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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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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殿内,众人还沉浸于失血之痛中。

    “陛下,您瞧靖远侯是多么地深明大义,”上官敏华含情脉脉地看着周承熙,帝后二人在帝台上眼中交换着各自明了的深意“陛下,您拟个折子褒奖靖远侯罢。”

    庆德帝气消了,嘴角噙着笑,毫不吝惜地给靖远侯原本就光鲜的头衔上再多添几个无甚意义的封号。

    粮食这个最大的问题解决后,兵部尚书抓紧时间出列,问帝后那百万两兵器购自何处,功用如何,几时能到前线等等迫在眉睫的问题。听他话里的咄咄逼人之意,好像上官敏华的擅自行为将要与战事失利的命运挂上钩。

    庆德帝冷哼一声,道:“这事朕心里有数,郭卿家,这五万两拿去置办将士过冬的棉衣,差一件朕拿你是问!”

    大冷天的,兵部郭尚书抹着冷汗退下去。庆德帝这番命令是活学活用上官皇后的明抢招术,说不得要把这负担移给下面的商人。他目光游移,庆德帝瞧得分明,唇角微微上翘,那里隐含着噬血的意味,像陷阱旁的狼,等着无知的猎物跳进去。

    上官敏华忍不住捏着手绢压了压自己勾起的唇角,连这点小毛病都和他相似,有点点糟糕。

    秦关月轻咳一声,提醒两人注意,庆德帝叫国师但说无防。

    帝师出列,说起齐川诸国臣服后,该派谁去接管;还有出珍宝的七海岛,因海外化民野性难驯。原驻岛将领遇刺身亡,也要有新地安抚使去平定骚扰。

    这西南边境的难题暂时告一段落,真正为权为利尔虞我诈的世家大战拉开序幕。比方说那七海岛,意味着七条黄金铺就的大道。众人无不卯足了劲,争得头破血流。不过,就算抢到了,也要瞧瞧自家有没有那个实力保下。

    上官敏华坐在后头,隐绰间,像在摸着手指头儿玩。要说她不想在七海岛上占点便宜。那是虚话,一颗海珍珠就值几万两白银,谁不想独占它。实在是目前她还没有那样的人力和能力去抢。

    庆德帝在前头沉吟良久,他也不能再指派自己属意的人去接管了。朝内外几个官僚大集团都不同意的话。派再多的人去也是死棋。

    “国师可有人选?”

    秦关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袖子里取出折子,递上去,由宫人转呈皇帝。庆德帝瞄了几眼。眼中风暴渐起,他恨恨地转手递给皇后,上官敏华拒之,道:“陛下。妾也不识这些人,瞧与不瞧都一样。”

    庆德帝把折子转给其他官员,众人莫不是回他一句:“但凭圣裁。”

    周承熙又不想就此妥协。扔下一句:“再议。”

    司礼宫人不失时机地问众位大臣若无事可议。可退朝。

    “陛下。臣启奏。”也不是别人,正是左倾城之弟左风行。他请旨处理他负责管辖的北漠漠族人质问题。

    礼部尚书也出列。接腔恳请庆德帝速给羽蒙珠婚配,使协议完整,不堕大周声望。更重要地是拿到五座城池与余下的赔偿款,于是,众大臣齐齐行礼,恳请庆德帝决断,如此户部也不必发愁国库无银。

    上官敏华半垂着头,眼皮子上抬,眸中射出冷冷的目光锁住堂中那个年轻的男子,漂亮归漂亮,脑子却是塞了一堆草,她地视线掠过他,在他附近那几个年轻世家子弟前来回搜索,也没瞧出是哪一个鼓动了这个蠢人。

    庆德帝神色莫测,直瞪得左风行发虚,才开口问众臣:“众卿可有人选?”

