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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妮子当云沫的面,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越来越玄乎。

    云沫身子明显的抖了抖。

    “夫人,你怎么了?”无心问,无念扭头将云沫盯着。

    云沫回答:“我有些害怕,不过,我还是决定,今天晚上去摄政王府偷药,所谓,生命曾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金钱故,两者皆可抛,人,最怕,活着的时候,银子没了。”

    无心对云沫的感叹有些无语,“夫人,有王护着你,无情不敢将你怎样,不对,夫人,你为什么要上摄政王府偷药,不该是,光明正大去摄政王府采药吗?”

    云沫是这样考虑的,眨了眨眼,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我觉得,光明正大进摄政王府去采药,令燕璃有些难做,你们看哈,我与燕璃是夫妻,无情是燕璃信任得力的属下,我们两个对燕璃都很重要,燕璃帮我,就伤了无情的心,帮无情,就伤了我的心,所以,我觉得,我们今晚翻墙进摄政王府偷药,最妥当。”

    “夫人,我觉得,王应该会向着你。”无念扶额道。

    夫人在王的心中,那比天下大事都重要。

    云沫晃了晃手,“好了,你们都别说了,赶紧回屋歇息,晚上,咱们行动。”

    无心,无念对看一眼,只好按云沫说的做。

    反正,就算无情发飙,她们两个联手,无情也没能力将她们丢进蛇窟,再说,还有夫人顶着,夫人头上是王,怎么算,怎么想,她们跟夫人去摄政王府偷药,都没什么大问题。

    半夜三更,三人清一色夜行衣,轻手轻脚对着蒹葭阁外走。

    “娘亲,无心姑姑,无念姑姑,半夜三更的,你们上哪里去?”三人还未出蒹葭阁,一道稚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云沫一颗心,陡然惊了一下,听出是云晓童的声音,赶紧转过身,走过去,一把将他的嘴巴捂住,将他拉到黑暗的角落。

    “嘘,儿子,别出声。”

    “娘亲,你要做什么去?”

    面对儿子,云沫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去做贼,脑子里转了转,这么回答:“儿子,娘亲去你爹爹哪里取点东西。”

    云晓童狐疑的盯了云沫一眼,“娘亲,那,你为什么白天不去?”

    “这个……”云沫支吾了一下,“你爹爹约我晚上去的,儿子,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赶紧回去睡觉,明天早起陪小舅舅。”

    “娘亲,我陪你去吧。”云晓童拉着云沫的袖子,“我还没去过爹爹家呢。”

    云沫朝无情住的那间屋看了一眼,生怕被发现,“儿子,带你去可以,但是,你绝对不能告诉无情叔叔。”

    “为什么?”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儿子,你是好奇宝宝吗?”

    一段小插曲后,三大一小做贼一样,从昌平侯府的后门溜了出去,然后御风而行,奔向摄政王府。

    有无心,无念带路,云沫母子俩轻轻松松就进了摄政王府。

    “娘亲,不是爹爹约的你吗,那,咱们为什么不走正门?”御风跃过高墙后,云晓童抬起狐疑的双眼,将云沫望着。

    云沫对上云晓童那双狐疑的眸子,知道,这小子肯定不会再信自己瞎编的话,只好说出实情,“儿子,娘亲想开家卖口香糖丸的商铺。”

    “娘亲,这个,我知道,可是,开商铺跟我们大晚上溜进爹爹家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云沫点头,“你爹爹这府里有座药园子,咱们溜进来,就是为了采药的。”

    “娘亲,你怎么不早说。”云晓童翻了翻白眼,同时还松了口气,“咱们搞得这么神秘,害得我还以为,是爹爹背着咱们做什么无耻下流的事。”

    云沫:“……”

    “无念姑姑,无心姑姑,你们带了麻袋没?”云晓童侧了侧脸,视线移向无心,无念,“咱们难得来一次,多采点药回去。”

