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没事，我就是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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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杨的儿子？五岁半了？
桑妮离开京市出国六年多回来，孩子五岁半，连时间都掐的这么准，真是想让人不误会都难呢！
看到是桑妮的电话时，慕千雪原本是不想接的。可是，鬼使神差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原以为她又会像以前一样，对自己挑衅，对自己冷嘲热讽，可她没有想到居然会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
她可以不再胡思乱想吗？
可以吗？
那个汤里的‘作料’，她原本真的想对宋天杨担白的，想问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孩子，如果他否认了最好，可如果他实在不喜欢，她也只能认了。可桑妮这是什么意思？宋天杨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不想和她生孩子？
捏着电话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原本眼泪都蓄满了眼眶，却一滴也冒不出来了。她果然就是这样别扭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啊！桑妮越是想打倒她，她便越想要好好站起来………
“怎么了？谁的电话？”
明明看到她在接电话，却一个字不说，接完还是这样一幅表情，路晶晶再傻也猜出来些什么了。伸手就去抢她的手机，抢来一看：“陌生号码你也接？”
收回自己的手机，慕千雪轻轻一笑：“是桑妮打的。”原本是不想说的，怕路晶晶担心，可又觉得自己不说她恐怕会更担心，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
一听这话，路晶晶怪叫一声：“那个践人？她跟你说了什么？”
“说她会滚出京市，再了不回来了。”
或者，应该说宋天杨要让她滚出京市，再也不让她回来了。其实，这真的是件好事吧！至少，自己再不用担惊受怕，再不用紧张他还会对别的女人存一些怜悯之情，可是，却有更可怕的事情让她担心吊胆。
命运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给她开玩笑。
如宋天杨所言，这个玩笑真的不好笑，可是，为何她听到电话里宋天杨那焦急的口吻，又觉得不自信了呢？六前年，毕竟他和她是情侣关系，要说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算不算自己骗自己？可是，睡过和生过孩子那能是一样的么？就算桑妮真的离开了，那个孩子，万一………
心又抽痛了起来，慕千雪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手上的结婚戒指。他说她是太阳，他是地球，地球绕着太阳转，可如果他和桑妮真的有过一个孩子，那这枚戒指的意义，还有意义吗？
路晶晶不知慕千雪所想，还以为她是太高兴了才反倒这样平静，马上激动追问道：“真的假的？她要离开了，再也不回来？”
艾玛！她是不是要回去买一万响的鞭炮来放一放，这简直是喜大普奔呐！
“嗯！”
慕千雪点着头，眼神都有些迷离。
她很清楚宋天杨是什么样的人，他说让桑妮滚，那就绝不会给她回头的机会。所以桑妮这一次真的走定了，只是，慕千雪也很明白，就算她走了，她也一样可以阴魂不散………直到自己彻底离开宋天杨为止，她，真的能挺过去吗？
可以吗？可以吗？
“那你怎么好像不高兴？桑妮要走不是好事么？”老实说，看着慕千雪这样子，路晶晶心里碜的慌。刚才自己还没觉得要是慕千雪一直哭哭啼啼的她就要废了，可现在突然发现她变回去了，明明是自己最希望的，可真这样了她又觉得更加不安了。
这么看来，不是慕千雪太矫情，是自己太矫情了啊！
“因为她也在这间医院里。”
慕千雪没有想到，自己现在说到这些居然也能这样平静，平静到让人看不出她有任何的情绪起伏。抑或者，她真的就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只是很失望很失望很失望………
“三少不是说不让………”她来医院的么？
话到一半，路晶晶不敢再继续了，生怕自己多说一句后慕千雪会更加生气，原本就有些误会，现在又这样。路晶晶开始揪头发：三少啊三少，你算是在不作不死的这条道上越走越远了。
真不爱帮三少说好话，可看着慕千雪这幅明明伤心，还强撑着假装坚强的样子，路晶晶又于心不忍地开始给宋天杨找借口：“那个，其实，也许，大概，可能………”
叮呤！叮呤！
慕千雪的微信声解了路晶晶燃眉之急，她原本想将那一口吊起来的气沉下去，可一看慕千雪的表情，立马好奇地伸头过去看：“什么东西啊？我也看看。”
“一个漂亮的小男孩。”
刚才挂掉桑妮电话的同时，慕千雪已顺手将她的手机号设成了黑名单。现在的这条短信真的是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可看到里面的照片，还有照片上孩子的出生年月日，她却瞬间明白了这条微信是谁发来的了。
五岁半的年纪，和二少家的三个宝贝蛋差不多大小，大约也就长这样了。慕千雪仔细地看着手机里那个孩子的照片，浓眉大眼的样子，乍一眼看上去，倒也真有几分宋天杨的影子。
指尖微颤，轻触着屏幕上那孩子纯真的小脸，她问身边的路晶晶：“漂亮吗？”
以为她是因为‘避孕药’那件事受了打击，所以看到小孩子的照片才会有这样奇怪的反应，路晶晶赶紧安抚她道：“你别这样，以后你生的孩子会比这个好看一百一千倍。”
“谁知道呢？也许没这么可爱也说不定。”生的孩子可爱不可爱，不也得看跟谁生么？如果孩子的爸爸很丑，很拙，是生不出这么漂亮的孩子的吧？所以，谁知道呢？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和宋天杨有孩子？
一听这话，路晶晶强烈的对：“三少基因那么好，生出来的孩子怎么会不可爱？”
“是啊！他的基因那么好，生出来的孩子一定和这个孩子一样可爱。”仔细看看，这眉眼是不是也太像了？是宋天杨的孩子吗？他和桑妮的孩子？
