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妈妈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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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也是不甘示弱：“叶小姐，我这是为你好，做人但凡有一点骨气，也不会当别人的玩物和附属品！”
这番话说的刺耳，叶文竹听进去只觉得心里都跟着疼痛了。她以为这么长时间来自己已经对这样的鄙夷有了免疫力，殊不知还是会痛楚，并且，无地自容。
“你让开。”她冷着脸对刘妈说。
让她走，只有这样她才有地方为自己舔伤。
“叶文竹，你又要逃！”
后面传来宫卓云彦的声音，条件反射似的，刘妈马上闪开了路，而叶文竹也撒腿跑了出去。她选择忽略身后的声音，选择假装自己不是他的玩物。
——
一转眼，叶文竹就要毕业了。答辩之日迫在眉睫，她平日里功课很好，却还是因为自己马上要完成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开始紧张地睡不着觉了。
偏偏这个时候，陈妈妈又生了病。原本是不让那些看护阿姨们告诉她的，问起来只说是出差去了，可是在叶文竹哄孩子们玩耍时，一个小孩儿说漏了嘴，她才知道陈妈妈前几天上了救护车。
“怎么回事？陈妈妈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叶文竹跑去问看护阿姨，眼神里全是急切。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不告诉她呢？陈妈妈不是一直跟她最亲近的吗？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
阿姨见瞒不住了，只好说：“你陈兰妈妈患的是白血病，一年前就发现了，知道你这孩子心思重，怕影响你学业，便一直瞒着，没有告诉你。这一回是晕倒在地上了，”
叶文竹一听急坏了，从孤儿院一路疯跑到医院，竟然忘记了世界上还有出租车这一交通工具。
“陈妈妈……”满头大汗地跑到陈妈妈的病房时，叶文竹霎时间消了音。
病床上的陈妈妈面白如纸，本就偏瘦的身材在宽大的病号服衬托下更显得弱不禁风了。此刻，她正倚在病床上看报纸，头发都掉光了，只用一顶软软的布帽子遮着头顶。而身边的小桌上放着的，赫然是一顶黑色假发！
她就是戴着这顶假发骗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吧，每周六叶文竹回去的时候，陈妈妈明明很虚弱，明明是得了这样的绝症，却还要没事儿人似的在她面前谈笑风生，为她做好吃的饭菜。她装得一定很累很疼很辛苦吧？亏自己从小被陈妈妈照顾长大，居然看不出她生着病，居然被她一瞒就是一年多。
“文文，你怎么来了？”陈妈妈的眼神里有错愕的神色，有种被人抓现形的窘迫感。她慌乱间拿起放在一旁的假发就要戴上，可是在眼前看了看，又觉得好笑，只好讪讪地放在一旁。长期的化疗下来，她已经掉光了头发，这顶假发是欺骗叶文竹用的。“你本来就有那么多不快乐的事情，学习又忙，我不想让你太担心。”
陈妈妈小声地解释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可眼睛里是满满的慈爱。她看着叶文竹长大，比别人都了解她。这个孩子重情谊，又真心喜欢她，拿她当亲人，她不想让叶文竹太担心自己。
可是叶文竹自责地都要死掉了，她“扑嗵”一声跪在了陈妈妈的病床前，一个耳光对着自己的侧脸打了下去，力道之大把嘴角都震裂了开来。“我不孝啊！陈妈……”她说，最后一个“妈”字哽在喉咙里，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小傻瓜。”陈妈妈从病床上下来，轻轻地抱住了叶文竹，语气里都是疼惜，“怎么能够这么伤害自己，怎么能够这样做啊傻孩子，是我特地要瞒着你的啊，傻孩子！”
可叶文竹只是哭，她觉得满心都是愧疚。自己从小失去了父母，若不是陈妈妈，她根本不会活下来，更不会有今天。可是，做为陈妈妈一手带大的孩子，她只知道她一向身体不好，却不知道她得了这么重的病！
“陈妈妈，你疼不疼，你难不难过？”叶文竹看到陈妈妈憔悴的病容，只觉得满是心疼。她的眼泪像一条小河，怎么样也流淌不完。
陈妈妈温柔地擦拭着叶文竹的泪水，柔声安慰：“文文，我不疼，不难受。真的。”可是毫无血色的脸和疲惫的神情出卖了她。医生说陈妈妈已经不能离开医院了，剩下的日子也少了。
