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回闹茶楼扬慕陶受窘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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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康姑太太见了那几个少年男子不由分说一直闯进房来,心上十分着急,口中说不出话来。有两个为首的男子看着康姑太太冷笑一声道:“你们三个倒得意得狠!”康姑太太听了,只低着个头不敢开口。杨慕陶见了他们声势汹汹的,更觉摸头不着。只见众人向着他高声喝道:“你是何等样人?竟敢擅入人家,图奸寡妇!今天被我们真赃现获的捉住了,看你可还有什么法儿?”杨慕陶听了一时不敢开口,又不知道这一班宝贝究竟是康姑太太的什么人,只眼睁睁的看着姑太太的脸,要看他说出什么来。那里知道这两位康姑太太都红着个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杨慕陶见了这般模样,心上也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又见众人都抢步过来,对他喝道:“你干了这样的事情,究竟打算怎么的一个主意?难道想就是这样的过去不成!”杨慕陶听了,没奈何只得说道:“我又不认得众位是这里的什么人,叫我打算什么主意呢?况且这里又不是我的地方,不过我和他们是亲戚,有时常常来往就是了。你们众位方才说的什么图奸孀妇,擅入人家,那里有这样的事情!你们众位不信,只顾问这里的主人就是了。”那一班人不等杨慕陶说完,大家都哈哈的笑道:“你这样掩耳盗铃的说话,想瞒那一个!你说只顾问这里的主人,如今两个主人都在这里,你自己去问一问,究竟你和他们是什么亲戚,等他们自己讲就是了。” 杨慕陶听了心中大喜,便走过来对着康姑太太说道:“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的一回事情。只请你们当着他们的面讲个明白,省得他们这般啰唣,传说出去在你们面上也不好听。”在杨慕陶的心上以为康姑太太一定是帮着自己一边说话的。那里知道康姑大太太和康二姑太太听了杨慕陶的这番说话,两个人都把头一低,红潮晕颊,默默无言。杨慕陶见了,心上十分着急,便又逼着问道:“怎么你们两位都不敢开口,这是个什么缘故呢?”康大姑太太和康二姑太太听了只当没有听见的一般,只低着个头,还是给他一个不开口。 杨慕陶到了这个时候,看了这样情形,不由的又急又气,一时倒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得回转身来想要走下楼去。那里走得脱?早被众人拉住,口中喝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想逃走,不要想昏了你的头!老实和你讲罢,你今天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可知道是什么罪名?我们如今好好的和你讲话,还是留你的脸儿!如若不然,我们竟把你捆绑起来,送官追究治,你又有什么法儿呢?如今我们倒留了你的脸儿,你倒这样装腔做势的不肯自家服罪,还要满嘴混说什么亲戚不亲戚,你难道到了公堂上也敢这样的胡说不成?” 杨慕陶听了,心上觉得七横八竖的,狠有些儿胆小起来。呆了一回,只得说道:“你们要我自家认错,我就自己认个不是就是了。”众人听了,又大家冷笑几声道:“你说得好容易的话儿!难道这样一件事情,就是这般轻轻易易的认个不是就过去了不成?”