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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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七又看了看开始那个假好人真使坏的吏部尚书,怎么这人有些耳熟呢?

    她的目光在刘从安身上流连了一会,还是未瞧出什么端倪来,暗想可能是这位吏部尚书长着一张大众脸,所以看了之后有些眼熟罢了。

    看着大皇子夜阳和刘从安走远了,柳云舒在后轻声说道:“跟我去见皇上。”

    七七一惊,小声道:“干嘛?”

    她还没做好准备呢,这么快就去见皇上了。

    柳云舒转身同时说道:“你跟我来。”

    他转身跟着宇帝走进后面的御书房,一路上并没有侍卫太监宫女阻拦他,七七奇怪的一会,后又想到,当初柳云舒就是为了给宇帝治病才进了宫,应该是每天都有来给皇帝诊脉的。

    所以宫中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柳云舒来御书房中见宇帝了。

    想到这里,七七也没那么忐忑,皇帝也是人嘛,也没什么神秘的,还不是和平常人一样,还会生病呢。

    待书房门前的太监简单的通报了一声,柳云舒就提腿进了御书房,七七也跟着进去。

    柳云舒行了一个礼后,七七也学着电视里一般,沉着嗓子半跪身子喊道:“参见陛下。”

    宇帝睨了面前的侍卫一眼,淡灰色里衣,外穿青铜色软甲,戴着青铜头盔,垂着头只看到一片白皙的肌肤,他又看了几眼,才挥手道:“平身。”

    “谢陛下。”

    七七赶紧站起身来,退站到一个不太明亮的角落,她还是有些害怕,虽然在心中反复说这是一个普通人,可事实上做为国之帝者身上散发出的威严,是一种无形的压迫,当然,还有一点就是,七七毕竟是混进来的,给人发现也着实不好看。

    宇帝似乎未注意到她,柳云舒上到塌旁给宇帝把脉,确定他身体没有变恶劣的迹象,然后才说道:“陛下,我想去验尸。”

    宇帝慢慢的从龙塌上做起身子,一旁的贴身大太监,赶紧上来扶着他,将刚才卷起的袖子放好。

    宇帝面色平稳,等着身边人将一切弄好后,坐直了身子,抬起眼皮,缓缓的说道:“给我一个好结果。”

    这话等于准了,柳云舒立即答道:“是,陛下。”

    转身出了后,前面有人带路,一直走到一处偏殿,就是大皇子出事前所居的地方,高大的门上挂着一抹白绫。

    七七看着不由的皱眉,明日就大年除夕夜了,现下宫中发生了命案,还是死的一个别国来访的皇亲贵戚,弄得宫中半点喜气也没有。

    进了屋子,这里的人都没在,柳云舒迅速的在放在屋中的大皇子身上,每一处都进行仔细的检查,他眉头紧拧,眸中神色精锐,每一个动作都十分专业而精准。

    借着淡淡的光,七七看着柳云舒摆弄着尸体,原本冷汗的天气,他的额头竟然冒出了些汗意。

    大概很辛苦吧,验尸这种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来的,站在对面两米远的七七想着。

    四分之一个时辰过去了,柳云舒将包裹着手的布扯了下来,用东西包住,沉声道:“完颜止的脖子上有着掐痕,眼底有出血点,面部肿胀,从这几点来看,是窒息而亡。除了这些,他的舌头肿大,咽喉肿胀,以他身上的石斑和尸体的肿胀程度来看,他死之前有一段时间的肢体麻痹。”

    七七走上前看了眼尸体,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他是中毒死的?”

    柳云舒将尸体盖好,然后走出了殿外,才说道:“他一定是中毒死的,而且这种毒用银针试不出来。”

    “那你知道是什么毒吗?”

    柳云舒看了七七一眼,“你跟我来。”

    柳云舒往前走了一小段,从树枝上弄下一些雪水,用一片大的叶子盛了起来。

    七七看着他做这一切,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她对医理基本可以说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只跟着柳云舒又往殿内走去。

    柳云舒走到偏殿中,将雪水抹了一些在南国大皇子尸体的咽喉处。

    七七站在一旁看着他的举动,过了一会,尸体涂了雪水的地方开始慢慢发黑,喉咙肿黑的样子让七七不由的想起上次在林中遇到的那些僵尸。

    一下子背就透着一股凉意,额头也冒着微汗,她清了清喉咙,目光从黑肿的尸体上移开,问道:“什么毒?”

    柳云舒把叶子扔了,然后说道:“一种叫做雾雨的植物,最早生长在西域,后来用作药材。这种植物的汁煮熟后喝下与水一般,但是如果是生食,轻则会引起呕吐,严重便是导致喉咙肿胀,神经麻痹,最终让人窒息而亡。当雾雨碰到低温的水时,就会变成一片黑色。”

    “大皇子中的就是这个毒吗?”七七拽了拽手,古代真可怕,到处都是生化危机。

    柳云舒看着她手握紧,眉头一皱,她手里抓着什么东西,他上前一步,大掌握住她的拳头,“你拿的什么?”

