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07-20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邱艳情不自禁抬眸看向沈聪,见他眉色淡淡,探究不到他眼底神色,邱艳略有失落,不过脸上仍带着笑,“夜里看不清,崴着腿了,休息两天就好。”

    说是如此,邱艳仍放心不下,采草药剁碎了敷一敷好得快,轻笑道,“阿诺,我爹在家,你和你哥哥进屋坐,艳姐去山里,待会就回。”

    沈聪瞧她扛着锄头,提着篮子,身子清瘦,锄头落在肩头,半边肩膀下垮着,皱眉道,“你去山里做什么?”

    迎上沈聪黑如点漆的眸子,邱艳说了实话,“我爹脚踝崴着了,怕里边胀气,去山里挖草药回来敷。”说到后边,邱艳声音越来越低,不知为何,在沈聪跟前,她总抬不起头,眼前,胸前的衣衫沾了两块泥,她忙伸手搓开,不过,衣服上还是留下印子,顿时,眉头紧锁,担心沈聪发现,另只手,有意无意挡在胸前,随着手势,篮子也在胸前晃荡。

    “你回屋吧,我去山里挖草药。”夏日衣衫薄,她露出大片脖颈,隐隐能看到肩头泛红,伸出手,取下她肩头的锄头,侧目和沈芸诺说话,“你和艳儿待在家,哥哥很快回来。”

    扛在自己肩头的重量没了,邱艳抬起头,忍不住打量沈聪,锄头重,而他丝毫不觉得似的,扛在肩头背起边上的背篓,屋里,邱老爹站在窗户边,笑着和他打招呼,沈聪应道,“早上听说出事儿了,过来瞧瞧,邱叔,您腿伤着,坐下,我去山里挖了草药就回。”

    邱老爹失笑,“脚没什么大事儿,休息两天就好,你别听艳儿一惊一乍的,来屋里,咱也说说话。”

    “不了。”沈聪挥手,他腿长,两三步就出了院子,邱艳回过神,才明白哪儿不妥,她还没和沈聪说草药长什么样子,孙大夫人好,平时家里跌打损伤找他看病,甚少花钱,还和她们说了山里哪些草可以当药,沈聪不在青禾村,他怕是不知道的。

    邱艳懊恼,低头,见手里拎着篮子,拿开,愈发觉得衣衫上的泥点打眼,牵着沈芸诺回屋,重新换了身衣衫,问沈芸诺在家里怎么过的,经过之前的事儿,沈聪万万不敢将沈芸诺独自放在家,也就说,这些日子,沈聪也在家。

    两人闲聊着,沈芸诺见她抱着木盆要去小河边洗衣服,跟着走了出去,邱艳看着明晃晃的日头,思忖片刻,走了回来,“我待会去小沟渠挑水,在家洗算了,你回屋坐会儿。”将莲花想想她的事儿和她说了,“你莲花皆念叨好几回了,下午,我们找她,见着你,她肯定高兴。”

    沈芸诺害羞的笑了笑,帮忙抬着桶,两人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不等她们上门,莲花自己就来了,一副身心舒畅,眉采飞扬的模样,邱艳一猜就知道李氏那边有结果了,至少,是莲花喜闻乐见的。

    “艳儿,昨晚你和邱叔回来得早,没看见之后发生的事儿,珠花娘真的是疯了。”莲花嗓门大,说完这句才发现沈芸诺也在,开怀大笑,“阿诺,你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上前捏捏沈芸诺的脸,欣喜不已,“上回你画的花样子我娘都说好看,我针线活不好,你画的简单,不费时,最适合我这种人不过。”

    毕竟是嫁衣,陆氏格外上心,看莲花绣的鸳鸯图案后又喜又惊,寥寥几笔鸳鸯,却栩栩如生,尤其,用的线少,好看得很,得知是沈芸诺画的,陆氏叮嘱莲花好好绣,别辜负了沈芸诺一番心意,莲花连连点头,两只鸳鸯配色协调,绣出来跟真的似的,她也不相信是自己绣的,一切,多亏了沈芸诺。