一想到这里，心都要裂开了，他知道在她之前，他绝非一张白纸。可是，怎么能污染成这样？如果这真的是他的孩子？她和他要怎么继续相处？让这个孩子叫她妈妈，由她亲手养大桑妮的孩子？
呵！那还不如杀了她算了。
“千雪啊！你别这样，好可怕的样子。”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可这时候路晶晶突然希望自己的直觉出了问题，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偏偏又说不上来。
“我没事。”
只是，太失望了而已。
“千雪，我再看看……”
打算抢手机再看看那个孩子的照片是谁发给慕千雪的，可慕千雪却不着痕迹地一收，偏头，对着她的身后叫了一声：“天杨？”
“雪儿，你怎么…………”
迎面过来的男人帅气逼人，就算是坐在轮椅上也依旧很有气场，就是这样的一种意气风发，就是这样的一种自信飞扬，从最初的第一眼便扎根在她心里，挣扎了六年还是挣不脱。
慕千雪看着他，坦然一笑：“我来找你的。”
“找我，怎么了？”
宋天杨没想到会在走道上遇到慕千雪，更没想到，这几天情绪一直不稳的她，突然对他笑了。那感觉让他欣慰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心虚。他答应过她不会再让桑妮过来医院看他的，到底还是没能防住，万一让她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吧？
所以，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好了。
“没事，我就是想你了。”
“………”
一直没吭气儿，可这下子路晶晶吓得倒抽一口冷气，艾玛！千雪这是病的不轻啊！当着自己这个千年剩女的面前也敢说这么肉麻的话了？真是士别三日，当‘挖’目相看啊！
宋天杨似乎也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马上也配合地笑着：“我也想你了。”
路晶晶狂抖着，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他们这对有异性没人性的，不知道她还是孤家寡人么？这么想来想去的刺激她也太不厚道了吧？
“霍乔婷呢？不是和你一起谈工作来了吗？”
“走了。”
慕千雪点点头，似是不经意，笑问了一句：“她一个人来的吗？”
闻声，宋天杨抬眸看了她一眼，仍旧言不由衷地点了一下头：“嗯！”
“………”
嘴角轻翘的弧度微微下滑了一些，慕千雪沉默着看他，心里的那份失落，又被放大了许多。在见到他之前，她也很好奇他会不会对自己说实话。其实，早就猜到他不会这么容易坦白，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阵不痛快。
是她不够信任他，还是他不够信任发她？
或者，他们都不够相信彼此，所以才会如此小心翼翼地试探与回答，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她曾以是她爱他可他却不知道她爱他，可现在她却发现，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只有两个字，叫：怀疑。
察觉到她的失落，宋天杨过来拉她的手：“怎么了？”
不着痕迹地抽离，慕千雪的脸上还在笑，但眼中已闪着最遥远的怀疑：“晶晶要回去了，我想想送送她。”
“我………”
路晶晶人都冲到前面去了，却被慕千雪从身后死死揪住了衣角。将人强扯回来，慕千雪抬头看着她轻笑：“晶晶啊！以后如果工作太忙，不用经常来看我的，打电话就好了。”
“………”
路晶晶无语了，这是什么情况？
她虽然迟钝，但还不至于太傻，听慕千雪说桑妮过来了的时候，她就猜到是来找宋天杨的。所以，慕千雪那样问宋天杨的时候，她也觉得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宋天杨的回答，这货是在作死么？她都要急死了啊！这样否认下去，要出大事的啊！想提醒他，可慕千雪明显已经在警告自己了。
只是，慕千雪这态度也是让她醉了啊！
汤的事情还没问，先问了桑妮的，问都问了，为什么不直接点？如此暗示不是会让误会越来越深么？她是真的急得不行，所以才想帮着问一问，可牵着她的衣角是几个意思？让她乖乖闭嘴，不要多管闲事么？
看着他俩这样，路晶晶感觉自己心都要焦了！
特么的，做为一个道道地地的女汉子，她实在受不了这么矫情的相处方式啊！抓狂ing………
将慕千雪的动作尽收眼底，宋天杨没有多问什么，只道：“我一起送吧！”
“不用了。”
这一次，慕千雪很干脆地拒绝，理由很充分：“我们女人家说的话，是不给男人听的。”
闻声，宋天杨一笑，反问道：“老婆，你不是要说我坏话吧？”
“是。”
一听这话，宋天杨微一挑眉：“那我更得跟去听听了啊！万一………”
打断他，慕千雪的态度很坚持：“天杨，你回病房等我吧！”
“………”
宋天杨沉默了，眉眼亦都冷了下来，不是因为被拒绝，而是明显地感觉到也慕千雪身上又张扬开来的刺。这种感觉好久没有过了，可今天，太明显。
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慕千雪也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可能是太硬了，于是唇角一勾，半是撒娇道：“乖啦！回去等我好不好？”
原本就不是真生她的气，这第来了一下子，就算是有气也被她那一声乖着叫有了，宋天杨好心情地咧嘴一笑：“好，我乖乖等你回来。”
迎向他的笑脸，慕千雪抬头示意路晶晶推她离开。
被她的反应闹得有些精分的路晶晶姐姐，看着自己这位明显有些不对劲的闺蜜，原本有很多话想说的，到底还是闭上了嘴，跟宋天杨说了声拜拜后，便推着她大步流星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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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住院部的一楼大厅，路晶晶便果断停了下来。绕行至慕千雪的轮椅前，叉起腰逼问道：“干嘛？不是说好了要问他的吗？怎么又反悔了？还说什么要送我离开的鬼话，我才刚来好不好？这么快就赶我走啊？”
伸手去摘她的包，从里面拿出那几张化验结果单，慕千雪很平静地说了一句：“东西我留下了，回去后我会自己问他。”
