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锁娥眉 > 第十章

第十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留人不住,醉解兰舟去.一桌碧涛春水路,过尽晓莺啼处。

    渡头杨柳青青,枝枝叶叶离情。此后锦书休寄,画楼云雨无凭。’——

    晏几道清平乐

    苏州,仲秋时节。

    街道两旁,没有水的地方是片片金黄,有河蜿蜒行走的地方则是波光点点。船上摇撸的人们载着货物,悠然地摇着桨,那船如波上的叶子,轻巧地便滑去几里。

    “客倌,就是这里了。”船家把船靠岸,笑咪咪地说道。

    一对年轻的夫妇付钱上岸,妻子扶着尚有病容的丈夫站定,打量着四周。

    “过了这座桥向右便是了。”船家好心地指点着这对初来乍到的夫妇。

    妻子回首嫣然一笑,谢过船家,对丈夫低声说道:“我们走吧。”

    两人迈着小步,穿过窄窄的小桥,逐渐在苏州的小巷里消失。

    船家赞叹着年轻妇人的美貌,哼着歌,摇着桨,离开了这片水域。看来,今天又是个好天气。

    一阵竖箜篌的清脆乐音中,一名盘着堕马髻的妇人正执笔作画。她舒了口气,放下画笔,笑道:“妹妹的技艺越来越好了。”

    “多谢姐姐夸奖。”弹琴的女子也站起身,轻笑着,掩不住心底的迷惑。

    “来,瞧瞧。”妇人招呼那女子上前,欣赏自己画的像。

    画上的女子秀眉轻拢,樱唇欲诉还休,清丽的容貌衬着竖箜篌,令人无限怀念盛唐风光。

    “这人是我吗?”那女子的手指轻轻掠过画卷,心不在焉地喃道。

    “你也来画一幅吧,画个英俊小生,把他们配成双。”妇人戏弄着她建议道。

    弹琴的女子仅是笑笑,问道:“姐姐画这画做什么?总不见得是欣赏我的容貌吧。若真要画个绝代佳人,国色天香,把姐姐自个儿画下来,不就成了。”

    “宫中收集绣品,我想把这画绣出来,呈上去,兴许我们这个小小的作坊能因此名声大作呢。”

    “姐姐的心思瞒不过我的。”弹琴的女子又是一笑“改日我也为姐姐画一幅,绣出来,也呈上去,姐姐意下如何?”

    那妇人开怀大笑:“好个玉丫头!行,这画我还是会绣,至于呈不呈上去,就依你吧。’”

    “多谢姐姐。”这位如今名为沉玉的女子笑着拜了拜沈清寒。她知道沈清寒是想把绣品呈上去,若有一日赵丛烈见着了,便会来寻她。但她现在还不想见他。

    “当家的,有人找玉姑娘。”一名女子闯进庭院,通禀道。

    “苏香,你带他们去偏厅候着,我们一会就来。”沈清寒吩咐道。

    “他们终于来了。”沉玉轻轻一笑。数月的等待终于有了着落。他们已然来此,是否表示着丛烈已回到了京城?

    偏厅之中,那位年轻貌美的妻子正小心地服侍着尚在病中的丈夫吃点心、喝茶水。

    “夏姑娘。”玉儿先行开口。

    夏瑶荪见到是她,便要跪下来拜谢大恩。

    “别这样。这可不像你。”玉儿拦着她,让她坐下。

    “李公子身体如何?”她问道。

    “比刚出来的时候好多了。”夏瑶荪答道。

    玉儿打量着夏瑶荪,她瘦了,敛去了昔日的锋芒。这番折磨虽折损了她的面容,添了几根白发,却未折损她的美丽。从前的那股气度如今犹在,更添了一段香艳。

    李叔益大病未愈,眉宇之间却宽心了很多。如今的他可以正大光明地看着妻子,真心地笑着,无须担心什么。他们相互扶持着走过来,总算是苦尽笆来。

    “多谢玉姑娘不记前嫌,搭救之恩。”李叔益感激地说道,夹着轻微的咳嗽。他将妻子的柔荑紧紧握在手里,似是无法忍受片刻的分离。

    玉儿淡笑着让他们把当日的情形描述一遍。

    东平郡王爱妻心切,一直为妻子不肯回来感到沮丧、心疼。他一见到丛王妃便欣喜若狂,应允了所有的事。就在李叔益卧床养伤之际,赵丛烈带着夏瑶荪赶回了王府。一待李叔益好转,东平郡王便要他们二人自谋出路。李叔益本想带着老母同行,丛玉妃却不忍她老人家舟车劳顿、颠沛流离,硬是把李母留了下来,应允着等李叔益安顿下来再派人将李母送去。当日玉儿离开定州前,曾告诉过夏瑶荪若是两人获救而无处可去就到苏州的刺绣作坊找她,是以两人一离开京城就往苏州来了。

