觉得肯定会有不少共同话题，不过他今天来可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先暂时放放。
“二公子带着福王过来了，公主快换身衣服！”香凡再次急匆匆地进来，一边说一边去翻莫毓秀的柜子，要给她找一身最漂亮的衣服出来。
莫毓秀神色一怔，微微摇摇头说：“不用了，就这样吧。”
香凡看着莫毓秀身上舒适但是素净的衣裙，头上雅致却简单的玉饰，颇有些不认同地说：“公主，还是换一身吧，再打扮一下。”
“不了。”莫毓秀心中其实很紧张，但是并不打算盛装打扮去见卫国的福王，因为那些外在的东西都是没有意义的。而门外脚步声响起，莫北玥已经叫了她一声了。
“香凡，去开门。”莫毓秀说着自己动手把之前刺绣的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
卫楠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少女神色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微微垂头福了一礼：“福王。”
“三公主。”卫楠拱手。初见的印象，怎么说呢……刚刚才见过尧国天姿国色的安王妃，再看这个三公主并没有什么惊艳的感觉，而且她的打扮也并不华丽，就是一个纤细素雅的小姑娘。
其实莫毓秀原本身材并没有这么瘦，从尧国一路过来，中间又中毒生病，所以比原先消瘦了不少。
落座之后，莫北玥看着卫楠说：“没骗你吧，我三堂妹很不错的！”一副你敢说不好我立刻翻脸的模样。
卫楠还没说话，莫毓秀的脸上已经染上了红霞……卫楠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说：“是。”这下莫毓秀脸上的红霞是褪不去了……
“我跟你说，我三堂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莫北玥说着就越发得瑟，看到桌子上还没收走的刺绣物件，直接扯起一张没有完工的帕子说，“女红也特别好，不信你看！”
卫楠目瞪口呆地看着莫北玥手中那块帕子：“这是……鸭子？”
莫毓秀一把从莫北玥手中把那块帕子抢了过来揉成一团，低着头说：“让福王见笑了。我女红做得不好，琴棋书画也都不精。”
“咳咳，”莫北玥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两声说，“福王眼神不是很好，我知道你绣的那是天鹅。”
“二公子，公主是在学绣鸳鸯……”香凡弱弱地说了一声。莫毓秀以前是真的不学无术，什么都学过，什么都学不会学不好。重新捡起这些东西才没有多久，虽然很认真地重新学了刺绣，不过实在是不擅此道，绣点简单的花花草草还好，像鸳鸯这种复杂的东西，就被绣成了四不像……
满室的尴尬……卫楠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感觉真是许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喂！你适可而止啊！”莫北玥虽然也很想笑，不过还是忍了，瞪着卫楠说，“要是把我三堂妹气哭了我要你好看！”
“三公主，在下没有……”卫楠正想说他只是觉得很好玩儿，不是在取笑莫毓秀，就看到莫毓秀突然抬起头，眼神平静而倔强地看着他说：“福王，我是尧国皇室嫡出的三公主莫毓秀，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无一精通，就连女红都学不好。我以前名声也很差，福王如果没有听说过的话可以去打听一下。”
“你说那些做什么？”莫北玥有些不忍地看着莫毓秀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觉得你很好！”说完之后又看着卫楠说，“就这样，你如果不想娶我三堂妹的话尽早滚蛋！”
卫楠深深地看了莫毓秀一眼，起身对着莫毓秀做了一个揖：“在下随性惯了，刚刚并不是在取笑三公主，只是觉得有趣罢了，还望三公主不要介意。”
“无妨。”莫毓秀淡淡地说。
“关于和亲之事，不会再有什么变故，请两位放心。”卫楠正经起来还是很能看的。这个尧国三公主的传言其实他听说过，不过他的性子，从来就不会听信传言，所以才会执意过来看看。见到人之后，他很意外，因为他生在皇室长在皇室，见过金枝玉叶的公主并不少，其中包括他自己的姐姐卫湘君还有一群侄女，但是没有一个像是莫毓秀这样的。
卫楠所见过的公主，盛气凌人的有，矫揉造作的有，端庄贤淑的有，才貌出众的更是不少，可是这个尧国的嫡出三公主，却跟她们都不一样。她很真实，因为很少有人尤其是女人会将自己的不足之处说出来，大部分女人甚至有些虚伪，这也是卫楠至今没有成亲的原因之一。卫楠能看出来莫毓秀并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但是她在努力，让自己不失了一国公主的风范。
而且最吸引卫楠的是，他觉得莫毓秀很有意思。故作镇定，却又忍不住会害羞，就算害羞也不会失去理智，头脑很清醒。就算不善女红仍然愿意去学，也不怕别人看到取笑。
说真的，卫楠这样的身份，并不需要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人，也不需要自己的王妃给自己刺绣做衣服，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够在一起生活不会感觉乏味的伴侣。
莫北玥这下觉得卫楠顺眼了不少，直接拍着卫楠的肩膀说：“这样还像个男人！”
