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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被伤凤墨动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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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惊慌间对视了一下,黛玉正要回答,却见探春将她挡在身后,凛然道:“很重要吗?”

    黑衣人冷笑道:“有胆量,想必你便是罢!”说罢一剑向探春刺来,探春忙一躲,闪到一旁,黑衣人见状一个转身,正待下手。

    黛玉见探春为自己挡剑,心中大为感动,不由自主胆子大了起来,一挺身挡在前面。对方冷冷一笑,寒光一抖,眼前的寒芒跳以令人的大脑一片空白。黛玉只觉得身子一痛,一股冰凉的东西刺入自己的左肩。

    “林姐姐,”

    探春惊慌的尖叫声传来,黛玉只觉得一阵痛感袭来,顷刻间传遍全身,紧拧双眉,身子一软。

    旁边探春忙一把扶住她,黛玉额冒冷汗,嘴里虚软地唤了一声“三妹妹,快逃,去喊墨,来。”

    只觉得头一晕,眼前有些模糊,双眸慢慢地阖上,意识似乎在慢慢地消散,可是身上的感觉却那么尖利刺痛,很痛,痛得让她直啰嗦。

    “铛!”

    一声尖锐的剑鸣,惊得疼痛迷糊中的黛玉猛地睁开双眸,眼前骤然出现一道银色身影,一脚踢向对面的黑衣人,然后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黛玉。

    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和怀抱,黛玉顾不得疼,惊喜地叫道:“墨!”

    凤墨冲她安慰式地一笑,看到她被刺伤的左肩,长眸一凛闪过一丝疼惜,转身黑眸怒睁,脸上如飓风掠过般,神情狰狞,并发出残忍的暴戾。

    身影挺拔不变,孤卓尤胜,张扬的黑发,带动起他一身的傲人霸气,此等英姿,此等狂妄,当属枭楚。黛玉虚软地一笑,她知道这才是凤墨真正的样子。

    这时蒙恬亦赶了过来,探春忙上前扶住黛玉,紫雪二人也已护上前来,探春小心地用手帕为黛玉包扎着,一面警惕地看着四周。

    凤墨按捺下心头的心疼和愤怒,眸子犀利地扫了对方一眼,唇畔勾起,冷笑道:“该死,伤了我的娘子,你们只有一个下场!”语气森然,黛玉听出了他欲杀之的绝然。

    凤墨说罢身形一纵,几个飞跃,便加入了打斗中。探春想扶着她回去,她却执意不肯,黛玉强忍痛意,轻声道:“三妹妹,扶我到旁边坐下!”探春无奈,拗不过她,只好扶着她找了块干净的石板坐下来。

    自己被伤在了左肩部,虽然伤不深,却是此时却感觉有如万蚁噬啃,痛得揪心,折磨着所剩无已的坚持。

    黛玉只觉得自己虚汗直冒,额头的汗汇成了汗珠,顺着粉颊滴落,呼吸渐渐沉重,双腿酸软,胃里亦是一阵难受,只想呕出来。

    可是却担心凤墨,于是勉强支撑着,注视着不远处的打斗。她没有见过凤墨的身手,但以前他以无名的身份出现时,便曾多次挟着自己飞翔,轻功了得,身手敏捷,凭着直觉他绝非泛泛!

    一双水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打斗的人群,此时见凤墨甩开双袖,如大鹏展翅般跃上半空。不知何时,一把长剑在手,招式凌厉,步步紧逼。

    一道白光拔地而起,在夜空中划出冷傲的弧度,带着不可匹敌的霸气,如泰山压顶般袭向黑衣人。看似随意的身形,却快如闪电,带着强劲的剑气,几番交锋下来,只听到对方压抑的惨呼,剑身已沾满腥红,顺着剑尖滴落,几招之内便迫得对方连连后退。

    明阳几人有了凤墨相助,不觉士气大增,剑光挥舞成阵在月色下让人胆寒,霎时将对方罩住。那边,蒙恬亦与三个黑衣人斗在了一处。

    对方见式不妙,相互望望,看着身上大大小小的剑伤,还在汩汩冒血的伤口,一咬牙收起了剑,然后一声呼啸,欲往后齐退。明阳和龙吟等人继续逼近!

