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水中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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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璇走在前面，不知道为什么，脚步放得格外慢。
她半年之前逃出半兽人基地，根本没有地方可去，漫无目的地走遍了大半个华夏的国土，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就跟对林涵之说的一样，走到哪里都没有区别。
尽管已经不再是人类，但她保留着人类的意识、思维和记忆，潜意识里仍然向往着人类的社会。如果往深山老林里面钻，跟变异动物们生活在一起的话，只会让她更加感觉彻底沦为一只野兽。所以，她还是会混进人类的幸存者基地和据点里面，即使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至少能离人类的生活近一些。当然，一旦被人发现她就必须马上逃离，去过的基地也不能再去第二次。
这次离开了这里，她恐怕就不会再回来了，也不会再见到这个比妹子还要漂亮可爱的小男生，一想到这么身娇体柔易推倒正合她口味的模样，以后就看不到了，一时间竟然让她有点怅惘。
就在这时，她作为半狐人所独有的那种敏锐直觉，突然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飞快地靠近。回过头去，小岛另一端的湖水里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从水中赫然爬出了一只体型比大卡车还要巨大的黑绿色怪物！
这怪物长着四条粗壮的腿和一条树干般粗细的长尾巴，背上一排高高竖起的尖锐棘刺，身上布满凹凹凸凸的鼓胀大疙瘩，像是一只披着癞蛤蟆外皮的畸形大蜥蜴。它脑袋上张开的那张血盘大口里面，长了足有三排犹如钢刺一般弯曲狰狞密密麻麻的獠牙，还可以看到好几块零碎的血淋淋骨肉卡在那些獠牙之间。
变异巨蜥体型庞大，身躯落下时就能把小岛踩得隐隐震颤，但奔跑速度快得出奇，一步就是十几米远。就在花璇回过头去的这一瞬间，它已经奔过大半个小岛，向走在后面的林涵之扑来！
林涵之也回过了头，但他的反应速度远没有花璇那么快，变异巨蜥长满獠牙大涨着的巨口，已经距离他只有仅仅数米，一股带着腐臭味和血腥味的气息从它的口腔中扑面而来！
“躲开！”
花璇在后面重重推了林涵之一把，把他推得摔倒在地上，险之又险地躲开变异巨蜥咬过来的大口。她自己也顺势在地上一滚，勉勉强强避开了这一咬，巨蜥钢刃一般的獠牙在她背部上方咔哒一声咬合起来，虽然咬了个空，但最外面一排獠牙却划破她背上包扎的绷带，再次割开了她被变异龙虱咬出来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鲜血一下子染红了她的半边脊背。
大多数变异动物对于血腥味都十分敏感，一闻到这散发出来的鲜血气息，变异巨蜥那双橘红色的巨大眼睛里，嗜血的光芒顿时就更亮了几分。
“快逃到船上去！”
花璇咬牙一纵身，反而往变异巨蜥的身上跃去。以她的速度是不可能跑得过这只变异巨蜥的，更何况这小岛就这么大点地方，也无处可逃，只能攀在变异巨蜥身上它咬不到的地方，还能多拖延一点时间，林涵之大概能有一点逃走的希望。
变异巨蜥扭头想去咬它背上的花璇，却怎么也够不到，有些怒了，拼命地摇晃着身子，想把花璇从它身上甩下来。花璇身上带着伤，动作已经远不像以前那么灵活，艰难地死死抓在变异巨蜥背上的一排棘刺上面，几次都差点被甩下来。
花璇刚才情急之下下手颇重，林涵之被她这用力一推，背部重重砸在地面上，震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过了好几秒钟才缓过背上的那阵剧痛，爬起身来。
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那只变异巨蜥甩了半天也没能把花璇甩下来，干脆侧身往地面上一躺，想把背上的人给碾死。花璇眼看就要被它庞大的身躯压在下面，不得不放手往空中跃去，想跳到它背上的另一面。
然而她刚一到空中，变异巨蜥那条粗如树干的尾巴就朝她扫了过来，挟带着猛烈的劲风，犹如一根巨大的钢鞭般狠狠地打在她的脊背上！
“砰！”
花璇被这一下扫得整个人飞了出去，哗啦一声落在十来米开外的一片灌木丛中，一动不动，没了半点声息。
