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1.7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070

    第二日顾柔起得很早。

    她几乎是没怎么睡着,一闭上眼,就想起国师温暖干燥的手掌,和他那个似有若无的睡前吻,羞得她缩在被窝里不敢吱声,连想法都不敢有——生怕一个没控制好,漏了心声给他听去了。还有一点,是怕他太累,自个不睡,也不想吵着他睡。

    顾柔给弟弟顾欢煮了粥蒸好馍,把他沾了灰的书箱重新擦拭了一遍,顾欢也起了,看见姐姐,不由得脸色沉下来,问她:“你昨晚哪儿去了?”

    “你起了啊,来吃饭,”顾柔随口搪塞他,“昨个有生意,出去接活儿去了。”

    顾欢听见阿姐说谎,脸色更不好了,走到她面前,质问:“生意?那昨晚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顾柔心里一惊,怎么给他瞧见了?顾欢看她眼神游移不定,心焦如焚,抓住她手臂摇晃道:“阿姐,你可千万别糊涂,那人留你那么晚回来,一点儿也不替你的名声着想,绝不会是什么好人,你别轻信了人,让人给骗了。”

    顾柔不晓得怎么跟他解释,只笑着敷衍:“瞧你说的,你阿姐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么?”

    顾欢很严肃地点点头:“是。”上回有个韩丰,不就坑了你好多年。

    这时候,国师的心声传来了:【你起身了么。】

    顾柔连忙答道:【嗯。】脸上淡淡的红晕浮泛。

    【昨夜睡那么晚,不再多休息会?】

    【不了,每天都是这个时辰醒。你呢,不趁着休沐日歇会儿吗。】

    【是困,不过更想见你。】

    【……】顾柔接不上了。

    顾欢看姐姐心神恍惚,脸上还犯红,急得真不知该怎么劝说她:“阿姐,你快醒醒吧,那人一看就是出身富贵之家,他怎么肯真心待你;他夜里约你出去,心怀叵测,你千万不能着了他的道,被人说你成了外室,那教别人怎么看待你?咱们家虽然清贫,可是不能折没了这份骨气,否则哪有脸面见九泉之下的爹娘?”

    他提到了爹娘,使得顾柔愣了愣神。

    顾欢瞧一眼外面的天色,旭日初升,该是时候出门去学堂了,他有些急迫,但又耽搁不得,只好把书箱背起来,临走之前再三告诫顾柔:“阿姐,你千万要仔细想想我说的话,别糊涂了,古话说得好,一失足成千古恨,你是女儿家,千万不能轻身。”他如今长大了,渐渐地也以男子汉自居,遇到事情,就忍不住要管一管姐姐了。

    “阿欢,你还没吃朝食……”顾柔追了两步。“不吃了。”顾欢毫无心情,推门出了小院。

    顾柔站在门口,心里很有些迷惘,阿欢关心她这个姐姐,虽然他并不了解国师,可是他说的话并不是毫无道理。以自己的身份,想要永远地陪伴在国师身边,只怕连一个妾侍的地位都不够资格。

    更何况,她一点儿也不想做他的妾侍……深宅大院,与人共享心爱之人,想想就觉得糟心。

    顾柔突然烦闷起来——为什么他偏偏是大宗师?要是他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妖怪该多好。

    她正烦恼着,又传来国师的声音:【你吃过了么。】

    【没呢,你呢,】顾柔猜想他也刚起,心念一动,问他,【要过来吃么?】

    【好。】

    他应得自然爽快,反而使得顾柔脸上羞臊,顿时又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来,她做的都是极简单的朝食,哪里是国师这般锦衣玉食的人吃得习惯的。可是话都出口了,也收不回来,急忙地收拾了堂屋,把食物摆上桌。

    国师没一会就到了,两家隔得近,几步路的工夫,顾柔看他出现在院门口,不敢抬头直视他,尽量用自然的口吻道:“大宗师早。”

