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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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民达追到路上还不忘回头看欧阳和贞子,看到她们互相扶持,走向刚灭完火的家伙面前给他铐上手铐,才真正放下心来。欧阳强悍,贞子娇弱,虽然她们外形作风相反,但遇上困难时都一样坚强,是可以教男人放心的女人。

    吴民达确定她们没事后,接著看到离他不远的门篱旁边停著一辆125c.c的摩托车,而且钥匙孔上还插著钥匙。

    犯人就在前方,吴民达无暇去问它是谁的摩托车,长腿跨上车子,连安全帽一并借用,发动机车沿著唯一的一条路勇追下去。

    不久之后,罗云天自后视镜中看到吴民达骑著摩托车追来,他踩足油门加速,故意让泥土路面上的尘土飞扬,以阻碍穷追不舍的吴民达。

    扬起的尘土沙砾实在令人吃不消,但吴民达紧闭著嘴,眯著眼睛,卯足了劲,目标锁定前方的车子。这回,罗云天没有接应的人,他不相信罗云天能再次从他手里逃掉。

    今天是个好日子,吴民达不断加速,他今天要亲自将罗云天铐上手铐,而且罗云天被判死刑那天,他要放烟火和贞子大肆庆祝。

    车子上了省道,罗云天飞砂走石的计谋马上失效。没有尘石,吴民达眼前一片开朗,速度更快了。罗云天不敢大意,以更快的速度跑给吴民达追。

    他们像疯子一样,一路从垦丁、知本、鹿野、海端追到玉里,就算不是假日,照他们这种玩命的追逐,没撞到人车,那真的是“神显神迹”进入花莲县境,罗云天突然改走较为惊险的海线,到了秀姑峦溪时车子终于没有汽油。

    “妈的!”罗云天咒骂一声,下车往前跑。

    这时他们才发现天空早就暗了下来,公路上的车子经过他们时,都小心地加速疾驶而去。谁敢去关心在公路上奔跑追逐的男子?

    车灯自背后照亮他的路,然后很快地他的前面又是一片晦暗,这些来来去去的短暂光明,显然都不是为他而亮的。罗云天不甘心地继续往前跑,因为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后面有一盏催魂的光可恨地跟著他,只要他脚步变缓,就有人想夺取他活在人间的自由。

    吴民达骑著摩托车不快不慢,只要罗云天慢下来他就加快靠近,罗云天跑快他就保持速度跟著。这游戏让吴民达感觉很爽。这几年为了追捕罗云天,他牺牲玩乐和假日,身上的伤也几乎都是罗云天留下来的纪念,新仇旧恨还没清算,罗云天竟又招惹贞子、轰了他家和力宏家,让贞子每日担心受怕地活著。

    看罗云天跑得像一只老狗,他享受的也不过就是这短短的一刻。吴民达吹起口哨,精神和双眼却不敢分心。

    跑不动了!真的跑不动了!

    肺部就像所有空气被抽光一样,太阳穴抽痛得让他想吐。罗云天突然抱著路边的公车站牌,手压著胸口大口喘气,不再在乎吴民达就在他后面。

    吴民达跨下摩托车,边走边取下头上的安全帽,大声讥笑罗云天:“罗云天,你只有这点能耐吗?我好失望,本来以为可以捉到一个像男人的坏蛋,结果呢,是老远巴巴地穷追一条老狗!”

    吴民达不是只显著洋洋自得,他太了解罗云天的奸诈了,所以在消遣罗云天的同时,他的双眼如老鹰般地将周围环境扫视一遍,然后炯亮的黑眸发现一面竖在弯路上、给转弯的车辆注意行车的大型凸透镜。虽然光线和距离让他无法看到罗云天狡黠善变的眼睛,但吴民达天生的敏锐直觉却晓得罗云天正想利用那面镜子,不用转头便可达到窥视他的位置,计算他们之间的距离。

    吴民达心里发出冷笑。这才像这个枭雄的个性,除了狡猾凶狠,也很骄傲,不可能草草就向他投降。

    从第一次听到吴民达这个倒楣的名字,他们就变成仇敌,每次不幸相见,一定非拼个你死我活,不过,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罗云天呼吸渐渐平稳,吴民达的讥讽让他恨不得枪里还有子弹,他一定乐意在吴民达身上打出一个狗字;不过,把同样的字用刀子刻在吴民达俊帅的脸上,同样也能舒平他满腔的怒气。罗云天的手悄悄摸著他的刀子,精钢打造的利刃冰冷而锋利,常常在最后关头发挥作用,替他解围。

    罗云天恢复一点信心,冷傲地说道:“不到最后,不知输赢。”

    “时间由我决定,这一刻就是最后。”吴民达说完,迈步向前,用力走出声音。就在同时,罗云天脸上闪过一丝很淡的笑容,突然转身向吴民达射出飞刀。

    吴民达早就提防著罗云天的最后招数,当银亮的光芒自罗云天手上飞出时,他早就准备好等著了。吴民达利用手上的安全帽打掉射向他的飞刀,接著礼尚往来,反手回送一支同样的给罗云天。

    [这支还你!”