    “丛烈,他还好吗?”垂下眼睑,她略显不安地问道。对那个深情的男子,她是心中有愧的。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李叔益叹口气,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无端端地走了。我也无权说什么。只是丛烈他,他的日子委实不好过啊。”一

    玉儿的手微微颤着:“为什么?”她盯着自己不住发抖的手,问道。

    “他找不到你,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又担心你出了意外,还要和王爷王妃争你的事。你说,他的日子如何能称之为好?”

    “他们一家三口团聚,有什么好争的?”无法再看自己抖得要散了的手指,她别开幽幽的目光。

    “他想让王爷接受你,明媒正娶,迎你人门,王爷不同意。他无法狠下心来丢开年迈的双亲,你又不在他的身边。我瞧他,怕是用不了多少日子,就要倒下了。”李叔益凝重的目光紧锁着玉儿。纵然离开了东平郡王府,他和赵丛烈之间的友情也是无法抹杀的。

    玉儿一抬眼便触到他的目光,心一慌,正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杯子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滚烫的茶水泼了她一身。她连忙站起身,道声“失陪”便匆匆回房换衣服去了。

    夏瑶荪端起茶杯,送到李叔益嘴边,伺候他喝下茶水洞道:“你要把她的下落告诉赵丛烈吗?”

    李叔益摇摇头:“京城的形势未定,丛烈无法给她什么。我若贸然行事,只会让丛烈陷入更难的境地。瑶儿,你觉得如何?”

    “从前我亏欠了她,今日又蒙她搭救。她的事,我帮不上忙,自然也不便插手。”夏瑶荪放下杯子,轻拍着他的背。等他咳嗽稍停,又道“我现在只想等你病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等娘来了,我们一家就团聚了。”

    “那你爹娘呢?”

    “我是个不孝的女儿,早已无颜去见两位高堂。捎个信回家,让他们放心也就是了。我是不会去见他们的了。”

    李叔益伸出双臂拥住她,她也顺势依在他怀里。偏厅的仆人安静地退出去,为他们收拾客房去了。

    "4yt" >4yt四月天"4yt" >4yt

    相比苏州的团聚,京城一隅的东平郡王府显得格外冷清。气氛没有因为丛王妃的归来而有所改善,反倒由于赵丛烈的归来而显得更为低落。

    坐在熙然亭里,一个白衣男子把玩着手中温润的玉佩,偶尔望望天际高飞的雁群划过长空,不留一丝痕迹,沉吟不语。

    “烈儿。”母亲慈爱的呼唤让他敛了心神。

    “娘。”他应道,却没有起身,依旧靠在柱子上。

    丛王妃不敢太过靠近儿子,隔着几步远站定,问道:“那位姑娘是什么人?”

    “我的妻子。”他笃定地答道,漆黑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与怒气。

    “你娶的不是夏家小姐吗?”她想问的说不出来。只得说些大家都已明白的事实。

    “不是,她姓沈。”他不愿和母亲多谈这些。

    “她,她和紫夕什么关系?”思索再三,她还是问了。

    “她是大嫂的义妹。”

    “那个女人不是你的大嫂!我们东平郡王府没有这个媳妇!”东平郡王赵坤元满含怒气的声音忽地响起,吓坏了丛王妃,也让赵丛烈皱紧了眉。

    “爹,人既已死了,何必如此呢?”他无意与父亲争吵,只得劝道。

    “若不是她,德儿会死吗?”赵坤元满是不谅解与忿恨,忽略了身边自责不已的妻子。

    “难怪丛德会这么做了。”赵丛烈脸上现出疲惫的神色。他哺哺道,想起不知在何处游荡的兄长。

    “你这话什么意思?”赵坤元以为赵丛烈是在赞同赵丛德寻死的行为,暴怒不已。

    见儿子一脸的无动于衷,丛王妃伤心地拉住赵坤元:“坤元,住口啊!烈儿累了,他太累了啊!”她心里明白儿子的苦,却不知该怎么补偿他。她不敢开口让他找回那个姑娘,她不敢面对她的怨恨。

    赵坤元揽住妻子,道:“我前生造了什么孽,今生让我的两个儿子如此忤逆!”