    国师落了座,顾柔把阿欢的那份朝食给他拿来了,忐忑地在对面坐下,看他拿碗筷吃东西。他今日束了长发,穿了一套便利行动的常服,精白上衣束着袖口,用腰带扎紧了玄色下裳,显出劲窄的腰身,腰里还挂一古朴长剑,正是象征大道至简的太上忘情。整个人看起来英迈娴雅,风度翩翩。

    顾柔一眼望去便为之走了神,呆呆瞧了一阵儿,见他都快吃完了,自个的饭食还未动,连忙低头吃了几口,却又放下来,默了一小会。

    国师看见她发呆,伸出两根晶指,轻轻按在她右鬓太阳穴上,这里能感觉出脉搏,他摸了摸,觉得并无大碍,才稍放心,冲她微笑道:“胃口不好也多少进些,稍后还要出门。”

    她听了忙乖乖地吃了几口,又想起他说要出门,抬头问他:“大宗师要去哪。”

    “唐三儿今日离京,我们去送送他……”国师原本想补充一句“你若是不喜欢,那便不去了”,反正他刚好挺烦唐三儿和小姑娘之间的微妙气氛,唐三儿这家伙心思古灵精怪,国师只怕他打小姑娘的歪主意;可是他一抬眸,注意力就被顾柔红润粉嫩的唇瓣吸引了,后面半句话卡在喉咙里,没上得来。

    “啊,唐三哥要走啊?”顾柔很惊讶。她刚喝了一口粥,嘴唇让湿润的粥染得粉润剔透,像是饱含了水分的花瓣。她托起腮,奇怪地咬了咬唇,对于唐三,她接触不多,可是印象倒是很深:“也是哦,他是金飞燕,那么好的功夫和本事,定然是很忙的了。”

    看她咬着唇诱惑妩媚之态,国师心头一震,垂落眼睛,轻描淡写道:“梁上君子,偷鸡摸狗之辈,忙也是瞎忙。你若是不喜,我们便不去送行,我带你踏青去。”

    “去啊,”顾柔连忙剖白,国师的朋友,她当然会很乐意去,只要国师顺心高兴,她什么都愿意陪同,刀山火海都去,“我也很喜欢唐三哥,我跟您去。”

    “……”国师好不爽啊,简直后悔提到唐三,这厮就应该自己消失滚蛋,哪配让人送行,赶紧滚滚滚。

    顾柔看国师吃完了,想着他日理万机贵人事忙,不想拖累他时间要他等自己,连忙加快速度喝粥;国师在对面看着,越看越觉她既清纯,又妖娆;看她一口一口吃东西,两片嘴唇上下闭合,自己居然呼吸急促起来。

    他心跳加速了。他迷恋她,光是看到她低头的侧影,闻到她身上的气味,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就会产生一种逾矩的念头。

    这种感情,早早地在心里萌芽,他压抑着;但是从昨夜开始,他得到了她的心,确认了她的心意,这份感情也滋生了欲念,无可抑制地在心里疯长起来。面对她惹人怜爱的样子,他呼吸急促,血液加速,恨不得把她立刻就地□□,剥光衣裳,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办得她娇喘连连,在她身上烙满他的痕迹。

    打住……怎么会有如此亵渎的念头?国师心神戛止,用力扶住额头,长长吐出一口气。

    顾柔放下碗筷,很关切地问:“大宗师,您不舒服吗?”她衣着齐整,目光纯净。

    您不舒服吗……她问得这么娇声,害得他的确不舒服,但是现在想要“舒服”,未免太操之过急了点。

    国师快要被自己的念头弄疯了,他一度怀疑老钱这头牲口住进了自己的脑袋。

    “没事,吃完了么,吃完走罢。”他狂吸一口冷气,站起来,大步流星走了出去,目不斜视,亦不看她一眼——他得去院子里吹一会儿晨风,把热昏了的头脑醒一醒才成。

    顾柔站起来,心里忐忑迷茫极了,她不晓得自己哪里做差了,害得大宗师好像不是很高兴。可能这顿饭真当太过简陋之故吧!她想起自己的出身,微微难过,略略自责,把碗筷默默收拾起来,拿着国师使用过的那只瓷碗时,还愣了一阵神——是啊,他是无暇昆玉,自己却是瓦砾一般粗陋,摆在一起高下立见,这怎么好相配呢……