    “没什么,莲花姐喜欢就好。”

    莲花又在她脸上揉了两下,见莹白如玉的脸颊透着红色了才松开,蹲下身,和搓衣服的邱艳道,“珠花娘脸丢尽了,如果不是珠花亲事临近,珠花爹估计要休了她娘呢。”刘堂正为人老实,李氏半夜出门,刘堂正以为她去茅厕了没放在心上,第二天,看院子里多了玉米,问李氏,李氏直说是路边田野上掰的。

    每年点玉米,多少会有撒出来的情形,那些玉米没人管,长高了,所有人都巴巴望着,等着据为己有,李氏性子泼辣,刘堂正以为她和人吵架后抢来的,没放在心上,半夜,听外边喊捉贼,他惊觉李氏不在,人就是这样,一旦出了事儿,心思就敏感起来,刘堂正隐隐有感觉,李氏牵扯其中了,打着火把走近一瞧,还真是李氏。

    说起昨晚的事儿,莲花娓娓道来,“珠花爹当场扇了珠花娘一耳刮子,还踢她脚,想要休妻,珠花娘气得狠,反而不怕珠花爹了,骂珠花爹没本事,一年到头,家里没存什么钱,又说珠花爹如果休她的话,她就卷着被子和珠花一起过日子。”说到这,莲花咽了咽口水,神秘莫测道,“珠花娘还说,如果谁要是敢打她又或者想把她撵出村,她就找卫家人出面,卫家不是正经人家,村里人多少忌惮……”语声落下,想起身侧的沈芸诺,沈聪也在赌场混,卫家不是正经人家,沈家又能好到哪儿去?莲花急急忙改口,“阿诺,你别往心里去,我说的是卫家,和你哥哥无关,要知道,卫洪头一任妻子受不住,偷偷跟人跑了,村里人都说,卫洪估计有毛病又或者喜欢暗地打人,他妻子才跟人跑了的。”否则,卫家有钱有势,好好的,人怎么就跑了?

    邱艳拉她两下,自己好奇心也被勾了出来,催促道,“阿诺不是小气的人,后来又怎么了,接着说。”李氏拉卫家人下水,只怕会闹得大家愈发不忿。

    莲花眨眼,弯下腰,伸长脖子道,“里正没说话,像是心里忌讳卫家,其他人是不依的,尤其你二伯母,说不给个说法,要去县衙告状呢,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最后,里正逼得没有办法,说等珠花成亲后,将李氏撵出村,意思是刘家也跟着出村去住呢。”

    好多人家地里的玉米棒子都遭了秧,李氏引起公愤,这样的结果反而在意料之中,不过,卫家那边,的确是隐患,谁知,莲花继续道,“我和我爹走在最后边,你猜里正怎么和珠花爹说的,村东西那边地势不错,赶集都会经过,他们搬去那边重新起屋子,说是村外,户籍还是咱村的,里正心里怕卫家,多少有巴结珠花爹的意思,如果不是我爹拉着我,我肯定要找里正问个明白,珠花娘犯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还能是咱村的人?”

    邱艳一怔,也不明白里正是何用意,说起来,里正姓邱,土生土长的邱家人,为着刘家说话,的确透着诡异,想了想,道,“里正估计担心珠花嫁去卫家后上门闹,珠花什么性子你也清楚,和气生财,里正估计想着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话虽这么说,邱艳多少不认可里正的做法,李氏去地里偷粮食,这回不好好收拾她,李氏有恃无恐只怕会变本加厉。

    不过,没和莲花说,怕她藏不住话,真闹起来,莲花吃亏的多。

    莲花说了许久,日头渐渐升高,仍不见沈聪回来,邱艳担心她不认识草药,和沈芸诺商量道,“阿诺,用不用我们去山里找找你哥,我忘记和他说草药长什么样子了,只怕他记不住。”

