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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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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他们将永不分开,她的身躯因期待和兴奋,微微颤栗着。

    她眼里闪耀着光芒,红晕染上她美丽的双颊,她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想再次投进他强壮的怀抱,与他一起度过未来的每一个晨昏。她毫不怀疑,她会爱他一辈子,而他也会爱她一生一世。

    “小姐——”

    就在她憧憬着未来的幸福时光时,翠云来了,她焦虑地迎了过去。

    “怎么样?有看到逸海吗?”

    翠云的神情很不安,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没看见,我去老爷院子里找人打听,还没进门,就听下人说,老爷今晚脾气很不好,又是骂人,又是拍桌子,还砸了花瓶”

    “是对逸海发脾气吗?”翠云的话让婉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爹爹会发火?为什么?

    “不清楚,不过我去问过守门人,他说看到郭参将走了。”

    “走了?”

    “是啊,说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走了。”

    “走了?”婉儿面色一变,转身就走。

    “小姐,你要去哪里?”

    “去追他!”婉儿一阵风似的奔下山坡。

    她知道他一定是回合欢岛,她不能让他一声不吭地就走掉。

    她奔向卫府马厩,马厩小厮不让她牵马。“小姐,夜黑风高,明天再”

    “闪开!”她闯入马厩,快速备马,不理会小厮的絮叨,也不在乎闻讯而来的父亲的阻拦,骑上马出了门。

    可是,她追上了郭逸海,却追不回他的心。

    他走了,带着对她的怨恨和误会走了,而她始终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

    直到今天下午,她才知道,是爹爹无礼粗暴的言行伤害了他。

    “他竟敢忘了身份,勾引婉儿。婉儿既单纯又傻气,自以为喜欢他,与他私定终身”

    “就算他武功再高,不过是一介武夫,我要是允了他,怎对得起婉儿她娘?崔家乃书番门第,官宦世家,门不当、户不对的姻缘,我不可能答应!”

    下午爹爹对王大人说的话,回响在耳边,她的心痛苦地颤抖着。

    她靠向身后的大树,发出既痛苦又怨恨的呻吟。

    她想停止回忆,停止思考,驱散心头的苦涩滋味,找回冷静与自持。可是顽固的大脑不肯配合,那些声音纠缠着她。

    “怕他闹事,我派人带兵抓他,他竟敢反抗”

    天啦,爹爹羞辱他在先,追杀他在后,难怪他那时候满身血迹。

    想起两年前在山道上拦住他时,她在他手臂上看到的伤和身上的血痕,她更加痛苦不堪。父亲怎能做出那样卑鄙的事来?

    可是,事实证明平庸无能、胆小怕事的父亲,就是做出了那样的事,他不仅因郭逸海的提亲而大发雷霆,为了斩断郭逸海对她的爱,不惜用卑劣的手段对付他,还欺骗她,让她误以为是郭逸海抛弃了她

    难怪郭逸海恨她,当年她也曾间接伤害了他。想到自己那时对他的态度,她感到懊悔。

    今天乍然相见,她感觉他变了好多。

    体格更魁梧,表情更严肃,深邃的目光比过去更犀利冷漠。

    理智上,她知道应该与他保持距离,可她的心仍强烈的渴望着他,想要重新认识他、靠近他、分享他的欢笑、了解他这两年来的一切

    她不会害怕他的改变,因为她也变了。

    那个孤独寂寞,渴望被爱的十六岁女孩,已经消失了。虽然失去郭逸海,带给她很大打击,但她很快地找到了生活的方向,并赢得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们的爱护与尊重。

    可是,她想重新赢回他已经太迟了!

    “皇帝有心将常安公主许配给郭将军,等平了倭祸,就会下诏。”

    王大人的声音再次如重锤般砸在她心上,她心痛欲裂,却仍坚强地对自己说:就算不能找回他的爱,她也要改善与他的关系。

    但眼下她得先找父亲谈谈。王世伯今天指责父亲自倭寇犯闽以来,采被动守城的做法,她明白,如果不是王大人在朝廷斡旋,父亲早就丢官了。

    她一定要尽力劝说父亲不要再漠视水鬼勾结倭寇的不法行为,否则早晚会惹出大祸。

    想到又将与父亲发生争执,她的眉头皱成一团。如果可能,她愿意用自己的力量去弥补父亲的过失,减少因父亲的失职所带来的灾难。

    好在现在领兵的是郭逸海,想起他当年的豪言壮语,她相信他会是个好将军。

    忽然,她感到颈后传来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她倏然回头,四周并无异样,依旧是月光笼罩,白雾弥漫。

    可是她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觉,于是她慢慢站起身,背靠着树干喝问道:“是谁在那里?”

    没人回答,只有头顶的树叶在夜风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剑,走出大树阴影,朝四处看了看,依然没发现什么。难道是自己弄错了?

    收拾起混乱的思绪,她往山下的南苑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看不见后,刚才她靠过的大树上,才传出一声低叹:“警觉性不差嘛!”

    随后,宛若一片落叶般,郭逸海轻盈地从树上跳下来。

    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他闷闷地想,她变得更美了。即使像刚才那样坐在那里,不动也不笑,只是安静地坐着,仍透着难以言喻的美丽和端庄。

    他忘不了下午在前厅乍然相见时,那对美丽的眸子里闪过的惊喜,可是她把情绪控制得很好,如果不是太过了解她的话,他一定不会察觉。

    她确实变了。与十六岁时的天真烂漫相比,她变得更加沉静优雅。如果说两年前她的美丽,还如同含苞欲放的花朵,带着少女的清纯和甜美。如今的她,则已是盛开的花朵,绽放出成熟美艳的魅力。而要命的是,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深深地被她吸引。

    但他得提醒自己,尽管她美丽无比,深深吸引着他,他也不能妄想再去碰触或摘取,因为那朵美丽的花儿不属于他!