    无心,无念不约而同看了云晓童一眼,觉得,无情要是听到这句话,估计得气吐血。

    四人在摄政王府里穿梭了一阵子,终于到了无情的药园子。

    云晓童喘了口粗气,心里感叹,爹爹家可真大,他住进来,会不会迷路。

    无情的药园子在摄政王府偏北角,平日里,除了园丁进来浇水,基本没人到这边来,巡逻的侍卫也只是偶尔经过一次,这倒方便云沫偷药。

    四周无灯,借着雪地光芒,云沫大概能看清药园的情况。

    整座药园子其实是座暖棚,木架结构,窗户跟顶棚用的琉璃瓦,可以折射光线,堪比天朝所见的大棚。

    “夫人,赶紧进来。”无心熟门熟路的将药园的门打开,压着嗓音对云沫母子俩招了招手。

    云沫牵了云晓童,动作麻利的钻了进去。

    “娘亲,这里面好暖和呀。”进了药园,云晓童顿时感觉全身暖融融的。

    “儿子,这叫暖棚,冬天也可以种植蔬菜,水果跟药材。”云沫一边向云晓童解释,一边在药园里寻找自己要的大黄,首乌跟薄荷。

    药园很大,里面种了几百种草药,云沫逛了半天,才找到自己要的哪几种。

    “心儿,念儿,快拿麻袋跟铁锹来。”云沫扫了一眼眼前大片的首乌,微侧着身子,对着无心,无念招手。

    还真给云晓童说对了,这次来,云沫让无心,无念拎了两只大大的麻袋。

    半分钟后,昏昏暗暗的药园里,三大一小扛着铁锹,动作麻利的刨着地里的首乌,忙得不亦乐乎,尤其是云沫一个孕妇,刨得一手黄泥。

    汪汪……

    四人正刨得起劲,突然,几声嘹亮的狼犬吠声传了过来。

    云沫心里大呼不好。

    “娘亲,我们被发现了。”云晓童停下动作,一双沾满黄泥的小手僵在半空。

    无心,无念倒是一脸镇定,在摄政王府偷东西,被发现,很正常。

    犬吠声越来越近,伴随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不到半分钟,唰的一下,整座药园被火把照得通亮。

    云沫一眼扫过去,只见摄政王府的一群巡逻侍卫牵着几匹牛犊高的狼犬将整座药园子围了起来,狼犬呲牙咧嘴,獠牙森森,尤其可怕。

    哎,挖药挖得太入迷,连有人靠近,都没发现。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摄政王府行窃。”药园的门被打开,侍卫头领走了进来。

    “是我们。”无心,无念同时开头。

    侍卫头听到声音有些熟悉,瞪大眼睛,仔细一看,“无心姑娘,无念姑娘,你们怎么……”

    做贼被抓现行,这,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啊哈哈,我们晚上睡不着,随便出门逛逛。”无心尴尬的笑了几声,对着侍卫头挥手,“没事了,你们赶紧去其他地方巡查吧。”

    侍卫头瞄了一眼,被挖得乱七八糟的药园,“这……”

    要是无情公子发现,自己的药园成了这副模样,估计会暴跳如雷。

    “晚上睡不着觉,随便逛逛,就从昌平侯府逛到了摄政王府,然后进了我的药园。”侍卫头正为难着,恰时,一道闷闷的声音传来进来。

    云沫,云晓童,无心,无念都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不好。”四人同呼,拉耸着脑袋,不敢朝门口看。

    “无情公子。”侍卫头恭敬的叫了一声,退到一边去。

    侍卫头让开,白衣墨发的无情走了进来,只是,一向翩翩公子如他,此刻,紧皱着眉头,脸色阴沉得有些难看,再看见被挖得乱七八糟的药园后,他的心,抽的疼了两下,眉宇间的褶皱深得可以夹住笔。

    云沫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心里愧疚的瞄了无情一眼,“无情,我对不起你,你治好了凡弟,我还来偷你的药。”

    “无情叔叔,你若是想骂,就骂我吧,我挖得最多。”云晓童一脸歉意。

    “不关夫人跟小公子的事,是我告诉夫人,你的药园里有大黄,首乌,薄荷。”瞧无情快要奔溃,无念也是一脸歉意。

    道歉的话都被云沫,云晓童,无念说完了,无心吸了口气,只好这样说:“麻袋,铁锹是我拿来的,你想骂,就骂我吧。”

    无情真是想骂人,奈何,眼前的母子俩是王心尖儿上的宝贝疙瘩,骂不得,打不得。

    “跟我去见王。”无情压了压怒火,扫了四人一眼,撂下一句话,甩袖子出去。

    云沫,云晓童,无心,无念知道自己做错事在先,二话不说,跟在他身后。

    “娘亲,见了爹爹,咱们说什么?”

