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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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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一章 埋线

    虽说七娘子这次是有心要和许凤佳商量番对策,但许先生却点都不配合。

    “以后吃过晚饭,就不要说正事了!”许凤佳语气不容置疑,“免得心里有事,又睡不好。”

    七娘子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天到晚都在外面忙,不在晚饭后商量,难道还要特地早起了商议家务?”

    许先生倒觉得这主意不错,“干脆从此就和样早起练拳吧,改明儿问问钟先生,若是吃得住,便访套强身健体拳法来给练,每日里打套拳,身体说不定就眼见着能好起来了。”

    七娘子慌忙摇了摇手,“别来逗,就这个身子骨,多走几步路都要喘气,还打拳……”

    想到自己站在许凤佳身边板眼地耍弄拳脚,七娘子自己都笑起来。更别提许凤佳,早已经是边说,边捧腹。

    笑完了,七娘子也就妥协地圈住了许凤佳肩膀。

    “好啦,反正自己心里有数,就是和说声,家里事,会处理好,不用担心。”轻声保证,“还是专心忙外头事吧!”

    以许凤佳性格,深宅大院内部斗争,他是处理不好,也不会愿意处理,七娘子也不希望自己丈夫内战内行,外战外行,他天地,在更广阔政坛。

    许凤佳眸色也深沉了下去,他明显地吞咽了下,才点头道,“好,知道,以后这些事,就来处理吧!”

    在许太妃事过后,或许他也有过问内院家事意思,但七娘子想,许凤佳多少也有被五少夫人阴谋缜密吓到。

    如果不是自己,如果换作另外个人在世子夫人位置上,恐怕这战结果,都是五少夫人笑到最后。

    七娘子思绪就又沉了下去,无数纷杂琐事,从心湖底部又泛了起来……

    许凤佳忽然握住肩膀,粗率地摇了摇。

    “不是说好了?吃过晚饭,就不要再想这些烦心事了!”他语气也有几分粗鲁。“整个白天,爱怎么用心就怎么用心——现在也管不了,可晚上就别再想了,成不成?”

    七娘子好气又好笑,只得点了点头,“行,不想就不想。”

    许凤佳这才满意。

    他又放低了声音,淡淡地叹了口气。

    “眼下这关过去了,将来,就不会这么累了。”

    七娘子不禁怔。

    倒也没有深究,只是笑着宽慰许凤佳,“现在虽然累,但要比在娘家日子好过得多了。”

    许凤佳顿时沉默了下来。

    大太太毕竟是他亲阿姨,七娘子也没有对许凤佳说坏话意思,连忙岔开了话题。

    “既然不许想事,也不许和商量,现在做什么好?看书,又嫌灯暗了……再说,也没有什么好看。写字画画,没有那个精神头——或者们来打双陆吧?”

    “打双陆?孩子玩意儿,亏得现在还喜欢!”许凤佳不禁朗声笑,“倒是从来没和下过棋呢,不是自夸,四九城里能下得过人,恐怕还没有多少,论对弈,恐怕要输。”

    七娘子没好气地白了许凤佳眼。“当然要输,又不会下,和谁下,都是个输。”

    许凤佳就像是生噎了个鸡蛋进喉咙里。“竟不会下棋?就冲着名字,也——”

    “棋呢,是给那些日子过得很悠闲,无处排解心机人用来解闷。”七娘子只好解释给许凤佳听。“日子过得已经很紧张了,心机就是全用在身边人事里,都有些不够使。再要把心思钻研进棋盘里,就没有这个精神了……在家时候,父亲也教了几次,都笨得很,怎么也学不会。”

    眼看着屋内才活跃起来气氛,又沉闷了下去,七娘子叹了口气。

    “看。”自嘲地摊开双手。“早和说过,是个极无趣人。”

    说也都是实话:七娘子确对任何种需要算计游戏,都没有点兴趣。早已经在现实生活里用尽了自己算计。

    许凤佳抿了抿唇,面上线条,又现出了几分冷硬。

    “这不叫无趣。”他略带了丝不悦。“这……叫做无奈。”

    时间,两人竟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七娘子又垂下头去,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谢谢!”做梦也想不到,当年那个锦衣玉食,傲慢纨绔小男孩,在十多年后,居然说得出这样体谅话。

    而竟又能体贴到七娘子自尊,没有流露出对怜悯……

    许凤佳倒是有几分讶异地对扬起了眉毛,递出了无言询问,似乎并不了解七娘子谢意何来。

    七娘子又摇了摇头,扯开了话题,“其实也不想玩双陆……不如,说些当年从军事,给听吧!”

