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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是一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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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何尝不是一座大山,所有爱了的人无不卑微,自卑得把自己放在山脚下的尘土里。对于爱情这座大山,观望、存疑、怯懦,然后不得翻山而过。

    多年以前的那场爱恋,本没有期待这么好的结局,我以为不过是昙花一现的美丽,总会随风而去。

    一

    漆雪君,一个平凡的女子,虽然名字美,不过多了让人嘲笑的把柄。她哪里象雪,黑黑的皮肤,一双细如刀线刚刚划出的眼睛。这样的女子,校园里多的是,哪能引起余卫北的注意的呢!尽管他家距她家只有十几步远。

    她十三岁起就爱上他了,那个总是整整齐齐的男孩子。那时侯,她还满世界的疯跑。有一天突然撞在一个男孩子的身上,他白衣胜雪,她刚跑完了累完了,一身汗泥。喂,你挡了我的路,正说着,米薇儿已经追过来了。雪君急忙拽住了男孩儿的胳膊,打起了掩护。两个女孩子,隔着那个男孩儿,嘿嘿地笑。

    后来他们就认识了。也不过是打打招呼。更多的时侯,她看见他在前面走,而她在后面静静地跟着,有时侯,她碰见他回头,就拍拍他的肩膀“嘿,哥儿们。”假装刚看到他。他只是一笑。

    她已经喜欢他了,每天刻意地算好时间,在那个时间,在路口拐弯的地方,再向南数上十五步,他一定会准时从胡同里出来。每天总是那个时间。那样,他抬头走了过来,她向前走去,就那么一回头。于他,只是偶遇,于她却是经心。

    她很想告诉他,嘿,我喜欢你!又觉得那样的表达太粗犷。想了又想,还是把它埋在了心里。

    有时侯,上体育课的时侯,别人都在游戏,她会蹲在树下,拿树枝一笔一划地写他的名字,等到有人来了,就随便一划,那些名字就随风而逝了。

    二

    有时侯,她也去看男生们打篮球。她的眼睛多会热烈地盯着那个白t恤的男孩,余卫北。也会热烈地鼓掌,当然这样的女孩子很多,没人会注意到她。有时侯,余卫北笑笑的目光过来了,她也以为是瞄着别人。不是吗,她身边的好友,米薇儿,又漂亮又聪明。米薇儿是年级第二,第一是余卫北,而我只不过第三。就算再努力,也没能超过他们。而米薇儿,从不见她努力学习。

    她一直想不明白。米薇儿那么美丽,却可以同时很聪明。皮肤白的象雪,也许她才配称雪君。大眼睛又象星月一样闪光,闪到多少男生的心里。她想,余卫北就算是喜欢女孩子,也是米薇儿那样的吧。漂亮,聪明的。想到这儿,心里就闷闷的。长这么大,还真没有人夸过她漂亮。以至于,前天,学校清洁的唐阿姨拉着她和米薇儿的手,叹,好漂亮的姐妹花!她还以为多是夸小米。那时侯她和米薇儿穿着是一色的白裙子。夏风吹起来,美丽如蝶。想得闷闷地时侯,她就去操场上疯狂地投篮,等到出了一身臭汗,心里什么想法儿也没有了。运动真好!她由衷地感叹。小米就不喜欢打篮球,她喜欢的是艺术体操。新年联欢会上还表演了,没说的,身材又好,跳得也好,迷倒了一批一批男生!

    三

    小雪,你敢不敢给余卫北写信。

    有什么不敢?

    好啊,那你写,我送。

    干什么,愚人节啊。

    正是。

    明天就是四月一日了。怪不得小米这么兴致高。写就写吧。反正,玩笑,就是玩笑。没人知道我真的喜欢他。

    余卫北,你知道吗?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很喜欢你。写到这里,雪君突然有点脸红,因为自己并不漂亮。

    那个女孩儿就是我。

    如果你也喜欢我,请你请你一定一定在明天下午小操场见啊,第三棵杨树下面。

    写完了,递给了小米。她轻轻地折起来,装到了一个漂亮的粉色信封里。

    过了几天,小雪早把这事儿忘了。因为在这个玩笑里,她只负责写信。

    操场,反正她没去,知道小米去了没。

    周六打扫卫生,她正在擦玻璃,突然看到余卫北走了过来,她照例眼光跟着他,他却一停,不知道怎么地,小雪觉得自己脸红了。余卫北,已经走到她身边,把一个小纸条塞到她手里。她这才想起自己写信的事,奇了怪了,我又没署名,他怎么知道是我呢!小雪心里犯着疑惑。唉,管它呢!找个没人的地儿,她展开一看,余卫北的字真是干净,漂亮!雪君同学,嘿嘿,还雪君呢,小雪立刻脸红了,仿佛站在了余卫北的对面。

    雪君同学:

    正是大好时光,不应付之东流,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下面署着余卫北三个大字,什么意思,小雪想了半天,想了半天,还是没明白。难道他也喜欢一个女孩,而不被人知道?

    算了本来就是玩笑。她没再深想。只时眼光还是会忍不住地追随他,有时侯,是他进入教室的时侯,有时,是他打篮球的时侯。

    四

    快毕业了,操场上布满了各种情侣,挽手的,分手的,对树哭泣的,多少人,恋了几年,却又分开了。而她,漆雪君,从未开始。晚上,是同学联欢会,毕业前的最后一次。她没有想到,竟然很多同学喝醉了。包括余卫北,她和少数几个清醒的同学送他们回宿舍。她正好搀着卫北。走到玉兰树下,他说啥也不走了,抱着小雪哭,其实我也很脆弱。他哭。她揽着他的背,轻轻地拍着他,象是安慰一个婴儿。小雪,我也喜欢你。我喜欢你。他继续哭,又开始呕呕地想吐。要是他清醒着也说这话就好了。小雪叹了口气。她扶着余卫北,努力地让他靠在自己瘦弱的肩上。突然啪地从他的口袋里掉了什么东西出来,她让他靠在长椅上,拾了起来。想重新放回他的口袋儿,想了想,打开看看,那竟然是她写给余卫北的信,愚人节前夜写的。叠得好好地,只是有些毛了边,看样子装了很久。也许还时常摩挲。这样想的时侯,她细细看来,在她的字下面,还有批语,正是余卫北的字:一地相思两处凉,美人如水立中央。然后下面是小雪小雪,两个重复的名字。她突然头晕目眩。

    他也喜欢我,他也喜欢我。她泪如雨下。

    结局

    自然,第二天,他们还是各奔东西了。不过,没多久,小雪就给卫北去了电话,原来两个人各自于静处悄悄相爱,而无人知晓,甚至对方。原来那个他喜欢的女孩子就是她。于爱情面前,人人卑微,不相信对方对自己的爱。那个示爱,于小雪是表示探询,于他,以为是玩笑,不敢肯定。

    这两人就象是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