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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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玄几天来对宓甄避而不见,思索着自己对她的情感。

    确定对她的迷恋已经到了难以收回的地步后,他决定开始行动,让她的身分慢慢被贵族接受。

    “墨斐,明天有一场舞会,你让菲比替宓甄好好打扮一下,不过别让她太显眼。”

    “主人要带宓甄出席舞会?”墨斐虽然高兴主人行动快速,但也担心操之过急会造成反效果。

    “没错,不过她的身分仍然是随伺的女奴,所以别跟她解释太多,更别让她误解这代表恢复了公主的身分。”赫连玄交代道。

    “是,我明白主人必须在这样的情况下顾及她的感受,主人真是用心良苦。”墨斐了解若是直接公开这件事,会引起贵族们对宓甄的嘲讽,反而对她造成极大的伤害,也会让两人的关系更陷入胶着。

    “这是我欠她的,无所谓用不用心。”赫连玄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就算曾经对墨斐说过心事,他依然不愿意表现出自己被一个女人征服了。

    “那么,国王那儿怎么办?”墨斐忽然想到这一点。

    “我不过是收拾他的烂摊子,又不是娶宓甄为妻,只要能让所有人接受宓甄,父亲根本不会在意。”赫连玄只承认自己迷恋她,还是没办法接受婚姻。

    “是的,属下这就去准备。”

    主人的转变似乎并没有让宓甄的处境改善太多,毕竟她虽是月牙国的公主,在克鲁萨国终究逃不过终生为奴的命运,这让墨斐十分感慨,但他没有资格说什么,只能无奈地退下。

    赫连玄期待着明天的到来,他自私地认定,这就是对宓甄最大的恩惠,最宽宏的仁慈了。

    宓甄穿着一袭露肩的粉色蕾丝纱衣,一头乌黑的秀发盘起简单的髻,几咎乌丝随意垂在肩上,衬得她细致的小脸份外妩媚动人。

    “这未免太暴露了吧?”她虽然对赫连玄的安排十分兴奋!不过西方人的晚宴服实在让她很不习惯,无论她怎么拉扯领口,都遮不住胸前的青光。

    “怎么会呢?看不出瘦瘦小小的你,该有的一点也没有少呢!”莉琪已经成为宓甄的好友,对于她的身材,莉琪毫不吝啬的给予赞美。

    “这种样子怎么见人啊?”宓甄猛摇头,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镜中的人是谁了。

    “我觉得墨斐准备的这套衣裳还不够好。”菲比认真的打量着,虽然仅是简单的剪裁便已能烘托出宓甄的美丽与高贵,不过这似乎不像是她以前看过的宴会礼服。

    “这已经不错了!”莉琪凭着过去的经验,看出这已经是随伺女奴最好的服装,但是她没有说出来,毕竟话讲得太明,只会让宓甄心里难过。

    “我可不可以拿什么遮着胸口?”宓甄依旧没有被说服,四处找着披巾想掩住胸前的**。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否决。

    “可是我穿成这样,根本不敢走出房门一步啊!”她从小到大都包得紧紧的,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袒胸露背除了他之外。

    “我这几天教你的全忘了吗?”莉琪几乎已将毕生所学的狐媚功夫全传授给宓甄,见到她竟然临阵退缩,她忍不住哀叹。

    “可是”宓甄这几天确实学会不少如何与男人应对的技巧。不过听归听,做归做。莉琪教她的时候,她都快羞得抬不起头了。要她真的照着做,恐怕比登天还难!

    “别再可是了,你到了宴会上,会发现那些女人穿得更露,你这身打扮根本是小巫见大巫。”菲比虽然没有见过宴会的情景,不过也从大家平时的闲聊中听过不少。

    “是吗?”宓甄实在很难想像一群高贵的仕女们聚集在一起大胆**是何等骇人的场面,在月牙国绝对不容许如此伤风败俗的情况发生。

    “相信我们吧!”