    “爹,没有人想要忤逆你。”面对父亲的指责,他无力地解释着。

    “坤元,别说了!这都是我的错啊!你这么说。是在剜我的心啊!”丛玉妃禁不住哀泣着。

    赵坤元惊慌地安抚妻子,头一次开始正视当年那段往事。

    “丛烈,你该娶妻了。”他瞪着小儿子,不允许再有状况发生。

    “我有妻子了。”

    “那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

    “她不是。”比起父亲的大嗓门,他的声音弱得多,虽然轻微却坚持。

    “烈儿。她不是真心对你好,她只是想弄得我们家破人亡!”见儿子难得这样低沉,赵坤元也放低音量。劝道。他对雷紫夕一家人有着极深的偏见。“她不是。”赵丛烈想也没想就否定了父亲的话。早在玉儿知晓这段过往前,他们已经倾心相许了。

    “好说歹说你都不听,你存心气死我啊!”赵坤元再次吼道。

    赵丛烈看着母亲。母亲对玉儿似乎有种莫名的恐惧,看来她没有原谅母亲吧。她的性子向来如此,若硬把她接进府来,对她究竟是不是好事?

    “娘,请恕孩儿不孝。孩儿今生只有沉玉这么一位妻子。从来没有人像她那样倔强而固执地陪我喝酒。我想你们都没资格说什么,因为那时你们都丢弃了我,只有她要我。”说完这一席话,他转身便走。

    “站住!”赵坤元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你要去哪儿、’他怀中的丛王妃却渐渐站直身子,想着儿子方才的一番话。

    “德宁要成亲了,我去看看她。”这一年,德宁公主下嫁左卫将军王师约。

    看着儿子越走越远,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赵坤元又想咆哮。丛王妃伸手捂住他的口,道:“坤元,这事得从长计议。”

    “莫非你要那个女人进门?”

    “我们已经毁了一个儿子,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坤元,我会死的,如果连烈儿也失去了。”她的儿子一文一武,看起来丛德更听话,谁料到他竟那样激烈。她知道丛烈的性子不像长子一般会激烈地反抗,但他会一点一滴地死在她面前。她已渐渐感到儿子的疏离。对她而言,那比凌迟还痛苦。拥着伤心不已的妻子,赵坤元犹豫了。

    从德宁公主那里回来以后,他就一直对着一幅绣像痴看。丛玉妃悄悄地进他房中看过,那绣像中的女子正是那日的女子,只是绣像上的她着实温柔许多。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敢多看她几眼。她怕她,怕她的怨,怕她的恨,怕她的言语,怕她的冷笑。可是,是什么让一个这样温柔的女子变得那般可怕?

    “雷紫夕啊,你是注定要我偿还你吗?”她低语,慢慢离开。

    “娘,你在这里做什么?”赵丛烈站在她的面前,隐忍着不悦。

    她心一疼,儿子何时变得这么疏远?

    “烈儿,你还在怨娘吗?”

    赵丛烈微微别过脸去,道:“孩儿不敢。”

    “烈儿,别这样!娘现在只有你一个儿子了!”她哀戚地说着。

    “丛德他没死!”他受不了母亲这般自怨自艾,脱口而出。

    丛玉妃呆愣在当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说,德儿——”话音未落,人已昏了。

    屋子里还是点了香,还是飘散着一股怨,一股凄。

    “烈儿。”她无力地唤着儿子。

    打盹的赵丛烈立刻俯身听她说话。

    她让赵丛烈扶她坐起来,苍白的手指紧紧地攀着他的手臂。

    “你说,德儿他,他还活着?”她的嘴唇颤抖着,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赵丛烈点点头。

    “他在哪儿?他在哪儿?让我看看啊!”她急切而热烈地说着。

    “他走了。”赵丛烈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去哪儿了?他要去哪儿?这儿是他的家啊!”丛王妃一使劲,尖尖的指甲把他的手臂划出几道血痕。

    “我不知道。”

    “你怎么不把他留下来?”她指责着赵丛烈。

    他的脸色一黯,道:“娘,他不会回来了。他出家了。”

    “你说什么?你骗我的,是不是?烈儿乖,别跟娘调皮了!”

    “他真的出家了。法号悟心。”

    她紧紧攀着他的手渐渐松了,颓然地倒在他的臂弯里,睁着一双眼睛,任由人摆布。

    赵丛烈替她盖好被子,转身走了。他现在需要回到玉儿的怀抱中去。但是,那个女人现在远在苏州啊,那个狠心的女人——

    她的目光渐渐凝聚,集中在窗外赵丛烈疲乏的身影上。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德儿是不会原谅她了。泪从眼角滑落,变成一缕轻烟,往黄泉路、往天涯路飘飘荡荡。

    至少,她还能为烈儿做点什么。无论她有多怕那个女子,她也得为他做好这件事。

    "4yt" >4yt四月天"4yt" >4yt

    德宁公主即将成亲,前去探望之际,竟然得知他母亲打算在德宁大婚那天为他娶进一房媳妇。他急忙赶回来,闯进母亲赏花的梧桐小筑。

    “娘,为什么?”

