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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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她真的是幸运又幸福得太可怕了。

    “太郎,这是真的吧?”她紧紧抱住太郎,即使牠不断挣扎。“你说,姐姐是真的这么幸运吧?”

    “啊呜”太郎挣脱不了她,可怜的悲呜着。

    “啐。”她生气地瞪着牠,然后松开了手。

    “树音宝贝,下来。”

    这是,楼下传来她妈咪的叫声——她跳下床打开房门,快速的下楼去,才刚到楼梯口,她妈咪已在那儿等着她。

    吉江巧子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黑色纸盒“是真木先生派人送来的。”

    “咦?是什么?”

    “不知道耶。”说着,一脸讨好的问:“宝贝,妈咪可以一起看吗?”

    “好啊。”她想也不想就答应。

    既然光明正大的送到她家来,应该就不是什么不能让第三人看见的东西吧。

    打开盒子,她们看见盒里躺着一件象牙白的小礼服及一双同色的高跟鞋。

    树音取出一看,发现底下躺着一个信封。

    她将礼服拿给母亲,然后取出信封里的小卡一看。上头的是藏人的笔迹,简单的几个字写着——穿上,傍晚六点钟来接你。

    “哎呀,好浪漫喔,他一定是要带你去吃大餐吧?”吉江巧子凑过来看着,迳自兴奋大叫。

    她皱皱眉头,想了一下。吃浪漫情人餐?可能吧。

    不过,他又在搞什么神秘啦?

    东京王子饭店,飞翔厅。

    进到这装饰得浪漫又华丽的结婚会场,现场摆放几张拍得唯美的婚纱照片,新郎样子普通,但新娘却是个大美女。

    “你朋友结婚?”

    “嗯。”穿着一身铁灰色合身西装的藏人点了点头。

    “搞得这么神秘,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吃大餐咧。”说着,树音细细看着那结婚照片“新娘子好漂亮喔。”

    她实在不好意思跟他说,那个新郎长得很“普通”那新娘嫁给他简直是美女配野兽;不过,郎才女貌不是婚姻幸福的要件,她相信这个漂亮的新娘子选择了他的朋友是有原因的。

    “新郎看起来很温柔,是个好人吧?”

    “应该是。”藏人笑说。

    闻言,她微怔。应该是?新郎不是他的朋友吗?他的朋友是不是好人,难道他不确定?

    “入场时间差不多到了,我们进去吧。”

    “嗯。”他们持着邀请函入场,在服务人员的带动下,来到一张靠近舞台的桌子,两人才刚坐下。山田俊树就出现了。

    “山田室长?”树音惊呼一声。

    “哇,树音今天真漂亮”他毫不吝啬的赞美她,然后幽幽一叹“早知道就不把你让给真木先生了。”

    “室长真爱开我玩笑”她害羞的一笑,然后好奇问道:“新郎是你跟真木先生共同的朋友吗?”

    山田俊树微怔,然后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藏人。

    树音不知道他那样的表情代表的是什么,但也没多问。

    不多久,客人陆续入座,还有不少人上前跟藏人打招呼。发现今晚的宴客好像都大有来头,她想,新郎应该也是什么企业小开或青年企业家吧?

    十分钟后,婚礼开始了——

    司仪一个个唱名,被点到名的宾客轮流上台致词并给予新人的祝福。

    新郎跟新娘坐在离他们三张桌子距离的地方,而树音跟藏人的位置刚好正对着新郎跟新娘。

    不知为何,她觉得藏人跟新郎的眼神交集并不多也不熟稔。

    他们是普通朋友吧?可是,如果只是一般的朋友他有必要亲自参加,还带着她盛装出席吗?

    不过话说回来,那名叫的场欢里的新娘子既高挑又亮丽,比起女明星或是模特儿,真的是一点都不逊色。

    她不自觉的被她仿佛会发光的身影吸引着,而她发现,新娘子也偶尔会往她这里看。

    中场,新娘离席更换礼服。而树音也暂时离开,前往化妆室。

    从化妆室出来后,她在第一个转弯处就转错方向,等到她发现时,已经走到了新娘休息室外。

    而她之所以知道这里是新娘休息室,是因为新娘子正从里面走出来。

    此时的她已换上另一套珍珠的长礼服,那合身的鱼尾设计将她的好身材展现无遗。

    “你是藏人的女朋友?”突然,与她连一面之缘都没有的新娘子开口说话。

    树音一怔。藏人?新娘子为什么直呼新郎的朋友的名字?他们很熟吗?

    “是的。”她疑怯的点点头。

    欢里没想到自己一走出休息室就看到她——藏人带着一起出席的女生。

    打从她入场时,就已注意到藏人身边有个看起来单纯羞涩,活像涉世未深的小女生般的年轻女子。

    她想起先前在澄花料亭遇见藏人时,他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眼前的这个年轻女生就是他口中的“笨女人”?他真的带了个笨女人来向她示威?他拒绝跟她重修旧好,为的是跟这种年轻傻妹交往吗?他该不会真的喜欢这种傻乎乎的小女生吧?

    “还没请教贵姓大名?”欢里脸上保持着沉静又温和的笑意。

    “我是吉江树音。”她怯怯回答。

    “你跟藏人是怎么认识的?”

    “我我曾是大和光电的职员。”

    “噢?”欢里挑眉一笑“我还以为他已经不碰办公室恋情了。”

    “”她的话充满了想象空间,就连迟钝的树音都开始有点疑惑。

    已经不碰?这意思是,他已经谈过办公室恋情?跟谁?