    自己过去是晦暗,充斥了无数不堪回首,无数遗憾,无数伤心。然而许凤佳过去,却未必如此,尽管也有心酸坎坷,但最终结果,想必依然光明,话出了口,七娘子才忽然发觉,确很有兴致去了解许凤佳过去。毕竟曾有那些浮光掠影,对来说,已经并不足够。

    许凤佳撇了撇嘴,瞄了七娘子眼,似乎对这个提议并不大热情,他淡淡地道,“是真想听打打杀杀事?这可不是闹着玩,当年在西北,们可死了不少人。”七娘子难得地冲许凤佳扮了个鬼脸,“谁要听西北事,就不能说点广州见闻给听吗?听说就是天下人日子最难过时候,广州人都不愁吃不饱饭,年年都有上万艘船到广州靠岸……有这样事没有?”

    许凤佳脸色稍霁。“还以为……”他摇了摇头,“其实在广州也住得不大开心,那里天气实在潮湿得可以。”

    他就把自己下广州去为皇上寻找大皇子踪迹事,点点地告诉给了七娘子。等到二更过,就催促,“该上床睡觉了。”

    七娘子正听得入港,时还有些不愿收场,“现在睡不着,再多说些么,好歹把下海后事,说些来听。”

    许先生不为所动,“不累,累。这几天在炕头睡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他抬出了自己身体,七娘子还有什么好说?只好乖乖地和许凤佳起梳洗上床,听着外头中元端午两人吹熄油灯,合上窗户,又退出了屋子。

    帐内顿时就昏暗了下来,七娘子瞪着帐顶繁复花纹,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声。

    “升……”羞赧地开了口,打算询问件自己从来没打算询问过事。

    话才出口,七娘子忽然又顿住了话头。

    感觉得到,就在沾枕那瞬间,许凤佳呼吸声立刻就匀净了下来。

    七娘子就小心地支起身子,看了看他容颜。

    果然,此人已经陷入熟睡,呼吸悠长缓慢,脸上甚至出现了点深眠时惯有放松。

    这几天在外头又忙,在家里又要照顾自己,睡又睡不好……忙了天,还要从通县快马加鞭地赶回来看望自己。

    看来,这个精力无限少年将军,是真有几分疲惫了。

    七娘子顿时起了几分愧疚:平时也说得上是玲珑剔透,今晚就硬是没有看出许凤佳疲态,不然,恐怕早就嚷着要上床休息了。

    又用眼神寸寸地巡视着许凤佳,半晌,才无声地叹了口气,躺回枕上,将所有思绪排出脑中,专注而无声地催促自己尽快入眠。

    第二天早上,七娘子终于在乐山居露脸了。

    虽然小病场,但康复得快,将养得也不错,脸容光焕发,众人见了都道,“六弟妹看着娇娇怯怯,其实身子骨不错,烧成那样,这几天也就回复过来了。”

    太夫人更是脸慈和,“还当要休息上十天半个月呢!好透了没有?若是没有,可千万不要逞强!”

    七娘子心下不由更有些讶异起来。

    这病,前前后后耽误了快周时间,南点田庄,恐怕都开始收成了,若是再休息下去,等到秋收后银两入账,账房们忙着和外头人结账,恐怕这查账事就又要耽搁,难度也会更大。太夫人这问,无疑是暗自希望七娘子能多休息几天,俾可营造出上述情势。

    看来,是真很担心自己在账里查出什么不利于五房证据。

    难道五少夫人谋算,太夫人是点都不知道?

    “小七就是这向没有睡好,忽然发起热来,其实无妨,从前在苏州时候也经常如此。钟先生开了个安眠方子,睡了几天,也就没事了。”笑得风轻云淡,似乎点都没有察觉出样,又顺势转向了五少夫人。“说起来,本来早就要把几本账还给账房,偏偏这病,明德堂里乱得厉害……就耽误了几天,回头就让人把账送回去。五嫂看,下个月初查账,方便不方便?”

    病才好,就迫不及待要做权力交接,还当着太夫人面来安排,动作确是鲁莽了些。大少爷挪开目光盯着金砖地不说话,大少夫人倒是略带担忧地扫了七娘子眼,许凤佳更是大皱眉头——却没有开口说话。唯有五少夫人眼底火光闪,笑道,“好,只要六弟妹方便,也没什么不方便。”

    七娘子点了点头,又笑道,“看了看账,才知道这东西可不是们能看得懂。又问过老妈妈,才知道家里账,从来都是吴勋家和蔡乐家,带着人审。祖母看这次……”

    太夫人不动声色,“萧规曹随,就这么办,看错不了。——张氏看怎么样?”