一听这话，路晶晶马上撇起了嘴：“怎么？这是怕我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啊？”
慕千雪点头，一本正经地道：“嗯！怕你听见了什么不该听见的？”接到桑妮的电话，她没有骗路晶晶，可电话里听到的一切，她却没有跟路晶晶讲。不是信不过路晶晶的为人，只是担心她知道了后会替她去找宋天杨理论。
其实，慕千雪也是很羡慕路晶晶的个性的，有时候，能尽情地将自己的真性情展露出来也是需要勇气的。她恰恰就缺乏这样的勇气，以往，真的遇到了这样的事，她也不介意路晶晶帮自己出头。
但，那个孩子的事情她没搞清楚前，真的不想和宋天杨吵架。她不会相信桑妮的一面之词，可宋天杨骗她也是事实，在她做出自己的最后判断前，各打三十大板是必要的。她不是盲目冲动的那种人，确实很伤心，也很担心这件事是真的，可是，她是个律师，她需要证据，一切可以证明这个孩子身份的证据。
无论是不是宋天杨的儿子，只要拿来证据，她都会试着去接受那样的结果。但，在她还没有看到证据之前，这件事她不想让路晶晶知道，这丫头心眼太实在，藏不住话的。所以，她想先查到结果，再告诉她，再和她一起商量她这段婚姻要不要继续。
想到这里，慕千雪的心又痛了一下。
捏着那份食物化验单的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小拳头。如果那个孩子的事情是真的，宋天杨，你………死定了。
极短的时间里，慕千雪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正出神间，路晶晶突然扯了一下她的手：“千雪，那两个女的是不是霍乔婷和桑妮啊？”
闻声，慕千雪下意识地抬头，七点钟的方向，那两个看上去鬼鬼祟祟的女人，不是霍乔婷和桑妮又是谁？将手机握着更紧，慕千雪脑子里又闪过那个小男孩的脸。
是错觉么？为什么越想越觉得神似宋天杨？
“她们真是一起来的，那个霍乔婷真是………”想到些不好的事情，路晶晶立马咬牙切齿起来，她是个急性子，马上便要冲上去理论：“千雪，你在这里等着，我追过去帮你骂死两个践人。”
“算了。”
慕千雪拖着不让她去，路晶晶不肯：“什么算了？这两货太不要脸了，我一定要去骂死她们替你出气？”
“我说算了。”
眼看着要拉不住人了，慕千雪只得无奈道：“晶晶，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请你帮我。”
一听这话，路晶晶瞬间扭头：“什么事啊？”
慕千雪的目光不经意地又扫过不远处那道纤丽的身影，沉静而语：“替我约一下赵师兄。”
以慕千雪现在的人脉圈子，能替她去查这些事的人很多，宋家的能查，但绝对不能让宋家的人去查。夏波清那边也可以替她查，但因为许虹的事，夏波清已自顾不瑕了，她真的不想再用这些事情去烦他。剩下的还有事务所里的郭大和周天赐，但是，为了做凌云航空的生意，老大和师傅都是极有可能把自己卖掉的，同样不行。
当然，她还想过要找杜宏宇，可宋天杨一直视他为情敌，路晶晶又倾心于他，自己再这么插一脚进去，伤的不是宋天杨就是路晶晶，她不想这样。所以，最后的最后，她能选择的只有赵奕辰，他曾是最年轻有力的检察官，在警政这一块的人脉极广，托他打听个孩子的情况应该不算难。
“哪个赵师兄？”
“赵奕辰。”说出这个名字，慕千雪又小心地叮嘱道：“对了，不要让宋天杨知道。”
“………”
闻声，路晶晶姐姐这一次彻底风中凌乱了，她是不是听错了？
千雪主动约赵奕辰见面？还要偷偷的不让三少知道？
这样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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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病房，宋天杨便缠了上来，慕千雪人还没有回神，人已连拖带抱地被他互换了位置。宋天杨坐到了慕千雪坐过的轮椅上，她却坐到了宋天杨还伤着的那条长腿上。
“回来了？”
慕千雪虽然瘦，但毕竟个子不矮，所以自觉还是有些份量的，整个人坐到他的腿上，她倒是不嫌【暧】昧，只害怕他受伤了的腿承受不起：“让我下去，会弄伤你的。”
男人笑着拖住她要下地的身子，强先将他按回了自己的腿上坐着：“就你这几两肉也想伤到我？”
“别闹了………”
“说，跟你的好闺蜜说了我什么坏话？”他仍旧霸道，自己认准了的事儿就算是别人再不愿意，他也是不会让步的，虽然明知道慕千雪是担心自己的腿，可他就是想趁此机会和她亲近亲近，况且，他的身体他很清楚，对应付她这样的小身板，也是真的这无压力。
想挣脱下来，又怕动作太大真的伤了他，慕千雪最后只能选择放弃，可答话的口气却很差：“很多很多。”
“唔！我们家的小刺猬真不乖，还学着说老公坏话了，怎么办？好想狠狠地惩罚一下呢？”
太了解他的话里有话，慕千雪当然明白他想怎么惩罚她，可是，想到那个似是而非的孩子，她心里就膈应得慌，怎么也不愿意和他亲近。不过，虽然心里极度排斥，但嘴上她还是配合地问了一句：“那你想怎么惩罚呢？”
闻声，宋天杨眼神一暗，眉峰都飞了起来：“我想………”
以为自己可以忍下去的，可不等他说出他那邪恶的想法，慕千雪已忍无可忍地接口自罚：“要不，就罚我这几天睡沙发怎么样？”
这下子宋天杨是真的笑不出来了，也不知道她这话说的是真是假：“雪儿，你确定这不是在罚我？”
“是在罚我自己。”
“那还是不要罚了，这么罚下去，我怕我一晚上都睡不着了。”说着，宋天杨眸色一闪，又突发奇想道：“哎！不如这样，我今晚也睡沙发，说不定别有一番情调对不对？”
说着，他就真的把人朝沙发那连带，慕千雪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要失控，马上急道：“天杨，我今天没心情，不做行不行？”
闻声，男人邃黑的眸底闪过一道精光：“怎么了？”
没心情？
这应该是第一次吧！
以往，无论是自愿还是不自愿，慕千雪在这方面，都是鲜少不配合宋天杨的，就算她有时候似乎真的有些不情愿，也只会要求他不要折腾太久，从来不会在一开始就拒绝的这么彻底。宋天杨隐隐感觉她有些不对劲，一双眼亦牢牢地落在她脸上，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如果，我是说如果………”
深吸了一口气，慕千雪终还是问出了那句话：“如果我真的不能生孩子怎么办？”
宋天杨略略有些怔然，显然没想到她是因为这个‘没心情’。其实他挺喜欢小孩子的，但，如果慕千雪的身体有问题，不可以要的话，他也不是完全想不开的那种类型。所以，仔细一起后，他便马上强调道：“没关系的，咱们不是还有小雨么？”