杨慕陶着急道:“刚才你们众位自己说的,要我自家服罪。如今我认了不是,又说没有这般容易。依着你们众位的意思,要叫我怎么样呢?”众人道:“也不要你怎么样,只要你自己亲笔写个伏辨,只说不合图奸寡妇,擅入人家,今已自知悔过。以后如敢再犯,甘愿治罪。” 正说到这里,众人里头又有一个人高声说道:“慢些,慢些。这件事情这般办法还不见得妥当。这个伏辨也不过是个名色罢了。以后他就是再犯,我们这班人又从那里去查考他?不如罚他一千银子,叫他在伏辨上声明情愿罚充公款,也好借此儆戒儆戒他的下次。你们大家看怎样?”众人听了,自然大家都点头道好。便立逼着杨慕陶要他写个这伏辨。 杨慕陶这个时候虽然被他们搅得心上七颠八倒的,却究竟还有些儿主意,暗想:“这一千银子倒还不必说他,我也不穷在这千把银子。这个伏辨是万万写不得的。万一个他们拿着了这张伏辨,常常的来和我歪缠起来,却叫我怎么样呢?”想着,便连连摇头道:“别样事情还好商量,这个伏辨是写不来的。我又没有犯什么法,为什么要我写伏辨呢?”众人见他不肯,一个个都横眉怒目的道:“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说没有犯法!如今我们也不来和你多讲,且到茶会上去评个理儿,再说别的!”说着大家不由分说,七手八脚的把杨慕陶推推拥拥的拉着就走。 杨慕陶还想康姑太太和他出头讲话,不料这两位康姑太太平日之间说起话来好像那会叫的画眉一般,凭你什么人也说他不过;不知怎么的到了这个时候闭口无言,一个字儿都说不出,凭着这班宝贝在那里夹七夹八的混闹,只是不敢开口。杨慕陶见了觉得心上十分纳罕,却又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件事情,只得由着众人把他半推半搡的拥下楼去。又见有两个二十多岁的少年男子走进康姑太太身旁,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儿。杨慕陶见了心上甚是诧异,又不好去问他,只得同着他们一同坐上东洋车到大观园来。大家纷纷扰扰的闹了一回。 杨慕陶一个人那里说他们得过?正在着急,忽然见贡春树立在一旁,不由心中大喜。连忙叫住他,要想把这件事儿告诉了他,请他帮一个忙。不料那班人不讲道理,连贡春树也碰了一个钉子。杨慕陶见了着急非常,心上七上八落的想不出个主意。 看官,你道这班宝贝到底是康姑太太的什么人?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平空和杨慕陶为难?康姑太太见了他们这几个人何以竟不敢开口,凭着他们去这般混闹?这是个什么缘故呢?原来这两个为首的少年,一个姓李叫李洛卿,一个姓林叫林柱甫。平日间和这两位康姑太太也有些不尬不尴的首尾。自从康姑太太姊妹两个认得杨慕陶以后,山盟海誓,对影闻声,未免和李洛卿、林柱甫生疏起来。李洛卿和林柱甫起先还不晓得是什么缘故呢,便细细在外面探听,方才知道这件事情。两个人由妒生醋,由醋生恨,便大家商量着要和杨慕陶为难。李洛卿、林柱甫这两个人,本来是个破落户的绅衿子弟,平日交接的朋友不是流氓,就是滑头,那里有什么好好的人物!听了李洛卿和林柱甫的话儿,便如此如此的商议出一个法儿来。候着杨慕陶和康姑太太在小房子里头相会的时候,叫门进去,一直闯进房门。 康姑太太虽然口角伶俐,蓦然之间见了这两个人的脸儿,一时满面通红,腾挪不得。看着这时候雨横风狂的暴客,便是那时间香温玉软的萧郎,旧雨归来,新人惆怅,凭着康姑太太的脸皮再老些儿,也忍不住十分惭愧。一个是今日的画眉夫婿,两个是当时的傅粉郎君,真个是左右为难,一身无主。你叫这两位康姑太太究竟帮了那一个的好呢?况且看着这李洛卿和林柱甫的模样,声势汹汹,明晓得是他们和杨慕陶吃醋吃出来的事情,自己若再要帮着杨慕陶的一边讲话,今天这件事情一定要闹出笑话来。