    沈芸诺摇头,站在石阶上往外边看,“哥哥认识的,估计还有其他事儿。”沈聪背着背篓上山,该还有其他事儿要做,沈芸诺回屋休息,刚坐下,听着院子里传来陌生人的声音,身子一颤,惊慌起来。

    “阿诺别怕,回屋坐着,来人了。”邱艳说完这句,看向院子里的人,只觉得莫名,往屋里喊了声邱老爹,抬脚往回走,倒是莲花,面上不痛快,看里正在,不情不愿的喊了声,里正慈眉善目,“是莲花啊,我找艳儿爹说说话。”抬起头,看邱老爹一跛一崴的出门,脸上堆满了笑,“是我思虑不周,阿生,你回屋坐着,别又伤着腿了。”

    说完,给身边的人介绍邱生,“这就是艳儿爹了,艳儿娘走得早,他独自拉扯艳儿长大,你叫他邱叔就是。”里正笑嘻嘻的,双手抄在背后,简单打量了圈院子,点头道,“虽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带着艳儿长大,院子里却收拾得干干净净,艳儿娘如果看见了,也会高兴的。”族里对邱生什么意思里正清楚,奈何,邱生先前娶的媳妇管不住性子,刚进门就打邱艳,还被邱生看见了,好好的亲事黄了,邱生一直拿这事儿堵大家的嘴,久而久之,族里也懒得管邱生的亲事了,想着,等他百年,邱生手里的田地总要收回去卖了钱,一家分一点的,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邱老爹给邱艳找了个恶汉,还是谁都得罪不起的。

    田地的事儿也没影了。

    里正身侧的男子挑眉,笑了笑,“已经见过邱叔了,认识的。”卫洪彬彬有礼,态度客气,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又是里正带来的,邱老爹淡淡笑道,“进屋坐吧,里正怎么想着来了?”

    里正嘴角噙着笑,进了堂屋,看邱艳不见人影,门口的莲花也走了,咳嗽两声,说明来意,“昨晚的事儿,珠花娘做得不对,卫家听说了,这不,过来挨家挨户给大家赔礼道歉吗?至于损失的玉米棒子,卫家赔,你伤了腿,叫孙大夫来瞧瞧,该花多少银子,卫家一并给,至于昨晚的事儿,就当误会一场,事情过去就算了。”

    对卫家的态度,里正再赞同不过,昨晚听了李氏一番话,他以为卫家会撇弃这门亲事,又或者上门闹,没成想,确实挨家挨户赔礼道歉,恭敬有礼,和沈家人完全不同,说起沈聪,大家心里都是害怕的,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沈聪打人下得去狠手,明月村的事儿他也听说了,一群大人竟对一个孩子动手,试问,谁敢招惹他们?

    和卫洪打交道,里正最深的感触便是年纪大阅历深,待人处事随和得多,不像沈聪,一言不合就动手,人人都害怕他。

    邱老爹皱眉,李氏偷东西,论起来也是刘家人上门道歉,和卫洪有什么关系?抿了抿唇,客气道,“里正见外了,昨晚的事儿多亏了其他人,至于误会,我也不好说,毕竟,大家地里都受了损失,那些玉米棒子不到成熟的时候,掰下来可惜了。”

    听他的意思不愿意原谅李氏,里正脸上不太好看,当着卫洪的面不好发作,循循善诱道,“都是一个村的,大家什么事儿说开了就好,珠花娘那边我训斥过了,往后她再也不敢犯事,浪子回头金不换,叔懂的道理少也知晓这句,你瞧瞧,能不能原谅珠花娘,若不痛快,改日,让珠花爹和珠花娘过来亲自向你道歉,不过阿生啊,凡事都要留有余地,同村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撕破脸不好。”

    邱老爹没立即同意,屋里,邱艳握着沈芸诺的手,听里正的话后蹙了蹙眉,卫家出面事情就揭过不提的话,往后,李氏仗着背后有靠山,估计愈发得寸进尺,正欲想点什么法子,听堂屋的邱老爹问道,“其他人怎么说,比起来,我家地算是遭殃少的,我二哥家遭殃的该多些,里正可去过我二哥家了?”

