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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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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朔方将花可依带到月牙楼的另一间房里,并从墙边那巨大的紫檀木柜里,取出一只小小的锦盒,递到花可依的手中。

    “这是什么?”花可依困惑地望着手里的锦盒。

    那是一个相当精致的锦盒,虽然盒子的外表有些旧了,却仍能看得出被妥善地保存着。

    会被上官朔方这样仔细地收藏着的,不知道会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而他又为什么要将这只锦盒递给她?

    “打开看看。”他微笑地怂恿着,眼中有着神秘的光芒。

    花可依狐疑地盯着他那张卖弄玄虚的俊脸半晌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手中的锦盒。

    盒盖一开,只见一块玉佩躺在锦盒的中央,花可依瞥了一眼,就立刻蹙起眉合起了盒盖,完全没兴致再多看盒中的玉佩一眼。

    他这是什么意思?送她一块玉佩,就想得到她的心?她真没想到他竟然将她当成那种能被金钱收买的女人!

    “怎么了?”上官朔方不解她的反应。

    “你竟然还问我怎么了?”花可依气愤又伤心地瞪着他。“你以为给我一只玉佩,就能收买我的心吗?”

    她忿忿地想将锦盒扔还给他,却又被他塞回她的手里。

    上官朔方知道她误会了他的意思,不过他倒也不急着解释,只温柔地催促道。“你再仔细看清楚盒中的玉佩。”

    “有什么好看的?”她激动地嚷着。“就算这只玉佩价值连城,也绝对买不了我的心!”

    上官朔方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说道:“它称不上是上等美玉,可是在我的心里,它的确是无价之宝。”

    见她迟迟不肯动手,他索性取饼锦盒,帮她打开盒盖,再次递到她的眼前。

    “你仔细看看,真的不记得它了吗?”

    花可依闻言一愣,心里充满了疑惑。他说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在暗示她应该认得这只玉佩?

    她蹙眉疑惑地瞥了他一眼,见他不肯开口说明,非要她自己找出答案不可,她才只好不情不愿地将目光移到锦盒中的玉佩上。

    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后,她倏地瞪大了眼,眼中浮现不敢置信的光芒。

    那只新月型的玉佩,质地的确如上官朔方所言并非上等,但上头却雕有一朵极为雅致的芙蓉。

    “这这是”她的声音细弱而轻颤,甚至就连她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着。

    她记起了这只玉佩,这是当年爹娘在带她到那座凶险的山林时,由娘亲手为她戴上的。

    她缓缓地伸出手,微颤的指尖轻轻抚摸着锦盒内的玉佩,那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神情,彷佛怕一不小心会将玉佩碰碎似的。

    这只玉佩就像是一把锁钥,触动了被封闭多年的记忆开关。

    那些曾经因为她险些被幼豹攻击致死的恐怖经历,而下意识不愿记起的前尘往事,如今全部回流,如同潮水般的一幕幕涌现脑海。

    这才发现,原来被她遗忘已久的记忆,竟和她这些年来所以为的,有着极大的差距

    六年前——

    十岁小女孩的脸上漾着甜甜的笑,左手被爹牵着、右手被娘拉着,不盈一握的小脚踏着雀跃的步伐,兴高采烈地走着。

    “爹、娘,你们说的那座山,是不是就是前面这座啊?”小可依眨着琥珀般的美丽眼眸,仰望着不远处那座郁郁苍苍的山林。

    和她脸上雀跃开朗的神情比起来,夫妇俩的神情简直如同阴天般的惨澹黯然,只是她还太单纯,一点也没有察觉她爹娘的异样。

    “是啊。”夫妇俩点着头,心口都像有块巨石压住般的疼痛难受。

    “好棒啊!我们走快点!”小可依眉开眼笑地嚷着,迫不及待地想进入那座美丽的山林中玩耍。

    夫妇俩忧伤地对望一眼,他们脸上凄恻的神情和女孩的雀跃欢喜,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相公,难道我们真的非得这么做不可吗?”杜云娘——花可依的娘迟疑地问着她的夫君花钰明。