那只变异巨蜥一击得手，这才爬起身来，慢条细理地朝生死不知的花璇走过去，准备进食。林涵之大急之下，伸手就去拔腰间的手枪，这才想起手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他的空间容器里还有最后几颗手榴弹，这时候想也不想就全部拿了出来，接二连三地往变异巨蜥身上投去。
“轰！……轰轰！……”
手榴弹在变异巨蜥身上炸开了一团团火光，然而变异巨蜥的皮肤极其粗糙坚硬，体型又太过庞大，这爆炸对它来说几乎就像是挠痒痒一般，造不成什么伤害，反倒是激怒了它。它发出一声暴怒的低哑嘶吼，不再对着花璇走去，而是转向林涵之扑了过来。
林涵之身上已经没有能用的武器，眼睁睁地看着变异巨蜥的血盘大口朝他咬下来，面前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沉闷的结冰声音。
“喀喇喇……”
变异巨蜥的獠牙在距离他只有不到一米的地方，竟硬生生停了下来。它庞大的身躯内部，往外横七竖八地生长出无数黑红色的冰凌，把外皮都撑得爆裂了开来。四条腿上也从地面长起了四簇巨大的寒冰，将它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它的尸体在那里凝滞了数秒钟之后，往旁边一歪，轰然一声巨响倒在地上，将整座小岛都震得隐隐颤了一颤。
林涵之死里逃生，满身冷汗地转过头去，小岛远处的水面上停了一艘快船，船上有好几个朝临基地的人，龙蓁蓁、何孤漠、夏均、忧离等都在其中。夏然悬空浮在甲板最前端上面的半空中，看见林涵之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飞到小岛上来。
“总算没有来迟。找你找了好几天时间，还以为你早就已经离开朝临湖很远了，没想到还在湖上。你和那个半狐女……”
夏然的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刚才他们在远处的水上，都看到了变异巨蜥袭击两人的那一幕，也看到了那个半狐女被甩出去。只是当时离小岛还太远，她的冰异能没法跨越这么远的距离使用，等到她疾飞过来，才勉勉强强救下林涵之。
“抱歉，然姐，等下再跟你说。”
林涵之顾不得许多，急匆匆地冲到那片灌木丛里面，找到了满身是血一动不动的花璇。她背上所有的旧伤口都迸裂了开来，整片脊背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本来妖媚艳丽的一张面容惨白如纸，嘴角边鲜血淋漓，地上的草丛中也到处都是喷出来的鲜血，不知道身体内部的五脏六腑被震伤到了什么程度。
林涵之伸手去探她的脉搏，手指竟然颤抖得放都放不稳，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强令自己镇定下来。还好，花璇的脉搏还在隐隐跳动，只是正在变得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有消失的可能。
刚才变异巨蜥的尾巴在她背上那重重一扫，力道极其可怕，换做普通人的话，脊椎骨都已经被震得寸寸断裂了。也多亏了花璇是半兽人加异能者，身体强度更大，才没有当场死亡，但即使是这样，现在的伤势也十分严重惨烈。
这时候朝临基地开来的那条快船已经靠岸，上面的人都下来了，和夏然一起走到林涵之和花璇旁边。林涵之心急火燎地对夏然抬起头来，犹豫一下，终于还是开了口：“然姐，能不能在这岛上留一会儿，她现在有生命危险，不抢救马上就要死了……”
夏然一看林涵之这样子，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半狐女受重伤大半是因为救林涵之，林涵之虽然性子比较软，但并不是傻瓜，能为她这么焦急必定是有他的原因的。从空间里挪出医疗用品和药物来：“我们等你，你抓紧时间抢救吧。”
林涵之给花璇背上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输液输血，好不容易才暂时保证她脱离生命危险。但野外条件简陋，不能动手术，没有进一步的治疗的话，花璇肯定还是死路一条。他更加为难地看向夏然：“然姐，我能不能把她带回基地去……”
“这是你的事，你自己来决定。”夏然耸了耸肩，“反正你带她回去，她的事情就是你来负责任，就跟夏均之前把忧离带回来一样。”
半狐女虽然在基地里搅得那几天议论纷纷，不过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严重后果，眼下人伤成这样，夏然要处置她也无从处置起。她想的是，如果半狐女留在基地里，人们对于这种半人半动物能够渐渐接受的话，以后对于半兽人军队的接受度就也能高一些，她不至于为了半兽人军队怎么办而一直纠结。