    关于对燕璃说什么这个问题,云沫也觉得好生头疼,“儿子,你怕不怕被打屁股?”

    云晓童眉头皱了皱,“娘亲,你是说,爹爹要打我们屁股。”

    云沫觉得有这个可能,“嗯。”

    一刻钟后,四人被带到了燕璃的面前。

    燕璃转动着深邃的眸子,视线扫向四人,最后停留在云沫的身上,瞧她裙子上,手上,甚至脸上都是黄泥巴,眉宇明显的皱了皱。

    云沫被他盯得后背起了一片鸡皮疙瘩,鼓起勇气开口,“燕璃,你听我说,我想开间卖口香糖丸的铺子,但是,跑遍了全城,也没买到多少生大黄,生首乌,薄荷叶,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现在什么时辰了?”燕璃忽略掉她的话,问了个不着调的问题。

    “嗯?”云沫愣了愣,扭头,透过门,往外面瞧了一眼,“大概,大概子时已过吧。”

    “知道子时已过,还在外面瞎逛。”这下,云沫听出了,燕璃说话的语气带着点薄怒。

    云沫还真有些被他的怒气镇住了,“那个,你别生气,我找点药材就回去,不耽误睡觉。”

    燕璃这么生气,无非是担心她动了胎气。

    “找,点,药,材。”四个字,从无情的牙缝里挤出来。

    他扫了一眼云沫脚边的麻袋,“夫人,你扛这么大的麻袋来,不是想将药园里的首乌,大黄,薄荷都打包带走吗?”

    云沫沉默了,她无言以对,她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你带这么大的麻袋来,是准备挖到天亮吗?”燕璃质问,对云沫的行为,真是又气又无语。

    这个不安分的女人,挺着肚子还静不下心。

    云沫觉得,挖到天亮有些夸张,扬起睫毛,瞄了燕璃一眼,“我们的动作很快,不用挖到天亮。”

    “这么说,你还计算过时间?”燕璃真被她气得不轻。

    来之前,无心,无念描述了药园的情况,云沫还真根据药园的情况计算过时间。

    “没有,绝对没有。”云沫猛摇头,摄政王千岁正在气头上,她哪里敢再对着干。

    云晓童低头站在他娘的身边,觉察到他爹的怒气,偷偷扬了扬头。

    “云晓童。”燕璃教训了云沫一顿,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云晓童的身上。

    云晓童一脸心虚,等着挨骂,“爹爹……”

    “你娘亲大晚上出来瞎晃,你也跟着胡闹。”燕璃真想将他抱过来,打一顿屁股板子。

    “娘亲不是瞎晃,娘亲是为了挣钱。”说云沫瞎晃,那绝对不行,云晓童鼓起勇气反驳,“爹爹,你不在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们还上山挖过猎坑,摘过野菜。”

    后面一句话,戳到燕璃的痛处。

    他最遗憾的,就是错失了五年时光,当然,他不知道,现在的云沫并非以前的云沫。

    原本还想再教训云沫母子俩两句,但是,心,却怎么也硬不起来了,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拿你们母子俩真没办法。”

    云沫母子俩松了口气,无心,无念替云沫母子俩松了口气,最郁闷的,就属无情了,这结果,他早猜到了。

    夫人就算将他的药园翻个底朝天,王也不可能处罚夫人。

    “嘿嘿,燕璃,你不生气了?”云沫咧嘴笑,露出六颗牙齿,走到燕璃的身边。

    云沫一身,一手的黄泥,燕璃避了避,一脸嫌弃的轻睨着她,“站在那里,别过来,像掉进粪坑里似的。”

    外面的婢女听到燕璃说话,自觉的拿了干净的衣裳,打了热水进来。

    燕璃眼眸一扬,婢女们自觉请了云晓童去别处换衣裳,无心,无念,无情也自觉离开。

    云沫的视线追随着云晓童。

    “婢女会照顾好儿子的,不必担心。”燕璃走到水盆,拿起毛巾,准备浸在水中。

    云沫眼巴巴的盯着小豆丁离去的背影,她哪里是担心婢女照顾不好小豆丁,分明是想与小豆丁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

    “过来。”燕璃拧了一把毛巾,表情严肃的对着云沫招手。

    云沫瞧他两道眉峰拧成那样子,心里一阵发毛。

    砰!