    “昨晚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花钰明脸上的神情也是异常凝重。

    “可是我舍不得呀!”杜云娘说着,又更握紧了掌中的柔软小手,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辈子不放手。

    “你舍不得,难道我就舍得?”花钰明沉痛地叹着气,低声说道。“就算舍不得也得舍,要是她落入那些人的手里,那更是没有生路啊!”闻言,妇人噤声不再言语,神色悲愤莫名。

    可依,他们的女儿,一生下来就有着一双罕见的褐色眼眸,他们夫妇俩虽然觉得惊异,却一点也不觉得厌恶,即使耳边充斥着街坊邻居的蜚短流长,也不能动摇他们爱女儿的心。

    每当望着女儿那双蜜腊般温暖的眼,他们夫妇俩只觉得美丽而骄傲!

    但是,这一个月来,村上的人们相继染了急病去世,在短短的三十天内,村里就已死了十几条人命,更糟的是所有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完全查不出究竟病因为何,更无从防范起。

    也不知道可怕的流言是从哪儿传出来的,恐惧的村民竟然硬将这一场灾祸的根源推到他们的女儿身上,说她那一双诡异的褐色眼眸,就是导致村民们相继染病去世的罪魁祸首。

    由于村民们对死亡的极端恐惧,竟对这个荒诞不经的流言深信不疑,甚至为了杜绝可怕的病源,村民们竟群体鼓噪着要将他们的女儿活活烧死!

    他们怎可能看着女儿被那群已恐惧得毫无理智的村民们抓走?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女儿无辜被烧死!

    经过一整晚的垂泪夜谈,他们决定在村民们发现之前,悄悄地将女儿送走。

    然而,由于事态紧急,他们又没有任何信得过的亲朋好友可以托付,眼前除了让她自求多福之外,实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可是这林子难道真的非得到这座林子不可?”杜云娘望着眼前那座茂密的山林,难忍话中的哽咽。

    这座林子的凶险,方圆百里内的村民都知道,要是女儿不幸在林子里遇上凶禽猛兽,只怕是凶多吉少呀!

    “没有别的路了,只有带她到这里,不会注意,也不会想到,她才可能有一线生机啊!”花钰明一脸沉痛地说着。要是有其他的选择,他怎么可能会将惟一的女儿带到这里?

    原本他们也曾想过要和她一起逃离,但是为了不让村民们起疑,他们必须留下来,免得被村民发现追了上来,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爹、娘,你们别光顾着聊天嘛!快带我去玩啊!”小可依雀跃地拉着爹娘加快了脚步。

    她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眼前那座美丽苍翠的山林上,并没有很仔细地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就在夫妇俩的愁云惨雾、小可依的满心欢喜中,一家三口来到了山脚下。

    他们伫立在山脚下,耳边没有传来任何野兽咆哮嘶吼的声音,只有微风吹过枝叶的细微声响,虽然静谧,却更透着诡谲凶险。掩藏在平静下的危机,往往是最可怕而致命的!

    “可依,爹娘还有事情要处理,不能陪着你,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玩。”杜云娘强忍伤心,仔细地交代着。

    “那你们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我可不可以在这里玩久一点?这里看起来好好玩喔!”小可依仰望着她的爹娘,眼中有着恳求。

    夫妇俩互望一眼,眼中有着同样的伤心与沉痛。

    “你可以在这里玩到中午。”花钰明说着,几乎不敢望向女儿那双澄澈而充满信任的眸子。“爹和娘会在山的另一头接你。”杜云娘补充说道。“所以等会儿你进入林子后,就顺着山路一直走、一直走,山的另一头比林子里要好玩多了,所以你千万不要因为贪玩而逗留在半路,知道吗?”