“好。”林涵之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他总得先保证花璇能活下来再说。
林涵之小心翼翼地把花璇送上了船，安置在舱房里面，然后就一直在里面寸步不离地陪着。因为花璇的状况还很不稳定，行船的时候颠簸又大，随时可能因为晃动而碰到伤口。
夏均在舱房外面看得眼角直抽抽：“姐，你看看这小没良心的，我们生怕来迟了他被揉出一对Ccup来，没日没夜找了他好几天，他就这么把我们晾在这里去陪那个半狐女？”
“女大不中留啊。”夏然一副怅然的样子，仰天叹了口气，“没办法，春天也快要来了，该被泡走的总是要被泡走的。”
“但是……”夏均的眼角抽得更厉害了，“……那是个半兽人啊，人兽什么的，林妹妹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了？……而且，话说那个半狐女不是个喜欢女生的拉拉吗？我感觉林妹妹这节奏，该不会是又要失一次恋吧？”
“这就要看林妹妹自己的了。”夏然耸耸肩，“既然那半狐女肯舍命去救林妹妹，他说不定还是有希望的。现在这个时代性别不是问题，取向也不是问题，真爱就是能把直的掰弯，弯的掰直！”
……
林涵之和花璇所在的小岛在朝临湖另一端，距离朝临基地的湖心岛有上百公里，不过众人乘坐的这艘船速度很快，三个多小时之后就到了朝临基地的码头前面，一边减速准备靠岸，一边等候城门打开。
甲板上的一个船员正在整理缆绳，目光偶然落到船舷边的湖水里面，突然惊叫一声，被吓得猛然倒退了一步。
“啊！……”
甲板上所有人听到他这声惊叫，都转过身来，夏然问道：“怎么了？”
那个船员哆哆嗦嗦地指着船舷边的湖水里：“我……我刚才看到水里有一只眼睛！”
“眼睛？”
夏然走过来也往湖水里看了看。碧绿的湖水虽然说不上清澈见底，不过末世里没有污染物排放，水质透明度还是很高的，一眼看下去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你看到的是水生变异动物的眼睛，还是丧尸的眼睛？”
丧尸不用呼吸，一般可以水底待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身体被水泡得完全腐烂殆尽为止。不过丧尸进入水中之后，因为水的浮力，身体会像浮尸一样漂浮在水面上，不能在深水水底直接行走。而目前出现的丧尸并没有游泳的能力，所以除非数量极其庞大，它们一到水中就很难前进。这也是朝临基地建造在湖心岛上就不用担心丧尸进攻的原因。
“都不是。”那个船员一脸心有余悸地摇摇头，似乎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只眼睛……是人的眼睛，但不是长在什么东西上面的，没有眼皮眼睑之类，就只有孤零零的一只眼球在水里。”
然后他又仔细回想了一下：“眼球下面……好像还连接着一条细细长长的红色东西，有点像血管，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夏然也被他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一根血管上长着一颗孤零零的眼球？这是什么鬼？
这时候船只已经快靠岸了，夏然让众人在船周围查看了一遍，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水中一片平静。弄得那个船员也以为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很是不好意思，把缆绳圈投上码头的水泥桩，拉船过去靠岸。船上的踏板放了下来，众人纷纷准备离船上岸。
“啊！——”
后面突然又响起了一声尖叫，这次跟之前那个船员发出来被吓到的惊叫声完全不一样，是真正的惨叫。紧随在这声尖叫后面的，就是“扑通”一声水响，似乎有人从船上摔进了湖水中！
夏然猛然回头，只来得及看见船尾旁边哗啦溅起一簇雪白的高高浪花，而之前站在船尾的另外一个船员已经不见踪影。她追过去一看，只看见碧绿的湖水中咕嘟嘟冒出一连串的气泡，紧接着就是一大股赤红的鲜血在水中扩散开来，将湖水染得一片浑浊，根本看不见被拖下去的那个船员在什么地方。
船尾还有另外一个船员，被吓得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站在一边：“刚……刚才水底下突然冒出好几根红色血管一样的东西，伸到船上来，一下子就把他给拖下去了……”
