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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再买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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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半夜的风最冷,能冻到人骨头缝儿里去。

    三人都穿上了厚棉袄,里头还套着薄棉袄,往大门口走。

    风刮过。

    “嗷——”

    花长念一个激灵:“狼,狼来了。”

    花云未停下,走过去拉开大门往雪地里看。

    花雷站在她身后也往远处眺望。

    花长念忙站过来,伸长脖子:“爹刚刚真听见了,咱快回去吧。把大门关紧,狼进不来。”

    花雷面无表情想,你知不知道大妹怕的就是狼不来?

    又是一阵狼嚎,村里似乎有什么声音传来,应该是有人听见了喊家人戒备。

    花云漫不经心的站着,花长念还在说着进屋关门,花雷只默默看着,大妹好像什么都不怕,好像多危险的事儿遇见她都不值一提。为啥呢?难道真是亲奶在偷偷教着?那啥弩弓是怎么做出来的呢?

    “狼,狼,狼来了。”

    花长念低叫出声。

    雪光映着星光,远远的,雪白大地上几个黑点儿往这边儿奔,奔着奔着,能看清轮廓,果然是狼。

    “狼,真的是狼…咦?怎么又拐过来两个?”

    花长念纳闷,怎么突然就从南边又加了两条来?怎么好像齐刷刷冲着自家来的?

    花雷捂眼,那破布对狗有用,对狼也这么有用啊?

    花长念急忙拉着两人要往院里退。

    花云胳膊一动,错过他的手,花长念一愣。

    花雷拉着花长念往后退了步:“爹,你忘了,大妹的弩弓厉害的紧哩。”

    “可是,可是…那是狼啊…”

    近了,更近了。

    马上就要跑到被划破了喉咙的鸡跟前了。她能看清几头狼粗粝的体毛,锋利的牙齿,矫健的胸肌,还有…嗜血却脆弱的眼睛。

    “嗖嗖嗖嗖嗖——”

    短促的飞箭声连成一串,向狼激射而去。

    花长念眼睛一眨一闭再一眨,跑得好好的狼突然就一头载到雪地里,头别在雪里,身子还在往前奔,抬不起来的硬尾巴抛到空中,甩到了前头。

    “嗷嗷——呜呜——”

    挣扎了一会儿,竟都躺在雪地里动也不动了?

    “这,这,这…”

    花雷后槽牙直打架,还是安抚的去摸摸花长念的胳膊。

    “大妹把狼都收拾了。”

    花云放下弩弓,真没意思。

    “今晚就到这了。把狼抬进来吧。”

    抬?

    花雷花长念倒是合抬了一只,花云自己一手缠着两条尾巴,清了场。

    回到院里,万氏三人竟没一点儿动静,显然是睡得香,什么也没发觉。

    花长念往西边望望,好似能感觉到村里紧张恐惧的气氛,再看看这五头倒提尾巴的狼,不知道说啥好了。

    “都回去睡吧。”

    他这当爹的好像也只能催着孩子吃喝睡觉了。

    清晨,万氏醒来吓了一跳,院子里头连着尾巴,拱了一个大圆圈的,长得像狗的…

    “这便是狼?”

    花长念面色复杂的点头,闺女非得摆个圈是啥意思?莫非这个圈还有啥他不知道的含义?

    屁个含义,只是某人的恶趣味。

    花雨花冰也吓了一跳,知道狼已经死透了,小心翼翼惦着脚尖儿上前看,还伸着小手去摸狼毛,乍一碰到又赶紧收手。

    “爹,娘,这狼怎么处理?是直接拉到县城卖了去,还是咱自己先收拾了再分开卖?”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拿不定主意。

    反而花雷思索着道:“要是整只卖,只能去收山货的地方。而且,人家肯定也是只是按着狼皮的价儿收。人家自己剥自己硝,价高不了。倒不如咱自己剥了去呢,还能多得几个钱,而且咱自己硝还能卖给衣裳铺子,更贵呢。就是不知道这狼肉有没有酒楼要。”

    说着去看花长念。

    花长念知其意:“那我问问郭掌柜?”

    这样便说定了,万氏准备早餐,花雷几个围着她看剥皮。

    一连五只剥下来,万氏那边饭还没得。

    早饭做的是小米粥,切成丝儿的萝卜咸菜伴的香油,掺了苞米面的白面馍。一人二个煮鸡蛋。

    这么“丰盛”的早饭,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帮着收拾了碗筷,花雷才想起那只引狼的鸡,事后他拣了回来,问过花云知道不会再用,这会儿在窗台上搁着,冻的梆梆硬。

    “娘,用了只鸡,我去拿来化冻,咱晚上炖**。”

    万氏先是一愣,随后便应了声,也不问是怎么用的。

    问啥啊,肯定跟那狼有关。

    村长带着人上了门,进门就问:“狼跑到你家来了?”

    花云翻白眼,才来呢。

    花长念忙迎上去:“是呢,折腾了半宿。”

    说着看了眼花云,他现在说瞎话也不会打结巴了。

    村长着急问:“家里没事儿吧?”

    这次是花雷撇嘴,要是有事不早嚷出去了?也不会你进来家里没个异常呀。

    “没事,虽然惊险了些,但总算合伙把狼收拾了。”

    “啊?”一群人惊讶:“把狼收拾了?全收拾了?”

    村长道:“大半夜听见狼叫了。大家都竖着耳朵听着,也没分辨出到底哪边,也没听见你们喊人呐。后来没动静了,还以为狼走了。这不,早上出来一看,果然南边有狼脚印,是拐到你家来了。人没事就好。”

    有人问:“那狼呢?”