虽然不怕什么,究竟于声名上有些妨碍,只好一言不发,凭着他们去糊里糊涂的混闹。 在李洛卿、林柱甫两个人的心上,却也并不是一定要来捉什么奸;不过和杨慕陶吃醋,想要出出气儿,大大的吓他一下,借此敲他一下竹杠,叫他知道了利害,以后不敢再来。好在杨慕陶虽然是个老上海,却究竟还有些纨挎子弟的习气,不懂外面的事情,被他们一吓就吓倒了。当下李洛卿和林柱甫两个人见杨慕陶入了他们的圈套,心中大喜,便越发扬威耀武的要写伏辨、要逼罚款。 杨慕陶被他们逼得无可如何,正在心上二十四分的惶急,忽听得楼梯声响,贡春树同着章秋谷两个人一前一后匆匆的跑上楼来。杨慕陶见了章秋谷,不由得心中大喜,连忙高叫道:“秋谷先生,请这边坐!”原来杨慕陶知道章秋谷生平好事,最喜欢和人排难解纷,见贡春树同了秋谷上来,早已料定是贡春树特地去请来的了,登时心上就放了几分。只见章秋谷大踏步直走过来,对着杨慕陶只把头略略的点了一点,也不坐下,便大声问道:“你们在这里闹些什么?为着什么事儿?快些和我讲个明白!”众人见了章秋谷仪容俊伟,举止轩昂,凤目含威,长眉隐秀,料想这个人有些来历,比不得别人,便也不敢得罪他。只大家眼睁睁的都看着章秋谷一个,看他说出些什么来。 杨慕陶听得秋谷问他,便细细地把这件事情的始末和秋谷说了一遍,却瞒过了和康姑太太相好的一段事儿。只说本来和康家有些亲戚,今天偶然去看看他们,就闹出这样的事来。秋谷听了心上早已明白,只微微的冷笑,口中说道:“你的事情也不用瞒我,这个时候也没有工夫和你多讲,等回儿再和你说就是了。”说罢,便回过身来对着众人说道:“马路有马路的规矩,你们众位在这里闹些什么?” 众人听了章秋谷的话风利害,大家都呆了一呆,李洛卿便勉强说道:“我们有我们的事情,不与你相干。请你不用多管闲事。”秋谷冷笑一声道:“天下人管天下的事,什么多管不多管!况且千差万差,旁人不差。你们不分好歹,连旁人都得罪起来,这是什么原故?”正是: 韦郎无恙,春风之眉黛新描;旧雨重来,昨夜之星辰如故。 要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且说康姑太太见了那几个少年男子不由分说一直闯进房来,心上十分着急,口中说不出话来。有两个为首的男子看着康姑太太冷笑一声道:“你们三个倒得意得狠!”康姑太太听了,只低着个头不敢开口。杨慕陶见了他们声势汹汹的,更觉摸头不着。只见众人向着他高声喝道:“你是何等样人?竟敢擅入人家,图奸寡妇!今天被我们真赃现获的捉住了,看你可还有什么法儿?”杨慕陶听了一时不敢开口,又不知道这一班宝贝究竟是康姑太太的什么人,只眼睁睁的看着姑太太的脸,要看他说出什么来。那里知道这两位康姑太太都红着个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杨慕陶见了这般模样,心上也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又见众人都抢步过来,对他喝道:“你干了这样的事情,究竟打算怎么的一个主意?难道想就是这样的过去不成!”杨慕陶听了,没奈何只得说道:“我又不认得众位是这里的什么人,叫我打算什么主意呢?况且这里又不是我的地方,不过我和他们是亲戚,有时常常来往就是了。你们众位方才说的什么图奸孀妇,擅入人家,那里有这样的事情!你们众位不信,只顾问这里的主人就是了。”那一班人不等杨慕陶说完,大家都哈哈的笑道:“你这样掩耳盗铃的说话,想瞒那一个!你说只顾问这里的主人,如今两个主人都在这里,你自己去问一问,究竟你和他们是什么亲戚,等他们自己讲就是了。” 杨慕陶听了心中大喜,便走过来对着康姑太太说道:“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的一回事情。