    罗云天没想到吴民达竟然能躲过,同时还射伤他的大腿,他很有气魄的没有哼出声音。

    吴民达还给罗云天的,是罗云天害他去住院开刀的那支飞刀。吴民达冷笑,上前又把它收回来当纪念品,在罗云天双手抱著受伤的腿时叹道:“有时候真恨自己当警察,有仇不能报。罗云天,你别高兴得太早,我虽然无法像你这样冷血无情,每次出手只对准别人的心脏,不过能亲手把你抓回台中看你被判死刑,我也就能忍受这分不公平了。”

    “可惜上次被你闪开五公分,不然今天你就无法站在我面前吠叫了。”罗云天不相信吴民达掷刀的技法竟不输他,嘴里开始乱骂。

    吴民达上前用贴着正记标志的安全帽狠狠击向罗云天的下颚。谁叫你烦得老子心情烦躁!这回罗云天嘴角出血,痛得跪到地上。吴民达说:“这是我替贞子打的。”然后吴民达就把罗云天的手反转背后铐上手铐。

    “表演得真好!”后面有人鼓掌叫好。吴民达回头寻找观众,原来严力宏、黑拓和接到报案的两辆巡逻车,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待在他后面。吴民达把狼狈的罗云天拉起来,用力推进警车里。

    吴民达的官阶较高,他交代开巡逻车的警员:[这个人叫罗云天,是杀警的烟毒重犯,今晚先暂时拘留贵所,明天一早我就将他押回台中。”

    “是!”吴民达看着两辆巡逻车一前一后押送罗云天,终于放松地叹口大气。黑拓过来鼓励地拍拍吴民达的肩。

    “阿达,你还好吧?”

    “终于告一段落了。多亏你们,当时才没有被罗云天的烟幕弹炸乱了方向。贞子和欧阳呢?”

    “都没事,就是担心你。阿达,这次做得漂亮。”严力宏当时的确有点担心阿达激动之下失手把罗云天杀了。

    “我不想让贞子守寡。”吴民达开心地笑了。“我们最好也跟上去,把罗云天送进监狱里大家才能真正放心。”

    他们上了黑拓的车子,车子往前开没多久,就看到两辆闪著红蓝灯的巡逻车停在路边。吴民达跳起来喊:“那不是刚才戴走罗云天的车子吗!”

    黑拓俐落地把他们的车子停在出事巡逻车的旁边。果然没错!只是罗云天失踪不见,刚才四位警员中一位受伤,一位留下照顾伤者,另外两位正在小心追捕。海风强劲,海涛来回冲击著岩壁,引起很大的回声。幸好还有月光,否则黑暗中一不小心就有落海的可能。

    “你们回来!”吴民达大声把在追捕罗云天的警员先叫回来,然后问留下来照顾同伴的警员:“他的伤要不要紧?”

    “头和胸撞到车门,头顶流了血。”

    “要不要马上送慈济?”吴民达蹲下来看他的伤。

    “我不要紧。”受伤的警员按著头上的纱布摇头。“大都市来的犯人都好狡猾。”

    吴民达看着这位年轻单纯的原住民警员。

    “他用什么计策让你们停下来?”

    留下来照顾伙伴的抢著回答:“假死。”

    “啊!”吴民达、严力宏、黑拓同时因听不清楚,而发出“啊”的长音。

    “巡逻车开到这里之前,罗云天就一直说他有心脏病,他喘不过气,到这里时他突然往前趴倒,我们检查他的呼吸和脉搏,以为他真的昏死了,就停下车准备对他进行急救,没想到一解开他的手铐,他陡然攻击正要救他的警员,然后跳起来往那边跑了。”他指的方向正好走回那两位去追罗云天的警员。

    “罗云天什么时候练成了龟息大法?”黑拓听完,嘴上开著玩笑,双眼和一旁不讲话的严力宏一样,看着崖边任何可疑的影子。

    黑暗中看不到吴民达一张脸森黑得像包公。吴民达问走到旁边的警员:[这是哪里?”

