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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纸绝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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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多泪,再多伤,都抵不过,一纸绝情书。

    羽觞有些失魂落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这个只有慕云寒和浮浅,却不曾有半点她的位置的地方。其实慕云寒不喜欢拘束,所以整个书房是极大的,大得都可以放下几张床了,而如今,在这么大的书房里,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再没有其他,连她都看得认真,她只是一个外人,再留下去还有什么意义,那个答案,慕云寒不是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么?

    可是脚下有着千斤重担,连挪一步都不能,又谈何逃离呢?

    看着眼前自己挚爱之人和别人甜蜜,亲热,却不能装作视而不见,这的确是一种折磨,一种非人的折磨。

    羽觞看着他们浓情蜜意的彼此沉醉画作,根本就没有理睬她的意思,那画真的有那么好看么?应该是一幅倾世的佳作吧!

    不经意的一瞥,羽觞却看到了一幅熟悉的丹青,湖州的笔,宣州的纸,徽州的墨,端州的砚,轻似蝉翼白如雪,抖似细绸不闻声。是难得的一幅丹青。看得出作画之人极其地挑剔,想要集齐这四件文房四宝还是有些难度的。而连作画都诸多要求之人,世间除了慕云寒,还能有谁呢?

    这,这不是。。。

    羽觞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书案之上的那一幅丹青,柳眉横斜,微微阖着,桃粉的脸颊上似乎因为害羞而有些不太一般,凉薄的双唇紧闭,似乎连呼吸都不敢,及地的水蓝色长裙在地上堆砌成一弯碧蓝的长河,很是专心地陶醉抚琴,而身后是大片大片紫色的花海,影影绰绰。

    竟然是在凡间的时候慕云寒亲手为自己作的那一副丹青,十里长亭悠悠,白山绿水向晚,那一袭白衣至今还时常出现在脑海,认真而专注,柔情似水,那时候他的眼里只有她,不曾有任何的杂志。所以羽觞一直舍不得扔掉,那是慕云寒为自己作的画,即便那时候他并不知晓,但真真实实画的是她。

    羽觞一直把它挂在了慕云寒的书房里,这样他处理公务的时候,偶尔抬头看看,就会觉得她时时刻刻陪伴着他了。可是如今,这幅画却已经面目全非了,因刚才浮浅在上面添了几笔,那几笔添得恰到好处,把那一幅娇羞的美人图生生变成了一幅丑人图,还是个猫妖。。。

    “这,这不是你送给我的那副丹青?”

    羽觞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一幅墨迹斑斑,早已看不清原来面貌的丹青,心口有些钝钝的疼。这幅画对她来说意义重大,可是在他的眼里竟然不值一提么?

    “哦,浅浅闲来无事,所以就拿来帮你修改修改。”慕云寒偏头看了看浮浅落下的那一笔,刚好落在眉间,一滩黑墨落下,很是滑稽的样子,“你看,改地多好。”

    “浅浅?”羽觞咬了咬这两个字,你叫地倒是顺溜,看来,这个称呼你已经叫了千千万万遍吧!

    慕云寒说得云淡风轻,毫不在意,就像只是一张素笺,只是一张无用的纸。而那上面的人,他不认识,所以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践踏,即便面目全非也都由着浮浅的性子,不管不顾。可他,可曾想过羽觞,想过她也是一个人,也是会伤心,也是会伤自尊的。为什么,他就是看不到呢?

    “姐姐要是喜欢,那便拿去吧!”