    李氏和肖氏不对付,偷玉米棒子,李氏自然先想到二房,肖氏骂人的时候邱老爹隐隐听到说少了十几颗,加之昨晚的,二房损失惨重。

    见邱老爹不给自己面子,里正心头不愉,面上的温和有些挂不住了,瞥了眼旁边纹丝不动的卫洪,耐着性子解释道,“去过了,刚开始,你二嫂不乐意,后来,拿出银子补偿了地里的损失她才同意了,不瞒你,村子里大部分人家我们都去过了,毕竟是同村人,没有人揪着这事儿不放的,你素来与人和善,这事儿,不给刘家面子,看叔亲自跑一趟的份上也要给叔个面子不是?”

    里正也是村里的老人了,当了十几年里正,为人说不上公允,相反,谁家给他点好处就偏向谁家,族里人不是没有对他不满的,就邱艳所知,里正退下后,他下边的儿子想要当里正不可能了,族里不会答应。

    族里人多,大为着长久考虑,会选心思纯正,为人刚正不阿的当里正,青禾村名声好了,对邱家来说才有声望,感觉沈芸诺抓了抓她的手,邱艳低声询问,“阿诺,怎么了?”

    “里正乱说的,套邱叔的话,让邱叔别答应。”

    声音小,邱艳心口一震,反应过来沈芸诺话里的意思,里正为人圆滑,收了卫家的好吃自然会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说不准,里正每去一家都这么说的,结果如何,大家都不知,试想,若里正和卫洪先来的他家,她爹松口,出了这个门,里正就会说她爹腿受伤都没和珠花娘计较,其他人怎么有脸计较?

    想着这个,邱艳脊背生寒,如此的话,往后李氏再闹出什么事儿得罪村里人,大家皆会不约而同想到邱老爹头上,认为当日不是邱老爹开口原谅,他们也不会原谅珠花娘,人撵出村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儿了。

    正急得团团转,就听堂屋□□来一道男声,声音如山间清泉般冷冽,“我不是青禾村的人,这事儿,我想和里正说说我的意思,邱叔与人和善,可也不是白白叫人欺负的人,原谅一事,您大可以将少了玉米棒子的人家集合到一块,挨个挨个问,大家一致点头了,事情才算揭过,否则,邱叔点头同意,其他人不应,你们不是照样没有办法?”

    不知何时,沈聪背着背篓站在门口,衣衫上挂着草屑,见到他,邱老爹心头松了口气,附和道,“聪子说得对,里正叔,这事儿我不好做主,不若我去问问我二哥,我二嫂毕竟是妇人,男主外女主内,大事儿上还是我二哥说了算,别听她妇人之见。”

    本来邱老爹面有犹豫,谁知沈聪一出现,邱老爹态度立即坚决起来,里正抬眸,扫了沈聪眼,不喜道,“我和阿生说话你插什么嘴,珠花娘做错事确实不对,卫洪不是跟着上门道歉来了吗?说起来,你们都为赌场做事儿,怎么不互相帮衬一把?聪子,要我说啊……”里正又想开始他念念叨叨的性子。

    谁知,沈聪不给他面子,“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何况我们还是在不同的赌场办事,里正,要我说,谁做错了事儿说上门道歉,敢作敢当,否则,回回都找人在后边帮忙擦屁股,起坏心的人难免有恃无恐,里正身为一村之正,防微杜渐的道理用不着我和您说吧。”

    沈聪语气不冷不热,不高不低,里正却面红耳赤,做了十几年里正,还是头回被一个晚辈训斥他不懂做人,冷着脸道,“你血气方刚,做什么不顾后果,都是村子里的人,撕破脸有什么好处?”