“小雨又不是你和我的孩子。”
一听这话，宋天杨更担心她的状况了，慕千雪有多宝贝这个妹妹他又不是不知道，可现在居然嫌弃妹妹不是自己的孩子，可见她受的打击有多大。为了不让她继续被打击，宋天杨只得又信誓旦旦道：“我有没有孩子无所谓的，反正二哥给力，一下子生了三个，我也乐得轻松。”
“我是说真的。”这不是她要的答案，但她却隐隐猜出了他的意思，果然还是不喜欢孩子么………
“我也是说真的，反正你就不要瞎担心这些了，好好养身体，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让我当女儿养不就好了。”
闻声，慕千雪已知名度不知是何滋味了，把她当女儿养？如果真是这样，她该有多幸福？可毕竟丈夫是丈夫，父亲是父亲，又怎么可以把妻子当女儿养？他是在安慰人还是在委婉地告诉自己，他不喜欢孩子，也不打算要孩子？
“天杨，你是不是不打算要孩子？”
“雪儿，这种事情要顺其自然的，对不对？”
“………”顺其自然？
慕千雪心底里有团火在烧，特么她想不明白了。要不要孩子和顺不顺其自然到底有什么关系？想要的不一定能要得得，不想要的不一定就不会怀孩子，可顺其自然是什么答案？要不要，不也就是一个字和两个字的差别么？
还是说，顺其自然的意思是，他会用一种无声无息的方法，让自己无法受孕，又显得‘顺其自然’？心又塞了，慕千雪憋着气，只觉得肺都在涨痛，有种濒临爆裂的感觉。
“怎么又不说话了？”
“明天开始咱们就吃食堂吧！总让大厨送东西来不好。”
刚才的话题跟这个话题切换得太快，宋天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你吃得习惯吗？”
“可以。”
“我还是觉得不好，你这身子骨这么弱，还是继续送吧！”宋天杨哪里知道慕千雪经历了什么？只想着如果那个叶医生的话是真的，那么慕千雪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喝点食补的汤药，直接从本质上把身体的底子补起来，说不定以后就不会难以受孕了。可如果吃医院的食堂，这么好的机会就要放过了，所以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了。
可他的拒绝，却让慕千雪体会出了另一种意思，没有证据前，她也不愿意冤枉了宋天杨。可没有抓出那个人之前，她也绝不可能再吃那样的东西。
所以，她的口气也变得很生硬：“就吃食堂。”
“怎么了这是？我想对你好还不行啊？”这时候宋天杨脸上仍旧带着笑意，可那笑容实在有些僵。
“对我好吗？那就吃食堂。”
面对她这油盐不进的态度，宋天杨再也笑不出来了：“雪儿，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
“不要骗我，我知道你分明是有什么事。”
“骗你？”转眸，慕千雪冷冷一笑，终于让这一个骗字，激出了心底的火：“呵！难道不是你先骗的我？”
“………”
骗他？他骗她？这话题是怎么绕到这个上面来的？
“你那种表情是还觉得自己无辜么？”说着，慕千雪低低一声苦笑，猛地眨着双眼，试图将眼底的泪雾抿回：“那你告诉我，霍乔婷真的是一个人来的吗？”
直到这一刻，宋天杨才终于明白慕千雪为什么会这么反常了，他早该想到，除了桑妮，她很少这么跟自己发脾气。不过，方才她的样子真是吓到他了，虽然他自己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但看到她那样苍白的脸色，那样无望的眼神，他还是心慌了。
他曾发誓不要她再为自己掉眼泪，她倒是真没掉，可她强忍泪水还倔强微笑的样子更让他觉得心疼。他不希望自己再给她带去任何的不快乐，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雪儿，你………知道了？”
她不答，只是盯着他的眼反问：“我知道什么了？”
“我已经交待过程力不要让她过来，可婷婷她似乎没把我的话当话。”宋天杨也知道这么说有点像借口，可事情真的就是这样的
“那又怎样，所以你就骗我说你没有见过她？”
看她还是这么咄咄逼人，宋天杨也无奈了，只讨饶道:“你看你看，我就是怕你这样才不敢告诉你的。”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对我坦白一点？是，我是不喜欢你见桑妮，因为我觉得她根本就没有失忆，她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故意接近你，可你呢？你什么反应？你说他失忆了，让我不要介意她的话，那是你容忍她留在你身边的理由吗？是吗？”
“我没打算接近她。”
闻声，慕千雪一笑，惨淡道：“你说你没打算接近她，可你也没好好阻止不是吗？如果你真的不想见她，霍乔婷能这样的机会带她过来见你？嗯？”
老脸都要让她说红了，宋天杨坦然：“我承认这一次是我考虑不周，以后真的不会了，她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我的面前。”
他已经让程力派人盯着桑妮上飞机了，而且不是晚上九点一刻去丹麦的，而是下午直接飞芝加哥。到了那边，会有他安排的人跟在桑妮的身边，确保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以内，绝对回不了国。
“就算是这样，也改变不了你骗我的事实。”
接的电话里她已知道了宋天杨的决定，也明白他会这么说是因为他已经决定不再给桑妮机会。可她真正介意的不是他见了桑妮，而是他对自己的隐瞒。如果真的够信任，又怎么会多出这么多事？
可现在最让慕千雪觉得心痛的是，因为他的不够坦白，她甚至都不敢再问他关于那汤的事情。只敢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女人一样任性地要求不要吃那样的饭菜，那样的汤。
“雪儿，你这是无理取闹。”
闻声，她又是冷笑着睨他：“呵！我无理取闹？”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桑妮的事，就当我错了，以后………”
“不是你错了？是就当你错了？”
听到这里，宋天杨几乎想撞墙，可还是耐着性子道：“雪儿，你是个律师，玩这种咬文嚼字的活儿我真玩不过你，你别这样行不行？”
“所以还是我不对了？你骗我，我还只能接受，而且还不能有一点情绪，有了情绪就是我不对了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