“我看你学习忙，又一直不快乐，不想让自己的事情再影响你。”陈妈妈的神色温柔平静，是几十年修来的与世无争。
“文文，只是妈妈实在放心不下你。你什么事情都不肯跟人说，只是一味的藏在心里，会很累。而且……”陈妈妈顿了顿，欲言又止。
“陈妈妈，你说。”叶文竹哭得更凶了，她泪眼模糊，几乎晕厥过去。
陈妈妈终是摸摸叶文竹的发顶说：“文文，听说你在学校总是和宫卓家族的少爷在一起，可是看你的样子，却不是真正的快乐，他对你不够好。是吗？”
叶文竹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如何回答，对陈妈妈撒谎说他和她是相爱的，她做不到，可是真说宫卓云彦对她好或者不好，她也说不上来。她只知道，自己跟人签了七年的契约，还有一半就过去了。心静了，三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现在怎样都无所谓，过了这三年，自己就真正的完全属于自己，就自由了。
“那么，是你根本就不喜欢，却又不得不和他在一起吧？”
陈妈妈长了双慧眼，可是很多事情都不会说破，若不是知道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也不会这么直白地过问叶文竹的私事。她知道她是个害羞的孩子，总是怕太过干涉会让她难堪。纵使是自己再如何疼爱。她终究是个大孩子了。
叶文竹心里一惊，怕陈妈妈知道了什么。连忙解释道：“不是的，陈妈妈，宫卓云彦他喜欢我，一直在追求我。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便一直拖着。”
医生说陈妈妈至多能再撑两个月，她不能在她面前乱说。如果陈妈妈知道了自己为微尘孤儿院跟宫卓显仁签了类似于卖身的契约。陈妈妈一定会特别自责。哪怕是到了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的！
陈妈妈安静地看着叶文竹，眼睛里有深深的歉意，“文文，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会为项延那样的男孩子动心，而不是宫卓少爷这样的。他是用微尘孤儿院来威胁你吗？对不起，是陈妈妈没本事，不然……”后面的话竟然也说不出来了，只是和叶文竹抱成一团，母女两人都大哭起来。
刘妈也是不甘示弱：“叶小姐，我这是为你好，做人但凡有一点骨气，也不会当别人的玩物和附属品！”
这番话说的刺耳，叶文竹听进去只觉得心里都跟着疼痛了。她以为这么长时间来自己已经对这样的鄙夷有了免疫力，殊不知还是会痛楚，并且，无地自容。
“你让开。”她冷着脸对刘妈说。
让她走，只有这样她才有地方为自己舔伤。
“叶文竹，你又要逃！”
后面传来宫卓云彦的声音，条件反射似的，刘妈马上闪开了路，而叶文竹也撒腿跑了出去。她选择忽略身后的声音，选择假装自己不是他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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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叶文竹就要毕业了。答辩之日迫在眉睫，她平日里功课很好，却还是因为自己马上要完成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开始紧张地睡不着觉了。
偏偏这个时候，陈妈妈又生了病。原本是不让那些看护阿姨们告诉她的，问起来只说是出差去了，可是在叶文竹哄孩子们玩耍时，一个小孩儿说漏了嘴，她才知道陈妈妈前几天上了救护车。
“怎么回事？陈妈妈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叶文竹跑去问看护阿姨，眼神里全是急切。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不告诉她呢？陈妈妈不是一直跟她最亲近的吗？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
阿姨见瞒不住了，只好说：“你陈兰妈妈患的是白血病，一年前就发现了，知道你这孩子心思重，怕影响你学业，便一直瞒着，没有告诉你。这一回是晕倒在地上了，”
叶文竹一听急坏了，从孤儿院一路疯跑到医院，竟然忘记了世界上还有出租车这一交通工具。
“陈妈妈……”满头大汗地跑到陈妈妈的病房时，叶文竹霎时间消了音。
病床上的陈妈妈面白如纸，本就偏瘦的身材在宽大的病号服衬托下更显得弱不禁风了。此刻，她正倚在病床上看报纸，头发都掉光了，只用一顶软软的布帽子遮着头顶。而身边的小桌上放着的，赫然是一顶黑色假发！