    沈聪放下背篓,闻言,好似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挑了挑眉,面露讥诮,“里正也是有见识的,怎么突然问我这个话?珠花娘什么性子我不懂,在我看来,谁做错事就要站出来担着,接受惩罚,错一回我打一回,如果回回都姑息养奸,早晚会出大事。”说到后边,沈聪别有深意的瞥了眼边上的卫洪,“卫哥,你说是吗?”

    如果不是收了卫家好处,里正早起身走人了,和沈聪这种恶汉讲道理无非是对牛弹琴,多费唇舌而已,竖着眉,不满的看着沈聪。

    卫洪缓缓一笑,“聪子说得对,是这么个道理,可不是还有句话叫打狗看主人吗?不留半分情面,是不是不太好?”

    里正斜着眼,想提醒卫洪别和沈聪多说,邱老爹不表态他们去下一家就是了,不是人人都如邱老爹冥顽不灵的,但是见卫洪目不转睛盯着沈聪,他稳着情绪,没开口。

    沈聪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整理着衣衫上的草屑,顿道,“打狗确实看主人,可主人如果也不是个好的,犯不着留情面,有本事打咬人的狗,自然是不怕它主人过来的,卫哥说是不是?”

    邱艳在屋里听二人说话总觉得意有所指,大气也不敢出,胎膜,见莲花同样屏气凝神,睁着眼,侧着耳朵,听得极为认真。之后,堂屋里,卫洪又说了笑了两声,喊着里正回去了。

    本以为卫洪会和沈聪争锋相对,没想着就结束了,听到远去的脚步声,邱艳吐出一口浊气,身子松懈下来,见莲花也垮下肩膀,抚着胸口,心有余悸的样子,“阿诺,不是我拍马屁,你哥哥说话太厉害了,不仅把里正堵得哑口无言,那卫洪最后都没话说,就是,听着总感觉毛骨悚然的样子,是我胆子太小了?”

    沈芸诺双手微微颤抖的,许久,才回过神,缓缓笑了笑,也在琢磨他们话里的意思,不过,沈聪不和她说外边的事儿,沈芸诺知之甚少。

    “阿诺,吓着没?”沈聪站在门口,望着桌前坐着的三人,清冷的目光含着丝担忧,看沈芸诺好好的,眼底没有恐惧,一颗心才落到实处,如果之前刀疤和他说卫洪娶刘家姑娘是别有用心他不信的话,经过今天,他算是信了。

    卫洪惊于算计,这些日子抢了赌场的生意不说,还试图霸占他们手里的铺子,镇上做生意的铺子,每个月都要缴纳银钱得到他们保护,卫洪指使手里的人去两个铺子生事,惹得掌柜心中不快,有意投靠卫洪,他向来不饶人,卫洪怎么对付他,他就变本加厉的还回去,反而顺丰赌场管辖的好几家铺子的掌柜找骆驼,试图巴结他们。

    张三还在床上躺着,卫洪手里没有信任的人,之后,双方还有闹的时候。

    至于卫洪打什么主意,他大致明白了,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拿邱艳和邱老爹威胁他,不得不说,卫洪精明,可精明没用在点子上,从分家出来,他心里唯一的软肋就是沈芸诺,和顺心闹腾的那时候,那帮人也不敢上门找沈芸诺的麻烦,现在,他将沈芸诺看得更近,卫洪怕是寻不到机会了,至于邱老爹和邱艳,沈聪抿着唇,低头沉思。

    看一眼沈聪,莲花便脸红心跳,恨不得拉着沈聪坐下,好好打量一番,和沈芸诺娇俏不同,沈聪五官更俊郎,即使冷着脸,也叫人心驰神往,连续瞄了几眼,心都快跳出来了,莲花坐不下去了,站起身,红着脸,支支吾吾道,“艳儿,我先回去了,下午……下午再来找你玩。”说着,捂着脸跑了出去,到门口,顿住脚步,又抬眸盯着沈聪看,见沈聪望过来,不好意思的捂着脸跑了出去。