夏然眉头一蹙，正要说话，面前船舷边的湖水突然又是哗啦一声响，血水飞溅，数十条又细又长的血红色管状物水淋淋地从湖水中钻出来，在她眼前摇曳扭动着。其中一条最长的血管上面，赫然就顶着一颗外白内黑，足有拳头那么大的人类眼球，正直直地盯着她！
－－－－－－题外话－－－－－－
即使是林妹妹的CP，违背人的意愿把人掳走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就好像当初零把然然带走也被虐了一样，我就是介么一个原则分明的人︿（￣︶￣）︿……所以，嬷嬷，乖乖地受点虐吧，虐完了林妹妹就可以给你尽情地揉搓了……
花璇走在前面，不知道为什么，脚步放得格外慢。
她半年之前逃出半兽人基地，根本没有地方可去，漫无目的地走遍了大半个华夏的国土，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就跟对林涵之说的一样，走到哪里都没有区别。
尽管已经不再是人类，但她保留着人类的意识、思维和记忆，潜意识里仍然向往着人类的社会。如果往深山老林里面钻，跟变异动物们生活在一起的话，只会让她更加感觉彻底沦为一只野兽。所以，她还是会混进人类的幸存者基地和据点里面，即使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至少能离人类的生活近一些。当然，一旦被人发现她就必须马上逃离，去过的基地也不能再去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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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怪物长着四条粗壮的腿和一条树干般粗细的长尾巴，背上一排高高竖起的尖锐棘刺，身上布满凹凹凸凸的鼓胀大疙瘩，像是一只披着癞蛤蟆外皮的畸形大蜥蜴。它脑袋上张开的那张血盘大口里面，长了足有三排犹如钢刺一般弯曲狰狞密密麻麻的獠牙，还可以看到好几块零碎的血淋淋骨肉卡在那些獠牙之间。
变异巨蜥体型庞大，身躯落下时就能把小岛踩得隐隐震颤，但奔跑速度快得出奇，一步就是十几米远。就在花璇回过头去的这一瞬间，它已经奔过大半个小岛，向走在后面的林涵之扑来！
林涵之也回过了头，但他的反应速度远没有花璇那么快，变异巨蜥长满獠牙大涨着的巨口，已经距离他只有仅仅数米，一股带着腐臭味和血腥味的气息从它的口腔中扑面而来！
“躲开！”
花璇在后面重重推了林涵之一把，把他推得摔倒在地上，险之又险地躲开变异巨蜥咬过来的大口。她自己也顺势在地上一滚，勉勉强强避开了这一咬，巨蜥钢刃一般的獠牙在她背部上方咔哒一声咬合起来，虽然咬了个空，但最外面一排獠牙却划破她背上包扎的绷带，再次割开了她被变异龙虱咬出来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鲜血一下子染红了她的半边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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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逃到船上去！”
花璇咬牙一纵身，反而往变异巨蜥的身上跃去。以她的速度是不可能跑得过这只变异巨蜥的，更何况这小岛就这么大点地方，也无处可逃，只能攀在变异巨蜥身上它咬不到的地方，还能多拖延一点时间，林涵之大概能有一点逃走的希望。
变异巨蜥扭头想去咬它背上的花璇，却怎么也够不到，有些怒了，拼命地摇晃着身子，想把花璇从它身上甩下来。花璇身上带着伤，动作已经远不像以前那么灵活，艰难地死死抓在变异巨蜥背上的一排棘刺上面，几次都差点被甩下来。
花璇刚才情急之下下手颇重，林涵之被她这用力一推，背部重重砸在地面上，震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过了好几秒钟才缓过背上的那阵剧痛，爬起身来。
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那只变异巨蜥甩了半天也没能把花璇甩下来，干脆侧身往地面上一躺，想把背上的人给碾死。花璇眼看就要被它庞大的身躯压在下面，不得不放手往空中跃去，想跳到它背上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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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变异巨蜥一击得手，这才爬起身来，慢条细理地朝生死不知的花璇走过去，准备进食。林涵之大急之下，伸手就去拔腰间的手枪，这才想起手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他的空间容器里还有最后几颗手榴弹，这时候想也不想就全部拿了出来，接二连三地往变异巨蜥身上投去。
