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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我有什么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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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不会是……”手下人低声说道,“从上边儿来的?”

    二皇子凝神想了片刻,忽然摁着太阳穴道,“头晕头晕……”

    “主子叫请的大夫,已经请到了。”随从在门外说道。

    二皇子痛苦不跌的挥了下手。

    随从领着请来的大夫进了门。

    大夫给二皇子再三诊脉,左手右手都看过了,又看他面相,手相……

    那大夫一脸为难的表情。

    二皇子顿时不悦,“究竟是个什么病?”

    大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你倒是说呀!?”生病的人本就容易烦躁,二皇子此时是烦上加烦。

    “爷没有病,不过是心病,郁结于胸,气机不畅……”

    “胡说八道!怎么会没病呢!你们这些庸医,自己看不出病根儿来,就说是心病!就要怪在那病人自己的头上,你们不想着要如何医治好病人,却叫病人回过头来怪自己!这就是你们的诡计!治不了病,倒怨那病人自己!”二皇子豁然起身,声嘶力竭的咆哮起来。

    他光吼还不够,挥手把大夫的药箱子给摔在地上。

    那大夫眼看也是生了气,不过是碍于身份,敢怒不敢言。

    二皇子发泄了一通,非但没觉得轻松,反而是愈发的头晕目眩,连站也站不稳了。

    “走走走,快走!”随从驱逐那大夫离开。

    大夫摇了摇头,收拾了药箱,连诊金也不要了,扭头阔步离开。

    “诶……怎么连药都不开?”二皇子有气无力。

    随从一脸为难,主子都说人家是庸医了,人家还怎么给开药?就算开了药了,他敢放心的吃?

    “叔叔不见踪影,一把大火,尸骨无存,生死不知……我自己又病了,这叫我怎么向父皇交差?”二皇子话未说完,脸上却尽是颓败之色,一双眼睛也黯然无光。

    随从心惊不已,“主子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到了京都,必有名医……”

    否则,他担心二皇子这样子,怕是连京都都坚持不到了!

    “你说的是,收拾了那灰烬之中还剩下的残迹……启程回京……”

    二皇子是带着圣上的命令,器宇轩昂的来的。

    甚至连带着晋王从军营里走的时候,他都是挺着脊背,仰着他骄傲的头颅。

    可如今,他却是病恹恹的,只带着灰烬里所剩的一些不完整的残骸,出气儿多,进气儿少的往京都赶。

    他每到一处,就叫人寻访名医……

    可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他骂大夫都是庸医的话,却比他的行程更快的传向四面八方。

    以至于,他所到之处,竟没有大夫愿意愿意给他看诊医治。

    二皇子越发颓然……纵然有那一半个大夫来了,告诉他,当初的针灸,并没有伤害他的身体。

    他更不至于因为扎了针,就活不下去……但二皇子却是不信,他认定了,就是因为魏京华的几针,扎的他如今气机不畅,如巨石压胸……他也认定了那“看不见的巨石”,必然要压死他。

    最后来给他看诊的大夫,都是摇着头走的。

    二皇子心如死灰。

    终于离开绝望之境的魏京华,此时也有些绝望。

    白马驮着她与殷岩柏又回到了草原上。

    他们本就离开没有多远,回来也不需很久。

    且这白马跑的快,远比他们乘车离开的时候速度快得多。

    可她却举目四顾,不见熟人,也望不见营地。

    各处的草原似乎都大差不差,她看起来环境是熟悉又陌生。

    “这是哪里?殷岩柏,你醒醒!”白马寻到一处水源,终于停了下来。

    四下广袤,不见人影。

    魏京华从马背上滑下来,也把殷岩柏弄下来。

    一个简单的动作,叫她浑身大汗淋漓。

    他高大健硕,且这会儿已经昏迷过去,整个人死沉死沉的……

    魏京华探了探他的脉。

    先前是她扎针,使他脸色变差,看起来面如死灰。

    可这会儿她扎针的效果早已经过去,殷岩柏的面色却比先前更差。

    魏京华检查了他的全身,终于在他左边肋下,发现了一处剑伤。

    伤口不大,且表面已经结了一层血痂,不再流血。

    只是这伤口太深,里头怕是受损厉害。

    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想倒对方的竟会下了杀手……她随身没有带药材,只带了一套金针。

    说起来,这套金针还是殷岩柏送给她的,如今也只有靠这套金针来救他……真是天意。

    魏京华忍住眼眶里的酸涩,从溪边打来了水,撕了自己的衣裳,为他擦了身上脸上的血迹。

    阳光照在溪水之上,潺潺的水,映出一层粼粼波光。

    几乎要晃花了她的眼,她闭目咧了咧嘴,“昨夜是你护着我,你救我……没想到你这么小气,这么快就要讨回来,现在换我救你,看在我昨夜里那么配合你的份儿上,你也要配合我……说好了啊……”