    正当她心里万分发毛的时候,一阵内力相击,枝叶狂飞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去看看。”听着枝叶飒飒响,她心里升起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燕璃朝门口随意看了一眼,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无情在跟无心,无念过招。”

    这话,云沫是不相信的,过招,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还是去看看吧。”无情正在气头上,她真怕,他将两个小妮子给痛扁一顿,草药是她要偷的,让两个小妮子替她受罪,她于心不忍。

    燕璃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道:“放心吧,无心,无念两人合力正好与无情旗鼓相当。”

    放心,能放心才怪,“你不怕,他们斗得两败俱伤?”

    “我都是这么训练属下的。”

    “你不怕,他们将你的王府给掀了?”高手过招,掀瓦拆墙,很正常。

    “再建就是。”摄政王千岁一脸的无所谓。

    云沫翻了翻白眼,总结两个字,土豪。

    “过来。”摄政王千岁扫了一眼她身上的黄泥,有些不奈烦了,“洗干净。”

    云沫硬着头皮走过去,摄政王千岁拉过她的手,放进水盆之中,低眉,细心的帮她洗去手上的污泥,用毛巾帮她擦了擦脸。

    “你不是说我像掉进粪坑似的吗?你不觉得恶心?”这么周到的服务,云沫其实挺享受的。

    燕璃帮她擦干手,“你当我是掏粪工人好了。”

    “你丫的才是大便。”云沫原本挺感激的,听到这句话,顿时火气大。

    燕璃丢下毛巾,拿起一旁干净的衣裳,“你是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

    云沫一把将衣服抢了过来,“我自己来。”抱着衣服,对着旁边的屏风走去。

    让燕璃帮她换衣裳,她还是不太习惯。

    悉悉索索一阵,云沫换了干净的衣裳出来,衣裳尺寸很到位,淡紫色很衬她的肤色,很好的勾勒出了的身材曲线,但是,又不显肚子,云沫提起裙摆左右看了看,几乎怀疑,这衣服是燕璃特意给她定制的。

    其实,这衣服确实是燕璃找京城最好的裁缝,绣娘给她做的,摄政王府里,还不止这一件。

    燕璃瞧她从屏风后走出来,走上去,牵起她的手,到一旁坐下,“歇片刻,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云沫识相的没有反驳,静静的坐着等小豆丁。

    外面三人足足打了一刻钟,不知折断了多少花草树木,内力相击的声音才停息,云沫听外面静下来,终于松了口气。

    云晓童洗抹干净后,燕璃这才吩咐人备了马车,亲自送云沫母子俩回昌平侯府。

    神不知,鬼不觉回到蒹葭阁后,云沫打量了几眼无心,无念,无情三人,琢磨着开口,“你们都没事吧。”

    无情冷着脸回应她,旋即默不作声的走开,留了个高冷的背影给她。

    “夫人,别你他,他就这德性。”无心扫了一眼无情离去的背影,淡淡对云沫道。

    云沫心里有愧,“心儿,今晚这事,是咱们不对,咱们忍忍,对了,你跟念儿有没有受伤?”

    刚才在摄政王府斗得这么厉害,她真担心。

    “夫人,我们没事。”无念递了个眼神给云沫。

    无心道:“我们经常这样切磋武功,对方什么招,怎么破解,早就烂熟于心了。”

    云沫松了口气,叫云晓童去歇息。

    笠日一早,燕璃那辆拉风显眼的马车停在了昌平侯府门前,云沫母子俩刚从被窝里出来,丫鬟就来禀报,摄政王千岁在前厅里等着了。

    “大小姐,摄政王千岁在前厅等候,侯爷让您去前厅用早膳。”

    云沫以为,燕璃是为了昨晚的事,来找她算账,心里好生纠结,到底,要不要去。

    “娘亲,怎么办?”云晓童干着急。

    云沫拧了拧眉,“儿子,你去小舅舅屋里,我去见你爹爹,我肚里还怀着你妹妹,谅你爹爹也不敢将我怎样。”

