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46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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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既然是敏湛的妻子,那么代他料理好舅舅的身后事是分内义务。秦梅荣自知道陶天立死讯以来,不时彻夜痛哭,哭自己逼死了自己爱人的唯一的弟弟。明妆几次劝他节哀,以免让人生疑,可惜效果不佳,秦梅荣依旧彻夜痛哭,如丧考妣。

    明妆借陶天立生前和敏湛关系最为亲密为由,主动承担了一切丧葬费用。敏山巴不得把这晦气事转交出去,想都没想就全全托付给了明妆。

    最惨莫过客死他乡,因为路途遥远,尸体无法完好的运回家乡葬入祖坟。

    陶天立留在人间的一切,明妆命人从小院找出来,全部烧给了他,而陶天立的骨灰,虽然她对秦梅荣说派人运回了京师,葬在陶氏坟冢附近,但实则秘密藏好。

    毕竟,她认为入葬亲人之事,还是交给敏湛自己做,最为妥当。

    她没有权利为陶天立这个可怜人,随便指定人选,运送他的骨灰。

    陶天立死后,秦老夫人在佛堂的时间越来越久,每日念佛祷告,家中事务多交给了冯氏料理。于是明妆的日子,便不怎么好过了。

    有时她看到冯氏,不免觉得她可怜,她蹦跶的欢实,觉得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其实表面上看着老实巴交的丈夫却背着她和三房的丫鬟私通,准备怀了孩子,休掉她。

    表面上人人敬她畏她,实则人人抗拒她。丈夫和她貌合神离,小叔对她百般算计,唯一能指靠的姨母,在孩子面前,一个老人家会做出如何的选择,却是未知数。

    她其实谁都指望不上,和前世的自己有颇多相似之处。

    —

    进入三月,突然有信使快马上门来报,说秦敏湛已经通过会试,成了贡生。这意味着他登科在即,毕竟殿试只是把会试的名次做调整,不会增删名额。

    当时在客厅的人分别是冯氏,敏忠和明妆。其他两人听了这个消息,表情各异,而明妆的第一反应是,这不可能!在她记忆中,敏湛娶她之前的那次会试,是铩羽而归!难道因为她提前出现,致使他中进士也提前了?她低头蹙眉思忖着,还是敏忠率先反应过来,吩咐下人包了碎银打赏信使。那信使接了红包,欢欢喜喜的走了,临走还不忘恭喜了又恭喜。

    今天是三月初三,殿试是三月初一举行,此时京师的殿试已经考完了,不知敏湛的成绩如何,明妆心情沉重,如果仍是二甲第二的成绩,他成为庶吉士进了翰林院,按照命运的安排,他十有七八仍旧要上奏本弹劾首辅,最后被打了廷杖殒命。

    比前世更糟的是,这个时间还要提前三年。

    敏忠见明妆全无半点喜色,不禁发问:“怎么,是不是嫂嫂对二哥登科胸有成竹?好像您并不觉得惊喜!”

    明妆挤出笑容,眨了眨眼睛:“怎么会,我是被惊喜砸昏了头,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好像做梦一样……”说完,绞着手帕在原地嘀咕:“该怎么高兴好呢?真是不好办啊……不好办啊……”

    她一点都高兴。

    冯氏趁明妆不注意,瞪了她一眼,但转眼却有堆起笑容,小步来到明妆身边,握住她的手,温声恭喜道:“妹妹真是好福气啊,殿试成绩虽然还没出来,但我听说殿试只是更改会试的名次,在榜人员是删改的。敏湛这是板上钉钉的上榜了!”

    明妆将自己的手腕从冯氏那里挣出来,笑道:“我还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爹和娘,先不奉陪了。”说完,提裙出了客厅。

    待明妆走了,敏忠轻笑道:“人家身份不一样了,不领你的情。”

    “呸!”冯氏骂道:“有什么了不起,若是殿试考个一百多名,也就能做个八品县丞!有甚鸟用!她刘明妆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还敢瞧不起我!”又对敏忠道:“你用功读书,三年后的会试中个状元盖过那庶子风头!”