    心就微微酸了起来。

    他用过的那只碗上,好似还残留他的体温微热,顾柔食指轻轻地掠过,指肚抚过他嘴唇碰触过的碗沿,只觉揪心的甜和酸。

    ……

    国师带顾柔坐进马车,两个人各有心事,话都不多。

    “大宗师,唐三哥他是金飞燕,那就是离花宫的人了。”马车里,顾柔忽然开口。

    “嗯。”

    “小谢也是离花宫的人,您和他们都认识,所以您……”顾柔怯怯地看他一眼。

    国师淡淡瞥她。顾柔紧张起来,解释:“我不是想打听您的事,我是想告诉您,我……我以前混过江湖,有个外号……”

    “本座已经知道了。”

    顾柔眼里浮起一丝难过,低下了头:“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什么,只是实在开不了口……”想了想,自己终归和碧海阁有过往来,怎么也洗不清,只能这样解释:“可是我当真没杀过人,衙门里头挂我的名,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我……”

    “此事休要再提,”国师忽而正色,凝眸看她,“小柔,本座有句话,你须得听进去。”

    “大宗师您说。”

    “你若想保全自身安稳,必须同碧海阁撇清干系。本座不管你的过去如何,但将来这一点,你定要牢牢记住,决不能和那边的势力,沾上半点边,你听明白没有?”

    顾柔点了点头。

    国师亦点头,缓和了语气:“离花宫之事,你无论听得多少,知道多少,也要装作不闻不知,如此方才安全。”

    “嗯。”

    他说罢,看见她有些苍白的小脸,心想自己方才那番话可能说重了,吓着她了,顿时又有点心疼,把她的纤纤玉手抓起来,放在自己掌心轻轻安抚着,温柔了语气:“本座这般告诫你,只是不想你受到此中牵连,九尾这个名号,以后就让它销声匿迹于江湖罢。你的生活不再需要它,以后的日子有本座养你,你还会缺衣少穿么,你怕甚么?”

    顾柔原本还在乖乖点头,听到后面两句,心猛然一抖,手也不听使唤地哆嗦了:

    他说……养她?

    真的把她当做外室了啊?

    ……

    京郊桃林。

    空旷处立了一座新坟,没有碑刻,只插了一片无字的细木条,系着一条白绸在风中飘荡。唐三一袭深蓝劲装,背着千机匣,拈了三炷香立在坟前,口中念念有辞:

    “舒老大,所谓祸不妄至,你得这番田地,怪你肚饱眼馋贪心不足,也怪我老金当年一念之差,和众兄弟们一起拥你上位。咱们出来混这一行的,脑袋拴在裤腰上,不知哪天葬身何地,也许再过三两年,就轮到我老金了,这一杯酒我老金敬你,为咱们过去的日子,也为我自己。你喝了,就两眼一闭地去吧,今生恩怨别再惦记。”

    他说罢,上过香,拎起酒壶绕着坟头洒了一圈儿,将剩下的一饮而尽。

    他矫健颀长的身影在坟前伫立良久,忽听车马声由远及近,回首望去,只见马车停在林子口,国师下了车,搭着顾柔的手扶她下来。

    唐三收了惆怅,露出笑意,迎上去。

    国师牵着顾柔过来,问他:“这便要走了?还有何需要尽管开口。”言语间还不忘紧紧握着顾柔的手,朝他似有若无的晃荡一下,以示主权。

    唐三装作看不见,笑嘻嘻地道:“你要我多留几日也成,有小姑娘招待我,呆多久都不腻。小姑娘,听说你做得一手好菜,不晓得我有没口福尝一尝。”

