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慾从今夜白 > 七十七话又又恨

七十七话又又恨

推荐阅读:我和离婚的阿姨圣水旅馆淫荡学姐坏心机在会所碰到女友之后一支红杏出墙来情动天下小西的美母教师凄子配合我滛凄对妈妈的情欲那一汪肥水的流淌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七十七话 又爱又恨

    唐蜜捂着脸,怯怯地望着单白没说话,田欢有些发懵,但立刻就怒了。

    揉着脸,田欢怒冲冲地指着单白的鼻子骂:“你发什么疯!我们是合作,不代表你就能随意打骂我们!”然而单白并没理会她的叫嚣,只是冷笑望着一直捂脸没敢说话的唐蜜,啧啧有声地在她周身转了一圈“不错么!学得倒是有六分相像!”她的原意便是让唐蜜扮柔弱,特别是要看起来楚楚可怜,可内心里又透着倔强——相仿着谁,却又远远及不上那人!应无俦也是很给面子啊,那么冷清淡漠的一个人,居然会因着这点点柔弱相像,倒真的对唐蜜施舍了些许怜悯之心!

    唐蜜怯懦地瞧向单白,小声嗫嚅:“我我也只是按你说的去做啊”单白皱眉——现在这副样子,又不像了!她不耐烦地挥手“得了得了,现在也没有别人在这,你正常点吧!”唐蜜眼神渐渐变了,放下捂脸的手,稍稍揉了揉,抿抿嘴不说话,不过整个人倒没了最初那种我见犹怜的风韵,看起来更贴近她的真实本性。

    单白忽然觉得自己这一遭实在很是莫名其妙。她怎么了?不过是心浮气躁,死死压抑着一股邪火,可就说不出到底是从何而起,又是如何能够消减。

    她恨应无俦,无疑是深恶痛绝。但没想到,最终的结果居然是母亲一心求死,成了应无俦巧遇成全;母亲临危授命,终究应无俦厌她不顾!

    说到底,应无俦的罪,只是当初取走她的身份证明,却没有对她施以援手的落井下石之罪么!

    冷冷瞪了一眼虽淡然却有些怯弱的唐蜜,以及对她不满却并不敢完全声张的田欢,单白撇下一句:“记住你们各自的任务!有空我会来找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说罢,她匆匆离去,同来时的雷厉风行一样。

    这是单白时隔四个月之后回来,第一次如此情绪失控。

    然而这却是她的最大忌讳,心浮气躁必会先露马脚,兵家大忌如此,她怎么能忘了过去那些受教!

    她心里明镜似的,即便应无俦并非存心杀人,可是母亲死在他的车轮下仍是不争事实!或许恨意没那么刻骨,可是对于应无俦的羞辱和落井下石,她永不能忘。

    所以应无俦,你等着接招吧。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对我母亲的情意究竟,会达到怎样的地步?

    ******

    她问乐正骁:怎样才能忘记一个人?

    他说,无爱,无恨。

    再问:如何记住一个人?

    乐正笑言:又爱,又恨。

    ******

    鬼节又至,距离父母双亲去世已然渐满一年。

    自忌日渐近开始,单白便自己一个人找来材料,做象征祈福安乐的纸船,连带用于燃着的金银元宝都不允许旁人插手,自己细细折叠出来,没日没夜的。

    乐正骁看了心疼,想找人帮她做,或是直接去岛外买这些东西,却被她一口拒绝。

    忌日那夜,她一个人坐在白石湖边,夜幕低垂,明璨的夜星倒映水面,亮闪闪的,看起来如此璀璨动人。

    她直挺挺地跪在那里,虽然圆滑却湿冷的鹅卵石生硬硌着膝盖上柔嫩的肌肤。乐正骁要去扶她,被拒;宗执和陶煜千劝她,被她冷厉的眼神斥去。至于殷家兄弟,连近她周遭三尺都要被人拿眼光杀死个来来回回,更别说想同她聊上几句。

    “你们走吧,我只想一个人待会,静一静。”

    陶煜千第n次咧着笑脸凑过来时,单白淡然说道。

    虽然心疼,但是也知道在这附近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没什么危险,他们也只好默默走开,又在她威胁的目光下,暗暗叹气,回了别墅。