    第一回看莲花望着沈聪,邱艳心头泛着酸,之后相处中,知道莲花一门心思全在长胜身上,才算放心下来,莲花对沈聪,可能就是邻家妹妹对哥哥吧,长得好看,总管不住自己眼睛想要多看两眼。

    人走了,沈聪转身出去,邱艳想到衣柜里的盒子,叫住沈聪,“阿诺哥哥,等等,我有东西给你。”说着,站起身,打开衣柜,从里边的盒子里取出手镯,还有几个铜板,在沈聪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上前,摊开手,将东西递过去,方才还嘲笑莲花,谁知,她说话也不利索了,吞吞吐吐道,“上回,你给的手镯,我没去镇上一直没找着空当了,还给你,还有这几个铜板,你留着。”几句话,邱艳已两颊绯红,离得近了,好似能听到谁的心扑通扑通在跳,而且,仿佛能感受到对方清浅的呼吸,她掂了掂脚,才惊觉两人站的位子太近了,风吹过,他的衣袍扫过自己腿间,隔着衣衫,双腿也麻麻的。

    小心翼翼的抬眸,面前是长张放大的脸,吓得她身子后仰,后退一步,咬着唇,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握着镯子的手也开始发烫。

    沈聪眼神微诧,没料到她还收着这东西,定神道,“不用给我,你收着吧,什么时候缺钱了就拿去镇上当了。”

    他轻描淡写,不欲再提这事儿,“我去山里找着几朵菌子,还有几样野菜,你整理出来,对了,邱叔腿受了伤,这两日地里有什么活与我说。”邱老爹伤了腿,尽量少走路,正好他没事能帮衬一二,之后,有些事儿还要麻烦邱艳,“过两日,我出门一趟,让阿诺在这边挨着你,如何?”

    邱艳自然满心欢喜,抬起头,水润羞涩的桃花眼倒映着他的面庞,“好,阿诺陪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两日,我爹准备除地里得草,奈何没来得及。”

    对上双清明的眸子,沈聪不自在的别开脸,女子眼中露着慢慢深情,毫不掩饰,沈聪心底有些承受不住,怕自己辜负了她,侧脸道,“成,趁着时辰还早,我去地里瞧瞧。”话完,和沈芸诺说了两句话,转身,将背篓里的草药,野菜,菌子,倒出来,问邱老爹放镰刀的位子,拿着镰刀,重新出了门。

    里正领着卫洪挨家挨户上门道歉得消息不胫而走,而且,大家都不敢贸然原谅李氏,担心李氏不思悔改,之后又打地里庄稼的主意,毕竟,只听说过日日做贼的,没听过日日防贼的,难不成以后小麦玉米稻谷到丰收的时候大家都去田地里守着?因而,大家都没吭声,谁知,不一会儿传出,说里正承认,好些人家都同意原谅李氏,其中点了肖氏的名。

    肖氏心里窝着火,昨晚若不是里正拦着,她上前能撕烂李氏,哪会轻而易举就原谅李氏,听说这事儿后,也不管长辈晚辈了,打听到里正去处,找里正当年对峙,又是一番唇枪舌剑,肖氏说话没个忌讳,难听的脏话荤话都往嘴里说,气得里正脸红鼻子粗,当时在堂屋里就几人,邱老爹腿脚不便,不会到处大嘴巴,莲花年纪小,也不敢到处乱说,思前想后一番,竟只有沈聪了,想着这个,里正气得不轻,不止肖氏来闹,好多人家都来闹,铁了心要把李氏撵出村,他们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家,刘堂正什么性子大家都清楚,不说刘家,只说要里正把李氏撵走,人多了,反而有拿刀架在里正脖子上的意思。

    其中,还有几人是族里长辈的孙子,里正得罪不起,可一方面又收了卫洪好处,不帮人把事情摆平了,传出去,他里正的名声也坏了,暗怒中,见外边走了一群汉子,个个牛高马大威武得很,为首之人他认识,听卫洪叫他小张。