    敏忠哀叹道:“我现在连举人都不是,还谈什么进士,怎么能跟二哥比……”哀然看向冯氏:“我们秦家两个嫡出到底是不争气,让一个庶出的儿子骑到头顶。现在那个庶出的媳妇也开始飞扬跋扈起来了!”

    此话一出,冯氏不禁想起明妆那天对她的不敬来,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真气死我了!这口恶气我咽不下!但是你二哥中了进士,我们拿他们那一房又有何办法?!”

    “办法么……也不是没有。”敏忠抖抖衣衫,装模作样的弹走不存在的灰尘:“虽然整不死她,但也够恶心她一辈子的。”

    冯氏靠过去,勾唇笑问:“怎么,你有办法?”

    “其实越是简单的法子越好用。”敏忠挑挑眉,像似在说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自始自终保持着微笑:“大嫂,刘明妆是如何嫁进来的,你多少有耳闻罢。当时是二哥在船舫抱了她一下,只因男女授受不亲,她才被迫出嫁的!所以呢,二嫂对名声看的还是蛮重的。你觉得如果她的贴身衣物被从一个家丁身上搜出来,她会怎么做?”

    冯氏明白了,附和笑道:“就算无法证明她和下人有染,但是被一个脏臭的下人惦记着还偷了贴身衣物,够恶心她一辈子的了!只是她贴身的衣服,你有?”

    “大嫂啊,你脚下这块地到底是秦府,她院里只有绿衣是从娘家带来的,剩下的都是秦家的。在咱们自己家,什么拿不到?”敏忠胸有成竹的说道。让冯氏靠近自己,与她交头接耳,把细节吩咐下去,让她去做。待两人商量妥了,才各自先后离开了。

    —

    秦梅荣听说敏湛过了会试,激动的几乎从床上坐起来,前些日子陶天立意外身亡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立即吩咐人买炮来放,还要大摆筵席庆祝。但这些都被秦老夫人一句:“秦家有人中进士,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难道次次都大操大办?”给顶了回去。

    秦梅荣不乐意了:“你瞧敏忠那个德性,举人都考不上,进士这辈子想都别想!我看敏湛就是咱们最后一个进士!”

    明妆冷汗直下,心说公公你这不是给敏湛拉仇恨呢么,忙从中圆场:“殿试成绩还没下来,若成绩不理想,百名开外,也没庆祝的必要。还是等殿试成绩下来,再庆贺最为稳妥。”

    谁知秦梅荣听了,怒气朝明妆撒,吼道:“亏你还是敏湛的妻子?就这么看轻你的丈夫?!你怎么知道他不能名列前茅?”

    行,行,您厉害,我躲出去还不行么。明妆脸一苦:“儿媳错了。”

    秦老夫人微笑道:“行了,你先出去罢。”于是明妆赶紧低着头贴着墙根溜了出去。

    回到自己屋里坐到傍晚也没接到祝贺操办酒席的信息,心知最后定是秦夫人占了上风,说服了秦梅荣。

    自从获知敏湛生母的身世后,明妆心里便有浓浓的恐惧,朝廷斗争不是闹着玩的,首辅写个条子就能要一个新晋京官的命,皇帝一句话就能叫一族血脉彻底从世上消失。若是诛三族的话,刘家作为妻族,也跑不了,都得挨刀。

    如果像公公所说,当今首辅是陶尚书的门生,会对敏湛有所提携的话,倒是能解释的通,为什么他数次向敏湛示好,有意拉拢他了。可惜,恐怕他后来发现这位老师的外孙脑袋僵化不堪,反倒恩将仇报,上奏折弹劾他,于是干脆送这位外孙归西陪老师一家去了。

    “唉——”她只期望敏湛只考个三甲的名次,候补成个县令,等临死前混到个知府当当就好。

    正在明妆翻来覆去睡不着之际,就听外面有人大声喧哗,嘈杂不堪,她坐起披好中衣:“绿衣,出什么事儿了?”这时住在外间的绿衣也穿了衣裳起来,掌灯到她跟前,安慰道:“小姐,您别担心,奴婢这就出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敏湛不在家,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若是出了任何的岔子,她可解释不清。

    开了屋门,走到院子的月亮门入口,见外面有数个黑影,她马上提高嗓门厉声质问:“什么人?敢在这闹腾?”