    她闭目说完,才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

    她眼眶酸涩,但她不能哭。

    师父说,没到最绝望的时候,就不要流泪,留着力气做该做的事儿。

    她兀自点头,泪水只能模糊她的视线,让她看不准穴位,让她心酸手抖,实在是没用。

    她不哭,她要尽自己所能,做她能做、当做之事。

    魏京华几次调整自己的呼吸,待她手和心都终于稳了之后,她才捻针而下。

    白马正在溪边喝水。

    它却忽然抬起头来,举目四顾。

    它的耳朵一动一动的,像是察觉了什么情况。

    它踢踢踏踏的走到魏京华身边。

    魏京华正在给殷岩柏施针,他的膀臂映着阳光,泛着一层古铜色的光芒。

    人虽昏着,但鼓隆的肌肉紧致的线条,还是彰显着蓬勃的生命力。

    唯一碍眼的是他身上的针,长长短短粗细不一的针,几乎把他扎成了刺猬。

    白马原本要用它的脑袋去拱魏京华。

    可这会儿见她正专注扎针,它似乎能懂人意。

    它安安静静的退了一步,在两人身边溜溜达达,像是巡护的侍卫。

    魏京华强令自己专注心神,白马注意到的动静,她也渐渐的注意到了。

    似乎有一支骑兵队伍正在靠近他们。

    她隐约都听到了马蹄声,马嘶声……

    她一面默默的祈祷……祈祷他们不是遇见了月氏的兵马。

    一面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只要专注扎针……助他恢复精神,尽快醒来。

    两个想法,像是两头在她脑子里打架的狼。

    外头的环境安安静静,她脑海里却全是撕咬怒吼咆哮之声。

    几十根针扎完,上百个穴位的手法走下来……她遍身大汗,像是亲自上战场,打了一场生死之战。

    殷岩柏的睫毛颤了颤……

    魏京华立即盯紧了他,眼睛一瞬也不眨。

    “岩柏……”她小声喊道,像是怕吓着他。

    周遭的马蹄声却是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岩柏,醒醒?”魏京华心里着急,兵荒马乱,声音却不敢着急。

    她不敢挪动他,他脏腑有伤,如今人还未醒,身上还留着针,倘若随意搬动,极有可能伤上加伤。

    但她也不想坐以待毙……万一来的真是月氏的兵马怎么办?

    “岩柏,你醒醒……只要你睁开眼睛,我就可以给你拔针,我们就可以暂且躲起来!”

    魏京华伏在他耳边唤道,“我们且躲过了这些骑兵,日后就有的是机会徐徐图之!”

    “岩柏……”

    她几番呼唤,能看得出来,他的睫羽轻/颤,他努力的想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

    但他做不到……

    魏京华攥住他的手,希望自己的力量能通过两人手掌接触的地方,传递给他。

    “唔……”他终于低哼一声,似乎已经有一部分意识清醒过来。

    “岩柏!”魏京华心底一阵惊喜。

    但紧接着,她眼角余光里,就瞥见一片黑影。

    她立时扭头看去。

    只见远处的山坡上,出现了一片黑影……那是列队而来的骑兵。

    他们已经看见这边溪水边的两人一马……

    远远的,山坡上打了一声呼哨。

    数不清的骑兵纵马向这边的溪水旁疾驰而来。

    魏京华轻叹一声,闭了闭眼,“已经尽了人事,剩下的,就听天命吧。”

    她话音落地,手中倏而一紧。

    她立时睁开眼,朝地上躺着的人看去。

    殷岩柏也已睁开了眼,迎着阳光,他眯着眼看她。

    “吓坏你了吗?”他开口问道,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些虚弱。

    “受了伤,为什么不告诉我?”魏京华立即问道。

    “怕你分心,就舍不得走了。”殷岩柏笑了一声。

    魏京华瞪眼看他,“我舍不得走?我有什么舍不得?”

    “你知道昨夜的那些人……”殷岩柏话没说完,却是轻咳起来。

    魏京华连忙伸手,摁住他肋下的伤口,免得他咳嗽的动作,再震到了伤口。

    殷岩柏咳够了,目光深深看着她,“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皇兄在我离开之时,不愿意赐婚给我……我还没回去,就把左贤王的女儿硬塞给我!”

    他语气有几分负气。

    魏京华皱眉,无奈看他,“你若要生气,也等我拔了针再气。”

    殷岩柏四下一瞟,眼见他们已经被一行骑兵包围,“谁的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