只请你们当着他们的面讲个明白,省得他们这般啰唣,传说出去在你们面上也不好听。”在杨慕陶的心上以为康姑太太一定是帮着自己一边说话的。那里知道康姑大太太和康二姑太太听了杨慕陶的这番说话,两个人都把头一低,红潮晕颊,默默无言。杨慕陶见了,心上十分着急,便又逼着问道:“怎么你们两位都不敢开口,这是个什么缘故呢?”康大姑太太和康二姑太太听了只当没有听见的一般,只低着个头,还是给他一个不开口。 杨慕陶到了这个时候,看了这样情形,不由的又急又气,一时倒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得回转身来想要走下楼去。那里走得脱?早被众人拉住,口中喝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想逃走,不要想昏了你的头!老实和你讲罢,你今天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可知道是什么罪名?我们如今好好的和你讲话,还是留你的脸儿!如若不然,我们竟把你捆绑起来,送官追究治,你又有什么法儿呢?如今我们倒留了你的脸儿,你倒这样装腔做势的不肯自家服罪,还要满嘴混说什么亲戚不亲戚,你难道到了公堂上也敢这样的胡说不成?” 杨慕陶听了,心上觉得七横八竖的,狠有些儿胆小起来。呆了一回,只得说道:“你们要我自家认错,我就自己认个不是就是了。”众人听了,又大家冷笑几声道:“你说得好容易的话儿!难道这样一件事情,就是这般轻轻易易的认个不是就过去了不成?”杨慕陶着急道:“刚才你们众位自己说的,要我自家服罪。如今我认了不是,又说没有这般容易。依着你们众位的意思,要叫我怎么样呢?”众人道:“也不要你怎么样,只要你自己亲笔写个伏辨,只说不合图奸寡妇,擅入人家,今已自知悔过。以后如敢再犯,甘愿治罪。” 正说到这里,众人里头又有一个人高声说道:“慢些,慢些。这件事情这般办法还不见得妥当。这个伏辨也不过是个名色罢了。以后他就是再犯,我们这班人又从那里去查考他?不如罚他一千银子,叫他在伏辨上声明情愿罚充公款,也好借此儆戒儆戒他的下次。你们大家看怎样?”众人听了,自然大家都点头道好。便立逼着杨慕陶要他写个这伏辨。 杨慕陶这个时候虽然被他们搅得心上七颠八倒的,却究竟还有些儿主意,暗想:“这一千银子倒还不必说他,我也不穷在这千把银子。这个伏辨是万万写不得的。万一个他们拿着了这张伏辨,常常的来和我歪缠起来,却叫我怎么样呢?”想着,便连连摇头道:“别样事情还好商量,这个伏辨是写不来的。我又没有犯什么法,为什么要我写伏辨呢?”众人见他不肯,一个个都横眉怒目的道:“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说没有犯法!如今我们也不来和你多讲,且到茶会上去评个理儿,再说别的!”说着大家不由分说,七手八脚的把杨慕陶推推拥拥的拉着就走。 杨慕陶还想康姑太太和他出头讲话,不料这两位康姑太太平日之间说起话来好像那会叫的画眉一般,凭你什么人也说他不过;不知怎么的到了这个时候闭口无言,一个字儿都说不出,凭着这班宝贝在那里夹七夹八的混闹,只是不敢开口。杨慕陶见了觉得心上十分纳罕,却又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件事情,只得由着众人把他半推半搡的拥下楼去。又见有两个二十多岁的少年男子走进康姑太太身旁,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儿。杨慕陶见了心上甚是诧异,又不好去问他,只得同着他们一同坐上东洋车到大观园来。大家纷纷扰扰的闹了一回。 杨慕陶一个人那里说他们得过?