    倒是五少夫人眼底闪过了丝说不清道不明情绪,才又低下了头去,作出了顺从样子,“祖母说什么,就是什么。”

    七娘子扫了五少夫人眼,又转头望向许凤佳,冲他微微笑。

    既然定下了查账时间,七娘子当然也要开始为正式接手家务做自己准备。

    整个上午,都在和白露起制表。将全家上下堪用可用丫头婆子们,都制进表格中,结合白露打听到情报,作出各种注释。这本册子从今年五月就开始做,两个月中已经丰富出了大厚本,里头密密麻麻,记载全是平公府中各下人底细,有家族之间矛盾冲突,也有众人亲戚关系,七娘子甚至还亲自画了张关系图,将府中有脸面下人们之间那错综复杂关系,试着用连线表示了出来。

    “唉,能做到管事妈妈,真没有个简单人物。”七娘子边看,边和白露感慨。“就说寿筵那次,手底下十个管事婆子,哪个背后没有大堆亲戚?看其中几个,和五嫂平时也很不对卯,这五年来,自己位置也还是坐得稳如泰山。”

    白露也道,“毕竟是百年世家,下人们彼此结亲联姻,是拦不住事,比不得们杨家人口简单,反而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说起来,也就是董家有些根基。”

    提到董家,七娘子眼神微沉,漫不经心地问,“乞巧已经上路了?”

    白露摇头笑道,“还没有呢,要等进了九月,随们这边派出去查账人道南下。少夫人忘了?您还说到那时候,多算几个月月钱,算是赏喜钱了。”

    七娘子怔,才想起这安排来,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笑道,“好啊,既然说起来了,那就再赏二十两银子吧。这孩子跟几年,也不容易,按例套妆奁之外再多给点,也算是压惊了。”

    “少夫人真是慈悲。”白露顺着捧了七娘子句,就又压低了声音,“说起来乞巧,奴婢倒是想到了玉芬、玉芳。”

    这两个丫鬟被打进偏院居住,也已经有几个月了。

    “怎么?”七娘子神色动,“最近这两人竟有些不安份了?”

    白露忙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您也知道,们连院门都出不来,再不安份,能不安份到哪去?”

    平时七娘子管束丫鬟们行动范围,就管束得很严厉,不要说通房丫头,就是般大丫头,没事也是绝不许出明德堂。也就是白露算是得到许可,可以四处串联打听消息。玉芬、玉芳要是溜出院子,只怕连许凤佳人影都没有看到,就要被逮回偏院去,等待们惩罚,更不会是多有趣事。这两个丫鬟但凡有点脑子,也都应该知道要安分度日,等待自己机会。

    七娘子嗯了声,又问,“那是两个姨娘,有几分不安份心思了?”

    “也都不是……那两个姨娘自重身份,平时,也很看不起玉芬、玉芳两个。”白露闪了七娘子眼。“是您把庄先生和纪先生安排在偏院里住。虽说两个先生平时很少出屋子,但不知怎么,玉芬竟然看出了们来历……背了人辗转来求,说是想学这两个先生,为您做个账房——倒也是知书达礼,会算账会记账。”

    七娘子静了半日,才叹道。“是个聪明人!”

    回忆着这个面目模糊少女,却只依稀记得了点风韵,时间,真是感慨万千。

    不管这个社会对女子是多不公平,不管有多少人被踩在泥坑里,也总有些人,永远不会放弃自救赎机会。

    “就让跟着两位先生住到胡同里去吧。”垂下眼,漫不经心地在账册上添了笔。“也和两位先生做做伴,学学记账本领……将来,江南纤秀坊,总也是缺账房!”

    白露宽慰地笑了,“少夫人慈悲!”

    七娘子微微笑,正要说话,屋外又响起了立夏急促脚步声。

    “少夫人!”推门进屋,扫了屋内眼,见只有白露站在炕下,便走近几步,轻声道,“孙夫人已经把人送到胡同小院里了!”

    “这么快?”七娘子不禁有几分讶异。“二姐也实在是雷厉风行。”就吩咐立夏,“那亲自和白露走趟,就说是去孙家送东西,让爹把们拉到小院去,看着把账送到屋子里,就把屋子锁了,个人都不要放出去……这东西被别人看见,是犯忌讳,知道了?”

    立夏喘息稍定,沉着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