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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故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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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园里,坐了很多人,神态自然但都有点生硬。

    花园不大,树比较多。有一些设计成石头的音箱,响着音乐,柔和而轻松。

    喷泉“哗”地喷了起来,很凌乱,不好看,但是很有生气。一个坐在边上的人用手遮着头,跑了。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用力挣脱了她妈妈的手,兴奋地跑过去,用手接着水珠,十分十分的高兴,刚才表情严肃的脸上有了很灿烂的笑容。

    她的妈妈和周围的人们,都看着她,非常幸福。

    喷泉边上的地湿了,大理石的地面变得很滑。

    小女孩绕着水池不停地跑着,忽然晃了两下,她妈妈马上伸手去接着她,但没有接住,小女孩歪向一边,跌倒在一片水雾中。

    “哇——”小女孩的哭声很尖利。

    她妈妈抱起她,一面拍着她的后背,嘴着说着什么,一面向病房楼走去。

    大家似乎又变得很死寂。

    “老乡,在这里休息呢。”我们那个楼层的清洁员和一个有二十来岁的男孩走了过来。

    “这是我的孩子,在苏州打工。”她一面介绍,一面坐了下来,那个男孩很腼腆地站着,很不清楚地说了声“叔叔”

    “要想得开,你的经济压力不是太大。我可是经历过的。”

    我很诧异地看着她

    我到医院住院的时候,就是她正在打扫我们的房间,和一个马上出院的病人争论着什么,有点激动。

    听她的口音,我就知道,她是我们那里的,是一种语音很重的很特别的语言。记得有一个朋友对我说,有一次在北京站乘火车,老远听到有一群人在说话,像是家乡人,一打听,果然是的。

    等那个出院的一走,我也一问,果然是的。以后的日子里,她在很多方面给我帮助,教我一些住院、生活的技巧。

    在我的印象里,她是很吃苦耐劳的,也很乐观,都是笑嘻嘻的,总是一种如来佛似的宽厚仁慈的笑容。

    没有想到,她也经历过苦难。

    “我原来在老家,也是比较早的富裕的人呢,在我们村里是最早盖楼的,大家很羡慕呢。

    “十年前,孩子他爸得了癌症,大的医院基本上看过了。为了治好他的病,我把家里的店铺卖掉了,把家里的房子卖掉了,一直把所有的钱都花光了,最后也没能挽救住他的生命。

    “他生病的时候,脾气特别坏,没有一天不生气的。家里的杯子没有一天不被他摔坏的。他走了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那个伤心的地方了,生活也艰难,通过一个老乡的介绍,到这里来打工,虽然辛苦些,但也还算安定。

    “就是孩子苦命,早早就不能上学,只好出来打工。不过现在也好多了。人啊,就是有不同的命,有什么办法呢。

    “你刚生病,可能会接受不了。没事的,实际上,每一个人都经历着一些事情,只能接受。”

    “我走了。老乡,好好的啊。”他带着她的儿子,步伐有点重,向大门外走去。

    这时,一个姑娘坐在轮椅上,她的家人推着,插着鼻管,脖子里有很多的纱布,朝这些过来了。

    那边的病房楼,看起来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