    “嗯。”云晓童重重点头,往云沫肚子上瞄了一眼,也觉得,有这张护身符在,爹爹不敢将娘亲怎样,“娘亲,你自己小心。”

    母子俩在屋里窃窃私语片刻,云沫这才摸了摸腹部,朝门外走去。

    云沫随丫鬟到前厅,挑眼一看,除了云瀚城跟燕璃,柳氏,云清荷,云天娇都在,她眉头不悦的皱了皱,发现,燕璃每次来,云清荷,云天娇姐妹俩都会在旁边,若说,这姐妹俩没觊觎自己的姐夫,打死她,她都不相信。

    “王爷,父亲,母亲,二妹妹,三妹妹。”云沫逐一打过招呼。

    燕璃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坐下。

    云沫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走了过去。

    柳氏吩咐了一声,丫鬟送了早膳进来,面对一桌子恶心的人,云沫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一点。

    燕璃见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也跟着放下筷子。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直接对云沫说,根本不用征求云瀚城的意见。

    “去什么地方?”云沫诧异。

    这男人不是来找她算账的吗?什么情况?

    燕璃拽了她的袖子,将她拉起来,“去了就知道了。”

    袖子被拽得紧紧的,云沫只好跟着他对着外面走,留下云瀚城,柳氏,云清荷,云天娇四人黑脸坐在桌上。

    云瀚城气,燕璃根本没将他这个未来的岳父放在眼里。

    柳氏气,这么有权势的男人,为何不是自己的女婿。

    云清荷,云天娇姐妹俩气,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吊死在云沫那棵歪脖子树了上。

    出了昌平侯府,燕璃直接拉了云沫上马车。

    马车扬长而去,对着城外跑,卷起一阵阵风雪。

    “燕璃,我们这是要出城?”

    “你不是想要药材吗?”

    云沫猜到什么情况了,眼神忽闪一亮,“你是说,你在城外,还有药园子。”

    “嗯。”燕璃没多说话,只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瞌目小憩。

    昨晚,被这女人闹腾了半宿,他没睡好。

    云沫侧着脸,瞧他闭着眼睛,心里有一丝愧疚,看他睡,便没再出声,拉了拉马车里的皮毛毯,小心帮他盖好。

    马车行了约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

    “王,到了。”无恒的声音从马车外传进来。

    燕璃睁开双眼,云沫拉起车帘,只见,皑皑雪山之间,一座庄园赫然而立,庄园很大,抵得上大半个摄政王府,里面廊檐飞宇,气势磅礴。

    云沫下车,扫了一眼,心里感叹:奢侈。

    燕璃拉她进庄园。

    “千岁,您来了。”里面的仆人看见两人进来,纷纷退到两边,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燕璃略一点头,牵着云沫的手,继续往前走,强大的威压,压得那些仆人都不敢抬起头。

    在庄园里走了一阵,燕璃打开一座暖棚的门,暖棚的门刚被打开,一阵清香的药气扑面而来。

    燕璃看了眼云沫,淡淡解释:“因为我患有寒血之症,所以,不止王府,还有这座庄园都种了许多草药。”

    云沫走进去,放眼一眼,里面的药材真不比无情那座药园子里的少,她找了找,有她要的大黄,首乌跟薄荷,而且,数量很多。

    “这些,可够?”燕璃挑眉问。

    云沫满心欢喜,“够,这么多的草药,足够支撑很长一段时间了。”

    撑过一段时间,等冬雪融化,她再种就是,这下,不用担心耽搁开铺子的事情了,早知道,这里有这么多药材,她就不必费心去偷无情的药园子了。

    不过,无心,无念两个小妮子为何不告诉她,这里也有药材呢,云沫想了想,归结于,摄政王千岁比无情更加可怕。

    燕璃往云沫肚子上扫了一眼,沉脸提醒:“云儿,你要做什么事,不必亲自动手,比如,你要草药,捎信到庄园,让仆人采好了,给你送去就是。”

    “是,千岁大人。”云沫得了便宜,自然要卖乖。

    “不安分的女人。”摄政王千岁磨牙。

    “奸佞腹黑的男人。”云沫在嗓子眼里嘀咕。

    “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相公,我说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是绝世好男人。”