    浮浅很是好心的将丹青递了过来。

    在羽觞刚要接过的瞬间,一团火苗不知怎地窜了上来,羽觞的手刚好触碰到那团火焰,钻心地疼痛让羽觞缩回了手。顷刻之间,一幅丹青生生被化作了一堆灰烬。

    “一张废纸罢了,何必那么在意。”

    废纸?呵,慕云寒,我视之为珍宝的一幅丹青,原来对你来说不过一张废纸。

    羽觞在那一刻看到靠在慕云寒臂弯里的浮浅的嘴角微微弯起,嘲讽之意溢于言表,羽觞的心在滴血,也在燃烧,她这是在看她的笑话吧!也是,她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可笑。可是既然都这样了,那便一次性说个清楚吧!都已经如此凄凉了,也不介意再凄凉一点,只要他让她死得明白,什么都可以无所谓的。

    十指收紧,掌心渗出了血丝,看在慕云寒眼里,是刺眼的痛色,眯了眯眼,似乎那颜色更深了些,慕云寒靠了靠书案,有些力不从心。

    她的伤心,不就是对付自己最好的武器么?

    羽觞把停在半空想要接画的手收了回来,她只是没想到慕云寒竟然亲手烧了这幅丹青,明明是他说的,想要做一个念想,他说,这是在凡间做得最好看的一幅画作,所以留了下来的。可是如今,他竟然说这不过只是一张废纸。

    谁说只有女人善变,这男人要是善变起来,不也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么?

    羽觞泪眼婆娑地看着慕云寒,眼前的那个男人,此刻是那么的陌生又那么遥远,他到底还是不是慕云寒,是不是那个会对她温言细语,会对她呵护备至的慕云寒?可是为什么,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呢?冷眼相对,不理不睬,到底她,做错了什么?

    这翻脸的速度真是比翻书还要快啊!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羽觞的语调轻轻,却问得认真,她做错了什么,在短短几日就变了个天翻地覆,而他也变得陌生。这一声声落地响在安静的暗夜里,扣动了谁的心扉,顿时一泻千里。

    “做错了什么?”慕云寒轻轻地重复了一遍,那一刻,羽觞似乎看到了悲伤的神色,可是只是一瞬,慕云寒又变得凌厉声色,“呵,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错了。我一直以为我深深爱着的是你,可是如今我发现我错了,错得离谱。其实我一直不过想要把你收为己用罢了。从前对你用心不过是因为你曾经救过我。在繆青死后,我看到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才恍然大悟,其实我对你只是感激,不是感情。而我真正爱着的人是浮浅,而你真正爱着的人,是繆青,不是我。所以我们都错了。”

    慕云寒把一切剖析开来,说得清楚,语速也有些快,他害怕被打断,一旦打断或许他再也说不出那样的话来了。这样让人伤心的话,连他听了都心痛,怎么会是他说出来想要伤害羽觞的心的呢?他明明说过,明明说过要好好保护她的呀!可是,如今。。。。

    “不是的,不是的。”

    羽觞迫不及待地解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是这样的,云寒,你听我解释。”,她不想他们之间再因为误会而分开几万年,因为误会而天涯相隔,生死相离。

    “我伤心并不是因为我喜欢繆青,只不过是因为他是为我而死,我只是自责自己每一次只能给身边之人带来灾难,繆青他,不该死的。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值得他那样对我。我真的不是因为喜欢他,才会如此的,我。。。”

    “那与我何干?”

    慕云寒冷冷的嗓音打断了羽觞的解释,她再解释下去,慕云寒怕自己受不了,这一场戏要么就别做,要做就要做得完美,做得彻底,他不想半途而废。羽觞的伤心是最能击溃自己防备的武器,只要她一伤心,他就会心疼,只要她一不开心,他也会跟着难过。其实慕云寒怎么会不知道羽觞那么伤心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朋友之谊,只是因为她的善心呢。

    灾难么?他慕云寒才是羽觞这一生最大的灾难吧!

    如今他说出这一番话来,不过只是想要为自己找一个借口罢了。可是她却当了真,拼命想要解释清楚,不是慕云寒想地那样,可是怎么解释地清楚呢,慕云寒他,根本就不想听。

    与他何干?

    “可是,你明明说过你欢喜我,你。。。”羽觞伤心欲绝地诘问,他说过他爱她,所以她信了,所以她才会呆在他的身边的,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子,也不是个会死缠烂打的人,她从来不会勉强他的。

    “那是骗你的”慕云寒回答地干脆。

    “那你还为了我连性命都不要呢?”