    文臣是不成的,武将们这时候开始论资排辈,个个推搡,称自己军功低微能力不足,难当重任。有资格的马上回说已有婚配马上要娶妻,无资

    自庆幸。

    这些人推来推去,把这个谋反地包袱推到一个原本就不在场的人身上。黑骑军将领柳子厚,位高权重,深受帝后器重,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决不致埋汰羽蒙珠触怒吉莫王。难得的是朝中大臣意见一致,催促着庆德帝快快赐婚,成全那个痴情女。

    “柳将军系皇后娘家家奴,还请皇后拿个主意罢。”庆德帝不动声色,把焦点又移到上官敏华处。

    上官敏华磨磨牙,剜了周承熙一眼,道:“柳将军已娶妻了。”

    “为何我等从未听闻此事?”马上有官员跳出来,拷问是哪家女子,若身份可议便退居二房,把正室之位让于羽蒙珠,成就国家民族大义。

    原本蔫了地靖远侯闻声,立即抖起精神,喝了一句:“大胆,对当朝皇后大呼小喝该当何罪?”

    朝堂冷场少许,轻视冷笑嘲讽的表情在人们脸上僵化,即而众臣以轻咳声掩饰个自的不自在。跳在堂中发问地官员们神色古怪地瞄了瞄靖远侯,究竟缓和了口气,恭恭敬敬请皇后示下。

    “本宫得好好想想,那姑娘叫什么来着?”上官敏华轻敲了敲脑袋,文总管不失时机地提醒一声:“回娘娘,那姑娘闺名绫萝,本家是白老太爷那一支地,和白太妃也是沾亲带故。”

    上官敏华忍住笑意,转头冲向周承熙,甜腻腻地问庆德帝现下又待如何?众臣已在施加压力,羽蒙珠这婚非赐不可。庆德帝冷冷地侧颜,逼得人浑身发寒气。他压低了声音克制怒意,道:“风行,可愿替朕分忧?”

    左风行当场便变脸,他意气风流,他鲜衣怒马,他风华正茂,如何能够抛却这繁华美丽的世界,带着“谋反”地阴影,幽居在某条胡同里消磨他的人生与青春。

    “陛下,臣以为。”有官员才要出声反对,庆德帝龙威一转,低喝道:“魏卿家可要代之?”

    其他有心思的官员不约而同收回了步子,他左右张望,同僚们明哲保身,离他远远地。秦关月深谙官场沉浮之道,口鼻观心,亦不会助他。左风行这么地年轻,以至于面临覆没危机时止不住泪流满面,当庭呼叫:“师父,救我!”

    “阿弥陀佛,悟明,这便是劫数。”

    “师父,徒儿错了,师父救救徒儿,徒儿不愿一辈子不见天日。”

    上官敏华满带着兴味,瞧着那个僧人如何无动于衷地拒绝徒弟的请求,说着因果循环报应的佛理。庆德帝却是不耐烦起来,甩了袖子喝声退朝,顺手也把皇后拖走。

    “我瞧瞧热闹不成吗?”

    “不准!”

    “现下去哪儿?”

    “有几个人要让皇后见见。”

    瞧他说得神秘,上官敏华也起了好奇之心。帝后二人过处,众侍者纷纷跪拜,庆德帝拽着皇后的手,在皇宫通道、假山、花圃间迅速走动,明媚的金色光线在他饱满的额头上泛出淡淡的光,小步跟在一旁的上官敏华眼角漫不经心地扫过,却不由瞧得痴了。

    坚颜的棱角,微抿的双唇,洒满金光的立体轮廓,落入她的眼底,只有一个不褪色的印迹:这坏脾气的家伙看起来帅气极了。

    尤其是和朝堂上那个鼻水眼泪涂抹在一张脸上的左风行比起来,紧紧抓着她的男人显然集稳重成熟帅气等等优秀品质于一身,上官敏华思绪乱飞,也觉自己的臆想不切实际,不言不语不喝斥杀人的周承熙显然不是真正的周承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