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媵宠 > 第152章

第152章

作者:假面的盛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152章

    要说这事其实还应在苏江身上。

    如今他身为永顺伯府的大公子,有个得宠的贵妃妹妹,身上还有个琐事不多几乎白领俸禄的闲差,这已经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象的日子。

    要说苏江这个人其实也简单,心思不多,没什么野心,最重要的就是有自知之明。他清楚自己的底细,也没把自己看得多高,领了差事后每日照常点卯,按点出衙。

    可能因为身处的环境,他所在的衙门是一个叫僧录司的地方,说白了就是管理大周境内所有和尚的衙门。

    地方的府州县有低阶僧官,大多是以僧代官,京中的僧录司就不一样了,都是正经的官员。可要说有什么事,还真没什么事,他又是个从八品的右义觉,就更没什么事了。

    毕竟身份在此,同僚乃至上级也不会把衙门里的事推给他来做。

    公务少,空闲的时间就多,他毕竟也有个差事在身,不可能不和人交际,不过他所在僧录司是个清冷衙门,本身官位也不高,结交的也都是些低阶小官吏们。

    也不是没有高官结交他,不过他一般都敬而远之,再加上做人着实低调,久而久之也没人来找他了。

    苏江平时过得日子也十分简单,衙门府里两点一线,顶多偶尔和友人出去喝个小酒什么的,去的地方还都是那些不起眼的小酒肆酒楼的。

    陈才就是他在这种地方认识的,不过彼时他并不知道陈才的身份,陈才也不会说实话,而是谎称是个小货商,两人也算聊得来,还在一起喝了几回酒。

    他并不知道陈才其实陈平武派来的,陈平武这个人也挺纠结,既然女儿都不打算认,何必再想更多,可他偏偏不是这样,总想关心关心捡到女儿这户人家是怎么样的,所以陈才才会冒充小货商来接近苏江。

    小货商好啊,说明没什么身家,会出现在这种小酒肆不惹人嫌疑,而且货商也能解释为何陈才很久才出现一次的原因。

    苏江这边把人家当成了熟人,甚至知己,殊不知人家身份都是假的。

    可陈才在出事后,却一再庆幸留了这么一条后路,因为当时他从陈家出来后,哪儿也没想,就想到了苏江。

    他向苏江求助,说自己这趟来京城半路碰见了劫匪,把货和银子都抢走了,他已经递信回老家了,不日老家那边就会派人来给他送银子,想在苏江家借住一段时间。

    苏江见他狼狈,也没多想,就把人带回来了。

    所以就在二夫人派人到处找陈才,不惜动用娘家的力量时,陈才就躲在苏家,以至于一无所获,成了她的心病。

    而苏家这边,苏江也一直没发现陈才的身份,陈才时不时的出门让他误以为是打听货的消息,甚至还想帮他报官,却被陈才拒了。

    发现有异常的,还是苗翠香。

    现在苗翠香最怕的只有两件事,被婆婆送回扬州,以及丈夫纳妾。

    以前没过上好日子,就想哪天富贵了买几个丫头侍候自己,吃燕窝人参吃一碗倒一碗,等真正过上这种富贵日子,她就发现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痛快。

    当贵妇人不光要学会做戏,还要学会管住自己的嘴,这对那些出身世家名门的贵妇们来说,不过像吃饭喝茶一般容易,但对苗翠香这种出身和性格来说,就很不容易了。

    因为她说错话,挨了婆婆多少训斥。

    好不容易终于能出门见人交际了,她又发现家家户户都不止一个主母,还有很多姨娘通房。

    她偶尔在旁边听来的,那些主母跟姨娘斗的故事,足够她听几天都不腻。可听完了扭头一看,对于苏江来说,自己不就是糟糠妻,若是苏江动了心思纳妾怎么办?

    婆婆能管得住?她肯定也不会管,毕竟婆婆总嫌弃她生了两个臭小子,连个丫头都生不出来,纳妾正好生女孩儿了。

    于是有一阵子苗翠香特别注意穿衣打扮,还没少去胭脂水粉铺买些香膏胭脂什么的,回来打扮自己。

    她自我感觉不错,落在姚金枝眼里就成唱大戏的了,让她赶紧把脸洗洗干净了,别出去丢人。

    说归说,姚金枝扭头却跟盘儿说了,又把霍嬷嬷给请到府里来,专门教了她几日怎么穿衣打扮。

    毕竟苗翠香年纪也不太大,女子爱好乃是正常,总管着也不是事。

    所以苗翠香特别注意苏江动向,平时也管他管得严,突然见丈夫没事就往偏院里跑,她估摸着苏江莫是在家里养了个暖床丫头,专门不给她知道,谁知道苏江是养了个大男人在府里。

    于是陈才这才进入苏家人的眼里。

    苏江是男人,粗心大意,白天又有大半时间不在府里,可姚金枝和苗翠香不一样,没几天姚金枝就觉得这人有些不对。

    一个外地来京城做生意的小货商,在京中也没几个熟人,怎么就弄得总往府外跑,还看着鬼鬼祟祟的?