    “父不知子断崖。”

    “好了,现在你们分开站到车灯后面不要动,和我的同伴一样睁大眼睛,仔细去找任何会动的东西。”

    罗云天听到吴民达把寻找他的警员叫回去,他趴在地面,小心抬头看对面的情况。时间对他不利,时间一久支援就到,同样天亮了他也逃不掉。

    崖下浪声隆隆,跳海不是上等的计划,幸好车灯照得到的范围有限,他还可以趁暗先离开这里。罗云天细想,已经看好下个落脚点,耐心等著天上的乌云飘过来替他挡住月光。

    四周忽然变暗,吴民达眯著眼,看一下不该飘来碍事的乌云,当他缩回下颚时,正好让他看到一条奔窜的黑影。哈哈!那影子太熟悉了。

    吴民达向奔跑中的黑影怒吼:“罗云天!”同时间,夺下他身边警员的枪,朝著天空开了一枪。

    罗云天听到吴民达的喊声和枪声,心里惊惶万分,跑得更快。吴民达利用乍现的月光,瞄准黑影,屏息朝目标射击,直到子弹用完。大家都看到黑影倒下,然后又爬起来跃下太平洋。

    海浪声很快又盖过所有的声音,大家小心上前往崖下看。当地的警员摇头保证:

    “底下布满尖锐的巨石,他中枪后跳下去,一定没命。]

    适奔溆滞淼匦斡窒站,支援的警到了之后,也只能利用微弱的手电筒随便找找。离日出不到两个小时,吴民达下令说等太阳出来再继续搜寻。然后,他垂头丧气地走回车子,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香烟,默默点燃。

    [阿达,放轻松,罗云天这回活不了了。]黑拓打开车门,双脚踩在地上,身体向外坐进椅子里,看着他一直没机会停下来欣赏的夜空。

    [要是又有万一呢?祸害遗千年哪!]吴民达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烟,真恨他再次让罗云天在眼前消失!

    严力宏拿掉阿达的烟。

    [一千年就一千年,难道我们会比他短命?我们都要休息一下,等太阳出来,大家才有精神下去找人。]

    欧阳娇容带著花玉贞住在垦丁的警光山庄。听说罗云天被阿达捉到,两人同时露出开心的笑容,期待和阿达会面时要开香槟庆祝。但,随后跟著罗云天跳崖逃走的坏消息,花玉贞马上脸色苍白昏倒了,幸好欧阳娇容站在花玉贞身边,正好将她接个正著。

    “贞子。”欧阳娇容叫醒花玉贞。“我话还没说完咧!阿达和严法官还有黑拓他们要留下来寻找罗云天,他叫我们先回台中,还交代要你打电话回家向你父母报平安。阿达说他们很担心你。”欧阳娇容想想,瞪著眼取笑贞子:“贞子,阿达是不是把我的唠叨学去用在你身上了?”

    “嗯。”她才担心阿达。花玉贞轻轻模著欧阳手臂上的纱布,皱著盾问:“欧阳,女人当刑警的不多,你未婚夫不会担心你在外面受伤什么的吗?”

    “当然会。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工作!贞子,阿达真的在捉到罗云天之后决定辞职不干了。”欧阳娇容突然想起阿达昨天在车上很认真说过的一句话,立刻向花玉贞求证。

    “是啊,他当警察我替他觉得委屈。拼死拼活不说,那些自私自利的高官还不要脸的扯你们后腿。”

    欧阳娇容想到好几次被人牵著鼻子走,有意见也不能大声表达,不禁喟然长叹。

    “没错。不管我们心里充满多少正义,到头来还是沦为有心为恶者的棋子。想想,回去后我也该辞职结婚,然后陪我老公到国外进修,自己也顺便拿个法学学位,说不定,将来回来从政,参选立法委员,就可以有什么讲什么。”

    “好啊,我一定投你一票!”

    “谢谢。哇——呵!”欧阳娇容打了一个豪爽的呵欠。“贞子,睡了!我累死了。”

    花玉贞体贴地把灯关掉,在黑暗中一个人甜蜜地想着赶来救她、无比神勇的阿达。

    花玉贞和欧阳娇容回台中的那天晚上,严力宏和黑拓有事先回来,他们告诉贞子依他们的直觉,罗云天百分之九十死定了。

    “可是,贞子,阿达说罗云天只要有一点点机会就可以活下来,所以百分之九十还不够,他要百分之百确定,坚持没找到尸体他不放弃。”黑拓一口喝乾平婆的茶。“好喝!力宏,我先回公司,阿达那边有消息记得告诉我一声。”

    “阿达这次真的很固执。”连严力宏都对贞子这么说。

    花玉贞每天等著吴民达回来。第四天近傍晚的时候,她才看到一身疲累的吴民达走进客厅。

    “阿达!”花玉贞飞身扑进阿达怀里,久违的他,连身上的汗臭味都变成香的。

    吴民达双手紧紧搂著贞子,用很对不住的声音说:“贞子,对不起!”