解释到一半，宋天杨突然住了口，整个人也开始处于极度焦燥的状态，一双墨染似的眼瞳里烧着狂怒的火，压都压不住地往外冒着………
宋天杨的儿子？五岁半了？
桑妮离开京市出国六年多回来，孩子五岁半，连时间都掐的这么准，真是想让人不误会都难呢！
看到是桑妮的电话时，慕千雪原本是不想接的。可是，鬼使神差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原以为她又会像以前一样，对自己挑衅，对自己冷嘲热讽，可她没有想到居然会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
她可以不再胡思乱想吗？
可以吗？
那个汤里的‘作料’，她原本真的想对宋天杨担白的，想问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孩子，如果他否认了最好，可如果他实在不喜欢，她也只能认了。可桑妮这是什么意思？宋天杨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不想和她生孩子？
捏着电话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原本眼泪都蓄满了眼眶，却一滴也冒不出来了。她果然就是这样别扭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啊！桑妮越是想打倒她，她便越想要好好站起来………
“怎么了？谁的电话？”
明明看到她在接电话，却一个字不说，接完还是这样一幅表情，路晶晶再傻也猜出来些什么了。伸手就去抢她的手机，抢来一看：“陌生号码你也接？”
收回自己的手机，慕千雪轻轻一笑：“是桑妮打的。”原本是不想说的，怕路晶晶担心，可又觉得自己不说她恐怕会更担心，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
一听这话，路晶晶怪叫一声：“那个践人？她跟你说了什么？”
“说她会滚出京市，再了不回来了。”
或者，应该说宋天杨要让她滚出京市，再也不让她回来了。其实，这真的是件好事吧！至少，自己再不用担惊受怕，再不用紧张他还会对别的女人存一些怜悯之情，可是，却有更可怕的事情让她担心吊胆。
命运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给她开玩笑。
如宋天杨所言，这个玩笑真的不好笑，可是，为何她听到电话里宋天杨那焦急的口吻，又觉得不自信了呢？六前年，毕竟他和她是情侣关系，要说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算不算自己骗自己？可是，睡过和生过孩子那能是一样的么？就算桑妮真的离开了，那个孩子，万一………
心又抽痛了起来，慕千雪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手上的结婚戒指。他说她是太阳，他是地球，地球绕着太阳转，可如果他和桑妮真的有过一个孩子，那这枚戒指的意义，还有意义吗？
路晶晶不知慕千雪所想，还以为她是太高兴了才反倒这样平静，马上激动追问道：“真的假的？她要离开了，再也不回来？”
艾玛！她是不是要回去买一万响的鞭炮来放一放，这简直是喜大普奔呐！
“嗯！”
慕千雪点着头，眼神都有些迷离。
她很清楚宋天杨是什么样的人，他说让桑妮滚，那就绝不会给她回头的机会。所以桑妮这一次真的走定了，只是，慕千雪也很明白，就算她走了，她也一样可以阴魂不散………直到自己彻底离开宋天杨为止，她，真的能挺过去吗？
可以吗？可以吗？
“那你怎么好像不高兴？桑妮要走不是好事么？”老实说，看着慕千雪这样子，路晶晶心里碜的慌。刚才自己还没觉得要是慕千雪一直哭哭啼啼的她就要废了，可现在突然发现她变回去了，明明是自己最希望的，可真这样了她又觉得更加不安了。
这么看来，不是慕千雪太矫情，是自己太矫情了啊！
“因为她也在这间医院里。”
慕千雪没有想到，自己现在说到这些居然也能这样平静，平静到让人看不出她有任何的情绪起伏。抑或者，她真的就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只是很失望很失望很失望………
“三少不是说不让………”她来医院的么？
话到一半，路晶晶不敢再继续了，生怕自己多说一句后慕千雪会更加生气，原本就有些误会，现在又这样。路晶晶开始揪头发：三少啊三少，你算是在不作不死的这条道上越走越远了。
真不爱帮三少说好话，可看着慕千雪这幅明明伤心，还强撑着假装坚强的样子，路晶晶又于心不忍地开始给宋天杨找借口：“那个，其实，也许，大概，可能………”
叮呤！叮呤！
慕千雪的微信声解了路晶晶燃眉之急，她原本想将那一口吊起来的气沉下去，可一看慕千雪的表情，立马好奇地伸头过去看：“什么东西啊？我也看看。”
“一个漂亮的小男孩。”
刚才挂掉桑妮电话的同时，慕千雪已顺手将她的手机号设成了黑名单。现在的这条短信真的是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可看到里面的照片，还有照片上孩子的出生年月日，她却瞬间明白了这条微信是谁发来的了。
五岁半的年纪，和二少家的三个宝贝蛋差不多大小，大约也就长这样了。慕千雪仔细地看着手机里那个孩子的照片，浓眉大眼的样子，乍一眼看上去，倒也真有几分宋天杨的影子。
指尖微颤，轻触着屏幕上那孩子纯真的小脸，她问身边的路晶晶：“漂亮吗？”
以为她是因为‘避孕药’那件事受了打击，所以看到小孩子的照片才会有这样奇怪的反应，路晶晶赶紧安抚她道：“你别这样，以后你生的孩子会比这个好看一百一千倍。”
“谁知道呢？也许没这么可爱也说不定。”生的孩子可爱不可爱，不也得看跟谁生么？如果孩子的爸爸很丑，很拙，是生不出这么漂亮的孩子的吧？所以，谁知道呢？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和宋天杨有孩子？
一听这话，路晶晶强烈的对：“三少基因那么好，生出来的孩子怎么会不可爱？”
“是啊！他的基因那么好，生出来的孩子一定和这个孩子一样可爱。”仔细看看，这眉眼是不是也太像了？是宋天杨的孩子吗？他和桑妮的孩子？
一想到这里，心都要裂开了，他知道在她之前，他绝非一张白纸。可是，怎么能污染成这样？如果这真的是他的孩子？她和他要怎么继续相处？让这个孩子叫她妈妈，由她亲手养大桑妮的孩子？
呵！那还不如杀了她算了。
