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番外3

    其实有些话雁奴没说,他想说的是,外祖父如此这般急着怂恿群臣早立东宫,其实算计的也是为郑家好。只是,他心中也明白,外祖父这也是在为他筹谋做打算,这样的话由他口中说出,不免就要寒他老人家的心了。

    雁奴点到为止,有所保留。

    外祖父再说什么,他会笑着听着。但他的立场和态度却是十分坚定的,外祖父的话,他全然不会往心里去。

    没有人会比他更渴望一家团聚着好好过日子,家中有阿父,有阿母,也有兄弟姐妹。就和寻常百姓人家一样,兄友弟恭,和睦相亲。

    他从小就没有阿母陪伴,阿父虽说爱他、护他,但总归也忙的。如今好不易一切尘埃落定了,他曾经向往的日子来了,他不愿这样的安稳被任何人打破。

    当不当太子,日后能不能问鼎天下……这些于他来说,都不重要。

    若日后父皇真传位于凤凰,他想,他会尊重父皇的决定,并且竭力辅佐凤凰。

    “你要知道,外祖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郑国公嘴皮都磨破了,却不见面前少年有半分动容,只能改变策略,打感情牌说,“想想你亲生母亲吧,她当初宁舍弃性命也要护得你一命,她不是为了让你去给别的女子当儿子的。”

    因从小有父亲的提点,即便雁奴记忆中并没有母亲的身影,但母亲在他心中,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见提及阿母,雁奴忙正色道:“母亲不仅给我生命,还为了我舍弃了她自己的生命。这点不必外祖父说,我和父皇一样都不会忘。”

    见终于提到了重点,郑国公轻哼一声,用又爱又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雁奴。

    “你是重情重义的好孩子,蕙心又是你生母,外祖父知道你定不会忘。”说起重情重义,郑国公不免又想到从前,想到从前那个重情重义的太子殿下,也就是如今的新帝。

    他不敢背后妄议帝王,只能说:“若是当年你母亲死里逃生,留有一命在的话。如今,也就不是这番光景了。圣人也是重情义之人,可他却偏偏爱上了徐家的义女。”

    雁奴懂外祖父言外之意,但他还是那句话。

    “阿母虽是徐家义女,但却和徐家人并不亲厚。再说,阿母是明辨是非之人,外祖父大不必如此忧虑。”老人家年纪也大了,雁奴望着他老人家满头华发的样子,心中也有不忍,也关心说,“您老人家为国为民操劳大半辈子,如今儿孙有出息,也该早早颐养天年了。”

    “你看我皇祖父,如今这日子过得叫一个潇洒。前几日我才去给他老人家请过安,他精神面貌是越发好了。”

    郑国公却说:“臣何德何能,能跟太上皇陛下比。”

    雁奴无奈,只能说:“天也不早了,我也该回了。”

    郑国公却朝着雁奴一拜,故意行大礼说:“臣恭送魏亲王。”

    雁奴知道外祖父心中有气,他也不和他计较,只亲自将人扶起,而后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这才离开。