    顾柔听了一呆,望向国师,她也就做菜给国师吃过,想来又是国师告诉他的了?不由得尴尬:“行……”

    国师面无表情:“舒明雁新败,离花宫正值动乱之际,还须你回去重整局面,本座也就不多挽留你。”唐三嘿嘿笑道:“是,是。”又问顾柔:“小姑娘,上回同你说跟我回蜀中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你拜我做师父,我收你做好徒弟,教你一般师父不会教你的事情,绝不让你空手而归;以后你混江湖,说出去是我金飞燕的徒弟,面上也增光添彩。”

    没等顾柔答话,国师就道:“她现在心有所属,身有所依,不劳你操心。”

    顾柔心里感念唐三那日的救命之恩,便道:“唐三哥,你路上多保重,解决了事情,捎个消息报平安回来。”

    唐三弯下腰来,啧啧:“小姑娘多谢你,口信儿我就不捎了,你记着,我唐三没有消息就是消息。”顾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唐三又道:“现在我跟你借他一步说话,你许不许啊。”

    顾柔仰头看看身边的国师,顿时忸怩了起来:“不需要问过我……”国师低头看着她,以商量的口气,温柔无比:“那我跟他去,你等本座一等。”顾柔受惊,忙不迭地点点头:“嗯您去。”

    唐三把国师拉到一边,收敛容色道:“我此去蜀中解决宗族事务,怕是没个三五月回不来,你要有事,便着小谢来唐门寻我,我尽量抽身。”国师道:“你只管去,京城的事情还劳不着你操心。”唐三摇头叹气:“我这会回来的时机不好,舒老大这一下子整垮了自个,也整垮了门派弟兄,碧海阁近日以来在川中一带活跃得紧,我要是不亲自前去,那块儿的生意怕是要完。我是个江湖人,京城的事情看不懂也不想看,钱庄生意你看着办,只是我得提醒你,云南汉中唇齿相依,你要是提前露出丁点儿南下之意,汉中郁荣必反无疑。到时候,你得给我留一条退路。”

    这等利害关系,国师焉能不明,他知道唐三在担心什么。

    唐三虽然被逐出家门改了个诨名叫金飞燕,但到底还是心里系挂宗族,一旦川中发生动乱,唐家势必危险,他有顾虑。

    事关朝政军机,国师不好明示于他,只微微点头,表示听了进去。唐三又道:“好,这事我当你应承了,你搁在心里。如果你敢蒙骗老子,管你是谁,千里万里追杀你,不死不休。”这番张狂之言以他的身份说出,对于国师简直是唐突冒犯至极,可他吊儿郎当浑不在意,国师也只是眉头微皱,不发一言。

    话已至此,临到别离,唐三又扯了扯国师的臂膊,压低声儿,悄悄地在他耳边:“你跟那个丫头片子,就这么定了?”

    国师淡漠:“什么定了。”

    “少给打马虎眼,”唐三朝那头贼溜溜地望去,只见顾柔正仰起头,扶着一支桃花,出神地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笑容甚是明媚,“你要跟她私定终身,绝不容易,莫说你家里头还有祖宗供奉,就是国观的那群老杂毛,也不会放过你。”

    国师淡然:“本座已准备好了。”

    唐三又是惊奇,又是好笑,才认识多久,就这么死心塌地了?他以为国师不过一时的新鲜,头脑发热,这会看来,却又不像。他打量琢磨一阵儿,感慨道:“你完蛋了。”

    国师不晓得他又要放什么厥词,清冷的目光斜睨他。

    “你完了,你知不知道,你方才看着她的眼神,眼睛涣散,目光迷离,你跟我老金说实话,是不是在想什么禽兽的事情?”

    国师大怒:“……滚!”

    唐三更惊奇了:“真被我说中了?那你千万要小心,你练的那门子功夫不人道,如果开了色戒就一定要格外小心,如果教国观那群老杂毛捉住了你把柄,传到蓬莱去,慕容停知道消息一定会趁机回来对付你。”

    唐三虽然看似放荡不羁,但这几句临别赠言倒是极为通透。国师思忖有顷,忽然问唐三:“关于这件事,你有甚法子么?”