“千雪啊！你别这样，好可怕的样子。”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可这时候路晶晶突然希望自己的直觉出了问题，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偏偏又说不上来。
“我没事。”
只是，太失望了而已。
“千雪，我再看看……”
打算抢手机再看看那个孩子的照片是谁发给慕千雪的，可慕千雪却不着痕迹地一收，偏头，对着她的身后叫了一声：“天杨？”
“雪儿，你怎么…………”
迎面过来的男人帅气逼人，就算是坐在轮椅上也依旧很有气场，就是这样的一种意气风发，就是这样的一种自信飞扬，从最初的第一眼便扎根在她心里，挣扎了六年还是挣不脱。
慕千雪看着他，坦然一笑：“我来找你的。”
“找我，怎么了？”
宋天杨没想到会在走道上遇到慕千雪，更没想到，这几天情绪一直不稳的她，突然对他笑了。那感觉让他欣慰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心虚。他答应过她不会再让桑妮过来医院看他的，到底还是没能防住，万一让她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吧？
所以，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好了。
“没事，我就是想你了。”
“………”
一直没吭气儿，可这下子路晶晶吓得倒抽一口冷气，艾玛！千雪这是病的不轻啊！当着自己这个千年剩女的面前也敢说这么肉麻的话了？真是士别三日，当‘挖’目相看啊！
宋天杨似乎也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马上也配合地笑着：“我也想你了。”
路晶晶狂抖着，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他们这对有异性没人性的，不知道她还是孤家寡人么？这么想来想去的刺激她也太不厚道了吧？
“霍乔婷呢？不是和你一起谈工作来了吗？”
“走了。”
慕千雪点点头，似是不经意，笑问了一句：“她一个人来的吗？”
闻声，宋天杨抬眸看了她一眼，仍旧言不由衷地点了一下头：“嗯！”
“………”
嘴角轻翘的弧度微微下滑了一些，慕千雪沉默着看他，心里的那份失落，又被放大了许多。在见到他之前，她也很好奇他会不会对自己说实话。其实，早就猜到他不会这么容易坦白，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阵不痛快。
是她不够信任他，还是他不够信任发她？
或者，他们都不够相信彼此，所以才会如此小心翼翼地试探与回答，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她曾以是她爱他可他却不知道她爱他，可现在她却发现，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只有两个字，叫：怀疑。
察觉到她的失落，宋天杨过来拉她的手：“怎么了？”
不着痕迹地抽离，慕千雪的脸上还在笑，但眼中已闪着最遥远的怀疑：“晶晶要回去了，我想想送送她。”
“我………”
路晶晶人都冲到前面去了，却被慕千雪从身后死死揪住了衣角。将人强扯回来，慕千雪抬头看着她轻笑：“晶晶啊！以后如果工作太忙，不用经常来看我的，打电话就好了。”
“………”
路晶晶无语了，这是什么情况？
她虽然迟钝，但还不至于太傻，听慕千雪说桑妮过来了的时候，她就猜到是来找宋天杨的。所以，慕千雪那样问宋天杨的时候，她也觉得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宋天杨的回答，这货是在作死么？她都要急死了啊！这样否认下去，要出大事的啊！想提醒他，可慕千雪明显已经在警告自己了。
只是，慕千雪这态度也是让她醉了啊！
汤的事情还没问，先问了桑妮的，问都问了，为什么不直接点？如此暗示不是会让误会越来越深么？她是真的急得不行，所以才想帮着问一问，可牵着她的衣角是几个意思？让她乖乖闭嘴，不要多管闲事么？
看着他俩这样，路晶晶感觉自己心都要焦了！
特么的，做为一个道道地地的女汉子，她实在受不了这么矫情的相处方式啊！抓狂ing………
将慕千雪的动作尽收眼底，宋天杨没有多问什么，只道：“我一起送吧！”
“不用了。”
这一次，慕千雪很干脆地拒绝，理由很充分：“我们女人家说的话，是不给男人听的。”
闻声，宋天杨一笑，反问道：“老婆，你不是要说我坏话吧？”
“是。”
一听这话，宋天杨微一挑眉：“那我更得跟去听听了啊！万一………”
打断他，慕千雪的态度很坚持：“天杨，你回病房等我吧！”
“………”
宋天杨沉默了，眉眼亦都冷了下来，不是因为被拒绝，而是明显地感觉到也慕千雪身上又张扬开来的刺。这种感觉好久没有过了，可今天，太明显。
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慕千雪也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可能是太硬了，于是唇角一勾，半是撒娇道：“乖啦！回去等我好不好？”
原本就不是真生她的气，这第来了一下子，就算是有气也被她那一声乖着叫有了，宋天杨好心情地咧嘴一笑：“好，我乖乖等你回来。”
迎向他的笑脸，慕千雪抬头示意路晶晶推她离开。
被她的反应闹得有些精分的路晶晶姐姐，看着自己这位明显有些不对劲的闺蜜，原本有很多话想说的，到底还是闭上了嘴，跟宋天杨说了声拜拜后，便推着她大步流星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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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住院部的一楼大厅，路晶晶便果断停了下来。绕行至慕千雪的轮椅前，叉起腰逼问道：“干嘛？不是说好了要问他的吗？怎么又反悔了？还说什么要送我离开的鬼话，我才刚来好不好？这么快就赶我走啊？”
伸手去摘她的包，从里面拿出那几张化验结果单，慕千雪很平静地说了一句：“东西我留下了，回去后我会自己问他。”
一听这话，路晶晶马上撇起了嘴：“怎么？这是怕我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啊？”