    凤墨转身掣回长剑,迅速来到黛玉面前,察看她的伤情。

    黛玉只觉得伤口泛起阵阵寒意,如堕入冰窟一般,冰冷入骨,顷刻间传递到四肢百骸。心头倏地一颤,忙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肩,探春给她裹好的帕子上赫然渗出黑色的血。

    剑上有毒!

    咬了咬下唇,仍自坚持着,凤墨毫不迟疑地跃到黛玉身边,看到她的伤口后,面色大变,倏地点了她身上几处穴道后,长眸寒光一迸。

    扭身对明阳咬着牙,神情狠戾森然开口:“明阳,留下一个活口,其余的,杀无赦!”

    明阳眸子寒星一闪,冷声道:“属下明白了!”

    对方见状,均露出怯意,互相望望,其中一个一声呼哨,发出喋喋之音,声如啼备,浸人骨髓,令人闻之顿时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明阳眸子一紧,不由脱口而出:“你们是啼血谷的人?”

    对方闻言冷笑一声,强自作势道:“既然知道,那今天便算是得罪了!”

    蒙恬此时也是一愣,大出意外,啼血谷是江湖上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组织,想不到连他们也惊动了。不由掣出长剑,跳出圈外。明阳看了凤墨一眼,等待凤墨的示下。

    凤墨似充耳未闻,一双长眸紧张地盯着黛玉,此时黛玉因疼痛而几近昏迷,水眸半阖,脸色惨白。凤墨的不耐到了极限,长眸一眯,背对着明阳咬着牙冷声道:“没有听到本王的命令,杀无赦!”

    明阳一凛:“是!”

    长剑一抖,暗夜阁的人复又向对方袭去,对方似乎是没想到凤墨连啼血谷的人也不怕,一时间有些胆怯,明阳和龙吟穆逸三人率先冲向对方。又是一阵厮杀,杀势越发凌厉,对方虽是拼死招架,却是难堪不敌,不一会便先后被明阳蒙恬等人刺中倒地毙命。

    余下的几人见势不妙,同时发出喋喋之声,眼见余下的瞬间倒地,明阳一凛,便知对方是伏毒了,忙急步近前,点中一人的穴道,对方倒地,喘息着恨恨地瞪着明阳,却一句话也说出来。

    蒙恬跃回,见探春仍守在黛玉身边,紧拧秀眉,仍有些惊魂未定,拽开探春道:“怎么样,你没事吧?”一面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

    见其担心,探春心头一暖,连她自己也意识不到柔声道:“没事!”说罢看着黛玉满脸的担忧:“林姐姐好象中毒了!”

    凤墨此时抱起黛玉,转身快速地回到房间。黛玉神智已然有些不清,感觉身上的力气正在一点点地抽离,可是她好想凤墨紧紧地抱着自己,身上一阵比一阵冷,仿佛又象犯了寒症一般。

    凤墨紧拧双眉,点了她的几处穴道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白瓷瓶,拧开盖子,倒出一粒青绿的丹丸塞进她的嘴里,这是师傅给他的,虽不可解百毒,但是一时半会应该没有生命大碍。看着她的样子,扯得心丝丝疼痛。

    这时,明阳等人已将那个活口带了来,在外面等候凤墨的吩咐。

    凤墨闪身出来,此时林叔等也均赶了来,候在外面听动静。

    明阳撕下对方的黑纱,寒眸一凛,射向对方。林叔一惊,指着对方道:“这,不是何干吗?你。”

    一脸的骇然,林叔似乎恍然大悟,嘴唇哆嗦着,一双布满青筋的手指着何干,恨声道:“原来是你,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引狼入室。”说着追悔不及,姑娘如果有个好歹,自己岂不成了罪人,林叔一时又气又恨又急,怒不可遏地上前,啪啪地冲着何干抽了他几个嘴巴。

    明阳忙拦住道:“你老人家别急,王爷还有话问他呢!”林叔方气忿忿地住了手。

    何干此时拧着脖子,低头一言不发。凤墨紧盯着何干,目光如利箭一般穿透对方,良久,冷冷一笑:“啼血谷的人好大的胆子,解药呢?”