    一回到太极宫,雁奴直接去了徐杏那里。

    徐杏诞下小凤凰,不仅圣人高兴,雁奴这个做兄长的也很高兴。日日过来请安时总会多呆上一会儿,然后趁小凤凰吃饱喝足难得醒着的时候,他去逗凤凰玩。

    这是他的亲弟弟,是与他血脉相连之人,是比灵鹤弟弟更亲的弟弟。

    他们身上,都同样流着父皇的血。

    他是他最喜欢的杏娘阿母生的孩子。

    雁奴从未把外祖父的话放在心上,如今瞧见弟弟这番可爱模样,更是坚定自己的决心。

    没有什么是比一家和睦更重要的。

    雁奴是嫡长子,是圣人的第一个孩子,又与圣人有共患难的情分……圣人虽说十分喜欢嫡幼子,但却也从不会有了幼子就忘记长子。

    在他心中,两个儿子都是一样的。

    雁奴如今大了,能为父皇分担了。如今,圣人早不拿雁奴当孩子看,很多时候,父子二人独处时,圣人会和他谈及许多朝政上的事,当然也会在他跟前提起郑家。

    这日圣人在两仪殿忙完政务,往栖凤宫来时,恰好撞上雁奴。

    父子二人一起围着小凤凰瞅了一会儿,之后小凤凰被抱去徐杏身边睡觉后,圣人则让雁奴陪他去御花园走走。

    “你外祖父又把你叫去了?”李邺知道,父子之间若不能坦诚相待的话,日后必生嫌隙。

    他不仅仅是君王,更是雁奴的阿父。他们父子之间,是没什么不能谈的。

    雁奴笑:“真是没什么能瞒得住阿父的。”他点头,“可能是当年的徐家大娘几次三番害过儿臣的缘故,外祖父近来心思总有些重。”

    李邺说:“为父念你母亲之情,这些年来,一直对郑家颇多照拂。可能是对他们太好了,如今但凡稍稍不好一些,在郑国公眼中,便就是不够重情义,忘本。但为父如今身为帝王,要,要各方权衡,若外戚做大了,对你我父子,对朝堂,对天下百姓,甚至是对郑家……都没有好处。”

    “所谓树大招风,也就是这个意思。”

    雁奴非常能体会自己父亲的良苦用心,他点头说:“父亲说的这些,孩儿都懂的。”又说,“一切皆以天下苍生为重,日后不论父皇做出何种决定,孩儿心中皆绝不会有半句怨言。孩儿是父皇亲自教养长大的,父皇身上的品质,孩儿也有。”

    李邺伸过手去,揽过儿子的肩,父子二人并肩同行。

    “不论何时,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若心里有什么想法,都要和为父说。有什么问题和困难,我们一家人一起解决。”

    “父皇放心,孩儿定会的。”

    凤凰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时隔多年后的第一个。所以,新帝对凤凰的疼爱,都是体现在各方各面的。

    一出生就封他楚亲王,给他取小名叫凤凰……如今的满月酒,更是在宫里大办。

    徐杏还在月子中,凤凰的满月酒,是贵太妃协同另外三位太妃一起筹办的。到了这日,不仅是皇室宗亲,朝中许多大臣也前来赴宴祝贺。

    圣人这个嫡幼子的满月酒,可谓是办得举国同庆。

    徐杏如今贵为皇后,又亲自育有一子,更是独得圣人宠爱。凭徐杏如今的尊贵,内外命妇中,自然是无不巴结她,讨好她。

    到栖凤宫来拜见的内外命妇一拨又一拨,自然,其中也包括如今徐国公的夫人程氏。

    徐盛恭夫妇遭了贬斥后不久,圣人便下旨让徐家嫡出长子徐执继任。如今,徐执带着嫡长子驻守在外,国公夫人程氏则带着长女和幼子留在京中。

    父亲母亲惹了圣怒,虽说圣人明言不准他夫妇二人接济,但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徐执也做不到真正对他二老不管不顾。

    留妻儿在京中,至少也算是对二老的一个照拂。

    徐杏和徐家的这个长嫂程氏走得不亲,平时她从不召见程氏。倒是程氏,几乎是月月入宫来拜见。

    徐杏知道这个嫂子心中的想法,但她每回入宫来也不开口,徐杏也就当作不知道。

    这日傍晚,待栖凤宫内诸人散去后,程氏过来了。

    “臣妇拜见皇后。”程氏一来就规规矩矩笑着请安。

    徐杏还卧坐在床上,瞧见程氏来了,她命人看座。

    然后问:“到了开宴的时辰了,你怎么没去?”