    羽觞不相信,这一定不是真的,慕云寒不会这样的。

    “那也只是做给你看的。”

    羽觞几个踉跄靠在身后的屏风上才勉强稳了稳身形,“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这样对我的。”

    “不会?难道你忘了,在凡间,我是如何对你的吗?那时候我利用了你,如今也不例外,只是这一次时间有些久了,久地我都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你。还好,有浅浅在我身边提醒我,才不会让我弥足深陷,被你迷惑。“

    慕云寒紧了紧掌心,指甲划过,带起一道道血口子,觞儿,你快走吧!

    “你骗人,你骗人,明明之前你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眼中的水雾越积越多,都快要决堤了,羽觞抬手蒙上自己的双眼,在珠子断落的前一刻硬生生地逼了回去,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不能哭,她只是想要弄个明白而已。她哭,她就输了。可是其实她早就输了,输得彻底,再没有任何筹码。

    慕云寒从书案之上拿起一张素笺,飞了过来,落在羽觞的手上,“这是一纸绝情书,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素笺之上,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了些什么羽觞没有看清楚,但有四个字,羽觞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恩断义绝”

    呵,真是如此绝情,莫不是这一切又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到头来,还是她的一场独角戏,她在台上唱,他在台下笑,慕云寒,你真是绝情,耍了我一次又一次,你到底要如何,才肯善罢甘休。如果这段感情需要如此坎坷,我宁愿从来不曾遇见,从此天涯陌路,我们只当从未相识。可是为何在我越陷越深的时候,你却说那些不过只是一场戏,不过只是为了欺骗我,你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些呢?

    慕云寒,你果然没有心。

    “从今日起,你我便恩断义绝,从此天涯相隔不相见,再见亦是陌路,希望你好自为之。”

    慕云寒最后说出这一番绝情的话,冷冰冰的语调让羽觞心底蒙了一层寒冰,再难融化。原来真的有心死这一说,等到心死便不会再痛了,而如今,羽觞是真的心死了。其实她早就该放弃,可是他一次次地给她希望,然后又让她失望,她是不是真的很好骗,他说什么,她便就相信了,从不曾怀疑,然后,一步一步把自己逼到了如今的地步,前无进路,后无退路,是一条死路呢。

    是她那么傻,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骗了自己,骗得轻松,让她为了他连性命都可以不要,连自尊都放下,他看着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很傻。

    羽觞她的确太傻,傻傻地在同一个地方栽了一次又一次,只怪她太相信慕云寒,以为他是真心,以为他会珍惜,原来不过只是玩弄,只是虚情假意,他一直以来最珍惜的不过只有浮浅,那个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是他最想要珍惜,最爱的人。

    呵,真是可笑,这算什么呢?

    天帝有一句话说对了,人心太难测,何必为了一时的意气而送了性命呢?可是她就是那么执着,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所以如今这般凄惨。这是她应得的报应吧!

    羽觞看着手里的白纸黑字,喉头腥甜一片,忍了很久,终是没有忍住,吐出一大口黑血来,染红了那一张绝情书,血渍渗进横横竖竖的长丝里,将墨迹覆盖,将白色染红,就像是横竖的思念,一点一点,吞噬了整张宣纸,果然轻如薄纱,只一风吹便飘落,落在地上,是惹眼的红火,衬得昏黄的灯光格外的耀眼。

    羽觞轻轻擦去嘴角的血渍,表情不似刚才的凄凉,更看不出软弱,反而有些坚定,有些大彻大悟之后的清醒,偏头看了一眼慕云寒,隐忍了许久的血水终是冲破了束缚滚了下来,落在地上,朵朵生花。

    花间有水泽晶莹,滴滴闪耀,是极美的优昙,一簇簇,一丛丛,散在暗红色的地毯之上,星星点点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室内,是前所未有的美丽景致,慕云寒有些呆呆地看着羽觞,一时之间,忘了言语。

    繁华再美亦会落尽,等到花落人去,是否还会有来时的感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