卫楠长得挺高大，莫北玥比他快矮了一个头，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很是滑稽。卫楠抽了抽嘴角，决定先不跟这个小子计较，而是看着莫毓秀说：“在下今年二十七岁，年纪大了点，三公主不介意吧？”看到眼前娇滴滴的小姑娘，卫楠终于觉得自己貌似有点老了……
莫毓秀微微摇头，就听到卫楠接着来了一句：“那三公主能不能把刚刚绣的那个……鸳鸯送给在下？”
“噗！”莫北玥一口茶喷了出去，香凡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莫毓秀脸色微红地说：“我绣得不好，太粗陋了。”
“没事儿没事儿！”莫北玥直接把那张帕子扯了过去塞到了卫楠手里说，“配他正好！”
看到卫楠笑嘻嘻地把那个帕子收了起来，莫毓秀也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心中蔓延开的甜蜜很陌生，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走，喝酒去！”莫北玥招呼卫楠，卫楠直接自来熟地揽住了莫北玥的肩膀，两人的身高做这个动作看起来倒是非常和谐，就像曾经秦飞扬跟莫北玥那样。
卫楠临出门的时候还回头对莫毓秀说了一句：“三公主应该多笑笑，笑起来很美！”
“你这小子，我堂妹还没嫁给你呢，再敢调戏她我揍你啊！”
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莫毓秀脸上的红霞一直没有褪去。香凡笑眯眯地看着莫毓秀说：“公主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
“找打！”莫毓秀直接伸手在香凡脸上轻轻捏了一下，香凡笑着躲开说：“奴婢要开始给公主收拾嫁妆了！”
听到寒雪禀报说卫楠和莫毓秀的会面融洽，双方都很满意，莫北玥和卫楠勾肩搭背地出去喝酒了，乔清微微一笑，如此便好。
而莫北玥和卫楠很快就相见恨晚了，卫楠曾经是混大兴城的，对这个地界儿熟得很，带着莫北玥到处玩了一圈。而莫北玥之前在盛阳城也是混得风生水起，什么吃喝玩乐都是个中好手，完全不在话下。
“又有新的百会榜出现了！快去看看！”
“听说是天下四大高手排名榜！”
太阳落山的时候，卫楠和莫北玥就看到街上很多人朝着大兴城城门口涌去。
“咱们也去看看！”两人也跟着人流过去了，到那边之后就看到原来的那个条幅还没撤下去，因为还没到十日之期，而并排又垂下来一个新的条幅，上面大字写着“天下四大高手”，下面写着四个名字。
“暗九是谁啊？”
“寒卿又是谁？”
“云蓝我知道，神医谷的少主！”
一个老头站在最前面大声说：“暗九是龙千夜的徒弟，如今暗楼的新楼主。”
“那寒卿呢？”很快有人问道。
“寒卿就是寒月山庄庄主寒凛唯一的女儿，寒月山庄的少主！”
“寒卿我见过。”莫北玥对卫楠说。
“不会吧？”卫楠有些不相信，“不是说寒小姐从来没有出过寒月山庄吗？你在哪里见的？”
“盛阳城的风月楼。”莫北玥说，当时他跟秦飞扬在风月楼看了一出好戏，见到了寒月少主和她的丈夫，到现在还记得呢。
“风月楼？一听就是个青楼。”卫楠还是不相信，“寒月山庄的掌上明珠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莫北玥故作神秘地小声说，“因为风月楼是寒月山庄的产业，那个寒小姐都已经成亲了，我还见到了她的相公呢！”
“好吧，姑且相信你。”卫楠敷衍地说道，“寒小姐竟然比苏离殇还厉害，怎么我就成不了高手呢？”
大兴城白府的比武已经过去四天了，今天天下四大高手的排行榜才出，是因为在过去的那几天里，如果还有想要跻身天下四大高手的人，可以去找百会。不过事实上从来没有其他人挑战天下四大势力的权威。
百会榜并非只在大兴城有，在三国的都城以及天下各大城池都会陆续出现，影响力遍及天下。而天下四大高手从这天开始几乎全部换人了，不过这百会榜的四个名字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不过也就是四个名字
而已，因为他们一辈子也几乎不会有可能接触到上面的这些人。这四个人中，暗九明显就是个代号，而且暗楼的主子向来是活在黑暗中的人。所有人唯一相对比较熟悉的恐怕就是招摇了好几年的苏离殇了。
“我还没去过尧国呢，要不等我成亲之后，跟着你们一起去尧国玩玩儿？”天色渐晚，两人就要各回各家的时候，卫楠突发奇想对莫北玥说，“正好你堂妹也能再回去看看，岂不是两全其美？”
“没问题！”莫北玥觉得这根本就是小事一桩。这样他回去的路上也不会无聊了，的确是两全其美。
当天卫楠没有忘记去告诉卫皇一声他答应和亲了。卫皇看到卫楠再次出现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其实已经猜到事情进展顺利了，不过还是问了一句：“怎么样？”
“不错，就她吧！”卫楠笑眯眯地说。
－－－－－－题外话－－－－－－
卫国福王登场了，是不是真的有福气，大家觉得呢？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可能会有很多变数，就像卫楠和莫北玥，今天他们不过是出生在皇室性情不羁的随性之人，但未来的事情可未必，野心勃勃的人未必能够登上高位，没有野心的人也未必一辈子都能保持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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