慕千雪点头，一本正经地道：“嗯！怕你听见了什么不该听见的？”接到桑妮的电话，她没有骗路晶晶，可电话里听到的一切，她却没有跟路晶晶讲。不是信不过路晶晶的为人，只是担心她知道了后会替她去找宋天杨理论。
其实，慕千雪也是很羡慕路晶晶的个性的，有时候，能尽情地将自己的真性情展露出来也是需要勇气的。她恰恰就缺乏这样的勇气，以往，真的遇到了这样的事，她也不介意路晶晶帮自己出头。
但，那个孩子的事情她没搞清楚前，真的不想和宋天杨吵架。她不会相信桑妮的一面之词，可宋天杨骗她也是事实，在她做出自己的最后判断前，各打三十大板是必要的。她不是盲目冲动的那种人，确实很伤心，也很担心这件事是真的，可是，她是个律师，她需要证据，一切可以证明这个孩子身份的证据。
无论是不是宋天杨的儿子，只要拿来证据，她都会试着去接受那样的结果。但，在她还没有看到证据之前，这件事她不想让路晶晶知道，这丫头心眼太实在，藏不住话的。所以，她想先查到结果，再告诉她，再和她一起商量她这段婚姻要不要继续。
想到这里，慕千雪的心又痛了一下。
捏着那份食物化验单的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小拳头。如果那个孩子的事情是真的，宋天杨，你………死定了。
极短的时间里，慕千雪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正出神间，路晶晶突然扯了一下她的手：“千雪，那两个女的是不是霍乔婷和桑妮啊？”
闻声，慕千雪下意识地抬头，七点钟的方向，那两个看上去鬼鬼祟祟的女人，不是霍乔婷和桑妮又是谁？将手机握着更紧，慕千雪脑子里又闪过那个小男孩的脸。
是错觉么？为什么越想越觉得神似宋天杨？
“她们真是一起来的，那个霍乔婷真是………”想到些不好的事情，路晶晶立马咬牙切齿起来，她是个急性子，马上便要冲上去理论：“千雪，你在这里等着，我追过去帮你骂死两个践人。”
“算了。”
慕千雪拖着不让她去，路晶晶不肯：“什么算了？这两货太不要脸了，我一定要去骂死她们替你出气？”
“我说算了。”
眼看着要拉不住人了，慕千雪只得无奈道：“晶晶，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请你帮我。”
一听这话，路晶晶瞬间扭头：“什么事啊？”
慕千雪的目光不经意地又扫过不远处那道纤丽的身影，沉静而语：“替我约一下赵师兄。”
以慕千雪现在的人脉圈子，能替她去查这些事的人很多，宋家的能查，但绝对不能让宋家的人去查。夏波清那边也可以替她查，但因为许虹的事，夏波清已自顾不瑕了，她真的不想再用这些事情去烦他。剩下的还有事务所里的郭大和周天赐，但是，为了做凌云航空的生意，老大和师傅都是极有可能把自己卖掉的，同样不行。
当然，她还想过要找杜宏宇，可宋天杨一直视他为情敌，路晶晶又倾心于他，自己再这么插一脚进去，伤的不是宋天杨就是路晶晶，她不想这样。所以，最后的最后，她能选择的只有赵奕辰，他曾是最年轻有力的检察官，在警政这一块的人脉极广，托他打听个孩子的情况应该不算难。
“哪个赵师兄？”
“赵奕辰。”说出这个名字，慕千雪又小心地叮嘱道：“对了，不要让宋天杨知道。”
“………”
闻声，路晶晶姐姐这一次彻底风中凌乱了，她是不是听错了？
千雪主动约赵奕辰见面？还要偷偷的不让三少知道？
这样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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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病房，宋天杨便缠了上来，慕千雪人还没有回神，人已连拖带抱地被他互换了位置。宋天杨坐到了慕千雪坐过的轮椅上，她却坐到了宋天杨还伤着的那条长腿上。
“回来了？”
慕千雪虽然瘦，但毕竟个子不矮，所以自觉还是有些份量的，整个人坐到他的腿上，她倒是不嫌【暧】昧，只害怕他受伤了的腿承受不起：“让我下去，会弄伤你的。”
男人笑着拖住她要下地的身子，强先将他按回了自己的腿上坐着：“就你这几两肉也想伤到我？”
“别闹了………”
“说，跟你的好闺蜜说了我什么坏话？”他仍旧霸道，自己认准了的事儿就算是别人再不愿意，他也是不会让步的，虽然明知道慕千雪是担心自己的腿，可他就是想趁此机会和她亲近亲近，况且，他的身体他很清楚，对应付她这样的小身板，也是真的这无压力。
想挣脱下来，又怕动作太大真的伤了他，慕千雪最后只能选择放弃，可答话的口气却很差：“很多很多。”
“唔！我们家的小刺猬真不乖，还学着说老公坏话了，怎么办？好想狠狠地惩罚一下呢？”
太了解他的话里有话，慕千雪当然明白他想怎么惩罚她，可是，想到那个似是而非的孩子，她心里就膈应得慌，怎么也不愿意和他亲近。不过，虽然心里极度排斥，但嘴上她还是配合地问了一句：“那你想怎么惩罚呢？”
闻声，宋天杨眼神一暗，眉峰都飞了起来：“我想………”
以为自己可以忍下去的，可不等他说出他那邪恶的想法，慕千雪已忍无可忍地接口自罚：“要不，就罚我这几天睡沙发怎么样？”
这下子宋天杨是真的笑不出来了，也不知道她这话说的是真是假：“雪儿，你确定这不是在罚我？”
“是在罚我自己。”
“那还是不要罚了，这么罚下去，我怕我一晚上都睡不着了。”说着，宋天杨眸色一闪，又突发奇想道：“哎！不如这样，我今晚也睡沙发，说不定别有一番情调对不对？”
说着，他就真的把人朝沙发那连带，慕千雪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要失控，马上急道：“天杨，我今天没心情，不做行不行？”
闻声，男人邃黑的眸底闪过一道精光：“怎么了？”
没心情？
这应该是第一次吧！
以往，无论是自愿还是不自愿，慕千雪在这方面，都是鲜少不配合宋天杨的，就算她有时候似乎真的有些不情愿，也只会要求他不要折腾太久，从来不会在一开始就拒绝的这么彻底。宋天杨隐隐感觉她有些不对劲，一双眼亦牢牢地落在她脸上，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如果，我是说如果………”
深吸了一口气，慕千雪终还是问出了那句话：“如果我真的不能生孩子怎么办？”
宋天杨略略有些怔然，显然没想到她是因为这个‘没心情’。其实他挺喜欢小孩子的，但，如果慕千雪的身体有问题，不可以要的话，他也不是完全想不开的那种类型。所以，仔细一起后，他便马上强调道：“没关系的，咱们不是还有小雨么？”
“小雨又不是你和我的孩子。”
一听这话，宋天杨更担心她的状况了，慕千雪有多宝贝这个妹妹他又不是不知道，可现在居然嫌弃妹妹不是自己的孩子，可见她受的打击有多大。为了不让她继续被打击，宋天杨只得又信誓旦旦道：“我有没有孩子无所谓的，反正二哥给力，一下子生了三个，我也乐得轻松。”
