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听雨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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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阁，雨帘下，江山万里，风雨声断，暖香潺潺，温柔不再。
音若呆呆地坐在听雨阁的雅间里，似乎在等待什么。珠帘垂下来，隔断了所有的声线，看不清容颜。
垂地的珠帘被掀开，一双白色的锦靴出现在眼底，顺着锦靴看上去，是一个紫衣公子，一身的锦衣华服昭示他不是一个普通人，非富即贵。嘴角隐着浮浮沉沉的笑意，一双桃花眼淡淡挑起，是一惯的表情，一把桃花扇摇摇，闲庭信步走进来。这人瞧着怎么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一下子想不大起来了。
紫衣公子落座在一边，马上有姑娘来为他上酒上菜，那服务叫一个周到，怎么她就没那个待遇呢。酒菜上齐之后，只见他随便一挥手，屏退了外人，一时间，整个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摇了摇扇子，耐人寻味地看着眼前眼神有些呆滞的音若，微微一怔，只见她，不言不语，不哭不笑，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像极了一个木偶人，一尊雕塑。
“你不该这个时候来找我，不是计划好了下一步棋，怎么这么快就来见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一旁一身紫衣的公子漫不经心的自斟自饮，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似乎即便有什么事也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下的。可是今日的她有些不太寻常，她从来自信，不曾像今日般失态，恍惚，毫无生气。他有些怀念她那似真似假的笑意，盈盈漫开来，像春日里盛开的芙蓉花，朵朵娇艳。
音若一直沉默不言，其实他说的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海里回回荡荡着刚才动人心魄的画面。其实那些画面在那些个戏本子里是常见的，她也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她不是被吓到了，而是被伤到了。她如此地信任他，可是他呢，却这样辜负了自己的信任，虽然，她接近他是有不良的动机，可是似乎现在，她有些下不去手了。
紫衣公子俊美的剑眉蹙了蹙，不动声色的放下酒杯，若有所思的回想了一下暗卫这几日的汇报，似乎没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看来只有一个可能，便是此事是今日刚刚发生，暗卫还未来得及汇报。可是他想不到，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可以让他眼前这个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一心将自己置身事外的女子如此这番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憔悴，竟让他隐隐有些担忧。
“若儿”
有些不确定地唤了一声，探出手将音若一把捞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往日里她不开心的时候一样，温柔地安慰道，“若儿，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不是还有我吗？”
这一句话多么温馨，还有他，似乎只要有他在，什么事都可以化解，即便天塌下来，只要有他在就可以了。可是这件事却不是他能够解决的，因为这一切的一切皆是因他而起。他将自己扯入了这件事里，就像一个沼泽，越陷越深，有没顶的危险。她看了看紫衣公子，她很想知道，当初他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时候，到底是否考虑过她，这样一步步把她带入一个死局，便是他用来复仇的筹码么？
“若儿”
“若儿”
他一声声蛊惑地唤着她，往日里她最喜欢，也习惯于他这样唤自己，就像花开般自然，就像冬日的阳光般温暖，让她安心放松自己，将自己交给他。他总有那么一种魔力，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音若将自己更深地埋进紫衣公子的肩膀，不想再出来，似乎这样就会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可以重来，可是怎么可能呢。有大片大片的水泽漫开来，盛开出朵朵黑色的曼珠沙，像盛开在地狱的绝望之花，润湿了紫色的外袍，浸染了他的心。
“我好难过，为什么我会那么难过，明明只是一场戏，明明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痛，觉得难过，我是不是，入戏太深，还是，还是。。。”
紫衣公子的身形明显的一顿，还是，难道。。。
“乖，若儿，不会的，你只是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就好了，乖，不哭。”