    这屋中的东西不能随便碰,既然有了会用雾雨的,说不定在房间放了其他的毒。

    “啊……”七七看着自己的手被他握住,不明所以把手摊开道:“没,我就是有点怕……黑黑的尸体很像那晚的僵尸……”

    柳云舒看着面前的少女,闪动的眼里带着很少见的恐惧,心中柔软得塌陷了下去,握住她的手道:“看个尸体也怕得手心紧张出汗,也不知道你上次和那些僵尸怎么对战的!”

    他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再说,有我。”

    七七半斜着眼,看着他握得紧紧的自己的手,抿嘴一笑,两眼弯弯,道:“你说,外面的人看见大名鼎鼎的医魔握着小侍卫的手,会不会传出柳大少爷有断袖之癖啊?”

    这个柳云舒,关心就关心呗,还要在前面说句那么难听的话!

    柳云舒微微侧头望了眼门外,眼中带着毫不在意的神色,阴阴地说道:“我喜欢的是男的,还是女的,关他们什么事,谁乱多嘴的话我就……”

    下面的话七七自行脑补了,——我就让他们再也说不出话!

    她翻了翻眼皮,得,还是没变,果然是她认识的柳云舒啊。

    柳云舒捏了捏握在掌心柔嫩的小手,直到跨出殿门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他不怕别人发现他断袖,而是怕别人知道七七是冒充的侍卫,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七七搓了搓手,大掌微凉的温度还在手心,她抿嘴笑了笑,快步的跟了上去。

    刚走到御书房门前,听到里面有一名御医正在说道:“陛下,二殿下自幼不在宫中长大,身体又受了寒气,本就孱弱,他身上还有旧伤未愈,二殿下似乎进去之前就已经有轻度发烧,大理寺的牢里肮脏潮湿,刚才微臣去就诊时,二殿下的身上烫得有些吓人了!”

    宇帝一双狭长的凤眼慢慢眯起来,手掌猛地拍在桌几上,冷笑一声:“发烧了是吧?我看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竟然跟前去探望的南国使臣打了起来,还打青人家一只眼睛!无法无天了!传朕的命令,打三十大板!”

    旁边的大太监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肩膀颤抖着祈求,声音着急得几乎带上了哭腔道:“陛下,二殿下的身子您是知道的,这一打,他怎么受得了啊……”

    “四十大板!”

    “陛下……”

    宇帝扫了一眼跪在下面的御医和大太监,冷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大太监连忙应道:“没……没问题。”不知道今天的宇帝怎么了,火气如此之大,只怕他再求情下去,这打的数量还会越来越多。

    “那还杵在这做什么!快去传朕的命令!”

    “这……是。”

    大太监的身影转眼消失在沉下来的夜色迷蒙中,宇帝猛地抓住紫檀桌上的宣纸——

    瑾儿,这是必须的一步,必须要走的。

    宇帝将纸团捏揉成一团,胸膛深深的刺痛让手指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纸团随之滚落,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滚了一圈后,停在了角落中不再滚动。

    七七总觉得那一刻的宇帝,依靠在龙椅上的瘦薄的肩膀,似乎负荷了过多的重量,以至于让那永恒从容的笑脸也似乎蒙上晦涩的阴影。

    “陛下——”一名小太监疾步走了进来,禀报道:“陛下,杖刑被大皇子拦下了!”

    眉峰稍微颤了颤,宇帝叹了口气,又带着释怀的说道:“那便……”取消吧。

    话语未完,殿外太监又道:“陛下——左相史耀安有要事求见!”

    宇帝眉头皱的更紧,思考了一下,说道:“宣。”

    便见左相史耀安走了进来,行完礼后,直接说道:“陛下,大皇子大闹大理寺大牢的事,您可听说了?”

    见宇帝只是挑挑眉,没有接话,左相史耀安便接着说下去:“陛下,二殿下是以谋害南国大皇子的嫌犯身份入狱的,而非虞国二皇子这个身份。这本是在表态虞国公事公办,不徇私枉情。这个时候,若是违了礼法,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我们虞国包庇!”

    宇帝依旧不发一语,左相史耀安看着坐上皇帝的神色,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继续道:“如今被大皇子这么一闹,风声定是传出去了,如今若是就此罢休,不仅蒙了虞国的面子,陛下您的威严也难免被牵扯……如今事态是压不下去了,只好委屈二殿下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宇帝终于拂袖而起,视线定定锁在跪着没有起身的左相身上,嘴角似勾未勾,眼眸在烛光下幽暗幻灭:“耀安,还是你想得周到啊……”

    宇帝慢慢走过去拍拍左相的肩,沉声下令道:“摆驾!大理寺大牢!”

    大年二九的虞国大理寺天牢,比今年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来的热闹。

    且不说正在一旁不发一语的夜谨,宇帝,大皇子,左相,被这阵势吓得连忙赶来的刑部尚书,还有开始扭打的南国使臣,以及跟随的柳云舒,侍卫七七,让本还算宽敞的大理寺大牢显得拥挤狭窄了起来。

    这样的阵势,让平日里见不到几个高级官员的狱卒们都心中忐忑了起来。

    见到宇帝进来了,在一旁的大皇子夜阳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连忙跪在地上,对着宇帝恳求道:“父皇,弟弟从小在外放养,身子娇弱,经不起折腾,这四十大板他怎么受的了啊……”

    他说得颇为诚恳,似乎眼中还带着点朦胧的,似有似无的泪花。

    左相连忙上前一步,他已是将近六十岁的人,身体看起来健朗,眼中仍是一片锐利,义正严词道:“陛下,皇子犯法与民同罪,我们虞国不能因为一个不忍,而乱了朝纲,乱了纪法!”