    ……

    走完整座庄园,云沫发现,这庄园里有好几座暖棚,除了种药材外,还种了不少蔬菜,花草,相比外面白雪皑皑,寒风萧瑟,庄园里面简直是春意盎然。

    中午,两人在庄园里用过午膳,才打道回京。

    药材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的事,就是策划开铺子了。

    从庄园回来的第二天,云沫借口去护国将军府拜访,出昌平侯府后,戴了一顶纱笠,乔装了一番,打道去了无心盘下的铺子。

    云沫不想,自己开铺子的事,闹得尽人皆知,仕,农,工,商,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是最末等的,尤其在汴都这种地方,但凡有钱人家,都不允许女子出来抛头露面,更别说,开商铺赚钱了,云沫倒是不在乎这些,但是,燕璃已经向昌平侯府提亲,马上就要去昌平侯府下聘,在这节骨眼儿上,她不想招人非议,给燕璃添麻烦,再者,她隐晦一些,也不会引起柳氏的注意。

    到铺子后,云沫检查了一番,还算满意。

    因为铺子是转让的,前面的店家已经装潢好,云沫到时,在铺子里走看了一下,装潢清新雅致,这样的装潢,倒是很适合开口香糖铺子用,柜台,货架,什么都是现成了,至于帮工,无心已经提前通知,今日到铺子里见她。

    云沫检查完铺子的装潢,无心将之前请的无名帮工叫到云沫的面前,“夫人,他们就是我请的帮工。”

    无人站成一排,直挺挺的立在云沫的面前,见云沫视线扫来,五人不约而同的低了低头,异口同声,“东家好。”

    云沫一眼扫过五人,纱笠下,嘴角轻轻上浮,说话的口吻带着亲和力,“说说看,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东家,我叫孟淮,管账的,之前,我帮很多家商铺管过账……”云沫话落,最年长的男子先开口回答,对云沫絮絮叨叨的讲诉了他之前的工作经历。

    云沫挑了那男子一眼,问:“你在之前那家铺子做得好好的,为何又不做了呢?”

    任何人都不喜欢任用那种朝三暮四,频繁跳槽的员工,云沫也不例外。

    叫孟淮的男子皱了皱眉,显得有些忧伤,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东家,我老母亲有病在身,我得时常请几天假回去照顾,所以……”说到这里,他瞄了云沫一眼,显得有些担忧,生怕云沫不辞退他。

    前几分工作,就是这样丢的。

    “下一个。”云沫听后,什么都没说,将视线从孟淮身上移开。

    她话落,紧挨着孟淮站的男子咧嘴笑了笑,介绍自己,“东家,我叫李四九,无心姑娘找我来,是帮忙进货的,您放心,我力气大着呢,一个人扛两三百斤,没问题。”说完,他挠起自己的袖子,对着云沫秀了秀自己的肱二头肌。

    瞧他秀肌肉的动作,连云沫都忍不住笑了笑,“下一个。”

    “东家,我叫文甜甜。”

    “我叫张袭香。

    ”东家,我叫秦兰儿。“

    三个女孩在介绍自己时,声音还算响亮,利落,云沫细细打量了三人几眼,大抵了解了三人的情况,默默的在心里评估着。

    见云沫沉默着,孟淮,李四九,文甜甜,张袭香,秦兰儿都屏气凝神得等着她开口,五人心里都紧绷得紧紧的,生怕自己没被看上。

    云沫评估了一下情况,这才淡淡开口,”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我铺子里的正式工人了,我不喜欢偷奸耍滑的,你们做得好,我看得见,你们做得不好,也别想瞒着我,做得好的,勤快的,我额外有嘉奖,偷奸耍滑的,也别怪我不讲情面。“

    听到云沫这么说,五人总算松了口气。

    云沫开的工钱比别处高”管账的,一个月四两银子,进货打杂的,一个月三两银子,管铺子,制糖丸,卖糖丸的,每个月底薪二两银子,外加提成,所以,五人都想留下来。

    “请东家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李四九粗人一个,对着云沫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他保证完,孟淮,文甜甜,张袭香,秦兰儿也纷纷点头。