    “不高兴吗?我以为你想见她。”

    “难道哥哥的错误你还要再犯吗?”盛怒之下的赵丛烈口不择言,说出来的话竟像是指责了。

    丛王妃脸色一白,道:“烈儿,娘是为你好——”

    赵丛烈立刻从母亲的表情中看出自己说错了话,但心中又很气愤,僵在那儿,没有说话。

    丛王妃鼓起勇气,道:“烈儿,我把王姑娘接回府了。”

    赵丛烈一愣,呆呆地看着母亲。

    “你们就和德宁一起成亲吧。那日子是皇上挑的,可是个好日子。”

    “她在哪儿?”他打断母亲的话涧道。

    “你是在找我吗?”

    他回头一看,果真是她袅婷的身姿。

    玉儿走上前,也不和丛王妃打招呼,站在他身边,道:“我们去熙然亭吧。”

    他点头,执起她的手。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摇曳着,往熙然亭去了。

    丛玉妃站在原地,弯下腰,对着即将开放的迎春花说着话:“我还是做对了啊。’”

    熙然亭中酒香四溢,极为诱人。但是,比起亭中两位尽是欢颜的青年男女还是稍逊一筹。

    玉儿不满地盯着赵丛烈手中的酒杯,因为她喝的是梅花酿。

    “难得喝到开怀酒。”赵丛烈对她的不满视而不见,径自笑道。

    “我也要。”她终于开口了。

    赵丛烈装作没听见,问道:“玉儿,你是怎么会回来的?”

    “你娘派人到苏州找了一个月,终于找到我了。我就回来了。”她按捺下想一品烈酒的冲动,答道。先前她非常不想见丛王妃,总躲着她的人。但见他们找了一个月还不罢手,在沈清寒的劝说之下,她见了他们一面,接着便被带回了汴京。

    赵丛烈仰头喝尽杯中的酒,自己又斟满了。

    她喝着梅花酿,渐渐喜欢上这味道醇美的甜酒,不再奢望他杯中会让她喝醉的烈酒了。

    “玉儿,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走?”他放下酒杯,认真地问道。

    “如果我说我是希望你家里为了我闹得天翻地覆,而你会为了我与家里决裂,你相信吗?”她依旧抿着酒,半真半假地问道。

    “相信。”他点头“你恨他们不是吗?”

    她也放下酒杯:“如果恨有那么深,你觉得我会回来吗?”

    他笑了。

    “我只是无法忍受自己。我知道只要我愿意回来,你娘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帮我。”

    他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我觉得自己太卑鄙了。卑鄙地利用了紫夕姐姐的死来让自己幸福。”

    他把她搂在怀里,拿过酒杯,喝了一口,吻她,让她也喝了一口。

    她咳嗽起来,那是烈酒。

    静了一会,他问:“我娘为什么怕你?”平日打个照面,丛王妃也会不自觉地流露出胆怯又期望的神色。

    她的目光深沉起来:“她知道我恨她。我的一生都是拜她所赐才有这么多的颠沛流离。”

    “但她让我们相遇。”

    她点头却无语。个中的是是非非委实太过复杂,如何能说得清?若是能说个明明白白,她也不会隐身在苏州不知所措。

    “丛烈,夏瑶荪是怎么遇上李叔益的?”

    “那时叔益跟着丛德在洛阳。他一表人才,是丛德的得力助手。“若不是后来发生的事,他也会是个官了吧。或许他们之间有更美妙的故事,可惜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有谁知道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丛德和紫夕姐姐又是怎么遇上的呢?”她问着同样不知道答案的赵丛烈。过去像在黑暗中闪着的幽光,飘忽得令人怀疑起它的真实。

    “有一日遇上他们再问吧。”

    “还会再见面吗?”

    “会的。他们都还活着。”是的,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半倒在他怀里,半张着星眸,道:“回去吧。”

    “是啊,回去吧。”他抬起头,迎面吹来的晚风吹散了些微的酒意。他抱起酒醉的玉儿,步出了熙然亭。

    回房的路上见到了含笑的母亲和不置一词的父亲。

    那些远在异乡的人儿也会幸福吧。

    天涯的角落是不是也有风吹过?

    注:德宇公主,英宗长女,治平三年下嫁王师约,卒时年仅三十三。

    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