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素手匠心 > 第二百四十三章 旧事

第二百四十三章 旧事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芳夫人全身僵硬,她瞠目结舌的瞪着白棠:松竹斋,少东家?奉旨北迁?可她明明是个女人啊!女人怎么可能奉旨北迁?还是说——其中有诈?

    贾公子面色大变,惊喜交集的道:“您就是练白棠练公子?在下久仰大名,不想竟然在此处相识。可见有缘千里来相会——”

    谁TMD跟你有缘!徐三将白棠掩到身后皮笑肉不笑的道:“贾公子太客气了。”

    白棠却从后边冒出头来:“贾公子,你的采头可还作数?”

    贾公子正色道:“绿绮赠千琴,端砚赠公子!”说毕,他亲自捧砚相送。

    白棠笑不可抑,与绿绮相视一笑。

    芳妈妈眯着眼,管她练白糖还是练红糖!进了她的门就是她的人!这些年她没少从外地掳来鲜妍的姑娘逼良为娼。其中也不乏金贵的小姐。练白棠想从她手上开溜,做梦!但是陆参将严正警告,她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不动声色的安排了指令下去,芳妈妈笑容满面的道:“今日叫我们长眼了,练公子名不虚传。”

    白棠对她意味深长的裂嘴一笑,带徐三回客房休息。关上门,徐三正欲抱住他狠狠的厮磨一阵,手臂都张开了,却又缩了回去。不行,白棠多半真是女子,自己,咳咳,自己没有轻薄女人的习惯哪!

    “是谁掳走的你?”

    “费彪。”白棠有徐三依靠真正脱险,全身放松了下来。

    “是他?”徐三大怒,“汉王父子真是阴魂不散!”

    白棠摇头,低声道:“还有赵王。”

    徐三怔了怔:“赵王?”

    白棠遂将费彪的自呈与他说了。徐三消化了一番,惊起道:“不好!”

    “什么不好?”

    “那冷香楼必然是费彪为赵王开设的勾当!丽娘能将你送来参选,那个芳老鸨多半也是赵王的人!”

    白棠蹙眉:“那倒不一定——”丽娘和芳妈妈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

    徐三跌足问:“你知道赵王平时在封地做些何事?”

    白棠对赵王这位奇人略知一二,但此刻只能装傻:“不知!”

    “他自去封地后不好女色不喜金银,修身养性,竟然学起了医术!”

    哦的声,白棠并不惊讶的点点头。这位王爷好歹在史上留下了医学家的名头,可见在医理方面颇有建树。

    “你也看到了,这场花魁赛,十来个姑娘,台下客人花去了多少银子?每年这么来一回,赵王能敛多少钱财?他一个痴迷于医学,俸?丰厚的闲散王爷,还要赚这么多银子,所为何用?”

    白棠补了一句:“徐州当地的官兵,是否与赵王有关联?”

    徐三心头冰凉,飞快的往船舱外看了眼,怒骂道:“哼,就知道那老鸨没安好心!”他拉起白棠,唤上带上船的十人道:“立即离开这儿!”

    花船理应归航,此刻却向另一个方向全力加速!

    徐三庆幸自己早作准备,之前借了些小船载着自己铁卫和士兵在大船边巡逻。他吹响口哨,伪装成渔夫散在四周的铁卫极快的拢了过来。

    芳妈妈眼看着一个个骁勇的大汉脱去了蓑衣,虎视眈眈的围在自己的花船边,一肚子的算计立刻没了着落。她还想仗着人多,换个码头避开官兵劫走白棠呢!谁知这位三爷竟然作了万全的准备!一时恨得眼睛血红!

    徐三抱着白棠落到渔船上,笑道:“对了,你之前说,费彪需要我大闹一场好向汉王交待?”

    白棠警觉的望着他:“你想作什么?”

    之前徐三投鼠忌器,此刻可没了顾忌,他邪魅一笑:“练白棠风流赏花魁,徐三爷一怒凿花船!你看够桃色够轰动不?”

    白棠咽了咽口水,这是将事情定性为争风吃醋么?徐三越来越……聪明了啊!

    “会不会闹太大了?”

    “不出人命就好。放心,十条渔船,够疏散他们的!”

    刘大熊自告奋勇:“东家,三爷,我的水性好!”

    “去吧。”徐三拍拍他的肩,悄悄的道,“多带上两个兄弟。那个老鸨和贾公子,多让他们喝几口水!”