    云沫没多纠结这个问题,工人勤快与否,日后自见分晓,只道:“你们若是干得好,每个月可以向我请假,带薪休假。”

    她这么说,解决了孟淮的问题。

    有时候,适当给予工人关怀,能够提升工人对岗位的归属感,从而更加卖力的做事,这,不但不会降低效益,反而,会增长收益,有头脑的人,都不会对工人太苛刻。

    孟淮果然一脸欣喜的看着云沫,发誓,这次,一定要好好干。

    云沫给铺子取名凌兰阁,吩咐无念找京里有名的工匠定制了牌匾,让孟淮,李四九去山庄那边拿了药材,五日后,凌兰阁正式营业。

    开业第一天,江舞,魏氏约好了好些身着绫罗绸缎的妇人前来捧场。

    “郑夫人,这凌兰阁卖的口香糖丸真能去除口气吗?”

    “卫夫人,我骗你做什么,上次,我去你家店里买绸缎,你不还提醒我,说话时,嘴巴里有股子味道吗?你现在闻闻,我说话,嘴巴还臭不臭。”魏氏说话时,故意往那姓卫的妇人身边靠了靠。

    “咦,真没口气了,郑夫人,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

    “是吧,我就是吃了凌兰阁的口香糖丸,去除口气的。”

    ……

    一群妇人聊叨聊叨走进铺子,有了魏氏,江舞宣传,加上第一天有买有送的活动,凌兰阁开业第一天,客流量还算多。

    云沫戴着纱笠站在二楼,将一楼大厅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的,瞧着过往的客流,纱笠下,她轻轻勾起唇角,笑容灿烂。

    大早开业,云沫守着铺子,待到中午,确定了生意情况后,这才放心回昌平侯府。

    ……

    昌平侯府,云天娇住的翠华苑。

    “小姐,您的信。”一等大丫鬟秋琴将一封信递到云天娇的面前。

    云天娇正一脸惬意的倚靠在一张桃木榻上,一名小丫鬟匍匐在她的脚边,轻轻的给她揉着双腿,秋琴递上信,她对脚边的小丫鬟挥了挥手,小丫鬟识趣的退下,秋琴将信拆开,拿出里面的信笺,交到她手中。

    “小姐,是宁国侯世子的信。”秋琴往门外瞧了几眼,将嘴巴凑到云天娇的耳边,轻声道。

    云天娇秀美往中间聚拢,拆开信笺,一目十行的阅完,一把将信笺揉成纸团,皱起眉头,脸色十分难堪。

    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敢威胁她。

    秋琴瞥了云天娇一眼,见她脸色难看,斟字酌句的开口,“小姐,那,咱们去见宁国侯府世子吗?”

    她是云天娇的贴身丫鬟,跟在云天娇身边多年,云天娇多次与宁国侯府世子北宫骏私会,她都在门外把风,所以,此刻就算没看见信上的内容,她大约已经猜到了。

    云天娇咬牙,将手里的信撕得粉碎,“去。”

    不去,北宫骏那个王八蛋就会将六年前的事情抖露出来,那个男人自从娶了徐氏后,性情大变,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去准备一下,此事,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她瞥了秋琴一眼,冷冷的吩咐。

    “是。”秋琴应声离开。

    半夜三更,影影绰绰的两个人影从翠华苑出来,绕过昌平侯府的后花园,朝后门而去,出了昌平侯府,朝着一处私宅而去。

    私宅是宁国侯府的房产,北宫骏每次私会云天娇,都是在这座私宅中。

    云天娇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斗篷从头罩到脚,只留了一张脸孔在外面,到了私宅前,她使了个眼神给秋琴。

    秋琴会意,走上前拉响了门环。

    片刻后,吱呀一声响,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将门开启一道足够一人通行的缝,将二人请了进去。

    “三小姐,我家世子已等候多时。”

    “嗯。”云天娇点头,朝着小厮手指的屋子走去。

    秋琴准备跟上,却被那小厮拦了下来,“我家世子有要事与三小姐商议,咱们做下人的,还是别去打搅了。”

    “小姐……”秋琴将云天娇唤住。

    云天娇扭过头,冷声道:“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此刻,她只想快点进屋去,快点与北宫骏了断一切,省得这个男人总是缠着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