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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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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起时,我把自己红色的心撕开,一片一片挂在树梢上,风过,凋落了一地,那一片一片心思,那一叶一叶的愁绪,渐渐地沉默,渐渐地陈腐

    我的心,在秋风中枯萎、零落、掩埋、化土。

    此刻,我站在秋天十月的山上,转身凝望,疏林寂寂,清溪沉沉,旧人已矣,音貌渐远,往事如烟火在记忆中渐渐熄灭,我握住一纸沾满泪水的诗词,骤然失语,眼前,只见一场繁花落尽之后的清寂。

    是谁,在去年的秋风里徘徊?

    是谁,在去年的琴声里憩息?

    如今,是谁在谁的背影里,眼眶里隐隐有泪?

    也曾,读着她们的字,听着他们的歌,我便心安,也曾,有你并肩,一起观望世间风月,看同一本书,同一部电影,听同一首歌,我便满足

    想起一个人,想起他已生皱纹的眼角,想起他沧桑的手指和他焦灼的眼神,想他手中那张荷叶饼,正为我裹着烤鸭、甜面酱、葱条

    这些面孔,像风球草的种子,随风飘荡,无声飞去。

    今年的秋天,风依旧吹着我的长发,我的眉目间,仍然有淡淡的忧愁,沉沉浮浮,反反复复,坐在秋风中,侧耳聆听,一些歌声,在这个黑色的秋天变得苍凉,一些话语,漂浮在秋风里呜咽。

    举起双手,捉住一缕风,松开,双手空空,一切都是虚无!

    闭上眼睛,光阴一寸一寸碎裂,感觉我的肌肤在空气里皱纹横生,我看到自己的手骤然苍老,几多往事,已难追忆,几多笑脸,终成梦里依稀的影子,我渐渐地听不见一些人的声音,我摸索不了他们的样子,就若天上与人间。

    一场秋雨一场凉,一场人生一场梦,世界上种种的繁荣虚华,好比看一场电影,听一场演奏,场散、曲终,终有结束的时候。

    爱,也不过如此。

    而痛苦,是我们习惯成用眼、耳、鼻、舌、身、意去寻求快乐,妄想在片段中抓住永恒,奈何世间真相无常,有生必有灭,有合就有离,生命是个幻灭过程,最终一切都将随风散去。

    尘网之事,像手中掬起的一捧水,漠漠地从指尖漏落。

    伫立山之麓,眇世间一事一物,不如归去,不如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