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47各执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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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这是怎么回事?”敏忠甚是激动,厉声质问冯氏,见她不答,便又踢了那躺在地上的人几脚:“你说!”

    “三少爷饶命,是大少奶奶让奴才冤枉三少奶奶的……”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冯氏不可思议的看着敏忠,抬手指着他:“你,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儿?”

    敏忠拨开她的手指,怒目而视:“大搜,你究竟是有多想害死子柳?平时苛待她还不够吗?非要置人于死地。”

    “你胡说什么?”冯氏推开敏忠,冲到那个被绑的仆人跟前,指着敏忠问他:“是三少爷叫你这么说的,对不对?”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您得救我啊,您不能过河拆桥啊——”那人声泪俱下:“您派人给我的五十两银子,我都放在床底,一两未动啊——”边说,脑袋边往冯氏罗裙下蹭去。

    她这才彻底明白了敏忠的话,的确越是简单的办法越好用。

    “来人,把他的嘴巴给我堵上!”冯氏喊道。

    “慢着!”明妆打断冯氏的话,高声说道:“既然事情出了,就得说个明白,今晚上要是含糊过去了,谁知道明早天一亮,脏水又泼谁身上去了。”

    “对,二嫂说的有道理。”敏忠道:“必须说清楚,我这就去告诉娘,咱们一会上房见,一个都不能少!”说着,拂袖而去,走了几步还不忘回眸瞪了冯氏一眼,才疾步而去。

    “秦敏忠!你你你你——”冯氏气急败坏的跺脚:“你究竟想干什么?”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向明妆:“是不是你?是你,对不对?把肚兜换成了韩子柳的?”

    明妆终于肯定他们原本是准备陷害自己的了。不禁冷笑:“怎么?之前大嫂知道那贼人身上带着女子衣物?只是没想到……不是我的?嗯?”

    冯氏此时说多错多,紧绷嘴角怒而不语。她打定主意了,一会到了老太太那里,最差打算,大不了说出原本的计划,把敏忠抖落出去,拼个鱼死网破。

    有什么大不了的。

    敏忠敢玩计中计,就要承担的起后果。

    很快,上房那边的递信过来,让所有人都过去。明妆听了,谁也不理,径直走在前面,一路到了老太太房里。

    秦老夫人穿戴整齐,但头发披散,可知也是被从睡梦中叫醒的,她坐在卧室外间的会客厅上座,待所有人都到齐了,才叹了一声,问道:“说吧,这大晚上的闹腾什么,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的。”

    秦梅荣自病开始,一直住在靠近书房的暖阁,此时没人通知他,凡事全由秦老夫人做主。

    敏忠扑通一身跪下:“娘,您得救救子柳,大嫂今日所作所为,用心歹毒,分明是置人于死地。那王午已经招认了,是大嫂让他随身带着子柳的衣物,故意被擒,准备构陷子柳和他有染的。娘……您也知道,子柳她确实……所谓杀人诛心,这是往我们伤口上撒盐啊。”

    明妆垂首站立一旁,心里感慨,看来今晚上是要新帐旧账一起算了。

    “秦敏忠,疯了吗?你这般陷害我,你有何好处?”冯氏指着他喊道:“分明是你下午时叫住我,与我合计戏耍刘明妆的。也是你说,那肚兜是刘明妆的,至于怎么变成韩子柳的,只有你自己知道!你贼喊捉贼!”

    秦敏山和老夫人的目光全部落在明妆脸上,于是明妆掏出帕子装模作样的拭泪:“……真真没法活了,也不知我做错了什么,要让人下这般歹毒的心思害我……呜……”

    轮到敏忠诧异了,他一副‘你简直没救了’的痛心疾首表情对冯氏道:“原来如此,午后的确有过这么一段对话,但是,是大嫂你和我说的啊,难道因为我没答应,你就迁怒于我,转成构陷子柳了吗?”

    “你这混蛋!”冯氏没想到敏忠可以在事实面前,如此抵赖,恨的上前捶打他:“黑的都让你说成白的!你究竟想怎么样?”

    敏山见她失态,赶紧拉住她,阻止她伤害自己的弟弟。此事他狐疑的在弟弟和妻子两人间互相观察,究竟是谁在说谎?

    “够了!”秦老夫人拍案而起:“都不许胡闹!”