    七七在一旁看着他们,眉头微微的皱起,旁边的南国使臣冷哼了一声,其中一人捂着被打得乌青的眼眶,恨恨的看着在一旁的夜谨。

    这人大概就是和夜谨扭打在一起的人了。

    不知道他半夜来牢房干嘛,肯定是挑衅,不然夜谨怎么会和他对打了起来。

    刑部尚书在一旁,滚圆的身子不停的抖着,脸上滋滋的冒着汗。

    七七又看了看左相,这个人不是夜谨的外公吗?怎么还帮着皇帝打自己外孙啊!

    宇帝微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人,唇角勾起的弧度越发的大,笑的极冷道:“左相说得没错,难道朕的御旨还有收回的道理吗?!”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声尾稍稍上扬,显得极有气势,道:“来人,用刑!”

    “是。”

    立在一旁的狱卒赶紧领命,丝毫不敢怠慢地拉过毫不反抗的二殿下,固定在行刑所有的长凳上。

    狱卒举起板子的时候,又犯了难。

    这长凳上,卧着的可是二殿下,这一年多来,宇帝对他的疼爱可是周所周知的。

    可是看刚才宇帝的表情,似乎又是动了真怒。

    小小一个狱卒十分犯愁——

    这打板子的轻重……

    该如何掌握?

    轻了,是办事不利。

    重了,若真伤了皇子,自己又怎么担待的起……

    看着狱卒有些犹豫的神色,大皇子夜阳又扑了上去,趴在宇帝的脚旁,似哭喊道:“父皇啊,手下留情啊,不要打弟弟,弟弟是您的儿子啊……”

    终于在一旁的七七恨不得冲上去的咬大皇子了,她算是看明白了!

    左相虽然说着是要公正,其实只是说说,维护虞国威严而已!

    这大皇子表面是哭喊着要父皇留情,其实就是个挑事儿的,弄的宇帝骑虎难下!

    果然,宇帝被夜阳这一嗓子嚎叫堵着,脸色沉得更加厉害,冷声下令:“谁也不许求情!给朕打!狠狠的打!”

    啪——

    一板子应声而下,夜谨全身都是一弹,五脏六腑跟着滚了几滚。

    夜阳,好好的一场苦肉计让你给闹成真的——

    你给我记着,这些我全部会一点一点的在身上,全部讨回来!

    “父皇,你让他们住手啊,不要打了……”大皇子还在那跪着求情。

    宇帝狠狠道:“打!继续打!”

    啪——

    又是狠狠一下,这次五脏六腑都碎了似的,一股股血气直往心头窜,夜谨差点一个忍不住,痛的呼出声。

    他狠狠的咬住下唇,夜阳,你不就是喜欢看我被打得痛苦嘛。

    我绝不会满足你的愿望!

    “父……”大皇子又准备扑了上去。

    身后有人一把拉起他,在身后冷冷道:“大皇子若真为了自己弟弟好,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夜阳站起身,一把甩开身后人的手,“左相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在替夜谨求情吗?”

    宇帝一道冷冷的目光扫过夜阳,夜阳心中一凛,不甘的闭了嘴,看着长凳上被打的夜谨,心中笑得乐开了花:打吧,最好打死这个野种才好!

    一时间,大理寺的牢狱里只余下单调的板子声回荡着。

    行刑的狱卒被宇帝吼了几次,心中以为宇帝是当真,自然是不敢马虎。

    一下一下啪啪的打在背上,臀上,每一下都是结结实实的打在身上。

    十几板子下来,狱卒的脸上都冒了汗,而躺在长凳上的夜谨更是惨不忍睹,一片血肉模糊!

    七七看得都不忍的闭上了眼睛,太残忍了,哪有这样的家庭,父亲让人往死里打小儿子,大儿子还故作大方的在那火上添油。

    夜谨生活的皇宫真是个什么鬼地方啊!

    不禁转眼看了一眼夜谨被打的伤处,灰色的囚服已经被血浸湿了大半,顺着衣角往地上滴。

    再往上看,她恨不得冲上去将那些人拉开,虽然那些只是皮外伤,可是也会疼的啊。

    看着夜谨的脸色白得吓人,整个嘴全是献血淋漓的一片,也不知是咬的,还是内伤涌出来的血。

    七七心疼,夜谨的嘴巴都咬出血来了,再咬就烂了!

    啪——

    又是一板子下去,只听一声尖锐的断木声,板子断掉了。

    七七一愣,这么大一块木板!

    竟然生生打断了!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深深呼吸一下,侧过视线。

    “陛下,小以惩戒就好了,就到此为止吧。”这时,南国使臣在一旁看得足够了,适时的上前求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