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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北大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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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所谓的“北大荒”其实,并不像“北大荒”这个名字本身所意味的那样荒凉,现在这里已是人们正常生活的地方。高速公路早已从这里穿行,百姓居住的多是砖瓦房,出行多是机动车,人们除了种地,年轻人也多半出外打工。一句话,这里和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同。不过,如果你是从一个闹市,来到了这个地方,感觉可能就很不一样了。

    我是春节前来到这个地方的一个小村庄的。天很冷,曲折的小街上空无一人,各家各户的小庭院也是空荡荡的,除了各家屋顶的烟囱里不停地在呼呼冒烟,你很难发现这里有任何生命的迹象。这里没有大城市的超市,偶尔有一两处小卖店,卖的都是:火柴、酱醋油盐等类的日常生活必需品,高档的商品是买不到的。生活在这里,钱多了也花不出去,爱奢侈的人也能养成廉俭的好习惯。这里没有城市的高楼大厦,没有集中供热,取暖全靠自己抱柴火烧炕。如果你生活在这里,想过得舒适一些,就自己动手吧,否则,就得冻着。所以,生活在这里,懒人也得勤快。文革后期,青年人上山下乡,经受锻炼,接受教育,看来,还是有一定好处的。

    我北大荒的一日,就在这样一个地方开始了。

    在北大荒的每一日,我的活动基本是一样的,几乎程式化了:为了能顺利和舒适的生存下去,每天必须花很多时间烧炕、烧大锅。这个活动说来容易,实际做起来,可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特别是烧玉米秸杆,尘土飞扬,污秽不堪。烧以前第一道不可少的工序是,必须看好风向、先用二齿钩反复的敲打、除去尘土,否则,你就要变成个泥巴人了。火烧了,灰还要掏出、倒掉,这个工作也不是很轻松的,同样是肮脏不堪。一句话,生活在这里,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要做一个“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的烧火工,要做一个十足的围着锅台转的“家庭主妇”尽管你可能是个阳刚气十足的男士或文质彬彬的书生。

    当然,咱们是知识分子呀,知识分子的优势毕竟还是存在的。生活中无法回避的一些烦琐事总有个完了的时候,那时,就尽情的放松吧:把电脑打开,放一段爱听的音乐,上网,或图或文,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写文章,发信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绝对没人干涉。再就是,风和日丽了,带上摄像机出外逛逛。农村的生活尽管朴素,少不了也有称心如意的镜头。适时地抢拍几个,回来后,下到电脑里,经过一番细心的编辑和剪接,加上艺术效果,配音配乐,做成自己喜欢的小片、也是宝贵的财富。偶尔,也可能遇到什么奇闻趣事,默记下来,说不定写文章的时候能派上用场。

    写到这里,我忽然想到,最近几年人们常向往返璞归真的生活。其实,身居闹市,空谈向往,也只能是纸上谈兵罢了。

    前见报道,上海白领一族,刮起了一阵去农村租地种菜之风。北京郊区也出现了画家村。有的大腕弃商去乡下务农,这些都是身体力行的实践者,不事空谈,值得赞赏,也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其实,生活不宜总走固定的老路,那样会令人感到絮烦的。必要的时候大胆的调配一下,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城市中养尊处优的娇惯生活过腻了,到农村去,自己动手安排自己的生活。体验一下既劳动又不过分疲累的有趣生活,会有一种“别有天地非人间”之感。

    再说,人生有歧路,命运多舛迕。生活中不顺心的事不少,一个角色当俗烦了,换一角度生活,安静安静,也很需要。

    晋陶渊明在饮酒一诗中说: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为了能真正达到“而无车马喧”的清静境界,陶公弃官回到了自己乡下的家园当农民,于是,才过上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清静生活。

    我在北大荒的生活,总的来说,比较艰苦,但心情是轻松的,应当说,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