    “好吧,希望我真的不会太引人注目。”宓甄只好接受了。

    “那么快点下楼去吧。墨斐正等着送你到克鲁城去跟主人会合呢!”

    宓甄第一次来到克鲁萨国的首都克鲁城。她坐在马车里,眼前所见的建筑房舍都与月牙国大大不同,新鲜的景象让她暂时忘记了即将面对的紧张。

    这儿几乎全是红砖建造的高楼,穿着异国服饰的百姓们在街道上穿梭,繁华热闹的景象让她不得不承认月牙国有多么渺小。

    赫连玄没有等她一同前往公爵夫人的城堡,仅是指派墨斐带她过去,避免引起贵族们太多的联想。

    “殿下,听说您今晚会带一位东方女奴来让大家开开眼界?”

    许多男性宾客围绕在赫连玄身边,大家都对东方女奴感到好奇。

    “我不是要带她来给你们开眼界,请你小心用词。”赫连玄冰冷地道。

    “当然,那是当然了!东方女奴是随行伺候殿下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霍斯在一旁换命奉承巴结着赫连玄。

    “上一次月牙国公主发生不幸,让大家失去见识东方美女的机会,难免期待今日,殿下千万别见怪。”另一名男爵赶紧解释。

    “你们最好别忘了自己的身分。”他警告着,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大门。

    这时,墨斐正巧走了进来。

    “主人,宓甄已经在门外的马车内,请问现在就带她进来吗?”墨斐虽然见过大场面,但不曾看过贵族奢华的晚宴,于是先问过主人才行动。

    “带她从旁门进来。”赫连玄毫无表情地说。

    墨斐行礼后退下,依照他的吩咐,带着宓甄由旁门进入。

    “黑斐管家,您会一直待在这儿吗?”她怯怯的问道。

    眼前的城堡虽然没有怒涛城堡大,可是更为豪华的装饰让她有些想逃避。

    “恐怕没有办法,不过你只要跟在主人身后就行了,还有,记住要称呼他为主人,别再你啊你的叫了。”

    “我明白。”宓甄也不希望为自己带来难堪。

    走进屋内,她终于证明莉琪跟菲比的话不假,在场的贵妇个个珠光宾气,身上的服装果然极尽夸张,风俗民情确实跟月牙国大大不同。

    她原本希望别太引人注目,但这希望落空了,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她想逃都逃不了。

    所有人的交谈声甚至呼吸声,都因为宓甄的出现而停止。

    赫连玄早已知道她有多美丽,但是今晚低肩的服装更让他惊艳,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主人”宓甄低头看着地面,心紧张得几乎跳到喉咙了。

    “好漂亮的东方女奴!”

    “愿来东方女奴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我们克鲁萨国的女人!真是像极了从天而降的仙子。”

    所有人纷纷议论着宓甄的美貌。

    “你们观赏完了吗?今天的主角好像不是我的女奴吧?”赫连玄突然有些后悔把宓甄带到这群“狼人”面前。

    “买下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奴需要多少黄金?要到哪里去买?”

    一旁的霍斯已经顾不得巴结,立即开口询问,其他的男人也同样急着想知道答案。

    “你们认为买得到吗?”赫连玄将她拉到身旁,霸道的态度显示着谁都别想动她。

    “各位!温诺公爵夫人下来了。”忽然有人开口道。

    所有人将目光转向旋梯,一位雍容华贵的少妇缓缓地走下来。

    “欢迎各位大驾光临,今晚因为各位的到来,茉莎深感光荣。我们准备了丰盛的食物,请大家放下平日的紧张,尽情欢笑,尽情享受。”茉莎虽是对宾客们说着,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赫连玄身上。

    宓甄感觉得出这位公爵夫人跟赫连玄之间一定有着不寻常的交情,这个体认让她比当初知道莉琪的存在时更加不舒服。

    茉莎下了楼便直接来到赫连玄面前,不理会其他人的注目,毫不掩饰自己与赫连玄之间的关系。

    “殿下,茉莎是否有荣幸与您开舞?”“与美女共舞是我的荣幸。”