    冯氏被吓的愣怔,呆呆的看着姨妈,半晌失声痛哭:“秦敏忠,你——你——”你了半天,竟想不出咒骂他的话来。

    “成何体统!还不快住嘴!”秦老夫人道:“把王午弄进来,我要亲自审问。”

    冯氏一听,立即收了哭声,抽抽噎噎的站到姨妈身旁:“您一定要好好审讯这登徒子,还我清白。”

    “不用你说。”秦老夫人绷着脸道。

    很快那贼人被拖了进来,早先被敏忠狠踢了几脚在面部,这会伤口肿胀,眼睛几乎成一条缝,他努力的睁开一只眼睛,刚触及秦老夫人的目光,身子忍不住筛糠一般的颤抖起来。

    “王午,你签的可是死契,无论生死都是秦家的奴才。你要是敢说半句假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让你一辈子都不用再说半个字。”

    王午抖的更厉害,虚汗濡湿了后背,颤声道:“不敢……奴才保证都说真话。”

    “这屋内有没有指使你的人?”

    “……有……有……”

    “是谁?”

    “是……是……”王午匍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才不敢说。”

    秦老夫人也不和他废话,直接道:“算了,割了舌头,明个卖去挖矿。”

    “奴才说,奴才说,是三少爷房里的柔珠姑娘,指使奴才做的。她下午拿了三少奶奶的肚兜,让奴才揣好,还让奴才二更时候去东苑,可是奴才从没进过后院,摸不清主子们住的地方,竟错走到了二少奶奶院去了……”

    事情顷刻翻转,冯氏重新夺取胜利的制高点,欣喜若狂的说道:“我说什么了?听听他说的,是敏忠房里的柔珠,分明是老三监守自盗,设套给我这个嫂子钻。”

    明妆蹙眉,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便发问:“可你最开始为什么要让大少奶奶救你?”

    “因为……因为……”王午道:“柔珠姑娘,告诉奴才,是大少奶奶让她这么做的。”

    “什么?”敏山先于他人惊诧,众人不禁都看向他,他平时一贯寡言,却突然惊呼,不得不让人怀疑。

    秦老夫人越来越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了,阴沉着面孔,冷声吩咐下去:“把柔珠丫头叫来!”

    偏这时,敏忠依旧不依不饶对冯氏道:“大嫂,你手伸的是有多长?子柳的陪嫁丫鬟你也要利用。”

    冯氏几乎被他弄疯了:“你含血喷人!你这小王八蛋,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胳膊肘往外拐,和刘明妆联合起来对付我!”

    “大嫂——您在说什么啊?”明妆带着哭腔道:“这件事与我何干?”说着,又抽出帕子拭泪。

    “我说多少次了,都给我住嘴!”秦老夫人也动了气:“一个个都不叫我省心!今天的事情不管是谁使的坏,难道这个人就没想过把力气往正经的道儿上使吗?敏湛已经过了会试,再瞧瞧你们几个,在一亩三分地上争来争去,我这个做母亲都替你们不值。”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包括明妆也不敢以受害者姿态自居了,默默的收起帕子,垂首而立。

    很快,柔珠被带了过来,她长的本就干净,此时只着白色中衣,更显柔弱。她缓缓跪下,深埋着头,等待盘问。

    “看这架势,你也该知道出什么事儿了,自个说了吧。别以为你是韩家的陪嫁丫鬟,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柔珠人未开口,泪先落,将嫩唇咬出一道白痕,半晌才泣道:“求老夫人给奴婢做主……今个大少奶奶找到我,让我拿一件我家小姐的贴身衣物,给王午,让他晚上陷害我家小姐……不贞。还让我威胁王午……”

    “你这蹄子,满嘴胡话!”冯氏吼道。

    秦老夫人抬手示意冯氏噤声,眯起眼睛低声问柔珠:“你为何如此简单就背叛了你的主人?原因是什么?给你银子?”

    柔珠哀哀的哭泣:“不瞒老夫人,不管多少银子都不能让奴婢背叛小姐……奴婢实属逼不得已。因为大少奶奶说,若是不听她的,就要给我喝落子汤,若我听她的话,可以让我生下孩子,过继到她名下,给孩子一个好生活。”

    在场所有人除了敏忠外,皆如五雷轰顶一般。尤其冯氏,傻了一般的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秦老夫人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又问:“谁是你府中胎儿的父亲?”

    柔珠啜泣不答。冯氏突然回了神,哭喊道:“这不可能,求您别再问了!”

    “你让开!”