    因此,当他走上山,发现她在大树下时,他只想躲起来安静地观察她,并不想与她碰面。

    抚摸着粗糙的树干,他仰头打量着这棵见证他的愚蠢和痴情的大树,嘴角露出嘲弄的笑纹。

    那时他实在很蠢,以为只要自已想要,就一定能够得到,只要真心付出,就一定会有所收获。然而,事实粉碎了他的天真。

    两年来,他不曾忘记过这里,但也从来没想过要再回到这里。

    可现在他来了,因为这里是他的故乡,更因为他的家园和亲人正陷入倭寇手中。

    想到家人,他的目光转向月光下的大海,他渴望能看到永宁湾,看到合欢岛。

    然而,他看到的只是茫茫海水,渺渺云烟。

    令他欣慰的是,这次朝廷不仅派他来泉州领兵,还把大哥调回来担任永宁卫指挥使。

    他相信大哥已经获知他来泉州上任的消息,他得尽快去永宁与大哥见面,还要设法去趟合欢岛,了解那里的状况,查明娘和妹妹们

    某种诡异的感觉干扰了他的思绪,他突然转身,机警的目光直刺身后。

    夜色下,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山坡上,当认清来者时,他锐光微敛,诧异地问:“你不是离开了吗?””

    婉儿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他。“我没有离开,只是像你一样暂时隐身。”

    “什么意思?”他问。她的回答出人意料,他不由得想,难道她离开前就已经知道这里有人?

    “意思就是藏起自己,找出躲藏在身边的人。”她慧点的黑眸闪动着笑意。“那不是你教我的吗?”

    他该记得她有多聪明的。

    郭逸海脸色一变,僵硬地说:“过去的事,我都忘了。”

    她并来因他的态度而退却,反而抬起头,对着他露出微笑。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

    她的回答只是轻轻几个字,却像一块块巨石,投入他早已波澜起伏的心海,引起了滔天巨浪。

    “难道你没忘记?”他克制地问,声音里透着一丝诧异。她微微转开脸,美丽的笑容蒙上一层阴影。“没有,我从没忘记。”

    她的语气依然轻松,可神情届得落寞,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婉儿再次转向他,他俊美深沉的黑瞳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她强迫自己深呼吸以保持平静。

    两年前他绝情离去,她曾经伤心地发誓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包括他!

    可是今天突然见到他,又得知了当初他被迫离开的真相,她封存的爱如同灰烬中不灭的火种,再次燃烧起来。此刻面对他,她难以抑制地想再次投进他的怀抱,让他的拥抱驱散内心的失望和孤单。

    然而,看到他眼里的疏离与克制,她知道他不会希望她那样做,即便她毫不怀疑自己会爱他一辈子,但他已不再属于她,而属于公主!

    痛楚由心头扩散到全身,她的眼前起了一层水雾。

    “我无法忘记。”她轻声说,用力眨去沿水,走上山坡,站在大树下。

    “你看“不老树”这还是我们一起给它取的名字昵,因为我们希望它四季常绿。”她仰头看着婆娑作响的茂盛枝叶。“我喜欢来这里,每当看到它,我就会想起在这里与你相识、比武、争吵的一切。”

    他抬起头看向大树,无法阻止自己韵心随着她深情的语调,回到当时他们给大树命名的欢乐时刻——地们手拉着手圈住大树,许愿要让他们的感情像这棵大树一样四季长青,永不衰老。

    往日的记忆软化了他的情感,他的视线落在她仰起的脸上。

    她忧郁的目光像被白雾笼罩的水波,荡漾着朦胧的光芒;她被月光吻遍的美丽脸庞光滑而柔嫩,让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碰触它,感受它的柔软和细腻。

    但他没有动,只是淡淡地说:“我们从来不争吵。”

    她的嘴因听到他的话而惊喜地张开。“我就知道你记得!”

    她抚摸着粗糙的树干,轻声说:“你一定也记得,我们就是在这里相识的。后来,我们几乎每天都来这里见面,我要你跟我比剑,逼你教我武功。你经常坐在这里,听我说小时候的事,看我练剑,还指点我武功,可惜我太笨,一直学不好。”

    “你一点都不笨。”他提醒自己该停住,并马上离开,因为这样的谈话,引起了某种他最不想要的情感起伏。

    他知道,如果再继续跟她说话,他和她都会重新陷进那团曾带给他们痛苦的乱麻中,而那正是他一再提醒自己要全力避免的。因为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可是他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挪开,他的思绪无法从回忆中抽离,他清清楚楚地记得与她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想起与她初相见的情景,他紧绷的下颚放松了。

    那天,她先是像个被人遗弃的小孩在哭泣,后来又像被人侵犯了领域的领主,挥舞着短剑命令他离开。血气方刚的他自然不肯让步,两人在大树下比划起来,而他略施内力,便把她手中的宝剑夺了过来。

    他的武功令她不服也得服。就是那天,他们成了好朋友。

    之后,她死缠着他学功夫,他则带着愉悦的心情接受她的“纠缠”

    那是他最快乐的日子,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月,但他体验到了从来有过的兴奋与喜悦。与她在一起对,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每次分开,他都在期待与她下一次的见面;每次见面时。他都渴望将她永远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