    程氏谢了赐坐后才坐下,然后恭敬答徐杏话道:“想着这会儿你这里清静,便过来陪陪你。”程氏似有话说,目光闪烁,几次都欲言又止。

    徐杏知道,她憋了那么久,今日怕是要说了。

    徐杏也不想打哑谜卖关子,见如此,便说:“嫂子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程氏这才勉强笑着看过去,她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此刻倒是十分拘束。

    “臣妇知道,有些话……不该说。但,二老毕竟上了年纪,就这样一直住在外边,名声不好。皇后殿下宅心仁厚,不若不与他们计较了?”程氏知道可能希望不大,所以问得小心翼翼。

    徐杏说:“我回来后,得知了此事,记得有命贺姑姑拿了五百两给他二老。五百两,够普通人家过十几二十年不错的日子了。如今他们也就是住的院子略小一些,不能再如往常一样日日山珍海味绫罗绸缎而已,这样的日子,又有何不好?”

    徐杏知道太子这么做是为了她,当初徐妙莲生母在扬州一事,太子有暗中把消息透露给这二位。但这二位知道权当不知道,并没想过要为她做些什么。

    太子回来后,就生气了。

    其实当时秦王叛乱后东宫论罪行罚,她的这位生父是有大过的。只是太子念在徐执一心忠于朝廷,多少也念了些她的面子,这才对那位前徐国公手下留了情面。

    但他又惹怒了太子,太子自然就想翻他曾攀附过秦王的旧账。

    说起来,也算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他有过狼子野心,也存过害东宫的想法,他并不冤枉。

    她回京后差贺姑姑送了五百两银子去,也算是念着当年他二老给她的那点血脉之情。

    再多的,她做不到,也不想做。

    程氏笑得尴尬,但还是说:“皇后殿下,他二老对不住您,我和国公皆心中有数。对此,我们也很无奈。可毕竟血浓于水,你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就算心中再有气和怨,他们也的确吃了这几年苦头,也挨了这些年白眼,是不是也……够了?”

    见徐杏垂眸不语,程氏以为有希望,便继续说:“婆母从小没吃过一丝半点的苦,如今竟是把一辈子的苦都吃了。我每回去看她,她都哭,哭得我心都软了。还有二郎。他再怎么说,也是你亲二兄,如今却老大的年纪娶不到媳妇,再这样耽误下去,他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徐杏微撇唇,露出一丝冷笑来。

    “这么说,徐夫人觉得如今他们遭遇的这些,竟都是我的错了?”徐杏问她,“是我让姨父投秦王反东宫的吗?”

    程氏大惊,忙跪了下来。

    “臣妇不是这个意思,请皇后恕罪。”

    徐杏垂眸睇着跪在地上的人,语气冷漠:“我和二老的那些恩恩怨怨,就不提了,毕竟我也不想一直活在过去的仇恨和不平中走不出来。只是有一点还望徐夫人明白。若不是圣人念及我身上流的终究是徐家的血,你以为,你的夫君如今还能如此身居高位要职?你还能做这个国公夫人?”

    “就只一个连坐之罪,就够你们夫妻受的!”

    “姨父做过什么,他自己心中最清楚。便是如今,圣人对他也算是手下留情了。我和圣人更是没有对不起你们徐家!”

    徐杏难得动怒,便程氏是贵女出身,如今又是国公夫人,也是心中惧怕。

    “是,殿下训斥得是,是臣妇糊涂了。”程氏告罪。

    徐杏则又说:“至于徐家二郎的婚事……难道,他如今还想着要择一个贵女婚配吗?凭他的才貌,在市井人家选个好姑娘,该是不难吧?”

    程氏说:“臣妇明白殿下的意思了。望殿下放心,臣妇知道该如何做了。”

    徐杏这才缓了缓语气道:“既如此,你便起来吧。”

    “多谢皇后殿下。”程氏软着腿慢慢站了起来。

    徐杏又说:“圣人爱惜徐国公为将之才也是真,你夫妇二人只管好好过日子就是。不必再多事,自也不必担心什么。只要徐国公一心为国,圣人自会论功行赏。”

    “是。”程氏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