    突然,树音想起他喝醉时喊着的那个“可恶的女人”不知怎地,她有种奇怪的、不太舒服的感觉。

    “你们认识多久了?”欢里续问。

    “一一个多月。”

    即使内心有所疑惑,她还是老实的回答了新娘子的问题。

    欢里微微瞪大了眼睛,唇角勾起一抹略带戏意的笑。

    正当树音疑惑她为何而笑时,她突然目光一凝的正视她。

    “上次跟他见面时,他说如果顺利的话,会带个笨女人来参加我的婚礼”她话中带着一丝嘲讽“我以为他是故意气我才那么说,没想到”

    闻言,树音呆了一下。故意气她?藏人为什么要故意气朋友的新娘子?

    喔不,天啊,原来她搞错了。藏人要结婚的朋友不是那其貌不扬的新郎,而是这位美丽的新娘子——的场欢里。

    难怪当她问山田室长说新郎是不是他们共同的朋友时,他会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因为他们共同的朋友不是新郎,而是新娘。

    可恶的女人,新娘子就是藏人口中可恶的女人。

    她脑袋一片空白,好几秒钟之后才回过神来。

    看着以高傲姿态及眼神看着自己的欢里,树音不自觉的感到自卑又可悲。

    藏人不是真的对她动了情,而是想在最短时间内,找到一个可以带来向昔日情人示威的“笨女人”——而她,就是那个笨女人。

    原来他先前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全都是为了今天。

    他并不爱她,他只是需要她帮他打这一场仗。卑微的她是这场战争中的一名小卒,死不足惜。

    “抱歉,新娘子不能离席太久,我先走一步了。”欢里说罢,跟身后的新娘秘书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

    树音几乎要掉下眼泪,但她没有。

    她的心被伤透了,可却一点都不怨恨利用了自己的藏人。

    她作了一场短暂又美好的梦,因为他。而现在,梦醒了。

    在这场战役中,他是大将,而她是小兵,为了大将,小兵是可以牺牲性命的。而她,愿意牺牲自己替他打赢这场战争。

    今晚,她会称职的当他女朋友。但只剩今晚了。

    抹去眼角的泪,她步回了会场——“怎么去这么久?”见她终于回来,藏人心焦的说:“我以为你迷路,都快出去找你了。”

    “急什么?”一旁的山田俊树打趣道:“要不要干脆在她的身上装个卫星定位器吗?”

    “我是很想。”藏人挑挑眉,对于他的挪揄不以为意。

    这时,司仪请新郎新娘及双方家长上台,并由双方的父亲发表娶媳及嫁女的感想,气氛相当感人,但树音却一点都感受不到那温馨的气氛。

    她的心在淌着血,即使牠是抱定要为藏人牺牲的念头进来的。

    一切都是假的吗?藏人花了那么多心思都只是为了今晚?喔老天,她还以为自己走了什么好狗运,原来这只是“昙花一现”的狗屎运。

    “树音,想不想接到新娘捧花?”山田俊树突然捱过来,低声笑问:“我跟新娘子熟,可以请她把捧花丢给你喔。”

    “。”藏人见状,不悦的警告“别靠她这么近。”

    “你还真是小气。”

    对于山田室长的玩笑,树音一点都笑不出来。他跟藏人不管是在公领域还是私底下都那么麻吉,又认识的场欢里,那他知道吗?他知不知道以真木藏人女友之名坐在这里的她,其实只是藏人棋盘上的一颗棋?

    “树音?”

    突然,她看见藏人用一种惊疑的眼神看着她。

    “嗯?”她抬起眼的望着他。

    “你为什么掉眼泪?”他捱近她,低声问道。

    她陡地一惊,这才发现决定不哭的自己终究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

    她眉心跳动,唇片颤抖,不知所措又难以自持的看着他。

    “对、对不起”

    这是人家的婚礼,她不能在这边哭,不能搞砸人家的婚礼,不能丢了藏人地脸。

    强忍着眼泪,她抓着晚宴包霍地站起。

    “我不舒服,先走了。”不等他反应,她已离开座位朝着会场入口走去。

    “树音?”见状,藏人立刻站起,在众人好奇的视线下追了出去。

    眼看电梯没那么快上来,树音决定走出楼梯。

    崭新又昂贵的高跟鞋让她的脚不舒服到了极点。她想,这名牌高跟鞋就像藏人一样,根本不适合她,喔不,是她配不上这双鞋跟他。

    于是,她脱掉了高跟鞋赤着脚下楼。

    当她穿过饭店大厅时,一身华服却赤脚的她引起了旁人注意,但她不在意,只因泪水已模糊了她的双眼,让她什么都看不见。

    她一走出饭店,身后就传来藏人的叫声——“树音!”

    藏人在她离席后立刻追了出来,因为他已察觉到大事不妙。

    树音是个很容易就被看穿的单纯女生,他一眼就知道她绝不是因为身体不适而离席。

    其实早在她从化妆室回来之后,他就觉得她怪怪的。在她离开会场到化妆室,然后再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树音。”伸出手,他及时拉住了想拦计程车的她。

    “放开我。”她回头狠狠的瞪着他,脸上满是泪痕。

    “发生什么事了?”看着泪流满面、模样狼狈的她,藏人的心脏一整个收缩。

    “什么事都没发生,已已经结束了。”她噙着泪,梗咽难言。

    “结束?”他浓眉一拧“什么结束了?”

    “我们。”她郑重宣告。

    “你在胡说什么?”他们才正要开始,怎么会结束了呢?

    “她就是那个伤了你的心的可恶女人吧?”她幽幽的问。

    藏人陡然一震,惊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