    何干一抬首,毫无畏惧地看了看凤墨,冷笑一声:“既然你不怕得罪啼血谷,那便杀了我罢,解药没有!”

    凤墨闻言,却是微微一笑,明阳心中便知,王爷如果不怒反笑,那便说明对方会死得很惨。

    凤墨的声音越见轻微,脸上波澜不兴,淡然道:“你啼血谷厉害,暗夜阁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没有解药,你这条命便是多余的了,带下去!”何干听到暗夜阁三个字,蓦地瞪大双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明,难以置信地看着凤墨。明阳一凛,伸手将何干挟了下去。

    凤墨脸色阴沉,一双眸子越见阴鸷。走进屋来,见黛玉已然昏迷,又象是睡着了一般,呼吸微微,刚服下了玉露百花丸,生命暂时无忧,但这毒。一

    时间双眉紧锁,复出来问林全道:“姑苏附近可有名医?”

    林全此时悔恨交加,得知黛玉陷入昏迷,一颗心七上八下,在厅内转着圈。见凤墨问,忙骂了自己一句老糊涂,是啊,这个时候,后悔有什么用,事都已经发生了,想想如何救姑娘罢。

    拍拍额头,道:“我真是老糊涂了,姑爷,北郊翠亨山中有一位,只是脾气有些怪,不知能不能求他给姑娘解毒。”

    看看外面的夜色,凤墨微一沉吟。一旁的蒙恬似看出了他的心思,近前轻声道:“墨兄,王妃暂且无碍,不如明晨再去不迟!”凤墨思忖再三,只得同意。

    蒙恬扭头出来,却见探春一脸的黯然,不由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别担心,明早我们便一起去求名医!”

    探春却咬了咬唇,面有愧疚道:“林姐姐是为我挡了那一剑,不然中毒的便是我了!”说罢眼圈一红,心里后悔不迭。

    蒙恬眸子一紧,忙劝慰道:“刀剑不长眼,现在就不要说这些了。更何况你们俩全是闺阁弱质,何曾见过这种阵势,没有吓昏过去,便已经是万幸了,我倒很佩服你们俩的处事不惊!”

    探春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一双清亮的眸子此时有些泪光闪烁:“你别安慰我了,那种情形下,谁不害怕呢,倒是林姐姐毫不犹豫地挡在了我在前面,不然。”声音哽咽,有些说不下去了。

    蒙恬安慰地拍拍她的手:“事已至此,还是考虑下如何为王妃寻药解毒罢!”

    说罢瞥了瞥黛玉的房间方向,悠悠地叹道:“墨兄这一晚上只怕一夜难眠了。”

    探春星眸一暗,想说什么却哽在喉间,蒙恬意味深长地道:“如果出事的是你,我也会如墨兄一样,守你一夜。”探春闻言脸一红,羞涩地瞪了他一眼,眸子复又转暗。

    蒙恬劝道:“你在此也无益,还是回去歇息,养足了精神,明天也陪着一起去寻医?”探春思忖了一会,毫无他法,方去了。

    蒙恬回首望了望,灯烛映在窗上,屋内静悄悄地,叹了口气,原地沉吟了一会儿,也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黛玉的脸色,凤墨伸出手,微微颤抖着抚上她的粉面。她的肌肤依旧细腻柔滑,让自己爱不释手,那双让自己深陷的盈盈水眸,此刻却乖乖地紧阖着;蝶翼般的长睫毛,受了惊一般地微微翕动着;那张自己最爱品尝的艳红小嘴也紧闭着,唇色苍白没有了血色。

    呼吸微弱,不时地发出虚弱的呓语:“墨!好痛。”

    黛玉的轻呓,扯动了凤墨一缕柔肠,在她的身旁轻轻地坐了下来,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小手。

    那白玉般滑嬾的小手,此刻冰凉而柔软,握得让他心凉,他拼命想要将她的小手捂暖,可是发现却根本无用。眼睁睁地看着她忍受痛苦,自己却束手无策,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发疯。

    自己还口口声声说护她周全,可是如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差点丢了性命。凤墨此时又悔又恨,恨自己的大意,悔自己的疏忽。心中充满了自责和疼惜:“我真是该死,竟会如此大意,竟任由你在府中便被人刺伤了!”