    “为什么向我说对不起?”

    “我想罗云天就算死了,我也要把他的尸体捞回来,好向你交代;如果确定他死了,你以后就不再作恶梦了,没想到,忙了好几天——”吴民达叹了口气。

    “忙了好几天怎样?”严力宏问。旁听的人似乎比花玉贞更有兴趣。

    “只捞到一具全身腐烂、无法辨明的尸体,我把他运回来了。”花玉贞听到这里,忽然开始感到恶心头昏。

    “阿达,你发神经也要有个程度,把一具来路不明的尸体运回来吓人啊!你要把它放在哪里?!”向来最冷静、最能控制脾气的严力宏突然放声大吼,连静静站在一旁的平婆都被吓了一跳。

    “我向上面报备好,就直接把它送到你家开的殡仪馆。”吴民达心疼地看着苍白憔悴的贞子。“我要保存它,直到能证明它就是罗云天。”

    谁想得到这一保存,竟然就是一千零二十天!而且是由一位走错行的化妆师及一位立志当法医的医学院高材生搞定的。

    “严法官,阿达都是为了我!我跟你赔不是,请你不要生阿达的气。”花玉贞轻声轻语地替阿达说话。

    罢了!严力宏深吸口气。如果花玉贞需要这样的证实才能放心,严力宏能够容忍,所以对吴民达向贞子表达爱意的方式没有意见,但是平婆可忍不住了。

    “阿达,你想继续站在我的客厅里的话,就马上上楼去给我洗澡。贞子,记得拿一整瓶的香水倒进他的洗澡水里。真是!情人眼里榴莲都可以变香瓜。”

    花玉贞轻轻吸了一下,找到她忽然恶心头昏的原因,她赶紧捏著鼻子,笑着推开吴民达。“阿达,你真的好臭,快点上去洗澡!”

    吴民达被拖上楼洗澡前,严力宏跟他说:“阿达,罗次长四天前暴毙,家属拿到死亡证书两天内就将尸体火化,今天一早带著骨灰移民到国外了。”

    “我看他是为了逃避丑闻案自杀的。”平婆在瞪了,吴民达说完赶快上楼除臭。

    吴民达很幸福地抱在浴白里让贞子替他洗澡。花玉贞跟他说:“阿达,我很感谢严法官和平婆照顾我,让我住在这里,我想罗云天暂时不会困扰我了,我有自己的房子,应该搬回家去住。”

    贞子说的没错。罗云天的威胁已经解除,就不能再厚著脸皮把力宏家当成旅馆,何况他也老大不小了,该是和贞子讨论婚姻大事的时候了。

    吴民达按住贞子的手。

    “贞子,找个时间,我们正式去拜访你父母,向他们提亲好不好?”花玉贞沉默地继续为阿达按摩。“贞子,你怎不回答我的话?”吴民达回转身体时浴白出现大大的漩涡,甚至水都溅到花玉贞的衣服上了。

    “阿达,人言可畏,你忘了有许多案子和我有关,我觉得我们现在还不宜讨论婚事。”花玉贞搓著手上的泡沫。

    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吴民达可不希望贞子心不在焉地玩著脆弱的泡沫,他把她的手拉进水里。

    “只要我不当刑警,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还你清白。”

    “我了解你的心意,所以我们结不结婚并不重要。有人说结婚证书唯一的用处是拿来办离婚的。”花玉贞双手顽皮地把阿达的胸膛当琴键弹著。

    “难道你不担心我们有小孩?”

    花玉贞点头。

    “我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幸好我再仔细想一想!上周是我的安全期,从垦丁回来以后我开始吃避孕药,本来还想说,以后如果我不想吃避药就要你戴保险套。”花王贞说完笑着,妩媚地掬一手水往阿达头上淋。“现在我下定决心了,还是每天乖乖吃药,那就不怕你在保险套上搞鬼了。”

    “你是不是嫌我穷,怕我将来养不起你?”吴民达恼怒地看着贞子。

    花王贞听到阿达的问话,双手停止不动两秒,然后手指又开始弹著阿达的胸膛,嘴里轻轻哼著结婚进行曲的调子。

    “贞子。”吴民达很生气地搂住贞子纤腰,接著把她给拉进浴白里。花玉贞惊呼一声,全身已经泡在水里。“看着我,认真一点。”