    如果她不逗留在山林里,幸运的话,也许她能平安地走到山的另一头,那就有一线生机了。

    “我知道了。”小可依有些漫不经心地应了声,眼睛不断地瞥向山林,并没有很认真地将娘的话放在心上。

    杜云娘依依不舍地望着女儿,自身上取出一只新月型的玉佩,目泛泪光地将它挂在女儿纤细的颈子上。

    “可依,这块玉佩给你戴在身上,千万别弄掉了,知道吗?”杜云娘慎重地叮咛着。

    这块玉佩虽不贵重,却是她杜家代代传给长女的玉佩,如今让女儿戴在身上,希望能保她平安。

    “嗯,我知道。”小可依的注意力终于被颈子上的玉佩拉回来,她将玉佩抓到眼前仔细观看着,上面那朵美丽的芙蓉令她兴致高昂地研究了许久。

    “好了,去吧!”花钰明忍着心痛催促女儿上路。时间不早了,他们夫妇俩若再不快点回到村里,恐怕会引起村民们的怀疑。

    “可依,你自己要小心点啊!”杜云娘揪着心叮咛道,眼眶忍不住泛红了。

    “好,爹娘要记得来接我啊!我去玩了!”小可依欢呼一声,迈开步伐跑进山林中。

    单纯的女孩全然不知道这一别将是永远,更不知她一转过身,身后的两个人再也忍不住地落下泪来。

    他们夫妇俩哀伤不舍地目送女儿兴高采烈地跑进山林里,直到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他们还伫立在原地,久久不忍离开,只因她这一去,不论是生离或是死别,此生都再难相见

    一阵清风吹来,花可依的颊上泛起了湿冷的凉意。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究竟怎么了,上官朔方就已伸出手,轻柔地为她拭去泪水,这才发现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中落下了两行清泪。

    “怎么哭了?”上官朔方心疼地轻拥着她。

    “我想起来了,想起那段被我遗忘的记忆了。我曾经以为爹娘无情地遗弃了我,原来他们也是迫于无奈。”说着,她的眼眶又热了。

    “你会恨他们吗?”

    “不。”她摇了摇头。“即使曾经有怨,现在也已经不存在了,我怎么能恨他们?他们也是受害者啊!”毕竟谁会舍得和骨肉分离?谁又忍心将惟一的女儿送进凶险的山林?当初她爹娘作出这个决定时,想必也承受了极度的痛苦。

    她不恨他们,只遗憾当初没有好好地拥抱她的爹娘,没有好好地感受最后一次的亲情温暖

    她怅然地叹口气,突然抬起头,仔细端详着他的俊脸。

    “你就是当年那个大哥哥?”

    当所有的记忆回流,她不但想起当年她在山林中忘情地嬉戏,也想起了她曾遇见一位年轻俊朗、意气风发的少年。

    她还记得那时他轻而易举地将她娇小的身子抱起,也还记得他这张俊逸非凡的面孔。

    六年后,他的俊逸依旧,更多了分沉稳与内敛。

    如今的他,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有着过人的智慧、勇气与武艺,足以捍卫他所爱的人。

    “你终于记起我了。”上官朔方凝望着她,眼中烧燃着炽烈的情感。“当年,若不是捡到了你这块玉佩,证明了你确实存在,我几乎要以为你只是短暂出现在我脑子里的美丽幻觉。”

    看着那只新月型玉佩,花可依不自觉地轻抚着她颈子上的伤痕,想起了那时她被一头幼豹攻击,那锐利的爪子抓伤了她的颈子,也抓断了玉佩的绳结,而她也因惊吓过度而昏迷过去。

    在她陷入昏迷之际,曾隐约听见了脚步声,想必就是那位被她视为爷爷的老人恰巧经过救了她。

    这些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幸的,除了救了她、和她相依为命的老爷爷之外,几乎没有人真心对她好。