“轰！……轰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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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涵之身上已经没有能用的武器，眼睁睁地看着变异巨蜥的血盘大口朝他咬下来，面前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沉闷的结冰声音。
“喀喇喇……”
变异巨蜥的獠牙在距离他只有不到一米的地方，竟硬生生停了下来。它庞大的身躯内部，往外横七竖八地生长出无数黑红色的冰凌，把外皮都撑得爆裂了开来。四条腿上也从地面长起了四簇巨大的寒冰，将它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它的尸体在那里凝滞了数秒钟之后，往旁边一歪，轰然一声巨响倒在地上，将整座小岛都震得隐隐颤了一颤。
林涵之死里逃生，满身冷汗地转过头去，小岛远处的水面上停了一艘快船，船上有好几个朝临基地的人，龙蓁蓁、何孤漠、夏均、忧离等都在其中。夏然悬空浮在甲板最前端上面的半空中，看见林涵之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飞到小岛上来。
“总算没有来迟。找你找了好几天时间，还以为你早就已经离开朝临湖很远了，没想到还在湖上。你和那个半狐女……”
夏然的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刚才他们在远处的水上，都看到了变异巨蜥袭击两人的那一幕，也看到了那个半狐女被甩出去。只是当时离小岛还太远，她的冰异能没法跨越这么远的距离使用，等到她疾飞过来，才勉勉强强救下林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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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朝临基地开来的那条快船已经靠岸，上面的人都下来了，和夏然一起走到林涵之和花璇旁边。林涵之心急火燎地对夏然抬起头来，犹豫一下，终于还是开了口：“然姐，能不能在这岛上留一会儿，她现在有生命危险，不抢救马上就要死了……”
夏然一看林涵之这样子，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半狐女受重伤大半是因为救林涵之，林涵之虽然性子比较软，但并不是傻瓜，能为她这么焦急必定是有他的原因的。从空间里挪出医疗用品和药物来：“我们等你，你抓紧时间抢救吧。”
林涵之给花璇背上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输液输血，好不容易才暂时保证她脱离生命危险。但野外条件简陋，不能动手术，没有进一步的治疗的话，花璇肯定还是死路一条。他更加为难地看向夏然：“然姐，我能不能把她带回基地去……”
“这是你的事，你自己来决定。”夏然耸了耸肩，“反正你带她回去，她的事情就是你来负责任，就跟夏均之前把忧离带回来一样。”
半狐女虽然在基地里搅得那几天议论纷纷，不过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严重后果，眼下人伤成这样，夏然要处置她也无从处置起。她想的是，如果半狐女留在基地里，人们对于这种半人半动物能够渐渐接受的话，以后对于半兽人军队的接受度就也能高一些，她不至于为了半兽人军队怎么办而一直纠结。
“好。”林涵之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他总得先保证花璇能活下来再说。
林涵之小心翼翼地把花璇送上了船，安置在舱房里面，然后就一直在里面寸步不离地陪着。因为花璇的状况还很不稳定，行船的时候颠簸又大，随时可能因为晃动而碰到伤口。