    她话音一落,为首一人点亮灯笼提起来照向她,开口道:“二少奶奶,是老夫。”

    是管家。明妆走上前,没好气的说道:“黑灯瞎火的,在我这院门口干什么?”

    “二少奶奶见谅。这几日府里总是丢东西,这不今个这贼偷到您这院来,被我们抓个正着。”管家弓着腰道:“黑灯瞎火正适合抓贼。来人呐,现在贼抓到了,现在灯笼可以点上了,二少奶奶既然嫌黑,那咱们就点的通亮!”

    待灯笼都点亮,他回身望了眼远处,立即将腰弯的更深了,朝来人道:“大少爷,大少奶奶,三少爷,人抓到了。”

    明妆心里道,人都聚齐了,今晚这事一准儿不简单。她正了正衣衫,静观其变。

    敏忠打了个哈欠,对那管家道:“贼抓到了就抓到了,多大个事儿,还要惊动我们!快些搜脏罢。”

    “是。”管家走到被按在地上的人影前,踢了一脚,吩咐道:“搜!”

    明妆看了眼敏忠,心说,秦敏忠,你又耍什么花样?

    “有了!”管家从那人的怀里抽出一块红布,欢喜的说道:“贼赃一定包在这里。”可他打开红布,里面空无一物,抖落开却发现那红布不大不小正是女子上身大小,他窘然望向敏忠:“这……这是肚兜!”

    冯氏看准时机,挑眉睇明妆:“老三媳妇,这贼是在你院门口抓到的,你可看看是不是你的东西!”

    敏忠亦在此时插话:“是不是二嫂你的东西,你且看看。”

    好,有你小子的!我真是猪油蒙心,会相信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原来你在这里等着坑我呢!

    “是怎么样?不是又如何?”明妆冷然道:“我没兴趣知道。”

    “二嫂,你还是看一眼罢。免得流言四起,坏了你的名声。”

    敏忠话一出口,便气的明妆肝疼,她恨道:“有人想害我,我认不认很重要吗?!”

    冯氏立即冷笑:“那就是真的喽,你不想说也得说说罢,这肚兜如何到了这个脏臭下人身上,是保管不慎,还是另有蹊跷?”

    明妆认准是敏忠想害她,他因为今日敏湛会试传来的捷报,心态失衡,算计她出气。不禁怒火中烧,心想反正有嘴也说不清了,不如打他一巴掌给自己出口气。于是上前一步,轮圆胳膊就是一耳光,甩中敏忠右脸,打的敏忠目瞪口呆。

    “你打我?”敏忠吃惊看着明妆,继而握住明妆的手腕,把她拎到自己面前,另一手夺过管家手中的东西,抵到她眼前:“麻烦嫂嫂睁眼看清楚,此物到底是不是你的东西?”

    明妆挣扎未果,扫了眼那肚兜,愣怔须臾,拧起眉毛道:“这不是我的……家母因为名中有一‘莲’字,我所有衣物上从不会绣莲花。”那肚兜上赫然绣着一朵绽放的粉莲。

    而此时敏忠倒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的愣在原地,他松开明妆,一字一顿的恍然道:“这是子柳的。”

    “什么?”冯氏微微长大嘴巴,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料。

    明妆也不懂,难道敏忠算计别人却把自己算进去了?

    敏忠把肚兜摔到地上,冲过去,对那贼的脑袋狠狠踹了几脚:“你这色胆包天的登徒子,你今天不说清楚来龙去脉,就别想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那贼吃痛,声嘶力竭的喊:“大少奶奶,救我啊——”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冯氏脸上,敏忠更是怒气冲冲的质问:“大嫂,这是怎么回事?”

    冯氏后退一步,慌道:“你们看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