    怎么也没想到,在她浑然不觉的时候,有个男人始终记得她,甚至在他们事隔六年再度相遇的时候,轻易地认出了她。

    生平第一次,她由衷庆幸自己有着一双罕见的褐色眼眸,若不是她的瞳色如此特殊,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怕他们虽有缘在六年后再次相逢,却会不经意地错过了彼此。

    “如果那时候我没有遭到幼豹的攻击,你会把我带到哪儿?”花可依轻声地问,她相信那个时候他就已知道她的爹娘不会来接她了。

    “我会带你回月岩堡,一辈子守着你,就像我此刻做的一样。”

    他会一辈子守着她?花可依的心口一热,瞬间涨满心房的感动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感谢老天,再次将你送到我的面前,虽然隔了六年,你终究还是来到我的身边。”他轻抚着她的脸,眼中有着灼热的情感。

    她终究是属于他的,这是命中注定,不会更改的,就算世事再如何变化,命运的红线依旧牢牢地将他们牵系住,注定了他们一辈子的缱绻纠缠。

    花可依回望着他,视线与他交缠许久,嫣红的唇瓣弯成喜悦的弧度,朝他绽放一抹发自真心的微笑。

    黑眸中的火焰在瞬间更加炽烈,她那抹甜美醉人的笑靥,轻易地挑动他心底最深最浓的爱恋。

    环抱她的手臂情不自禁地收紧,将她娇软的身子更加贴近自己。

    她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甜美,让他几乎是在再次相逢的刹那,就决定了她即是今生的伴侣!

    他费尽心机将她带回月岩堡,安置在他的月牙楼里,为的就是要将她永远地留在身边。

    “可是难道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嫌弃我的眼睛?”花可依在感动之余,心里仍有一丝的不确定,毕竟这对眸子造成了她与亲生爹娘的分离,更差点为她带来杀身之祸。

    上官朔方轻抚着她的睑,紧盯着她那双琥珀般的瞳眸,她澄澈明亮的褐色眼波中映着他幽邃如夜的黑眸,彼此的眼底都蕴着浓得化不开的依恋。

    “我说过,你的双眼是这世上最美丽的眸子。”他温柔地低语。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似的,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眉、她的眼,在她美丽的脸庞洒下绵密的细吻,最后来到甜蜜的红唇,辗转温柔地吻着她。

    汹涌的情潮在彼此心中澎湃,迅速将两人卷入激情的漩涡中;狂烈的热情随着缠绵的吻而燃起,在刹那间燎烧成难以扑灭的欲望火焰。

    光是拥抱与亲吻再也不能满足上官朔方的心,他渴望真实地拥有她,让她确确切切地成为他的女人。

    “可以吗?可依?你愿意将自己交给我吗?”他的额抵靠着她的,气息不稳,嗓音暗哑。此刻的他不是高高在上的月岩堡堡主,只是一个渴望得到心爱女子的普通男人。

    虽然她注定会成为他的,但是他会尊重她此刻的意愿,将决定权交给她。如果她现在还没准备好,他会耐心的等待,等到他们洞房花烛夜的那一天。

    话虽如此,他体内的欲望是如此的灼热而疼痛,想要完全拥有她的渴望如火一般地煎熬着他。

    怀抱着心爱的女人,而她承受了他亲吻爱怜,早已双颊酡红、眼波迷,看来是如此的娇媚可人,一个男人所能忍受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如果她还没准备好将自己毫不保留地交给他,他肯定得立刻离开诱人而甜美的她,并迅速跳到最近的一条冰凉川水里,藉以冷却体内喷张的欲火。

    花可依蓦然胀红了脸,虽然对于云雨情蔿uo**墙籼潘纳碜尤非械馗惺艿搅怂哪?*望,她又娇又羞地望着他灼热的眼,缓慢却没有半点迟疑地点了点头。

    她愿意交出自己,只因对象是他。

    得到了她的应允,上官朔方立刻温柔地将她打横抱起,一边与她亲昵地耳鬓厮磨,一边将她抱回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