    低喃的话轻轻而出:“娘子,为夫不许你死,墨儿需要你,你答应过为夫一辈子不离不弃的,我不许你有事,如果你要是敢自己一个人去了,为夫便追你到地府,你不要怀疑,我说过生生世世要陪你的!”

    沉浸于昏迷中的黛玉,只觉得耳边那深情而绝望的声音细细而出,低低呢喃,让她的心,也跟着纠疼了!

    是墨的声音,是他,声音如此熟悉,不再是平时逗弄自己时的轻薄不羁,而是深情绝望,霸道如斯,让她在绝望中透出了生机。

    她不想离开墨,一点都不想,她还想一直陪着他的,陪他看朝霞,陪他看日落,自己曾答应过要与他敖遨游天下的,自己不能说话不算数!她要告诉他,亲口对他说,她这辈子也不会丢下他,她是他的,身心只属于他一个人!

    可是,浑身好无力,胸口,似有火在燃烧,辣烫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可四肢,分明又冷得难受,肩部,如霜刺一般,眼帘似有千斤一般,如何也抬不起来。

    她费了全力,想要动一动,想要开口和墨说话,想答应他的请求,她相告诉他,她不能没有他,他的霸道,他的深情他的温柔他的不羁他的轻薄她都喜欢,他的一切一切她都要,可是发现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何其难啊。

    手间那温热的触感,那么熟悉,是属于墨的,曾经多少次牵过自己的手,让她多么留恋啊,就算死,也陪她到最后。

    生不同衾死同穴,太重的誓言,记得自己当时还怨他,彼此会好好地活着,不要发如此重的誓言,可是如今,仿佛应验了一般。

    不,她不要死,她要陪墨!

    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手,终于轻轻地动了一下!

    感知到她手的动作,凤墨惊喜得眸子发亮,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娘子,你听到的,你能听到的,对不对!”

    “你不会有事的,相信为夫,明天为会便带你去找那位神医,你一定没事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为夫也要替你解毒。你我同生同死,共担风雨,你可是你答应过为夫的,你岂能轻易失言!为夫不答应,”

    黛玉的手复轻轻地动了动,凤墨将她的手轻轻地捉住,紧紧地贴在自己的面颊上,嘴角弯起,俊美无俦的脸上,扯起一抹凄婉的笑:“娘子,你能听到的对不对,所以,相信为夫,你一定要坚持住,知道吗,有为夫在这里陪着你,你不会有事的!”说罢俯下身,在黛玉的额头印上深情的一吻!

    黛玉依旧紧闭着双眸,扇子般的长睫毛微微翕动着,可是凤墨知道,自己说的话,她都听了进去了。

    他知道,为了他,黛玉一定会坚持的。这是一种,超越了一切的信任,更是一种生死誓言,因为,如果没有了她,生命于他,也没有了意义!

    毋须过多的语言,毋须更多的表情,这是一种他们二人之间的默契和感应。

    长夜漫漫,而他却是一夜未眠,拥着她,感受着她些微的动静,这一夜真是难捱,竟是度日如年,恨不得立时天亮,自己也带着她去寻那名医,马上为其解毒。

    几近黎明,凤墨方打了个盹,拂晓时分,复又惊醒,阖着眸子,慢慢地等着晨曦透窗。

    一大早,众人便赶了过来,看着凤墨微带血丝的长眸,便知他这一夜是如何熬过来的,梅兰竹菊等人见王爷如此,也均默然不语,只等着他吩咐下来。

    紫鹃雪雁二人见黛玉仍自昏迷不醒,心里疼得难受,不由眼圈复红了,二人昨夜也是一宿难安。可是有凤墨守着姑娘,二人只得暗暗着急担心,中间也起来了几次,但见黛玉的房间无声无息却透着微光,便知凤墨一直在守着。

    蒙恬拍了拍凤墨的肩膀,吩咐了众人且去用早膳。匆匆用罢,几辆马车载着一行人,迤逦往翠亨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