紫衣公子柔声阻断了那个还是，他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只是，他不相信，二十几年的相守会比不上短短的一年的时光。他为这一场局，付出了太多，赌上了一生，也赌上了她，他从来不信他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从出生到成长一直一直备受瞩目，一直一直压在他的头顶之上。所以，他用二十年的时间，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他要秦府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要他声名尽丧，万劫不复。
而如今，他有些开始后悔自己赌上的筹码，是不是太过沉重。走出了那一步，将她送到他的身边，是一步险棋，险中求胜不仅仅需要智慧，更需要时机。他自信掌握着这个时机，可终归掌握不了人心。他亲手将她推向了别人的怀抱，为的是知己知彼，不是没想过，走出这步棋意味着什么，不是没想过会发生什么，只是以为可以不在意，只是尚未意识到，她于他而言有多重要，比起他的仇恨，她意味着什么。
如今细细想起来，他蓦然顿悟，一下子全身冰凉，脊背发凉。
她是他此生的唯一，即便天下人都放弃他，抛弃他，只要有她在，他便觉得满足，可是如今，她却要离开。如果连她都失去，那他此生便毫无生气，复仇，又有什么意义呢。可是现下的情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开了弓，又怎么会有回头箭。他要再赌一把，他不信自己会输的一塌糊涂，他不信这短短的一年能够彻底摧毁漫长的二十年的感情。
若儿，为了我，你再忍忍，我答应你，速战速决。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归隐山林，从此不理世事，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可好？
怀中的女子似乎是哭累了，沉沉睡去，鬓云微洒，粉面半掩，是孩子般的睡颜，其实她安静入眠的样子也是那般动人，是他最爱看的风景。星光璀璨的双眼微阖，长长的睫毛颤动着，隐透晨光，细润如温玉，柔媚含春，未挽的青丝披散下来，随风纷飞，扬起层层叠叠的回忆，那些属于曾经的回忆。紫衣男子无奈的看了看熟睡的她，薄唇落在那瓣性感饱满的粉红樱唇上，只是一瞬，便消失。
俯身打横抱起怀中睡得不知今夕何年何月的女子，有一丝阴沉的笑意在嘴角勾起，原本是既好看的模样，怎么这会看上去竟让人不寒而栗呢。
若儿，好好睡吧，睡醒了，一切便都会过去了。
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一招错便是满盘皆输，而他错在，不该兵行险招，不该孤注一掷。他设计了一个开始，却始终设计不出过程中的每一步，而结局自然不会如他所愿。
听雨阁，雨帘下，江山万里，风雨声断，暖香潺潺，温柔不再。
音若呆呆地坐在听雨阁的雅间里，似乎在等待什么。珠帘垂下来，隔断了所有的声线，看不清容颜。
垂地的珠帘被掀开，一双白色的锦靴出现在眼底，顺着锦靴看上去，是一个紫衣公子，一身的锦衣华服昭示他不是一个普通人，非富即贵。嘴角隐着浮浮沉沉的笑意，一双桃花眼淡淡挑起，是一惯的表情，一把桃花扇摇摇，闲庭信步走进来。这人瞧着怎么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一下子想不大起来了。
紫衣公子落座在一边，马上有姑娘来为他上酒上菜，那服务叫一个周到，怎么她就没那个待遇呢。酒菜上齐之后，只见他随便一挥手，屏退了外人，一时间，整个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摇了摇扇子，耐人寻味地看着眼前眼神有些呆滞的音若，微微一怔，只见她，不言不语，不哭不笑，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像极了一个木偶人，一尊雕塑。
“你不该这个时候来找我，不是计划好了下一步棋，怎么这么快就来见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一旁一身紫衣的公子漫不经心的自斟自饮，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似乎即便有什么事也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下的。可是今日的她有些不太寻常，她从来自信，不曾像今日般失态，恍惚，毫无生气。他有些怀念她那似真似假的笑意，盈盈漫开来，像春日里盛开的芙蓉花，朵朵娇艳。
音若一直沉默不言，其实他说的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海里回回荡荡着刚才动人心魄的画面。其实那些画面在那些个戏本子里是常见的，她也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她不是被吓到了，而是被伤到了。她如此地信任他，可是他呢，却这样辜负了自己的信任，虽然，她接近他是有不良的动机，可是似乎现在，她有些下不去手了。