    火盆里红彤彤的焰苗倏地窜高,似要险些烧到她毫无表情的脸上。暗里有人攥紧了手心,差点就要冲出去一把拉开她——却还是生生忍耐下了。

    黄纸和那些祭奠用的物事都摆在她身旁,一点点捻起,塞进火焰中,越发映得她面颊绯红。

    “妈”她微微闭上眼,轻轻叹息“我不想骗你”“我很不开心可是又无能为力。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妈我很想你。”她低低笑了一声,无比悲凉“这世上,还会有谁能够如你一样,毫无保留地爱我呢?”“可是妈,我想你明白,我做这些都不是本意,是无心的我只想好好活着,只有这样!”一道人影自暗处缓缓走出,慢慢走近她背后,想要伸出手,犹犹豫豫的,最后却是用力一握,缩了回去。他闭上眼睛,当重又睁开时,听到自己的声音淡然说道:“我给你一笔钱,将那些户籍证明都还给你,再帮你办理一个毫无破绽的假身份你走吧,离开这里好好生活!”少女冷冷一笑“走?好好生活?哈,哈哈——你,你未免太天真了吧!”应无俦闪身出来,正正站在她对面。直面对上她嗤嘲讥诮的冷笑,耳中听到她毫无余地的尖刻言语,只觉心里一阵阵发疼。险些他就要伸手去按压住狂躁跳动的心房上方,死死压抑住那种尖锐的疼痛,他竭力使自己面无表情“怎么说?——你,你不愿?这不是你自己的心愿么!”她垂头敛目,没有说话,只是细细将那些物事投入火盆里。纸张被烧得透净,细密的黑色灰渣翩飞在空气里,几要迷蒙了他们两人的视线,然而心里却明白知道,彼此的目光如同x射线,直直盯着对方,誓要穿透骨头缝隙,看到内里掩藏最深的情绪思虑。

    他压抑着,耐心等待她开口。

    她勾起唇角,缓缓从地上站起。膝盖恍若数万针刺,根根刺在她的血脉上,实在是痛极!她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应无俦忙伸手去扶,却被她一手拂开。

    她腕间的沉黑皮鞭磨蹭擦过他身上的衣物,发出轻微呲啦的割磨声,在静夜中听起来令人心惊。

    一脚后退,险险支住自己身子,膝盖处仍然磨难重重,痛苦不堪,可她硬是收回要去抚摸膝盖的手,袖着双臂冷笑着望过去,态度强硬:“应无俦,你知道,何谓‘木已成舟’?又何谓覆、水、难、收!”她的咄咄逼人骇得他险些倒退一步,露出怯意!应无俦正了正神,不解问道:“你的心愿,不就是想好好过日子吗?既然现在有条件——”“那是你所谓的善意,却不是我真正要的!”她挑眉,慢慢走近,纤指一下一下戳着他的肩头,越发用力“感觉到了么?痛么?——我现在就是这种状态死不了,活也活的不安生!应无俦,你要记得——这都是你害的!”她凄厉惨痛的冰冷目光直直瞪着他。应无俦大骇,终是忍不住,掉头落荒而逃!

    是他即便只是无意,可若没有喝醉,那日也不会因为躲闪不及,撞上口角中的慈姐和她的丈夫;是他明明带走单白能够脱离玉恩珏掌控的身份证明,却偏偏误以为那该死的血缘,又因着嫉妒将她重又推入地狱!

    她恨他吗?

    那是一定的!

    “宝贝儿,别哭”

    “乖,别哭,我给你擦擦你一哭,我心都痛得发慌!”她哭了?

    为什么?

    “啊,别哭别哭宝贝儿怎么哭的更厉害了?!”“你个笨蛋,滚边上去!看你笨手笨脚的,连擦个眼泪都不会!——阿白,别吓我,你说,怎么能让你高兴喽,你想怎么来,我都让你弄着来——好不好?好不好嘛!”是宗执和陶煜千的声音为什么明明冷心冷情的宗执,和只拿女人当玩物发泄的陶煜千,都可以无所顾忌发出那么恶心的腔调,说出肉麻得要死的话?!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都对她,对那个女人只对她?!

    应无俦闭着眼睛,飞速狂奔,却像只无头苍蝇,脑袋里根本没有任何想法,只是一心奔逃!

    他不懂他不懂!为什么,痛到近乎爆裂的心脏为何如同病患,跳动微弱,令他心慌?为什么看到她冷笑,狰狞,痛苦,挣扎甚至只是听到说她哭泣,他的步伐便会失去坚定,只想要掉头回去?

    这分明是太陌生太陌生的情绪,令应无俦无路可逃,却又不知该如何消解接受他只能躲,只能竭尽全力去摆脱!

    不知跑了多久,脚下被什么凸起猛地绊了一下。应无俦跌坐在地,脚踝处尖锐地痛了起来,然而他却无法自抑地,低低地,痛苦地大笑了起来。

    “报应还是什么?”

    “慈姐你的女儿,那是你的亲生女儿”