    把大儿子叫来一问,才知道这个叫陈江的是儿子在酒馆里认识的。

    相交也没多少次,甚至连对方的籍贯家在何处都不知道,就敢往家里领?姚金枝二话不说,就要把人往外赶,苏江不愿意,觉得损了自己的颜面,母子之前闹了顿脾气。

    可姚金枝这个人向来就是吃软不吃硬,本来就是猜疑,这下看这个寄居人就更不顺眼了,瞅着苏江去衙门的时候,她亲自出面赶人了。

    要说换做之前,陈才自然就走了,可二夫人寻陈才不得,就求助了娘家。

    定平伯府刘家在京中勋贵圈儿里只能算得上中等偏下的家世,这几年刘家也没出几个特别有出息的男丁,都是指着祖上荫恩过日子,但架不住刘家在京城这片也算是地头蛇。

    二夫人的兄弟有一个在五城兵马司当差,交好的三教九流的也挺多,抓一个小小的逃仆自然事半功倍。不光如此,二夫人还借着陈平武有遗物丢失,与陈才失踪也挂上了钩,把事情报到了顺天府衙门。

    所以现在明里暗里都有人抓陈才,这也是他前阵子敢出门,这几天闭门不出的原因。

    这种时候姚金枝赶他,不是将他往死路上逼?

    陈才当初动了心思寻上苏江,就是给自己留了后路,他当时其实对陈平武的死因并不清楚,只意识到这其中有些不对,故意藏起来,就是想查清楚真相。

    如今虽然真相还没查清楚,但差不多已经明白是和二夫人有关了,要不刘家人为何急着抓他?

    至于二夫人为何会对老爷下手?

    这件事当初陈才就觉得不妥,曾说服过老爷不宜隐瞒,可陈平武听不进去他的劝,却没想到最后命丧毒妇之手。

    陈才这阵子总出门,就是去查那个护院和白姨娘的娘家去了,白姨娘娘家并无异常,只是痛心女儿的想不开,可那护院一家老小却莫名其妙消失了。

    陈才倒也犹豫过要不要回陈家,把这件事告诉大老爷和老夫人,让他们替老爷做主,可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压下了。

    他做了多年陈家的家仆,对陈家的行为处事还算有些了解,陈平武的死已经被作为心疾暴毙而告终,就算有他的告密,陈家一时半会也不会拿二夫人如何,毕竟二夫人还有两个儿子,还有皇后这个女儿。

    一旦事情暴露,陈皇后首当其冲,陈家自然不会愿意面对这种损失,所以他回陈家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姚金枝心里正暗骂着这人看着面相挺老实,怎么脸皮如此之厚,她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苏家不欢迎这种来路不明的人。

    而这边陈才在经历过一番挣扎,最终想给老爷报仇以及想自保的心占了上风,扑通一声在姚金枝的面前跪了下来。

    他也没隐瞒,从当年陈平武发现端倪,却隐忍不发,只让人在宫里查探盘儿的身份,以及之后发生的事都说了。

    陈才其实想得很简单,也很实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苏家和陈家就是对立的,中间还有这么一层复杂的关系。

    就算别的不提,苏贵妃现在肯定想扳倒陈皇后,而他就是扳倒陈皇后的那个利器。

    其实如果能够重来一次,若是知道他当时只是觉得不对下意识藏了起来,就能引发后面的这么多事,也许陈才会迟疑。

    可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现在的如果就是他被赶出苏家,就是死路一条,蝼蚁尚且偷生,他也不例外。

    可他没料到姚金枝的反应却是——

    “你这人可真够居心叵测的,你家老爷死了就死了,你想替他报仇找别处,跑到我们家来做甚?!”

    姚金枝丢下这话,就急急走了。

    临走时还没忘让人看着陈才,别让他给跑了,转头她则把一家子都叫了来,共商大事。

    “要不就把这事禀给娘娘吧?”当了两年伯爷如今已经当得十分富态的苏大田道。

    苏江虽心情复杂,但也跟着点了点头。

    “不能说!”姚金枝一拍桌子,道:“且不说娘娘这会儿在西苑,咱们也不好往里头递信,这事若是让娘娘知道了,她是告诉陛下,还是不告诉?告诉了陛下,陛下必然要惩治皇后,惩治了皇后就祸害了大皇子,也许一时没事,时间久了,若是陛下怨起娘娘了怎么办?”

    “这事谁往上捅都行,唯独不能是娘娘,更不能是苏家!”姚金枝一锤定音,苏家其他人都不敢说话。

    说着说着,姚金枝又恨起大儿子来,骂道:“我瞧你日里老实,原来肚子里也藏了东西,一声不吭就敢把人往家里领,这要是领回个强盗土匪,杀了你一家子,你都不知道!”

    她说的这事肯定不会发生,毕竟是伯府,大小现在也有几个护院护卫了,什么强盗单一人就能闯伯府?苏江也是这种心思才会大意没多想,当然也与他太容易相信人有关。

    “如今把这么个祸根领回来,咱们是装不知道还是知道?若是不知道,以后被陛下知道了,还当是娘娘和咱们背后故意想干什么!看了这两年你都还没看懂,娘娘现在不需要我们帮着干什么,别给她找事就行了!”

    苏江被骂得垂头丧气,苏大田和苗翠香都不敢出声。

    “不行,这个人不能久留,得立马把他撵走。”姚金枝站了起来。

    “可是娘,你把他撵走了,他肯定会没了性命。”苏江犹豫道。

    “没了性命就没了性命吧,这是他的命,反正他不能留在这儿,留在哪儿都不能留在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