    白棠叮嘱道:“别淹了千琴和绿绮!”

    徐三嘿了声:“听到没?”

    刘大熊脱了外套,悄无声息的没入了水中。

    先行远去的白棠,隐隐听到湖风送来花船上的哭叫声,心中忽的一动:“今年之后,徐州的花魁赛怕是一厥不振,再无人捧场了吧?”

    “断了赵王殿下的一条财路!”徐三冷笑,“费彪想算计咱们?我让他两头不讨好!”

    徐州城的某家客栈里,突然响起了震天介的欢呼声!

    “练公子回来了!练公子回来了!”

    消息瞬间传遍了北上的同行。

    “父亲!”高岑望着一夜间苍老憔悴的高怀德,咬牙道,“咱们该去给练家一个交待了。”

    高怀德精亮的眼睛此时暗黯淡昏黄。他驻着拐仗悲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高岑眼眶一红:“父亲,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后悔也无用。咱们还是将眼前的事处置好!毕竟益明和白兰的婚约还在,咱两家,不是没有希望的!”

    高怀德挣扎着起身道:“走吧!是该了结这段孽缘的时候了!”

    “是否要叫上鉴明?”

    “他?”高怀德冷笑,“还是给咱老高家留块遮羞布吧!”

    父子两人相偕着走向街角对面白棠所住的客栈,高鉴明站在阴暗的角落下,面色悲戚眼底怒火熊熊。

    他母亲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多年来执掌后宅,从不拈酸吃醋,谁不赞声贤德?可父亲心里只有十多年前死去的爱妾周氏。为了她、为了她的儿子,费尽心机的算计了母亲!他现在仍然记得,高益明第一次出现在家中时的情形。

    十二岁的少年秀气文静,跪在堂下。口中道:“益明见过祖父祖母,见过母亲、兄长!”

    当时他满心的惊讶:他哪儿来的便宜弟弟?看向母亲时,她面孔瞬间失了血色,大受打击的失声怒吼道:“你是谁?!高岑,你对得起我啊!竟然在外头养了外室还带了外室子回来——母亲,你要为媳妇作主啊!”

    祖父狠狠的敲着拐仗,厉声道:“你看清楚,他长得像谁?!”

    母亲哭得泪涕横流,妒恨至极的瞪着少年,面上凄厉的神情微变,惊惶爬上她的眉眼:“你、你是——不,不可能——益康已经死了——”

    父亲这才沉声道:“益明是周氏的遗腹子,益康的哥哥。当年,她在外头生的是双胎!”

    母亲打了个冷颤,难以置信的喃喃道:“双胎?竟然是双胎……”

    “益明从小由外祖父抚养长大。”父亲淡漠的看着母亲,“益明因出生时体弱,我才带回府来延医调养。好不容易长到三岁——”他眼角落下泪来,“却让你给养死了!”

    高鉴明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小时候还有个弟弟?被母亲养死了?

    母亲惊怒道:“高岑,你说话要凭良心!我对益康,比对鉴明还好!衣食汤药,亲力亲为!他、他患了水痘早夭,我也难过!可是小儿生水痘救不过来,能怨我么?”

    父亲扯嘴笑了起来:“所以我才将益明留在了他外祖家啊!”

    母亲险些气晕!这是认定了她害死益康了!

    “益明今年要下场考童生。先生说必中无疑。”

    父亲的一句话,改变了母亲的人生。

    祖父立即兴冲冲的开祠堂,将高益明的名字记入族谱!而且还记在了母亲的名下:也就是说,高益明,也是嫡子!

    母亲自然是哭闹着不肯同意,却让祖父一句话给堵了回去:“当年益康你肯亲自抚养记在名下,益明为何不肯?”

    母亲气得一病不起!只盼高益明考不中,摔个大跟头。

    可惜的是,高益明不负众望。十二岁中童生,十五岁中秀才,家中已经无人再敢轻视他了。

    母亲却被这个庶子折磨得病体憔悴,怨恨一日强过一日。

    她愈不甘,她的身子便愈差。外祖母找了大夫为女儿诊脉,也只道是顾氏自己郁结于心,怒气伤身,再不好好调理,性命难保。

    不得已,母亲只好过起了清静养病的日子。谁知,最后还是被高益明、徐三和练白棠逼死了!他擦干眼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娘,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