“我是说真的。”这不是她要的答案，但她却隐隐猜出了他的意思，果然还是不喜欢孩子么………
“我也是说真的，反正你就不要瞎担心这些了，好好养身体，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让我当女儿养不就好了。”
闻声，慕千雪已知名度不知是何滋味了，把她当女儿养？如果真是这样，她该有多幸福？可毕竟丈夫是丈夫，父亲是父亲，又怎么可以把妻子当女儿养？他是在安慰人还是在委婉地告诉自己，他不喜欢孩子，也不打算要孩子？
“天杨，你是不是不打算要孩子？”
“雪儿，这种事情要顺其自然的，对不对？”
“………”顺其自然？
慕千雪心底里有团火在烧，特么她想不明白了。要不要孩子和顺不顺其自然到底有什么关系？想要的不一定能要得得，不想要的不一定就不会怀孩子，可顺其自然是什么答案？要不要，不也就是一个字和两个字的差别么？
还是说，顺其自然的意思是，他会用一种无声无息的方法，让自己无法受孕，又显得‘顺其自然’？心又塞了，慕千雪憋着气，只觉得肺都在涨痛，有种濒临爆裂的感觉。
“怎么又不说话了？”
“明天开始咱们就吃食堂吧！总让大厨送东西来不好。”
刚才的话题跟这个话题切换得太快，宋天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你吃得习惯吗？”
“可以。”
“我还是觉得不好，你这身子骨这么弱，还是继续送吧！”宋天杨哪里知道慕千雪经历了什么？只想着如果那个叶医生的话是真的，那么慕千雪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喝点食补的汤药，直接从本质上把身体的底子补起来，说不定以后就不会难以受孕了。可如果吃医院的食堂，这么好的机会就要放过了，所以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了。
可他的拒绝，却让慕千雪体会出了另一种意思，没有证据前，她也不愿意冤枉了宋天杨。可没有抓出那个人之前，她也绝不可能再吃那样的东西。
所以，她的口气也变得很生硬：“就吃食堂。”
“怎么了这是？我想对你好还不行啊？”这时候宋天杨脸上仍旧带着笑意，可那笑容实在有些僵。
“对我好吗？那就吃食堂。”
面对她这油盐不进的态度，宋天杨再也笑不出来了：“雪儿，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
“不要骗我，我知道你分明是有什么事。”
“骗你？”转眸，慕千雪冷冷一笑，终于让这一个骗字，激出了心底的火：“呵！难道不是你先骗的我？”
“………”
骗他？他骗她？这话题是怎么绕到这个上面来的？
“你那种表情是还觉得自己无辜么？”说着，慕千雪低低一声苦笑，猛地眨着双眼，试图将眼底的泪雾抿回：“那你告诉我，霍乔婷真的是一个人来的吗？”
直到这一刻，宋天杨才终于明白慕千雪为什么会这么反常了，他早该想到，除了桑妮，她很少这么跟自己发脾气。不过，方才她的样子真是吓到他了，虽然他自己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但看到她那样苍白的脸色，那样无望的眼神，他还是心慌了。
他曾发誓不要她再为自己掉眼泪，她倒是真没掉，可她强忍泪水还倔强微笑的样子更让他觉得心疼。他不希望自己再给她带去任何的不快乐，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雪儿，你………知道了？”
她不答，只是盯着他的眼反问：“我知道什么了？”
“我已经交待过程力不要让她过来，可婷婷她似乎没把我的话当话。”宋天杨也知道这么说有点像借口，可事情真的就是这样的
“那又怎样，所以你就骗我说你没有见过她？”
看她还是这么咄咄逼人，宋天杨也无奈了，只讨饶道:“你看你看，我就是怕你这样才不敢告诉你的。”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对我坦白一点？是，我是不喜欢你见桑妮，因为我觉得她根本就没有失忆，她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故意接近你，可你呢？你什么反应？你说他失忆了，让我不要介意她的话，那是你容忍她留在你身边的理由吗？是吗？”
“我没打算接近她。”
闻声，慕千雪一笑，惨淡道：“你说你没打算接近她，可你也没好好阻止不是吗？如果你真的不想见她，霍乔婷能这样的机会带她过来见你？嗯？”
老脸都要让她说红了，宋天杨坦然：“我承认这一次是我考虑不周，以后真的不会了，她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我的面前。”
他已经让程力派人盯着桑妮上飞机了，而且不是晚上九点一刻去丹麦的，而是下午直接飞芝加哥。到了那边，会有他安排的人跟在桑妮的身边，确保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以内，绝对回不了国。
“就算是这样，也改变不了你骗我的事实。”
接的电话里她已知道了宋天杨的决定，也明白他会这么说是因为他已经决定不再给桑妮机会。可她真正介意的不是他见了桑妮，而是他对自己的隐瞒。如果真的够信任，又怎么会多出这么多事？
可现在最让慕千雪觉得心痛的是，因为他的不够坦白，她甚至都不敢再问他关于那汤的事情。只敢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女人一样任性地要求不要吃那样的饭菜，那样的汤。
“雪儿，你这是无理取闹。”
闻声，她又是冷笑着睨他：“呵！我无理取闹？”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桑妮的事，就当我错了，以后………”
“不是你错了？是就当你错了？”
听到这里，宋天杨几乎想撞墙，可还是耐着性子道：“雪儿，你是个律师，玩这种咬文嚼字的活儿我真玩不过你，你别这样行不行？”
“所以还是我不对了？你骗我，我还只能接受，而且还不能有一点情绪，有了情绪就是我不对了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
解释到一半，宋天杨突然住了口，整个人也开始处于极度焦燥的状态，一双墨染似的眼瞳里烧着狂怒的火，压都压不住地往外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