正在着急,忽然见贡春树立在一旁,不由心中大喜。连忙叫住他,要想把这件事儿告诉了他,请他帮一个忙。不料那班人不讲道理,连贡春树也碰了一个钉子。杨慕陶见了着急非常,心上七上八落的想不出个主意。 看官,你道这班宝贝到底是康姑太太的什么人?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平空和杨慕陶为难?康姑太太见了他们这几个人何以竟不敢开口,凭着他们去这般混闹?这是个什么缘故呢?原来这两个为首的少年,一个姓李叫李洛卿,一个姓林叫林柱甫。平日间和这两位康姑太太也有些不尬不尴的首尾。自从康姑太太姊妹两个认得杨慕陶以后,山盟海誓,对影闻声,未免和李洛卿、林柱甫生疏起来。李洛卿和林柱甫起先还不晓得是什么缘故呢,便细细在外面探听,方才知道这件事情。两个人由妒生醋,由醋生恨,便大家商量着要和杨慕陶为难。李洛卿、林柱甫这两个人,本来是个破落户的绅衿子弟,平日交接的朋友不是流氓,就是滑头,那里有什么好好的人物!听了李洛卿和林柱甫的话儿,便如此如此的商议出一个法儿来。候着杨慕陶和康姑太太在小房子里头相会的时候,叫门进去,一直闯进房门。 康姑太太虽然口角伶俐,蓦然之间见了这两个人的脸儿,一时满面通红,腾挪不得。看着这时候雨横风狂的暴客,便是那时间香温玉软的萧郎,旧雨归来,新人惆怅,凭着康姑太太的脸皮再老些儿,也忍不住十分惭愧。一个是今日的画眉夫婿,两个是当时的傅粉郎君,真个是左右为难,一身无主。你叫这两位康姑太太究竟帮了那一个的好呢?况且看着这李洛卿和林柱甫的模样,声势汹汹,明晓得是他们和杨慕陶吃醋吃出来的事情,自己若再要帮着杨慕陶的一边讲话,今天这件事情一定要闹出笑话来。虽然不怕什么,究竟于声名上有些妨碍,只好一言不发,凭着他们去糊里糊涂的混闹。 在李洛卿、林柱甫两个人的心上,却也并不是一定要来捉什么奸;不过和杨慕陶吃醋,想要出出气儿,大大的吓他一下,借此敲他一下竹杠,叫他知道了利害,以后不敢再来。好在杨慕陶虽然是个老上海,却究竟还有些纨挎子弟的习气,不懂外面的事情,被他们一吓就吓倒了。当下李洛卿和林柱甫两个人见杨慕陶入了他们的圈套,心中大喜,便越发扬威耀武的要写伏辨、要逼罚款。 杨慕陶被他们逼得无可如何,正在心上二十四分的惶急,忽听得楼梯声响,贡春树同着章秋谷两个人一前一后匆匆的跑上楼来。杨慕陶见了章秋谷,不由得心中大喜,连忙高叫道:“秋谷先生,请这边坐!”原来杨慕陶知道章秋谷生平好事,最喜欢和人排难解纷,见贡春树同了秋谷上来,早已料定是贡春树特地去请来的了,登时心上就放了几分。只见章秋谷大踏步直走过来,对着杨慕陶只把头略略的点了一点,也不坐下,便大声问道:“你们在这里闹些什么?为着什么事儿?快些和我讲个明白!”众人见了章秋谷仪容俊伟,举止轩昂,凤目含威,长眉隐秀,料想这个人有些来历,比不得别人,便也不敢得罪他。只大家眼睁睁的都看着章秋谷一个,看他说出些什么来。 杨慕陶听得秋谷问他,便细细地把这件事情的始末和秋谷说了一遍,却瞒过了和康姑太太相好的一段事儿。只说本来和康家有些亲戚,今天偶然去看看他们,就闹出这样的事来。秋谷听了心上早已明白,只微微的冷笑,口中说道:“你的事情也不用瞒我,这个时候也没有工夫和你多讲,等回儿再和你说就是了。”说罢,便回过身来对着众人说道:“马路有马路的规矩,你们众位在这里闹些什么?” 众人听了章秋谷的话风利害,大家都呆了一呆,李洛卿便勉强说道:“我们有我们的事情,不与你相干。请你不用多管闲事。”秋谷冷笑一声道:“天下人管天下的事,什么多管不多管!况且千差万差,旁人不差。你们不分好歹,连旁人都得罪起来,这是什么原故?”正是: 韦郎无恙,春风之眉黛新描;旧雨重来,昨夜之星辰如故。 要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