    秦老夫人话音刚落,就听敏山道:“是孩儿的。”说着还跪到了柔珠身边。

    柔珠见敏山当面认了,便知可以再无顾忌,接着说:“我那日去见大少爷……被大少奶奶发现了,她给奴家号脉,说奴家有喜了。之后……之后就是今日一事了。”说完,隐隐啜泣,对敏山哭道:“大少爷,对不起,奴婢没有告诉您……都是奴婢的错……”

    敏忠适时插话:“大嫂粗通妇科千金之术,号个喜脉应该不在话下。”

    “月娥,她当真有喜?”秦老夫人问她。

    冯氏几乎崩溃:“您怎么可以这么问我。您难道认为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将怒火投向柔珠,这个抢走她丈夫的狐媚子,也顾不得仪态了,上去就打:“你这个贱人,爬床的贱货!欺负到我头顶来了!”

    柔珠吓的躲到敏山身后去。敏山抓住妻子的细腕,使劲推搡开:“你别发疯了!”

    丈夫对她向来言听计从,她何尝受过这个气,登时恼了,改为捶打敏山:“你这没良心的!”一边哭一边闹。

    “月娥!”秦老夫人斥道:“先回你屋去!”

    “姨妈——”她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而且如果她就这么走了,就坐实了她恐吓柔珠诬陷韩子柳的名声。便赖着不走,抽抽噎噎的哭诉:“姨妈,你得为我做主啊——这狐媚子是要我的命啊——”

    “行了,多大个事儿,少爷拉个丫鬟进房,也值得你这样!”但此事对秦老夫人来说,当下最重要的只有一个,便是柔珠腹中的孩子。她命人扶起柔珠,又吩咐:“柔珠,你先回去歇着,我明天叫大夫来,给你诊脉,若是真的,自然不会慢待你。”

    柔珠心知老夫人能说出这话来,便是认了她腹中的孩子。也难怪,冯氏和大少爷成婚多年,一直没有子嗣,如今终于要增添一个新生命,如何能不高兴。

    “慢着!”冯氏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管不顾的说道:“敏山,你怎知这孩子是你的?这院里都知道柔珠和老三亲近。”

    敏忠笑道:“若不使些障眼法,瞒过你,怕是我的大侄子大侄女这辈子都看不到。”

    你不孕,却嫉妒成性,不让大哥碰别的女人。

    冯氏被气的晕了头,指着敏忠骂道:“就知道是你背后使坏,把那骚蹄子塞给你大哥的。你全没安好心。老天安排你娶韩子柳那个不贞贱妇,活该是你的报应!”

    这件事敏山并不知情,听了此话,疾声问敏忠:“当真?”

    敏忠镇定的反问:“所以大嫂就视子柳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处刁难?甚至今日使出毒计,再污蔑她的名声,让她蒙受羞耻!”

    冯氏的表现超乎她意料的好,不仅让柔珠怀孕得以爆出,连韩氏不贞也从她的嘴巴说了出来。

    她此时的表现,完全印证了方才的所有指控。连秦老夫人亦痛心疾首的叹道:“月娥,这种话,你怎么能口无遮拦的说出来?你到底是秦家的儿媳妇,家门蒙羞,与你有何好处?!”

    “我……我……”她刚才只想着如何打击敏忠,却没考虑到这话从她嘴中说出,其他人会如何看她。

    敏忠痛道:“子柳的确有问题,这家中不仅你一个人知道,可是有谁像你一样阴毒的害她吗?有些事,过去了,我都不愿意再提起,你让大病未愈的子柳在冷水中剥鱼鳞,有没有这件事?”

    冯氏哑然,当时谁都没出来阻止过她,怎么现在人人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鞭笞她?

    见她无言以对,敏忠穷追猛打:“娘,你可以问问柔珠还有二嫂,她们都知道这件事!”

    柔珠哭道:“就是年三十的下午,为此大少奶奶还打了奴婢二十个耳光来着……”

    敏山只觉痛在心上,竟忍不住去给柔珠擦眼泪,想起妻子过往的种种张狂行为,她绝对能做出那些事情。不禁怒视了妻子一眼,不想替她做什么辩解。

    墙倒众人推。明妆如实回答:“确有此事。”

    “月娥,你啊你……”秦老夫人连连摇头:“让我说你什么好。那韩子柳进了咱们家的门,是好是赖,咱们都得受着,你为什么单要和她过不去?”

    “娘!子柳是我的妻子,我以前糊涂,仅重名节,冷落了她。自我悔悟后,与她朝夕相处,方觉她贤淑聪慧。”一颗泪珠从他眼中滚落,他哀求道:“大嫂,求您了,不要再为难她了。”

    柔珠亦哭着苦苦请求:“大少奶奶,请您饶过我家小姐罢。”

    明妆站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心说,真该去唱戏,一个赛一个的会演!敏忠做事最重结果,她才不信他做这么多仅是为了扳倒冯氏,他肯定有更深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