夏均在舱房外面看得眼角直抽抽：“姐，你看看这小没良心的，我们生怕来迟了他被揉出一对Ccup来，没日没夜找了他好几天，他就这么把我们晾在这里去陪那个半狐女？”
“女大不中留啊。”夏然一副怅然的样子，仰天叹了口气，“没办法，春天也快要来了，该被泡走的总是要被泡走的。”
“但是……”夏均的眼角抽得更厉害了，“……那是个半兽人啊，人兽什么的，林妹妹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了？……而且，话说那个半狐女不是个喜欢女生的拉拉吗？我感觉林妹妹这节奏，该不会是又要失一次恋吧？”
“这就要看林妹妹自己的了。”夏然耸耸肩，“既然那半狐女肯舍命去救林妹妹，他说不定还是有希望的。现在这个时代性别不是问题，取向也不是问题，真爱就是能把直的掰弯，弯的掰直！”
……
林涵之和花璇所在的小岛在朝临湖另一端，距离朝临基地的湖心岛有上百公里，不过众人乘坐的这艘船速度很快，三个多小时之后就到了朝临基地的码头前面，一边减速准备靠岸，一边等候城门打开。
甲板上的一个船员正在整理缆绳，目光偶然落到船舷边的湖水里面，突然惊叫一声，被吓得猛然倒退了一步。
“啊！……”
甲板上所有人听到他这声惊叫，都转过身来，夏然问道：“怎么了？”
那个船员哆哆嗦嗦地指着船舷边的湖水里：“我……我刚才看到水里有一只眼睛！”
“眼睛？”
夏然走过来也往湖水里看了看。碧绿的湖水虽然说不上清澈见底，不过末世里没有污染物排放，水质透明度还是很高的，一眼看下去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你看到的是水生变异动物的眼睛，还是丧尸的眼睛？”
丧尸不用呼吸，一般可以水底待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身体被水泡得完全腐烂殆尽为止。不过丧尸进入水中之后，因为水的浮力，身体会像浮尸一样漂浮在水面上，不能在深水水底直接行走。而目前出现的丧尸并没有游泳的能力，所以除非数量极其庞大，它们一到水中就很难前进。这也是朝临基地建造在湖心岛上就不用担心丧尸进攻的原因。
“都不是。”那个船员一脸心有余悸地摇摇头，似乎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只眼睛……是人的眼睛，但不是长在什么东西上面的，没有眼皮眼睑之类，就只有孤零零的一只眼球在水里。”
然后他又仔细回想了一下：“眼球下面……好像还连接着一条细细长长的红色东西，有点像血管，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夏然也被他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一根血管上长着一颗孤零零的眼球？这是什么鬼？
这时候船只已经快靠岸了，夏然让众人在船周围查看了一遍，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水中一片平静。弄得那个船员也以为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很是不好意思，把缆绳圈投上码头的水泥桩，拉船过去靠岸。船上的踏板放了下来，众人纷纷准备离船上岸。
“啊！——”
后面突然又响起了一声尖叫，这次跟之前那个船员发出来被吓到的惊叫声完全不一样，是真正的惨叫。紧随在这声尖叫后面的，就是“扑通”一声水响，似乎有人从船上摔进了湖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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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尾还有另外一个船员，被吓得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站在一边：“刚……刚才水底下突然冒出好几根红色血管一样的东西，伸到船上来，一下子就把他给拖下去了……”
夏然眉头一蹙，正要说话，面前船舷边的湖水突然又是哗啦一声响，血水飞溅，数十条又细又长的血红色管状物水淋淋地从湖水中钻出来，在她眼前摇曳扭动着。其中一条最长的血管上面，赫然就顶着一颗外白内黑，足有拳头那么大的人类眼球，正直直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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