她就是戴着这顶假发骗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吧，每周六叶文竹回去的时候，陈妈妈明明很虚弱，明明是得了这样的绝症，却还要没事儿人似的在她面前谈笑风生，为她做好吃的饭菜。她装得一定很累很疼很辛苦吧？亏自己从小被陈妈妈照顾长大，居然看不出她生着病，居然被她一瞒就是一年多。
“文文，你怎么来了？”陈妈妈的眼神里有错愕的神色，有种被人抓现形的窘迫感。她慌乱间拿起放在一旁的假发就要戴上，可是在眼前看了看，又觉得好笑，只好讪讪地放在一旁。长期的化疗下来，她已经掉光了头发，这顶假发是欺骗叶文竹用的。“你本来就有那么多不快乐的事情，学习又忙，我不想让你太担心。”
陈妈妈小声地解释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可眼睛里是满满的慈爱。她看着叶文竹长大，比别人都了解她。这个孩子重情谊，又真心喜欢她，拿她当亲人，她不想让叶文竹太担心自己。
可是叶文竹自责地都要死掉了，她“扑嗵”一声跪在了陈妈妈的病床前，一个耳光对着自己的侧脸打了下去，力道之大把嘴角都震裂了开来。“我不孝啊！陈妈……”她说，最后一个“妈”字哽在喉咙里，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小傻瓜。”陈妈妈从病床上下来，轻轻地抱住了叶文竹，语气里都是疼惜，“怎么能够这么伤害自己，怎么能够这样做啊傻孩子，是我特地要瞒着你的啊，傻孩子！”
可叶文竹只是哭，她觉得满心都是愧疚。自己从小失去了父母，若不是陈妈妈，她根本不会活下来，更不会有今天。可是，做为陈妈妈一手带大的孩子，她只知道她一向身体不好，却不知道她得了这么重的病！
“陈妈妈，你疼不疼，你难不难过？”叶文竹看到陈妈妈憔悴的病容，只觉得满是心疼。她的眼泪像一条小河，怎么样也流淌不完。
陈妈妈温柔地擦拭着叶文竹的泪水，柔声安慰：“文文，我不疼，不难受。真的。”可是毫无血色的脸和疲惫的神情出卖了她。医生说陈妈妈已经不能离开医院了，剩下的日子也少了。
“我看你学习忙，又一直不快乐，不想让自己的事情再影响你。”陈妈妈的神色温柔平静，是几十年修来的与世无争。
“文文，只是妈妈实在放心不下你。你什么事情都不肯跟人说，只是一味的藏在心里，会很累。而且……”陈妈妈顿了顿，欲言又止。
“陈妈妈，你说。”叶文竹哭得更凶了，她泪眼模糊，几乎晕厥过去。
陈妈妈终是摸摸叶文竹的发顶说：“文文，听说你在学校总是和宫卓家族的少爷在一起，可是看你的样子，却不是真正的快乐，他对你不够好。是吗？”
叶文竹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如何回答，对陈妈妈撒谎说他和她是相爱的，她做不到，可是真说宫卓云彦对她好或者不好，她也说不上来。她只知道，自己跟人签了七年的契约，还有一半就过去了。心静了，三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现在怎样都无所谓，过了这三年，自己就真正的完全属于自己，就自由了。
“那么，是你根本就不喜欢，却又不得不和他在一起吧？”
陈妈妈长了双慧眼，可是很多事情都不会说破，若不是知道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也不会这么直白地过问叶文竹的私事。她知道她是个害羞的孩子，总是怕太过干涉会让她难堪。纵使是自己再如何疼爱。她终究是个大孩子了。
叶文竹心里一惊，怕陈妈妈知道了什么。连忙解释道：“不是的，陈妈妈，宫卓云彦他喜欢我，一直在追求我。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便一直拖着。”
医生说陈妈妈至多能再撑两个月，她不能在她面前乱说。如果陈妈妈知道了自己为微尘孤儿院跟宫卓显仁签了类似于卖身的契约。陈妈妈一定会特别自责。哪怕是到了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的！
陈妈妈安静地看着叶文竹，眼睛里有深深的歉意，“文文，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会为项延那样的男孩子动心，而不是宫卓少爷这样的。他是用微尘孤儿院来威胁你吗？对不起，是陈妈妈没本事，不然……”后面的话竟然也说不出来了，只是和叶文竹抱成一团，母女两人都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