    唐三更是诧异:“国观的事你问我?我生平最讨厌杂毛,什么道啊儒啊的,别来……”

    “本座是指那件事……”国师清了清嗓子,放低声音,“便是……假使本座看见她,真动了些旁的念头,以你之见,不晓得有何方法遏止?”

    唐三眨了眨眼,颀长的睫毛扑棱扑棱,傻了半响,才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来。

    唐三讶然:“原来你真的!”“闭嘴,收声!”国师在意地回看一眼,只见顾柔隔得还远,并没有察觉他们两人的对话,心下稍安,又见那绮丽春光洒落她身,不由得心念微动,目光黏在她身,半响挪不开眼。

    唐三忍着笑:“有。”

    国师看着顾柔出神,听见这话回过头:“速速说来。”

    唐三道:“就是赶紧把她办了,大战三百回合,办她个死去活来,一夜九次不眠不休,连你自己都腻到想吐,然后之后的几天,你就会累得腰腿发软,成为真正的贤者……阿弥陀佛,哦不,你是道教,福生无量天尊。”

    国师憎他胡言乱语,凤眸里杀机一掠,唐三打了个颤颤,一边赔笑,一边搭住他肩道:“何必去克制?相信我,你喜欢她才会想占有她,此乃男人本色;若你占有她之后还能继续喜欢她,这便是真心相爱了。男人本性如此,何必为善不欲人知,若你既喜欢她又不想占了她,那你应该去当她爹才是。”

    “……”国师清雅的眸子闪过一丝迟疑,如水般波动着,“她不似本座。”上一回他替她行功排汗,她已经是竭力挣扎,决绝的样子使他顾忌,她似琉璃般脆弱易碎,他只怕碰伤了她。“如今谈此事为时尚早,本座打算待云南稍定,便回来迎娶她。”

    真要攻打云南?唐三心里暗暗吃惊,看向国师,只见他眼神似有暗示,像是跟自己透底。他多少明白了,但没多外露,只点点头道:“成,反正,这世上从没有什么君子,只有足够耐心的流氓,你若是能忍得住,不外乎就是多当一年的圣贤,阿弥陀佛,我先走也。你多保重,山长水远,咱们后会有期。”

    话音一落,便双臂展开,面朝国师,整个人似凌空飞起,疾疾向后退去,上了一棵桃树轻轻点足,三两下借力,如一只凫水飞掠的雨燕般消失在桃林深处。

    他孑然一身,来得没声没息,走得也毫无预兆,一如他金飞燕名号的洒脱;国师望着那道被他踩过还在摇晃的树枝,不由得长久地追望了一阵。人活在世上,本来就各有各的背负,唐三作为唐门的私生子,自小备受歧视,身世不幸;他靠着自个的打拼,在江湖里杀出一条血路来,这不是从他轻描淡写的笑容里能看得出来的。而国师身处庙堂之高,也不可能手不沾腥,他想见未来之势,仿佛无形之中,山雨欲来,摇摇欲坠,而他掌心的小姑娘,此刻正毫不知情地立在春日的阳光下,一派干净稚嫩。

    ……

    顾柔却不晓得发生了这些,她跟着国师回来的路上,还在想着心事:唐三哥没说一声儿就走了,不晓得是不是离花宫那边有紧要的任务?危不危险,会不会影响到大宗师?要是自个知道那么些内情就好了,她武功虽然不济,但是手脚轻敏,多上帮得上一点忙……胡思乱想之间,马车晃动了一下,她没留神,大宗师顺势把她接在怀里,声音在她耳边低沉:“在想什么。”

    她仰起脸对上他眼睛,只见他眸光如两道深邃的井,灼灼望着她。

    她一时脑热,竟然脱口而出:“大宗师,我不做您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