    花玉贞看到衣服已全湿透,不如乾脆就动手把它脱掉。她深情款款地看着阿达,双手伸往背后拉下拉链,把洋装褪到腰下,然后扭个身把它完全脱掉丢出浴白外面,接著是胸罩,然后是内裤。

    花玉贞“坦荡荡”地迎视阿达,阿达被点燃欲火的黑眸同样也烧著怒火;他不要贞子这样戏要他,所以他忍耐著不做任何动作。

    阿达宁可生气也不碰她。花玉贞知道她错了,她垂下眼脸,又哭又说:“阿达,我真的很爱你,也想替你生孩子,但罗云天生死未卜,万一他还活著,他一定会回来找我们,伤害我们的孩子!”

    他早晚会被贞子逼疯,吴民达投降地低吼一声,粗暴地将贞子搂进怀里,替她做**的全身马杀鸡。

    虽然没有婚礼,吴民达还是照规矩去拜见花玉贞的父母。而且依贞子的意思,阿达要搬进她的房子。

    既然是女儿的决定,做父母的自然没有话说。不过担心女儿将来要过清苦的生活,他们就说要送女儿一笔嫁妆,没想到被吴民达拒绝。

    只要有爱,花玉贞不在乎阿达有没有钱,最重要的,不能为了嫁妆伤了阿达的自尊。花玉贞也跟著拒绝父母的好意。

    “爸妈,请你们尊重阿达的意思。我以前乱花钱是一种不满的发泄,将来跟著阿达,我会勤俭持家,做个不浪费也快乐的小熬人。]

    吴民达的手自进来后就一直没和贞子分开过,听了贞子的话,他又握紧了些。贞子回转过脸看着他。

    吴民达向在座众人坦白说:“其实我有一笔从来没动用过的遗产,就算现在经济很不景气,不过算算应该有二、三千万左右吧,我真的算不清,反正三商银、开发、台积电、华硕、莱德、台塑应该都不会倒闭。丢著等它们有一天大翻身,说不定又涨了不止三倍。对了,贞子如果觉得钱不够用,我在花旗银行也有美金存款,需要的话,她随时可以提出来用。”

    心爱的人如果有钱当然会让人生美满;心爱的人如果有钱又对她慷慨,那人生就加倍幸福了。

    花玉贞抱著阿达的手臂,轻声细语:“阿达,看你任劳任怨的当警察,平时又一副邋遢样,没想到你竟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什么少爷!是我不想花我老爸的钱,你愿意替我用最好。”吴民达对贞子也小声回应。

    丈母娘开始愈来愈喜欢这位女婿,含笑看着眼前这对卿卿我我的璧人,用和女儿一样娇嗲的声音说:“不要嫁妆可以商量,但至少要留下来吃一顿岳父岳母请的饭。”说完,拿著电话簿,拉著丈夫到厨房向饭店点菜。

    贞子和岳母简直像得十足,吴民达低下头看着贞子。贞子撇撇小嘴,警告他小心不许笑出声来。

    “为什么不想用你爸爸的钱?”花玉贞问。

    “因为这是他想赎罪的钱。”

    “让我听清楚些好吗?”花玉贞要求。

    吴民达简单地把上一代的恩怨讲给贞子听:“我妈妈爱上结过婚的男人,结果生下我;我爸的大老婆在家里很有权力也很厉害,允许我父亲认养我的条件就是我的父母不许往来,而且除夕那天我一定要在吴家过。她的用意是让我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年。后来,我考上警察大学后就不再回去过年。”

    花玉贞恍然大悟!

    “原来你就是这样才当警察的,你爸的大老婆真可恶。”

    “可恶的事后面还有。我妈临死时唯一的心愿,只是希望有个庄严的葬礼和吴家的认同,大姨却连一个死人的要求都不肯答应,因此我恨我爸的懦弱。”

    “既然你是吴家的子孙,你妈妈当然是吴家的人。”

    “大姨他们母子不答应,我又不能自己把公妈牌拿下来随便乱写。]

    [这种事交给我办就好,你不用烦恼。”花玉贞要为无缘见过面的婆婆讨回公道。

    “你有办法?”吴民达心动地看着贞子。

    花玉贞胸有成竹说道:“当然!从你和我身上我发现一件事,就是绝不能认命服输。”

    吴民达深情凝视愈来愈完美的贞子,看得贞子竟然会脸红不好意思。这时,岳父岳母盛装出来,他们愉快地说:“好啦,都联络好了,我们去吃顿值得庆祝的饭,还要到相馆拍几组纪念照,我要把相片寄给贞子的大哥和大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