    花长念没想啥,只是往后头一指。

    饶是花云手法再干净利落,去了皮的狼也红通通的难看又吓人。万氏看一眼都不敢往外走的。花长念便将它们都扔在没铲的雪里头,还盖了雪上去。又干净又保鲜。只等一会儿拉县城问有没有人要了。有人要,自然好,没人要,再拉回来找个雪沟扔了去。

    一群人看着几个长条雪堆眼发直。

    那里头可是狼哩!数着有五头哩!

    花长念一时看不明白眼色,挠了挠头:“我给大家扒开看看?”

    自然没人反对。

    花云见他真的要去,无奈又好气,走过来道:“死狼有什么好看的,不然今晚上再来了狼,往村里引引,让大家都看看活的。”

    娘哎,众人齐齐往后退,生怕雪地里的死狼又活过来扑人吃。

    村长沉着脸:“你咋知道今晚狼还来?”

    花云问他:“没吃着东西,还陪了命,要你是狼,你会罢休?”

    昨晚才是探路的,大部队还在观望。山上一日不解冻,吃肉的野兽便一日不会安生。况且便是山上解冻,狼群也挨不到那时候。小动物都饿死了冻死了,它们一样没得吃。

    村长对这不客气的话没生气,反而认同的点头,没心思瞧狼的真容,带着人赶紧回去布置了。万一狼群来了,冲进村子怎么办?

    花长念和花雷装上车,盖严实了,艰难的往县城去。

    花云在后头嘱咐:“要是他们买,问问能吃多少货。”

    花长念脚一滑,这五头他就没想着能卖出去。

    花雷应声,花云想想又嘱咐他:“如果卖出去了,钱不用带回来了,直接买成粮食带回来。别买麦子了,买别的,换换口味。”

    万氏认命了,就是钱不过花云的手,也留不住啊。

    “对了,先去问问顾大夫,他好像能得用。跟他说一声,过两天给他送狼皮去。”

    花长念回头:“你那天就是跟顾大夫说的这事儿吧。”

    “人家顾大夫辛辛苦苦给爹你诊脉,还免费给娘调理身子,不能送几张白得的皮子感谢感谢?”

    花长念立即把头摆正了,他说的不是这个好不好,没法好好聊天了。

    花雨也凑热闹:“顾大夫还给姐瓜子吃呢。”

    花雷翻了个白眼,知道了,买瓜子。

    花冰也想说啥,被万氏捂着嘴赶紧带屋里去了。

    “这一路,可没人铲雪,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花云翻出五张狼皮开始处理,这个时空所谓的“硝皮子”她不会,她的方法更方便。稀里古怪的一通捣鼓,等到日头变斜,往屋檐下一挂。

    “晾几天就好。”

    三人崇拜的抬头看,也没看出哪里有不一样来。

    花长念花雷回来,两人的棉鞋早都浸透了,糊了一层又一层泥巴。

    万氏忙把放在炉子边上的棉鞋拿来给两人换上,两个还冻得直跳,恨不得把手伸进炉子里。

    暖和了半天才缓过来,花长念道:“真够冷的。狼卖四头,郭掌柜全留下了,先给顾大夫送了头。顾大夫吓了一跳,把你念叨了一顿。”

    后头这话是对着花云说的。

    “卖了八两银。主要是郭掌柜也吃不准有没有人吃,而且人家厨师没做过,得拿一头练手,白买了。”

    万氏接道:“八两,不少了。人家能用就好,要是没法用,不是咱害了人家吗。”

    花长念点着头:“你说的是。”

    花云只听不说话,反正是白得的东西,能卖几两算几两。不过,狼肉肯定能吃便是了。想当年,著名的臭屁兽,她们都能整的喷喷香。

    据说,那顶风臭十里的家伙是一种爱放臭屁的狐狸变异来了。没放屁都臭不可闻,别说是放了屁了。没有一个异能者愿意碰见那玩意,而且它身上也没什么必图的,人人见了都绕路。

    有次接了个S级任务,弹尽粮绝,更要命的是被困在荒谷里,除了石头就是臭屁兽。他们还能有什么选择吗?愣是塞着鼻子研究出了怎么把臭屁兽研究成美食,当然,最后成功了,那肉竟是不可思议的味美。以后他们便时不时背着人弄一只来吃。也算是他们独特的储备粮了。

    “听云儿的,全买了粮食回来。大米糯米粳米,花生核桃葡萄仁,还有大枣瓜子桂圆。”花长念说着说着吸凉气:“真是贵啊,都涨价了。对了,麦子又涨了。”

    花云皱了皱眉头:“爹,要是村里人吃不上饭了,会怎么办?”

    不会跟末世似的,打砸抢吧?那自己要先做准备。

    花长念一愣:“不会,村里家家有地种呢,秋里早把过冬粮食准备好了。咱村习惯多种红薯留着过冬,便是粮食吃完了,还有红薯垫着呢。”

    “这倒是不错。”

    “家里有老人的,都会这样嘱咐。那年闹饥荒,就是靠着红薯过的。不知谁传的,有外地大客商高价收红薯,村里能种的全种了。后来哪有人收啊,还以为都砸手里了。谁知后来闹饥荒,靠着那堆红薯咱村愣是一个人都没饿死,全挨过来了。打那后,家家地窖里总要多存些红薯。想不到,今年又用得着了。”

    花雷摇头晃脑:“这就叫‘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花长念赞赏点头,又叹气:“唉,不知道县城那些不种地的人可咋整?这粮价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