    赫连玄丢下宓甄,引领着茉莎走向舞池中央。

    两人翩翩的舞姿揭开今晚的序幕,男俊女艳的搭配让站在一旁的宓甄看得目瞪口呆,更感到自卑。

    “你叫什么名字?”几位年轻的爵士早就看腻了开场舞,反而认为找这位漂亮的东方女奴聊天更加有趣。

    “我我叫宓甄。”她很想逃走,但又怕给赫连玄添麻烦,不得不礼貌的摆出笑脸应付他们。

    “宓甄?好难念的名字。你的克鲁萨语怎么说得这么流利?”

    “我以前学过一阵子,加上又在这里住了几个月,所以说得还算可以。”

    她敷衍着道。

    “你们国家的女人都像你这么漂亮吗?”

    “不好意思,我想我并不漂亮。”

    “殿下是怎么买到你的?”

    “对不起,我只是个奴隶,这些问题还是由主人回答比较好。”

    宓甄实在受不了这些男人连番的问话,她的视线不停找寻着赫连玄,希望他能让她脱离众人的包围。

    赫连玄人在舞池,却心不在焉,看见宓甄身边围绕着一群“苍蝇”而她竟然还对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笑,怒火不禁烧红了他的双眼。

    “陛下,您的小女奴挺受欢迎的嘛。”第一眼见到那小女奴,她柔美的长相、年轻的娇躯已经让茉莎倍感威胁,现在又看到赫连玄的目光不曾离开过小女奴,她立刻有种自己的地位即将不保的警觉。

    “他们不过是对东方女人好奇罢了。”他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过奴隶就是奴隶,哪配得上贵族呢?这些人应该好好跟您学习,懂得哪种人就该用哪种态度对待。”

    “这种口气分明像个妒妇,似乎不该出自我们尊贵的公爵夫人口中吧?”

    赫连玄挑眉道。

    “我何必嫉妒一个卑微的女奴呢?除非她有能力从我身边夺走殿下的心,不过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对吧?”

    “你认为自己曾经得到过我的心吗?”他讥刺着茉莎,目光依然看着远处的娇美身影。

    “我们一向不都存在着默契吗?”

    “看来我该考虑一下彼此的关系了。”赫连玄冷冷地表示。

    茉莎一听,心中剧烈起伏,声音变得尖锐。“您的意思是对我腻了吗?”

    “你若能继续保持原来的风度,我可以考虑过些待候才腻。”一向来只有他掌控女人,女人休想掌控他。

    “您是为了她吗?一个卑微下贱的奴隶?”茉莎毫不客气地辱骂道。

    “你认为贵族女人就比较高尚?”赫连玄突然对茉莎感到厌恶,回想过去身边所谓的贵族女子,根本没人比得上宓甄,她们甚至比艳窟的妓女还要低贱。

    “至少我们懂得看场合、挑对象,您看,她在所有男人面前卖弄风骚,一副很不得快点找到新主人的模样其实我也不是有心批评,只不过担心殿下的名声被一个奴隶毁了。”茉莎见赫连玄的表情不对劲,马上转变态度,故作关心地说。

    茉莎的话让赫连玄蹙紧眉头,神情变得僵硬。

    他立刻离开舞池,大步走向宓甄。

    “别再丢人现眼了!”他一靠界近她便毫不客气地指责。

    宓甄原本以为终于解脱了,正露出欣喜的笑容,赫连玄的怒斥让她的笑僵在脸上。

    “我我”