紫衣公子俊美的剑眉蹙了蹙，不动声色的放下酒杯，若有所思的回想了一下暗卫这几日的汇报，似乎没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看来只有一个可能，便是此事是今日刚刚发生，暗卫还未来得及汇报。可是他想不到，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可以让他眼前这个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一心将自己置身事外的女子如此这番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憔悴，竟让他隐隐有些担忧。
“若儿”
有些不确定地唤了一声，探出手将音若一把捞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往日里她不开心的时候一样，温柔地安慰道，“若儿，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不是还有我吗？”
这一句话多么温馨，还有他，似乎只要有他在，什么事都可以化解，即便天塌下来，只要有他在就可以了。可是这件事却不是他能够解决的，因为这一切的一切皆是因他而起。他将自己扯入了这件事里，就像一个沼泽，越陷越深，有没顶的危险。她看了看紫衣公子，她很想知道，当初他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时候，到底是否考虑过她，这样一步步把她带入一个死局，便是他用来复仇的筹码么？
“若儿”
“若儿”
他一声声蛊惑地唤着她，往日里她最喜欢，也习惯于他这样唤自己，就像花开般自然，就像冬日的阳光般温暖，让她安心放松自己，将自己交给他。他总有那么一种魔力，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音若将自己更深地埋进紫衣公子的肩膀，不想再出来，似乎这样就会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可以重来，可是怎么可能呢。有大片大片的水泽漫开来，盛开出朵朵黑色的曼珠沙，像盛开在地狱的绝望之花，润湿了紫色的外袍，浸染了他的心。
“我好难过，为什么我会那么难过，明明只是一场戏，明明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痛，觉得难过，我是不是，入戏太深，还是，还是。。。”
紫衣公子的身形明显的一顿，还是，难道。。。
“乖，若儿，不会的，你只是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就好了，乖，不哭。”
紫衣公子柔声阻断了那个还是，他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只是，他不相信，二十几年的相守会比不上短短的一年的时光。他为这一场局，付出了太多，赌上了一生，也赌上了她，他从来不信他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从出生到成长一直一直备受瞩目，一直一直压在他的头顶之上。所以，他用二十年的时间，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他要秦府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要他声名尽丧，万劫不复。
而如今，他有些开始后悔自己赌上的筹码，是不是太过沉重。走出了那一步，将她送到他的身边，是一步险棋，险中求胜不仅仅需要智慧，更需要时机。他自信掌握着这个时机，可终归掌握不了人心。他亲手将她推向了别人的怀抱，为的是知己知彼，不是没想过，走出这步棋意味着什么，不是没想过会发生什么，只是以为可以不在意，只是尚未意识到，她于他而言有多重要，比起他的仇恨，她意味着什么。
如今细细想起来，他蓦然顿悟，一下子全身冰凉，脊背发凉。
她是他此生的唯一，即便天下人都放弃他，抛弃他，只要有她在，他便觉得满足，可是如今，她却要离开。如果连她都失去，那他此生便毫无生气，复仇，又有什么意义呢。可是现下的情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开了弓，又怎么会有回头箭。他要再赌一把，他不信自己会输的一塌糊涂，他不信这短短的一年能够彻底摧毁漫长的二十年的感情。
若儿，为了我，你再忍忍，我答应你，速战速决。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归隐山林，从此不理世事，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可好？
怀中的女子似乎是哭累了，沉沉睡去，鬓云微洒，粉面半掩，是孩子般的睡颜，其实她安静入眠的样子也是那般动人，是他最爱看的风景。星光璀璨的双眼微阖，长长的睫毛颤动着，隐透晨光，细润如温玉，柔媚含春，未挽的青丝披散下来，随风纷飞，扬起层层叠叠的回忆，那些属于曾经的回忆。紫衣男子无奈的看了看熟睡的她，薄唇落在那瓣性感饱满的粉红樱唇上，只是一瞬，便消失。
俯身打横抱起怀中睡得不知今夕何年何月的女子，有一丝阴沉的笑意在嘴角勾起，原本是既好看的模样，怎么这会看上去竟让人不寒而栗呢。
若儿，好好睡吧，睡醒了，一切便都会过去了。
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一招错便是满盘皆输，而他错在，不该兵行险招，不该孤注一掷。他设计了一个开始，却始终设计不出过程中的每一步，而结局自然不会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