    扬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珠花娘知道错了,大家给她个机会才是,再说,都是乡里乡亲,几十年了,哪能不给人留一点情分,这回就算了,如果还要下次,不用你们说,我做主将她撵出去。”说完,又去看刘堂正,后者会意,站出来,朝大家拱手,发誓一定会好好管教李氏。

    绕是如此,大家仍不认,就是要将李氏撵出去才能消口恶气,卫洪在边上,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不过,如果沈聪在,立即能识破卫洪的诡计。

    下一刻,外围的几个男子冲了过来,凶神恶煞的瞪着大家,“谁敢动婶子,别怪我们不给大家留情面,眼瞅着我卫哥和小嫂子就要成亲了,竟不知死活的上门挑衅,谁同意将婶子撵出村的?站出来……”

    开口的是卫洪身边的人,小张年纪小,经验少,做这些没有威慑力,刘柄不同,在赌场混了几年,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再了解不过。

    果然,刘柄的话说完,人群中鸦雀无声,就是不依不挠的肖氏都身子哆嗦下后退了步,缩着脖子,生怕被人认出来,偏偏,刘柄不放过她,上前,一双眼狠狠瞪着她,“是你闹得最厉害,想要将婶子撵出去?”

    语气阴寒,肖氏双腿颤抖不已,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说,是他们说的。”手指着在场的人,声音打颤。

    众人不屑,有不怕事的汉子站了出来,“是我说的,珠花娘上回偷菜被抓着,这回还敢去玉米地偷玉米,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赞同将这种人撵出村。”

    男子说话,身侧不怕事的附和两句,正要举手,只通咚得声,男子被刘柄一脚踢了出去,随后,两个人上前架着男子,站起来,刘柄含怒的眼神上上下下扫过男子脸庞,低沉道,“是你说的?”

    里正担心出事,拉着卫洪,欲让他劝劝,在村子里,闹出事,他这个里正也别想继续当下去了。

    “阿柄,住手。”卫洪低低训斥声,刘柄双手一挥,两人立即把男子松开,男子浑身无力,趴在地上,捂着疼痛不已的小肚,想着方才刘柄看他的眼神,遍体生寒。

    “卫哥,小的也是听说要把婶子撵出村,气不过才失了手,还请卫哥见谅。”说着,刘柄极为恭顺的拱了拱手,而在场的人看得分明,那一脚,明显是刘柄故意的,哪是什么失手?

    卫洪微微颔首,看向聚集得越来越多的人,心下有不好的预感,不过,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至于被一群人下得失了方寸,“手底下的人不懂事,吓着大家了,还请大家见谅,至于我未来岳母的事儿,还请大家多多包涵,损失了多少玉米棒子,我卫家赔偿,大家说个数目,我们一定不反驳。”

    即使卫洪态度好,可经过刘柄打人一事,众人对他的态度淡了,这时候,不知谁又说了句,“赔肯定要赔,珠花娘往后可不能在村里待下去了,否则,只会闹出更大的事儿来。”说话的汉子是邱家族长的长孙,听着这话,里正蹙了蹙眉,邱家族长没来,他说的话和族长差不多,可族长孙子在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往回,大家多少看对方不舒服,这时候,却摒弃前嫌,虽没直说是什么大事儿,众人却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卫家仗势欺人,李氏背后有依仗,往后在村里更加横行霸道,眼下大家在一块卫家都能打人,平时大家各忙各的了,被卫家打死了都没人看见。

    思量一番,大家又叫嚷着将李氏撵出村,这回不仅是李氏,连着刘家也不受大家待见了,里正脸色微变,就是刘柄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走上前,吩咐人开打,卫洪眼神一眯,眼底闪过戾气,“阿柄,回来。”

    村里人团结一致,反而不害怕起来,肖氏趁着众人不注意,慢悠悠躲到外边,拍着胸脯,大口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