    她结结巴巴的模样在赫连玄的眼中成了企图被揭穿的窘态。

    “你身为东方女奴有什么好骄傲的?卑微的女奴永远是男人发泄的工具,勾三搭四只不过让自己显得更下贱罢了!”他的心被妒意淹没,完全忘了带她来这儿的目的。

    “殿下,您的话未免太重了吧?”一名年轻的男爵站出来想缓和紧绷的气氛。

    殿下?宓甄几次都以为是自己听错,这回终于证明她并没有误听“殿下”是对国王儿子的称呼,也就是王子的意思她愣住了,既然赫连玄是王子殿下,怎么会绑架她呢?她惊慌地看着赫连玄,思绪紊乱,说不出一句话。

    “里察男爵,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奴说情,这种廉价的正义似乎有损你的地位吧?”赫连玄并未注意宓甄的反应,他认为驱赶这

    群围绕在她身旁的男人比顾及她的感受重要多了。

    众人感觉得出殿下的不悦,于是没有人敢再帮宓甄说话。

    “你们是不是该去邀请适合自己身分地位的贵族小姐跳舞了呢?”他直截了当地赶人。

    一群人立刻散去散,没有人会笨得与殿下作对,更没人敢挑战他的耐性。

    宓甄一脸茫然,脑中的混乱让她无法言语。

    “你似乎不太高兴我破坏了你这次难得的机会?”他看着愣果的宓甄,非常不悦。

    “难得的机会?”没听懂他的意思,宓甄茫然地问道。

    “套一句你们的话,飞上枝头变凤凰啊!”赫连玄失去耐性地低吼,满腹妒火。

    宓甄终于明白了他话中的嘲讽,难掩痛心地露出凄然的笑容。

    “凤凰我何须飞上枝头呢?如果能够选择的话,我宁可当一只平凡的小雀儿,也不想当被命运摆布的凤凰。”她自嘲着道。

    “别以为这样就能表示自己清高!你这种女人,除了只想凭美色换取利益,难不成还懂得安分守己吗?”赫连玄恨不得马上把她带离舞宴,但为了顾及身分而强忍着。

    “是的,我这种女人,只配来到克鲁萨国当王子殿下的奴隶,根本没资格保留一点点人的尊严。”

    宓甄隐约感觉到自己被掳走的原因并不单纯。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分,就别再丢人现眼!”赫连玄凶恶地警告着。

    茉莎看着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更加确定这个女奴对她产生莫大的威胁,也许她应该尽早采取行动。

    于是,茉莎摆出女主人的架式走向赫连玄。

    “殿下,今晚是否留下来享用我为您准备的丰盛消夜?”她暧昧的邀请道。

    宓甄看了茉莎一眼,对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心知肚明,不过她又能怎么样呢?她心里极为哀伤,面无表情的垂下头。

    “今晚我有其他的事。”赫连玄对于茉莎打断了他与宓甄的话很不高兴。

    “不会是为了个卑贱的奴隶吧?”茉莎刻意提高声音这么说。

    “为了她?她哪比得上高贵的公爵夫人呢?今晚我的确有其他的事,至于是什么事。我想不必跟公爵夫人交代吧?”赫连玄的语气愈来愈不耐烦。

    “不、不,茉莎当然不敢过问殿下的事,不过良宵苦短,殿下忙完了依然可以前来享用,茉莎就在这儿等着殿下罗!”

    茉莎不待赫连玄拒绝使直接掉头离去。她非常有把握,就算他和那小女奴之间有再多的不寻常,他也绝对不可能不顾及她的面子。

    对于茉莎强硬的邀请,要是平时,他肯定不予理睬,甚至出口斥责她,不过今日他决定接受,因为他看到宓甄的表情似乎对此事毫不在乎,冷他气闷。

    “你今晚也留下来。”赫连玄冷冷地对宓甄道。

    “我不要!”宓甄大声地喊着。

    “你认为这么说有用吗?”

    赫连玄说完便丢下她离开,让她独自站在宴会厅的角落。

    舞会依然热闹的进行着,看着赫连玄被欲巴结他的宾客们团团围住,宓甄感觉到心酸与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